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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6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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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纲五常,是封建时代的大义,无论上位者是谁,但凡还要点脸面,就得把这大义摆上神坛不断鼓吹,有谁违反,那就是大逆不道之人。
而现在,宇文温的世子宇文维城、王妃尉迟炽繁,就是大逆不道之人。
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如今的周国,有两个天子,一个是“已故”的宇文乾铿,是经过朝廷“认证”的“先帝”;一个是宇文维城,是经过全套登基典礼称帝的新君。
既然宇文温奉宇文乾铿为主君,那么因为宇文乾铿“伤重不治”而登基的宇文维城就是伪帝,违背了君臣之义,其生母尉迟炽繁,如今陪伴左右,那就是附逆。
三纲之中,宇文温不是君,但却是父亲和夫婿,他的世子成了伪帝,他的王妃附逆,那么作为父亲和夫婿,他是如何“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
宇文维城只是个孩子,受人指使才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但确实是违背了君臣之义;即为伪帝,便陷生父宇文温于不义,违背了父子之义。
尉迟炽繁不纠正儿子的过失,还陪伴其左右,此举陷夫婿宇文温于不义,违背了夫妻之义。
接下来是五常,五常又名“五典”,语出《尚书·泰誓下》:“狎辱五常”,所谓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
宇文温养出了宇文维城这种逆子,尉迟炽繁跟着逆子宇文维城行大逆不道之举;宇文维城成了伪帝,为兄弟做了不良表率,又让宇文温背负骂名是为不孝,宇文温一家五常全都乱了。
作为一家之主,宇文温总要给个说法表个态,无法回避。
三纲五常,就是大义,即便数百年来弑君、谋反、兄弟相残、父子相残、权臣篡位层出不穷,当事人都好歹要拿块遮羞布来遮掩自己的行径。
说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魏帝曹髦,亲率禁军进攻权相司马昭府邸,相府卫士即便平日里看不起曹髦,这个时候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谁也不敢承担弑君的罪名。
后来是司马昭心腹贾充命部下成济动手,成济将曹髦当场杀死,他原以为能借此证明对司马丞相的忠心,立下大功,结果。。。
事后,权倾朝野的司马昭为了平息众怒,不得不掩耳盗铃,向太后上表自辨,说天子对他产生误会,带兵来到相府“说理”而已。
当时他已经下令不得对天子无礼,奈何有逆贼成济胆大包天,竟然不顾他的三令五申,行弑君之举。
成济被夷三族,而司马昭取代曹魏的谋划不得不延迟了数年,无他,弑君的名声太臭,所以大义名分即便薄得像一张纸,也得小心翼翼糊起来装点门面。
司马昭如此,至此往后数百年来,天南地北的权臣亦是如此,即便要改朝换代,也要举行三辞三让的禅让大典。
如此掩耳盗铃,为的就是向天下人证明,他的江山是前朝末帝给的,继承的是前朝正朔,大义名分在手。
眼下周国的大义名分,就是两个天子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既然宇文温奉宇文乾铿为主君,那么御驾亲征抵达长社的那个天子宇文维城就是假的。
伪帝,是大逆不道的存在,而作为伪帝的生父,宇文温不表明态度的话,始终躲不过物议汹汹,所以宇文温迟早都要面对这个事实,在大义面前,做出自己的抉择,给一个说法。
宇文温如今子不孝、妻不贤,逆子成了伪帝,儿子们没有兄友弟恭,伪帝如今还“御驾亲征”,磨刀霍霍向真命天子,虽然此举是丞相尉迟惇一手策划,但事实就是事实。
他今天不来这里跪着负荆请罪,日后杞王和杞王世子也得押着他到天子面前跪地请罪。
宇文温不是不知道其中利害关系,那晚偷袭悬瓠得手,意外于城中驿馆遇到落难天子,当面第一件事就是请罪。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宇文温的妻儿是身不由己,但在大义面前,尉迟炽繁和宇文维城已经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所以他必须为妻儿的行为向天子请罪。
宇文乾铿当时就表示了谅解,但二人当时只是在一个小房间里交谈,在外人看来,西阳王宇文温并未就其王妃、世子的行为给大家一个交代。
也许有人会想,宇文温一边侍奉宇文乾铿为主君,一边又对儿子当了新君避而不谈,莫非是首鼠两端,想两边占便宜?
宇文乾铿一方赢了,你是力挽狂澜的功臣;宇文维城一方赢了,你就是当今天子的生父,即便无权,也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两头通吃,真是好打算啊!
这种议论迟早会冒出来,宇文温必须及早请罪,才能化被动为主动,省得日后落人话柄,而如今他儿子“御驾亲征”,距离悬瓠大概也就二百里,所以是时候付诸行动了。
当年有廉颇负荆请罪,宇文温自然要学,然后还得学王导,到天子行宫门前跪地请罪。
东晋时,王与马共天下,出身琅玡王氏的王导、王敦,辅佐晋宗室司马睿于建康重建朝廷,为东晋开国功臣,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
王导在建康,而堂兄王敦坐镇江州,后来王敦自我膨胀发动叛乱,以诛杀奸臣为名率军进攻建康。
王敦发动叛乱的消息传到建康,王导带着王氏子弟跪在皇宫门前请罪,等候天子发落,即便他本就和王敦有严重的政治分歧,不是王敦叛乱的内应,也不得不如此行事。
有如此典故在前,宇文温自然要效仿,他现在请罪可以只是一个人来,若是拖到日后,就得带着儿子们,跪在宫门前一字排开遭罪。
作为父亲,他不能让儿子们承担如此“重任”,所以,此时毫无怨言的跪在行宫门前,等候天子降罪。
场面确实是难看了些,一会天子要说什么都行,但这不代表他什么罪名都认。
大义是要有的,大义灭亲是不可能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表现
看到宇文温跪在门前那一瞬间,宇文化及觉得自己就要能为弟弟报仇,不过这种想法稍纵即逝,因为他知道这不可能,不仅如此,自己要是一不留神,恐怕会被仇人灭掉。全本小说网,HTTPS://。.COm;
如今的悬瓠,在宇文温控制之中,对方不会拿天子如何,却能够撕破脸把他弄死,宇文化及只叹时机未到,所以看见宇文温跪在大门前时,忍住没有笑出声。
此次尉迟惇带着天子御驾亲征,消息传来时,宇文化及幸灾乐祸,等着看宇文温是何种表情,之前他费尽心思,就是要让尉迟氏和宇文氏提前决裂,让宇文温家破人亡。
也亏得这种算计无人知道,不然要是传到宇文温耳朵里,就连天子也保不住他。
宇文化及辛辛苦苦策划的冒险,差点连自己的命都赔上,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点回报,宇文温父子如今极有可能见面,要么是在战场上,要么是一方被俘——被俘的肯定是宇文温。
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若真的发生在宇文温身上,宇文化及觉得弟弟在天之灵必定欣慰不已。
但即便这样的情景没有发生,宇文温的妻儿也已经不可能再回来,所以宇文化及决定再接再厉,争取让对方家破人亡,而现在,必须继续装作无辜。
“西阳王何故如此?”
天子的问话,让宇文化及惊醒,他赶紧做瞠目结舌状,和其他侍卫一起,站在天子左右,看着跪在正门前的宇文温。
“罪臣温,教子无方,以致于逆子行大逆不道之事,罪臣惭愧,无地自容,罪该万死,恳请陛下降罪。”
宇文温声音悲伧,宇文乾铿见着宇文温如此模样,一时间震惊无比,他记得自己在驿馆第一次和宇文温见面时,对方已经请罪,而他也表示不会追究。
如今宇文温光着膀子,背着荆条,跪在门前负荆请罪,他一下子有些恍惚,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
被奸相尉迟惇拥立的伪帝宇文维城,是宇文温的嫡长子,如今打着“御驾亲征”的名号南下,已经抵达悬瓠以北二百余里外的郑州州治长社。
对于宇文温来说,自己的儿子成了伪帝,又带着大军来讨伐真的天子,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确实是大逆不道,所以宇文温现在负荆请罪,不是小题大作。
宇文乾铿快步上前,要将宇文温扶起来,而宇文温一咬牙,背负着手向前磕头,既然舍得跪,那就得真的磕头,不然还不如不跪。
若不是宇文乾铿真的用力扶,他的额头就要重重的磕在青石路面上,磕上几下,轻微脑震荡是免不了的。
“西阳王无须如此!”
“陛下!罪臣教子无方,请陛下降罪!”
“世子为奸相挟持,何罪之有?”
“逆子有罪,罪无可恕!罪臣身为其父,教子无方,陛下若不严惩,如何给勤王将士一个交代!”
“起来,起来说话!”
“罪臣请陛下降罪!”
众目睽睽之下,君臣二人正在较劲,旁观士兵亲眼看着西阳王请罪,而天子不愿意降罪,一开始提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大家都知道,西阳王的世子年幼,当了新君肯定是被奸相所利用的。
没有人认为西阳王是首鼠两端,但又担心天子怪罪,眼见着天子如今没有这种意思,士兵们都暗暗松了口气。
说实话,安州军将士在杞王父子统帅下这么多年,对于身处遥远邺城的天子没什么感觉,如今天子在悬瓠,也就是西阳王确定对方的身份,大家才跟着行礼。
哪天西阳王说对方不是天子的话。。。。
没有西阳王,天子如今就是条丧家之犬,若天子真要动手打人,士兵们可就咽不下这口气!
“啪”的一声传来,围观士兵们愣住了,因为他们看见天子抽出荆条,然后抽了宇文温一下。
“西阳王,你知罪否!”
宇文乾铿举着荆条,高声质问着跪在面前的宇文温,宇文温背上现出一道血痕,可见方才那一下宇文乾铿没有留情,周围士兵见状差点就要冲上来,却听宇文温答道:
“罪臣知罪!”
“不,你不知罪!”
宇文乾铿说完,又往宇文温背上抽了一下:“你,身为人父,身为人夫,未能护得妻儿安全,使其为奸逆利用,行大逆不道之事,你可知罪!”
天子原来是追究西阳王看护妻儿不周之罪!
众人如是想,好歹冷静下来,此时宇文温哽咽着答道:“罪臣知罪了!”
“西阳王,大敌当前,你不思营救妻儿,反倒来朕面前一味请罪,此举于事无补,糊涂、糊涂!”
宇文乾铿又抽了宇文温一下,然后将荆条往地上一扔:“西阳王,朕抽你三下,可记住了?”
“罪臣记住了!”宇文温语气依旧哽咽,“陛下说得是,罪臣未能看护好妻儿,以致为奸相所利用,罪臣知罪!”
“既知罪,那就戴罪立功,西阳王,早日诛杀奸相,把王妃和世子救回来!”宇文乾铿示意左右将宇文温扶起,与此同时,向着在场将士振臂高呼:
“将士们!西阳王的忠心,朕知道,西阳王妻儿为奸相挟持,错的是奸相,和西阳王的王妃、世子无关!”
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陛下圣明”,士兵们纷纷跟着喊起来,群情激奋,场面十分热闹。
跟在天子身后的刘居士,上前将宇文温扶起,解下捆着手的麻绳,将荆条扔到一边,又有侍卫脱下披风,给宇文温披上。
一旁的宇文化及见着此情此景,不由得心中鄙夷。
戏演得真好啊!
他认为宇文温今天跑过来负荆请罪,实际上除了面子上难堪些,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主动请罪,天子又不能把他如何。
开什么玩笑!天子敢治宇文温的罪,杞王那边怎么想?
宇文化及认为,天子只要不是傻瓜,这种时候就只能当众宣布不予追究等等,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而现在他是看出来了,天子的表现说明有急智,不是什么罪名都不追究,而是当众抽了宇文温三下,问罪的缘由就是宇文温保护妻儿不利。
打也打了,罪也问了,但却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宇文乾铿这样的举动,比起一味免罪、不追究宇文温责任的做法要好得多。
还让围观的将士确切感受到天子“明事理”,也算是用心良苦。
想到这里,宇文化及忽然心中一凛,因为他发现天子似乎不是自己之前所想的那么蠢。
九年前,年幼的宇文乾铿被拥立为帝,大概没什么人教其帝王心术,而这九年来,宇文乾铿给外界的印象,就是个傀儡皇帝,能力堪忧。
即便是大婚之日奋力一搏要和丞相尉迟惇拼命,在宇文化及看来,这不过是宇文乾铿狗急跳墙之举,而逃出邺城后,宇文乾铿那六神无主的模样,也让宇文化及在心里瞧不起。
可现在,天子临场应变的表现,说明他可能之前看走了眼。
或许之前,是因为长公主坠下热气球一事,让天子神情恍惚,所以看上去傻乎乎的?
宇文化及越想越心惊,他觉得自己以后不能再掉以轻心,万一天子不是真蠢而是装蠢,那他可得小心些。
不能像弟弟宇文智及那样,看不起宇文温,结果被对方算计,错一次,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第二百二十六章 现实
寝室,宇文乾铿正与宇文温座谈,方才两人在大门外上演了一场负荆请罪、君臣和,宇文温被抽了三下,三道血痕如今还在后背,此时他穿着件不合身的衣袍,向天子献言献策。//全本小说网,HTTPS://。)//
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宇文温为自己妻儿争取到天子的亲口赦免,而接下来,他还要办另外一件正事。
“朕要移驾安陆?战局危急至此了么?”
“是的陛下,尉迟惇此次大举南下,不但自领十万兵马是实打实,东面的亳州军、东南方向的扬州军也来势汹汹,豫州和关中不同,没有潼关等雄关拱卫,如今敌我兵力悬殊,悬瓠危若累卵。。。”
“现在尉迟惇是刚抵达长社不久,还在排兵布阵,待得他安排妥当,派骑兵南下,区区二百里距离,敌骑要袭扰悬瓠城可是轻而易举。”
“届时微臣即便竭尽全力护送陛下入山南,恐怕会困难许多。”
宇文温此次和上次不同,劝天子尽早进入山南,不要留在悬瓠冒险,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当初他劝天子留在邺城,是为了号召各地兵马勤王,尽可能把河南局势搅乱,为山南减轻军事压力,也为了争取破局,而宇文温也确实为此尽力了。
连破贺拔伏恩、潘子晃,宇文温用两场大胜向天子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也确实解了方城之围,还争取到了时间,发檄文号召各地兵马勤王。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没多少人响应号召,起兵勤王。
如此一来,天子·就很尴尬了,而尉迟惇的动作很快很果断,不但亲自率领大军南下,还带着宇文维城来个“御驾亲征”,不给宇文乾铿更多的时间“惑乱人心”。
人都是很现实的,河南各地官员武将、豪强,在如今的形势之下,面对两个天子,只要头脑正常,明面上肯定会奉宇文维城为正朔,身处悬瓠的宇文乾铿愈发无人问津。
除非宇文温能够大显神威,把尉迟惇大军歼灭,到时候大家自然屁颠屁颠跑来悬瓠勤王,但这不现实,因为敌我双方兵力悬殊,宇文温可不是无敌军神。
仗打不赢,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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