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谋杀-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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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青青冷不丁忘了昏前发生什么了。她喃喃问，“这里是医院？”

　　　　护士没回答，反倒凑近一步，查看柳青青的体征。

　　　　柳青青又四下看了看，冒出另一个念头。

　　　　这里空间很小，不像是医院病房的环境，反倒更像是……

　　　　柳青青诧异道，“我在救护车里？”

　　　　这次小护士嗯了一声。

　　　　柳青青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小护士急忙把她拦住了。

　　　　小护士又说了一番话，主要是叮嘱柳青青，让她别乱动，尤其脑袋刚受过伤，需要静养。

　　　　柳青青终于回想起来了。货车……炸弹……爆炸！

　　　　柳青青一下子来了很大的波动。她问，“除了我以外，警方还有人受伤么？”

　　　　小护士：“死了三个，还重伤一个。”

　　　　死和伤这两个字，彻底刺激了柳青青。

　　　　她追问，“死了谁？伤的又是谁？”

　　　　小护士说了三个名字，很明显，这三人是死者，但柳青青对他们很陌生，估计是那三个警员。

　　　　随后小护士又提醒，“伤的人叫方骐。”

　　　　这很出乎人意料，印象中，他身手那么好，尤其当时的位置并没正对后车厢，他怎么可能……

　　　　虽然柳青青知道，自己的伤势，此时此刻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但她哪还躺得下？

　　　　她对小护士摆手，那意思扶她起来。

　　　　小护士没配合，反倒有往下按她的意思。

　　　　柳青青很无奈，而且刚刚这么一动，她脑子又有些发昏。

　　　　柳青青叹了口气，想到一个词，饮鸩止渴，但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

　　　　柳青青摸着抹胸，拿出一支针剂。

　　　　小护士没料到柳青青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上衣。她看愣了。

　　　　柳青青给自己打了一针。随后她提醒，“放心吧，我懂医学，知道自己的状况，但案子更重要。”

　　　　小护士最终妥协了。

　　　　等下了救护车，柳青青四下看着。

　　　　这里哪还有富家庄园的样子？反倒更像是拆迁现场，尤其庄园大门破破烂烂着。当然了，这里也停着三辆警车、法医勘查车和运尸车。

　　　　柳青青慢吞吞的走着。她倒是想提提速，问题是头重脚轻。

　　　　这次赶来的警员，很多都认识，或者是脸熟。

　　　　柳青青就近的跟一个警员聊了几句。

　　　　警员也告诉她，那大货车内的液化气罐，几乎是空的，只有三罐是满的。

　　　　柳青青明白言外之意，如果真是一整车的满罐，爆炸威力何止是当时那样，弄不好整个庄园都会被波及到。

　　　　柳青青因此还后怕的想，亏得对方手下留情，不然这一次真是全军覆没。再往深了说，爆炸的事跟周哲有关么？

　　　　柳青青不太肯定。

　　　　很快她又看到了薛雨。

　　　　细算算，从昨晚遇到第一股危险时，她就没找到薛雨，只知道薛雨后来联系了警方，及时让方骐他们赶了过来。

　　　　柳青青本以为薛雨会受什么伤呢，现在一看，他精神状态还不错。

　　　　薛雨倒是挺为柳青青考虑的，而且也不知道他从哪搞到了一把轮椅。

　　　　他把轮椅推过来，让柳青青坐在上面。

　　　　柳青青感觉怪怪的，而且她人生中第一次做轮椅，竟然是在这种场合。

　　　　柳青青很在乎方骐。她又问薛雨，“方骐在哪？”

　　　　薛雨沉着脸，能感觉出来，他跟方骐的关系不一般。

　　　　薛雨回答，“老虎已经被送到医院了。当时有一个钢罐碎片被炸到了天上，要不是他及时扑到张晓妮身上，张晓妮很有可能因此毙命。”

　　　　柳青青这下总算明白了。而且让她没想到的是，方骐跟张晓妮看似不对付，其实这个蝎虎哥竟然这么在乎她。

　　　　柳青青又想问点别的。薛雨却插话爆了一个猛料，“小玲死了！”

　　　　柳青青愣住了，也立刻反问，“小玲一直躲在别墅内，别墅离庄园的大门口这么远，爆炸怎么可能伤害到她？”

　　　　薛雨摇摇头，“她的死跟爆炸没关，具体的，还要等法医的结果。”

　　　　薛雨说完，又特想往别墅的方向看了看。

　　　　柳青青猜，有法医正在案发现场呢。

　　　　她可不想被动等待，尤其她本身就是一名出色的法医。

　　　　她跟薛雨说，“能不能帮个忙？”

　　　　薛雨一脸不解的看着柳青青。

　　　　柳青青指了指轮椅，“送我过去！”

　　　　薛雨很给力，推着轮椅时，那速度让柳青青都有种要飞的感觉了。

　　　　等来到别墅门口，薛雨还把柳青青和轮椅一起举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真是有股子力气。

　　　　柳青青带着怪感觉，被他一直抬到了三楼，接下来，又被推到了小玲卧室的门外。

　　　　这卧室的门口被拉上了警戒线。柳青青顺着往里看。

　　　　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小凡的。

　　　　此时小凡还挡在小玲的面前。小玲坐在一把椅子上，或者说，应该说成小玲的尸体才对。

　　　　柳青青问，“有什么结果了么？”

　　　　小凡回过头。平时的他，见到柳青青时，肯定会虚头巴脑的寒暄几句，但这一次，小凡脸上挂着怪表情。

　　　　他摇头说，“死者的症状很怪。”

　　　　随后他还一闪身，把位置腾了出来。

　　　　只一眼，柳青青看的一愣。

　　　　小玲的脸上还带着死前的表情。她闭着眼睛诡笑着，尤其嘴巴咧的很夸张。双手双脚都有抽搐的迹象，就说那双手，简直跟鸡爪子一样。

　　　　此外她还大小便失禁了。别看穿着睡衣，但黄色液体，已经透了出来。

　　　　柳青青也不坐轮椅了，她自行走了进去。薛雨跟在身后。

　　　　能看出来，小凡心里没什么结论呢，但柳青青倒是有几个想法。

　　　　她对小玲又做了几个检查。能肯定的是，死者死前还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另外瞳孔散大、

　　　　局部皮肤肿胀明显，个别地方还出现了紫绀。

　　　　小凡趁空又说了一个现象。在他刚来到这里时，小玲已经死了，但时不时身体还会动上一下。

　　　　薛雨听完追问，“死了还动？”

　　　　小凡模仿了一下，说就是这种动法。

　　　　柳青青接话，“是神经反射。她虽然大脑死亡了，但末端神经还有反应。”

　　　　小凡又指着小玲尸体的脖颈，提醒说，“这里有针眼。”

　　　　柳青青找个地方，坐下来缓一会，毕竟身体不支。

　　　　小凡又忙起工作来。

　　　　过了能有半分钟吧，柳青青又问，“你说说你的观点。”

　　　　小凡拿出头疼的样子，回答说，“应该是中毒，而且毒性很猛烈。几乎在几分钟之内，就让她死掉了。”

　　　　柳青青：“什么毒？”

　　　　小凡就差做出一个挠头的举动了，只是碍于他还带着一次性解剖手套呢。

　　　　他猜测，“我原本想过，会不会是生物碱，毕竟只有这类毒素在毒发时才会让尸体有现在这种症状，但我又想不到具体是哪种。”

　　　　柳青青摇头。她也有个猜测，提醒说，“很可能是蛇毒！”

　　　　小凡和薛雨都看向柳青青。

　　　　小凡摇头，“不能吧，蛇毒主要分两种，一种是神经毒，一种是血液循环毒，但每种蛇毒都各有侧重，比如眼镜蛇就以神经毒为主，而蝮蛇是以血液毒为主。但眼前这尸体，真要是中了蛇毒，她怎么会同时表现出神经毒和血液毒的共同特征呢？”

　　　　随后小凡还具体举例，比如瞳孔散大和大小便失禁，这就是典型的中了神经毒的特征，而皮肤紫绀、局部红肿和坏死，这又是血液毒的特征。

　　　　柳青青心说，这个小凡，有空了真该好好充充电才对。

　　　　她提醒，“凶手就不会用混合毒素么？把好几种烈性蛇毒都混在一起，给死者注射么？“

　　　　小凡拿出恍然的样子来。随后他表情由阴转晴，也开始了平时那一套，特意捧了柳青青几句。

　　　　柳青青也联想到另一个画面，接下来小凡会写好尸检报告，回到刑侦局后跟领导邀功等等。

　　　　柳青青当然没邀功的心情。她又在房间内转了转，尤其还把床头柜挪开了，这里有个保险柜。

　　　　好在这保险柜没上锁。柳青青很轻松的就把它打开了。

　　　　那一沓沓的资料，还都放在这里。

　　　　柳青青找来一次性手套，戴好后又把资料捧了出来。

　　　　说白了，这都是揭发周哲的证据。

　　　　薛雨原本不知道这资料的存在，所以他离近后，看着这些资料，一时间诧异了。

　　　　柳青青跟薛雨提醒，“这才是重中之重，叫人来，把它收好。”

　　　　薛雨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

　　　　有个警员急匆匆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皮箱。

　　　　柳青青跟这警员一起配合着，把资料放在皮箱内。

　　　　柳青青纯属是突然有了一种直觉。她打量着这些资料，纳闷说，“怎么薄了？”

　　　　薛雨品着这话，他反问，“你是说，这资料少了？”

　　　　柳青青拿出不肯定的样子，但她也有个办法，提醒说，“妮妮事先把这些资料扫描到笔记本里了，可以通过对比扫描件来确定一下。”

　　　　薛雨对着警员使个眼色。这警员带着皮箱，又急匆匆离开了。

　　　　另外既然小玲的脖颈上出现了针眼，说明有人偷偷来到别墅内，还把小玲杀害。

　　　　柳青青分析，一定是趁着爆炸那会，而且凶手很可能是跟大货车一并来的。那大货车被智能导航控制着，吸引了警方的注意，而他趁乱实施了这一次的谋杀。

　　　　到底会是谁？柳青青第一感觉想到了周哲，尤其他也很懂化学，能配出这种混合毒素来，并不让人奇怪。

　　　　但让柳青青想不明白的是，周哲为何费这二遍事，为什么不第一次就痛下杀手，反倒只是派来那些看似不怎么专业的“杀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极限谋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十六章　黑乌鸦

　　　　同一天的下午，徐征的病房热闹起来。

　　　　原本只是一个单间，现在却改成了三人间……在徐征右侧，搬来了两张新病床。挨着徐征的，是柳青青，随后是张晓妮。

　　　　虽说柳青青和张晓妮都受了伤，但还不算多严重，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而整个重案九组中，最让人堪忧的，是方骐！他正躺在隔壁的重症监护室，浑身上下也插满了管子。

　　　　方骐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针对此事，柳青青曾问过医生，但医生没法给予准确的回答。

　　　　柳青青特想感慨一句，他们四人，竟然用这种方式聚会了。

　　　　张晓妮一度是个很俏皮的小丫头，但自打方骐为她受伤后，她脸上没少出现笑容，而且也不怎么卧床休息，只要一有时间一有机会，她就会溜到隔壁的窗外，默默守着方骐。

　　　　这么一来，柳青青更多时间是跟徐征相处。

　　　　现在只是秋季，外加柳青青早就看出来了，徐征只是装病，所以他犯不上成天到晚一直缠着那么多绷带。

　　　　为了图个凉快，他最后把绷带拆的差不多。

　　　　这一次，徐征起床喝水，他还特意问了句，“高材生，渴没渴？要不要喂你喝一杯？”

　　　　柳青青摇摇头。此时的她，正想着一个问题。

　　　　她也接话说，“我本以为周哲会准时出庭呢，但没想到，他竟然缺席了！”

　　　　徐征本来一脸笑意，但一提到周哲，他变得严肃起来。

　　　　他反问，“你觉得周哲缺席不正常么？”

　　　　柳青青点头，又强调，“小玲死了，对他来说，无形中少了很关键的一个证人，此时他露面打官司，很有利。”

　　　　徐征：“不是还有证据么？那些资料都是原件，外加还有更全的扫描件。他去了就等于服罪。”

　　　　柳青青：“没了证人，只有一批证据。只要常律师卖力周旋，定罪的事，还有些许转机。但周哲这次一缺席，尤其还玩失踪，不在家也不在公司，这岂不是更加被动？原本他杀小玲的嫌疑就很大，这么一来，他简直就是畏罪潜逃了。”

　　　　徐征没急着说什么，病房内稍许沉默，他又拿出很累的样子，躺回床上。

　　　　徐征像是自言自语，这么念叨一句，“小玲被杀后，警方对那所庄园进行了严密的调查，结果是什么呢？”

　　　　柳青青回想着。

　　　　庄园大门发生爆炸后，张晓妮受伤，导致无人机全部失控，原本它们把庄园无死角的监视着，但如此一来，最能发现凶手的机会就没了。警方又排除痕迹专家，对小玲卧室以及能进入卧室的各条路线都做了排查，最后只分析出一种可能，凶手趁乱从庄园后墙跳了进来，而且目的很明确，直奔小玲卧室。凶手还对庄园异常熟悉。

　　　　柳青青因此猜测的说，“是周哲，除了他，还能有谁对庄园这么熟悉，而且周哲也当过兵，身手不赖！”

　　　　“他？”徐征大有深意的看了柳青青一眼，摆手说，“周哲就是个半吊子嘛，他那身手，跟蝎老虎差远了。”

　　　　徐征又比划说，“这次谋杀，如果让他来做，他成功的几率，要我说，最多也就五成。这可是一场胜负未知的豪赌。赢了的话，能除掉一个关键证人，但输了的话，他是罪上加罪！凭我对周哲的了解，这种买卖跟赔本没什么区别，他会笨的铤而走险？”

　　　　柳青青细品着这话。她反问，“你的意思，杀害小玲的，另有其人？”

　　　　徐征沉默不语……

　　　　接下来这两天，方骐并没转醒的趋势，张晓妮一直默默守在窗外。而柳青青呢，成天到晚的陪着徐征了。

　　　　警方对周哲的抓捕力度很大，不仅派人蹲守在周哲的公司和家的附近，还把周哲的照片和外貌特征，下发给线人组织了，而且在车站和机场，也安排了人手。

　　　　其实就差没发布悬赏令了。柳青青觉得，这简直是下了天罗地网，但邪门的是，周哲就跟从人间消失了一样。

　　　　这一晚，刚过午夜，徐征嚷嚷着饿了，想喝汤。

　　　　邺市跟帝都、魔都这种大城市不一样，到了半夜，外卖很少，甚至拿出手机一翻，除了烧烤，也就只有几家生意一般的面馆还在营业。

　　　　徐征本想叫个面来吃，柳青青觉得这种小馆子的卫生不让人放心。

　　　　她让徐征等一等。她打车回家，想亲手给徐征做汤喝。

　　　　好在她家离医院并不远，而且她家旁边就有个24小时便利店，里面有各种生鲜果蔬。

　　　　柳青青挑了食材，回到家后，一边煮粥一边做汤。当然了，她没时间去特别的煲老汤，这次也只想做一个简餐。

　　　　赶巧当她正忙活呢，屋子传来砰砰的声音。

　　　　夜里相比白天，要静上很多。这砰砰声很轻微，却被柳青青听的清清楚楚。

　　　　细细辨认，还是从卧室内传来的。

　　　　柳青青咦了一声，顺带着，她还联想起一个画面。

　　　　那次张晓妮操控着无人机，让无人机蹲在窗户外用嘴啄着。

　　　　但张晓妮现在正受着伤呢……这次又是谁？还是说，真的有人爬了上来，想从窗户溜进来？

　　　　柳青青整个心悬了起来。她也不想被动等待。

　　　　她有个笨招，拿起一个小盆，盛了半盆冒着热气的汤。

　　　　她端着小盆，往卧室走去。她也做好准备了，一旦发现陌生人，就果断的把汤洒过去。

　　　　她要让陌生人尝一尝被热汤淋头的滋味。

　　　　但等小心翼翼来到卧室，她四下打量着，哪有人，窗户处也没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