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谋杀-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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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征带头，他几乎是一步就窜到舱室外了。柳青青紧随着他。

　　　　赶巧这时，有个警员急匆匆的从他们舱室门前跑过。

　　　　徐征把这警员拦住了。柳青青对这警员有印象，他原本是那十五个蛙人中的一员。

　　　　徐征问，“什么情况？”

　　　　警员回答，“有人杀人！”

　　　　柳青青和徐征都脸色一变。

　　　　柳青青追问，“谁杀了谁？”

　　　　警员：“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是二号囚室的事。”

　　　　柳青青心头紧了一下。这川岛号上，原本没有囚室的说法，但为了把梭鱼号和原川岛号那些人都关押起来，所以临时把两个大舱室改成囚室了。

　　　　一号关押着梭鱼号的人，二号是原川岛号的人。

　　　　柳青青第一反应，一定是那些瀛国人，他们集体暴动了。而且这么往下一想，死的很可能是警方的人。

　　　　柳青青恨得直咬牙。

　　　　这时徐征还提醒一句，“跟我走！”

　　　　他跟柳青青也跑了起来。

　　　　当然了，这俩人的速度也很快，把那个警员远远甩下来一大截。

　　　　警员看着这俩人，感叹一句，“人才啊！”

　　　　这两个囚室都在甲板下。所以柳青青和徐征又一起下了甲板。

　　　　当隔远打量着二号囚室时，柳青青发现，它门前聚集了不少人，都是警员。

　　　　这些警员一脸严肃，偶尔有人窃窃私语。

　　　　直觉告诉柳青青，这气氛不对，如果真有警员被杀，这些人能这么“淡定”？

　　　　她咦了一声。而徐征呢，同样察觉到这种微妙的气氛了，他却郁闷的喊了句，“糟了！”

　　　　柳青青和徐征并没耽误，穿过人群，来到二号囚室呢。

　　　　此时整个囚室内，竟有股子分帮分派的感觉。原川岛号那些人，都聚在一个角落里，至于另一侧，有两个人一上一下的垒在一起，躺在地上。下面那位是染发男，毕竟他那一头黄毛，很扎眼。而趴在他身上的，是皮鸡。

　　　　另外还有包括方骐、那隆在内的四个警察，正试着把皮鸡拽起来。

　　　　乍一看，好像皮鸡和染发男正打架呢，但柳青青敏感的发现，染发男的脖颈和胸口，都红了。

　　　　这是流血的节奏！

　　　　柳青青愣了一下，徐征则迅速往上冲。他还喊道，“快！把他们分开！”

　　　　方骐和那隆一发狠。

　　　　伴随噗的一声，皮鸡终于被拽起来了，而就在他起身那一刻，柳青青看的脑袋里嗡了一声。

　　　　皮鸡嘴里含着好大一块肉，这肉通红通红，它也来自于染发男的脖子上。

　　　　而染发男呢，脖子上血肉模糊着。他还双眼上翻，躺着一动不动。

　　　　柳青青和徐征想到一块去了。徐征刚对柳青青喊道，“高材生！”柳青青也已经凑了过去。

　　　　柳青青蹲在染发男身旁，冷不丁，她看不清染发男脖子上的伤势到底如何了，毕竟被血盖住了。

　　　　而且血哗哗往外流，让人一下子想到了被拧开的水龙头。

　　　　柳青青不得已之下，用手对着染发男的脖子摸了摸。她想通过手上的感觉，先品一品。

　　　　柳青青是个很有经验的法医。伴随这么一摸，她心里有底了，但这一刻，她整个心也沉得厉害。

　　　　染发男的左侧颈动脉被硬生生咬断了，右侧动脉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另外他喉结也少了一小块。

　　　　徐征看柳青青一直没出声，他追问，“怎么样？”

　　　　柳青青适当稳了稳自己的心情，回答说，“救不了，就算现在能送到抢救室，也无能为力。”

　　　　徐征做了个拽领结的动作，同时他也盯着染发男。

　　　　染发男睁着无声的双眼，其实他整个人已经在死亡边缘徘徊了。另外他双手的手指，也有微微抖动的现象了，这说明，他体内供血不足，严重缺氧，血管已经条件反射的自行收缩上了。

　　　　徐征一直没说什么。

　　　　反倒是那些站在不远处角落里的瀛国人，他们全炸锅了。

　　　　他们叽里咕噜，对着皮鸡怒骂。为首的瘸子，也就是川岛组织的那个头目，他最后还用不流利的中文，吼着说，“老子记住你了，等我出来的，我派人杀了你全家！”

　　　　皮鸡一点都不动怒，他大嚼特嚼着，把嘴里那块肉，最后一口咽了下去。

　　　　方骐觉得瀛国人太吵了，他特意扯嗓子喊，“都安静，谁要再到头捣乱，我的拳头可不客气！”

　　　　他还扬了扬拳头。

　　　　包括瞎子在内的六个瀛国人，这一刻，一脸惧意。想想也是，他们吃过方骐拳头的苦头。

　　　　而且方骐这么一喊，很有震慑力。这些瀛国人全保持沉默了。

　　　　气氛这么维持了一小会儿，徐征看向皮鸡，对那隆那些人一摆手，提醒说，“先带走，关他禁闭。”

　　　　那隆应声。

　　　　瘸子控制着声调，他冷冷的说，“皮鸡杀了人，然后你们警方竟只是关他禁闭？”

　　　　方骐喝了句，“让你说话了么？”

　　　　瘸子沉着脸，盯着徐征，拿出死等徐征回复的态度。

　　　　徐征想了想，简要回答一句，“他最终会怎么样，法庭来决定！”

　　　　瘸子呵呵笑了，那些瀛国人，配合着瘸子，也多多少少流露出不满的态度。

　　　　方骐指着这群瀛国人，喝着让他们都老实点。

　　　　而这一刻的皮鸡，他突然喊了句，“等一下！”

　　　　他身后的那隆和另一名警员，倒是没为难他。

　　　　皮鸡转过身，盯着瘸子他们。皮鸡质问，“我是杀了人，我承认！但你们手上就干净么？我老大是怎么死的？忘了么？”

　　　　没等这些瀛国人说话，皮鸡又大笑起来。

　　　　笑声在囚室内，都引起隐隐的回声了。

　　　　皮鸡又指着染发男的尸体说，“杜老大把他当左膀右臂，他最终呢？却反骨了，咱们都是出来混的，叛徒的下场，难道会有好结果？”

　　　　那些瀛国人都拧着眉头。

　　　　柳青青一直盯着皮鸡看着。她承认，抛开其它东西，只听皮鸡这几句话，他似乎说的也有他的道理。但柳青青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这个皮鸡，怎么来到二号囚室的？他原本不应该在一号囚室才对嘛？

　　　　柳青青当然不会笨的以为，有警员故意把皮鸡带了过来。一定是这个皮鸡，想了什么坏办法。

　　　　皮鸡把目光从瀛国人身上收了回来。他又看着四周包括站在门口的警员。

　　　　他笑了，笑的很真很发自内心。

　　　　他说，“老子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一共有两次。第一次，我十六岁落难，被讨债的追杀，也亏得杜老大救我，我才大难不死。我记得清清楚楚，杜老大还带着我，随便找个地摊吃东西，那顿饭并不贵，但很香！另一次，是前几天，我在那个破岛屿上很开心，我以前一直看不上警察，挣那么点死工资，却每天都要拼命，图什么？但前几天，我转变态度了，跟你们相处，我的心里有过从来没有过的平静。谢谢你们了！”

　　　　皮鸡稍微弓着身体，鞠了一躬。

　　　　方骐和那隆那些警员，都表情怪怪的。

　　　　柳青青也有这方面的感觉，毕竟这场所，说这个，真的好么？

　　　　而徐征看着皮鸡刚有鞠躬的动作，他喊了句，“快拦住他！”

　　　　方骐和那隆都一愣，不知道这个拦，指的是什么，毕竟皮鸡只是鞠躬而已。

　　　　但鞠躬只是皮鸡做下一步举动的一个前奏。

　　　　皮鸡突然一转身，向身旁不远处的舱室墙面冲了过去。

　　　　皮鸡还提前起跳了。

　　　　他卯足了劲，跳的很高不说，他还来了个大头向下，对准墙角……

　　　　方骐和那隆再想出手时，已经晚了半拍。

　　　　徐征闭了下眼睛。

　　　　在他眼皮刚合上时，墙角传来咚的一声。

　　　　皮鸡整个人撅在那里。

　　　　方骐和那隆把他扶了起来，让他面冲上的躺在地上。

　　　　柳青青往那边跑的时候，双手也摸着抹胸呢。她本想拿出所有药剂，尽可量的把皮鸡救回来。

　　　　但她看着皮鸡的脑门，看着他塌进去好大一块的额头，柳青青知道，一切已经晚了。

　　　　这么一会，两条人命就没了，而且就是这么一会，杜宾的左膀右臂，也紧随他的脚步，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柳青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徐征缓了好一番，他嘴里轻轻念叨一句，“待宰的羔羊，又多了！”

　第二章　夜行

　　　　三天后夜里，川岛号低调的来到深川的某个码头。

　　　　平时的这个码头，在这个时间里很冷清，但今晚，这里停着不少警车，还包括一辆军用卡车。

　　　　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在码头迎接着柳青青这些人。

　　　　那些嫌犯，也被一批批的运下传来，被带到警车之上。

　　　　柳青青知道，最费时费力的还是那些打捞出来的古玩。想把这些古玩全部妥善运走，没有个三五天，是绝下不来的。

　　　　柳青青三人没在现场多待。在徐征的带头下，这三人上了一辆警用私家车。

　　　　司机很客气的问，“长官，去哪？”

　　　　柳青青犹豫着，冷不丁也真不知道去哪的好。

　　　　徐征倒是很干脆，回答说，“大川俱乐部。”

　　　　一提到大川，柳青青又想到了当时在这里被杜宾约见的场景了。不过现在案子已经破了，她不再是米诺，徐征也不再是于文，方骐更不用装成蛙人了。

　　　　司机很给力，开着私家车，不到二十分钟，这三人就走进俱乐部。

　　　　大川俱乐部是24小时营业的，所以别看这么晚了，依旧有人招待。

　　　　这三人都有些饿了，所以先选择一起吃一顿夜宵。

　　　　柳青青头次看到俱乐部的菜单，之前跟杜宾在一起时，她根本也没在意这里的价格。

　　　　虽说柳青青原本就心理准备，知道这里的菜很贵，但她看着菜单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每盘菜全是上百，哪怕是一盘素菜。

　　　　徐征没觉得有什么，还提醒说，“今天我请！”

　　　　但柳青青和方骐都不想让徐征这么破费，所以都拿捏着点的。

　　　　没多久，他们一起吃着。

　　　　徐征对眼前的佳肴赞不绝口，柳青青也跟他随意的聊着，但她发现，方骐一直闷着头。

　　　　柳青青问，“蝎虎哥，怎么不说话呢？”

　　　　方骐挤着笑，指了指自己的餐盘，“妹妹，你们聊，我更想专门品味美食。”

　　　　柳青青看了看徐征。

　　　　徐征明白方骐心里的小猫腻。他又话里有话的说，“这几天我跟那隆他们，会联名汇报一下，放心吧，没有事的。”

　　　　柳青青第一反应，什么事？案子？但随后她又想到了牙齿，那些瀛国人被打落的牙齿。

　　　　柳青青接话说，“算我一个！”

　　　　方骐摇头，“你们的情意，我心领了，既然敢做，我也敢勇于承担！”顿了顿后，方骐又低声念叨一句，“又不是没做过！”

　　　　被这事一搅合，他们吃饭的气氛变了。接下来，柳青青和徐征的聊天，也少了很多。

　　　　等到了后半夜，他们仨住到俱乐部的一个房间内，这里有三张床。

　　　　其实在俱乐部里，想住什么样的房间都有，但绝对跟银子挂钩。他们仨住的这个，不好也不坏，属于中档。

　　　　柳青青躺床上又睡了一会，其实她只是身体没解过乏来，但睡眠上，已经不缺了。

　　　　在天亮时，她醒了，想上厕所。

　　　　她起身时，随意的往旁边床位看了看。方骐睡得很沉，但徐征不见了。

　　　　柳青青咦了一声。她向房间内厕所走去。这里是空的。

　　　　柳青青又特意来到徐征的窗前，摸了摸被褥。不是那么温乎了，这说明徐征离开有一定的时间了。

　　　　柳青青越发好奇，她顾不上去厕所了，直接推门而出。

　　　　她第一眼发现，徐征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休闲厅外，而且在打着电话。

　　　　柳青青本想跟徐征打声招呼，但话到嘴边了，她又咽了回去。

　　　　她默默的、静静的走过去。

　　　　随着越来越近，柳青青隐隐听到了几句话。

　　　　徐征说，“尽快把人手找到，而且务必要精通那种武器的。”

　　　　徐征又说，“让组织加派人手调查，我担心再晚了的话，会死很多人。”

　　　　最后徐征沉默好久，他一定是听着对方说些什么，他又苦笑着说，“我明白，但我有什么办法，我没事，不用这么在意！”

　　　　柳青青听的一脑子问号。

　　　　赶巧徐征把电话挂了，他又一转身。

　　　　他因此也发现柳青青了。他跟柳青青互相看着。

　　　　柳青青更在意徐征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心说，难道他得了什么病？

　　　　但徐征不给柳青青问的机会。他抢先说，“醒来这么早？出来做什么？”

　　　　柳青青：“上厕所。”

　　　　徐征很好奇，一耸肩提醒，“屋里有！”

　　　　柳青青哦了一声。徐征打着哈欠，溜溜达达往回走。

　　　　柳青青目送着他。直觉告诉她，这才刚下船，但徐征竟又有事要做了……

　　　　一周后，柳青青三人上了徐征的私人飞机。

　　　　他们要返航邺市了。

　　　　这一周也发生了几件事。主要跟案子有关。而且其他几个国家的警方，也派代表来华夏的深川了。

　　　　很明显，这次要多国警方一起处理。

　　　　而方骐殴打嫌犯的事，最终也有了结果。组织综合考虑，给方骐这么一个处分。不记功，也不记过。

　　　　柳青青打心里对这种结果不满意，也替方骐鸣不平。想想看，方骐扮成蛙人，多次身处险地，最终却闹了个白干。如果早知道这样，他不去多好？

　　　　但方骐看得开，甚至还哈哈笑了笑。他说，“老子赚了，组织也是照顾我。而且我这人，只要能当一名警察，为社会伸张正义，抓捕凶犯，这就足够了。我才不在乎功劳不功劳的。”

　　　　柳青青听完依旧是有感而发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徐征则拍了拍方骐的肩膀，一句话都没多说。

　　　　回到邺市，下了飞机后，徐征跟柳青青和方骐强调，“不用立刻去警局报道，各自回家歇息三天，就当放了个小假，好好休息一番。”

　　　　他们在海上这段时间，根本没周末而言，所以相比之下，只补了三天假，反倒显得很抠门。

　　　　但柳青青和方骐都没任何的抱怨。

　　　　柳青青回家后，先洗了澡，她终于如愿的躺在沙发上，喝着冰饮，看着电视了。

　　　　她还特意登了微信。而且是隔了这么久，她头次登微信。

　　　　各种留言并不少，一时间她手机都卡机了。她从留言中还发现了周哲和王娜的消息。

　　　　当然了，她隐隐猜到这俩人因为什么找她。

　　　　柳青青并没过多理会，也挑着留言回了回。

　　　　她本以为，自己会当一把宅女，好好体味下这来之不易的小城生活。但到了晚间，她心里就有些空了。

　　　　这种感觉，是从没有过的。她很纳闷，自我分析了一番。

　　　　其实这也犯不上分析什么。答案很明显。之前的她，从参加多国警技比赛开始，她就一直跟徐征形影不离。而现在的她，跟徐征分开了。她想徐征了。

　　　　但她打心里又不想承认这个答案。她还不自觉得摸了摸手机。

　　　　徐征没找她，而她一个女孩子，却这么想徐征。这未免有点……

　　　　柳青青不自觉得微微脸红。

　　　　等到了晚上十点多，户外下起了蒙蒙小雨。

　　　　柳青青走到窗前，看着雨滴一下下的落在窗玻璃上。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