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风韵-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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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府自然不能让贫道出关，却因求取全真真道。”既然放下心头尊敬，他也就满口胡扯起来。

　　　　“原来如此，可惜陇右地面多佛老，道门衰落了。”老者抚须感叹道。

　　　　李易自然明白，蒙古人崇尚喇嘛教和景教，道门一直就不是对手，只是教统争夺和他没关系，当年进入道观为了生存，自己不过是溜达趟就回去的人，淡淡地道：“外道猖獗，相信道门总有兴盛时日。”

　　　　“呵呵，南朝蜀川怎样？”老者有了些许兴趣。

　　　　“四川各军州倒是繁荣，这也是必然，毕竟是正朔上国。”李易不假思索地道。

　　　　“罢了，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娃子好生款待。”老者点了点头，态度逐渐冷淡下来。

　　　　李易立即站起身，淡淡地道：“多谢老宿。”他醒悟过来，自己的话刺痛了老者，羌胡上位者或本族人，往往对汉家充满了羡慕，最看不上汉家朝廷的，往往是被异族征服的汉人。

　　　　刘奎脸色尴尬，却不敢违逆父亲，只得陪同李易出来，低声道：“道长莫怪，我家大人就这臭脾气，对谁都爱理不理的，道长可以安心小住几天。”

　　　　“不用了，贫道还要赶路，却不知路途怎样走。”李易留下的心思本来就淡，被老者的态度冲的干干净净，想着歇息片刻就启程。

　　　　“北边有蒙古人，路途可真不好走，道长还是稍待几天再说，等总帅相公彻底打退蒙古人。”刘奎诚恳地道。

　　　　“却又一事，需要善士的帮助。”

　　　　“哦，何事？”

　　　　“能不能卖给我一匹马。”李易深感路途遥远，没有马匹很难远行，他身上的钱并不多，希望刘奎能要价合理。

　　　　“我当什么大事，这个倒是事无不可。”刘奎大大咧咧地道，仿佛一切都能做主。

　　　　“我身上的钱并不多。”李易稍加犹豫，又道：“倒是又把不错的兵刃，估计能值马匹的钱。”他斩杀那全真道门徒，倒是得到一把上等的炼钢宝剑。

　　　　“哦，道长太客气了，要知道我们巩昌男儿，策马挽弓，哪里用得着大剑。”刘奎呵呵地摇头，剑那玩意都是装饰用的，格斗要么是弓马，要么就是长枪曲刀。

　　　　“你先看看再说。”李易说着话，来到院落放置包裹地方，打开了半人高的包裹，拿出了绿鲨皮的长剑。

　　　　“好剑。”刘奎也是识货的，拿过来眼前一亮，“嘡啷”抽出一尺，却见剑刃通体闪光，淬火花纹清晰可见，当真是把上等的宝剑，不由地道：“要是拿到城里，那些大人会出百金购买的。”

　　　　这小子还有些眼力头，李易莞尔一笑道：“一匹马就成，你自己拿去城里换，怎样？”

　　　　“那也太吃亏了。”刘奎摇了摇头，稍加沉吟道：“全套马具给你配齐。”说着话，握着长剑不舍离手，全然忘了方才说宝剑无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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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蒙古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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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李易答应的非常干脆，来自敌人的战利品而已，何况是实战价值不大的剑，跟丢弃铁疙瘩没区别。

　　　　“那好，我这就给道长备马，还得好好吃杯酒。”刘奎大喜过望，拉着李易就要去吃酒，忽然瞪大眼睛道：“忘了，道长是不能吃酒的。”

　　　　“怎么不能吃酒？神宵和天师道不禁酒肉。”李易用道士身份行走，不过是权宜之计，天天吃素哪能受得了，神宵和天师道统真的能喝酒吃肉，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娶个浑家也不是问题，不然天师怎能传承。

　　　　当然，他还真想吃点蔬菜，这些天在山谷是天天肉食，吃的他是不断上火，要不也不会寻蘑菇吃，还差点中了毒。

　　　　“那好，准备好也得一天，还得给马上铁。今个，就委屈住在外面的毡房，明天定然会准备得当。”刘奎高兴地道。

　　　　“也好，我们先去看看马。”李易点了点头，反正都是要等的，自己出了把好剑，超出了马匹的价值，住在外面毡房也不会不安。

　　　　“这是自然，呵呵。”刘奎心情转好，立即拉着李易取马厩，就在毡房附近。

　　　　李易自然不用客气，直接点了匹高大健壮的凉州马，又看中了一套皮质的马鞍挂具，用刘奎的话说眼力很好，这可是有数的几匹好马，马鞍也是精品。

　　　　选好了马匹装具，李易心情大好，两人向毡房走去的时候，刘奎忽然站住了，转首向东北方向张望。

　　　　“怎么了？”李易追着目光远眺，却见午后的天际间，隐隐有灰暗的烟尘，不由地脸色微变，这是有马队奔驰而来。

　　　　“不好了，定然是蒙古人。”刘奎脸色有些发白。

　　　　“何以见得？”李易眉头微蹙，脸色很不好看。

　　　　“蒙古人上次出师不利，就退到了东北方向，显然又杀回来了，看烟尘有上千骑啊！”

　　　　李易目光凝重，蒙古人的屠杀是出名的，他可不想平白被包围屠杀，毫无意义地丧命异乡，不由地道：“杀出去。”

　　　　“不可，蒙古人征战四处游骑，我们不可能冲出去，好在他们并不妄杀乡民，看看形势再说。”

　　　　“不妄杀。”李易瞪大眼睛，简直比听了母猪上树还稀罕，那可是造成两亿人大灭绝的民族，怎么到了巩州就不杀人了？谁信啊！

　　　　“至少，上次他们放过我们。”刘奎的声音逐渐低沉，似乎也没有绝对的信心。

　　　　李易咬着牙凝视东北的烟尘，心下暗道麻烦了，情不自禁地握紧直刀。

　　　　不多久，随着零星放牧汉子逃回，恐惧弥漫在镇子上空，妇人们赶紧寻娃子回家闭门，男人们也惊慌地守住家门，街道上立即就空荡荡的。

　　　　果然是蒙古军的马队，就像刘奎说的那样，他们并没有进镇子屠杀，而是迅速占据各个要道，把镇子包围起来，只有百余骑进了镇子，还是杀气腾腾地。

　　　　“都不许动，各家各户给我稳住了，我家是千户那颜到来不杀生，把壮丁集中起来。”

　　　　“都不要跑，敢反抗着格杀勿论。”

　　　　蒙古骑兵以十人为队，身披皮甲跨在马上，在镇子里来回穿梭吆喝，个个是凶神恶煞，

　　　　“不好了，蒙古人要抓壮丁。”

　　　　“汉子快走啊！”

　　　　“这可怎么办，长生天啊！”

　　　　某些有血性的汉子，都把刀准备好，有的持弓要决一死战，反正是惶恐中有怒容。

　　　　当地的几位宿老赶紧汇集，其中就有刘奎的父亲，他们和蒙古军的百户接洽，老者的态度是前恭后倨，全然不同对待李易的矜持。

　　　　“我大军要补充随军壮丁，给你们镇子百个名额，赶紧给我送壮丁。”满脸大胡子的百户长，有几分不耐烦地道。

　　　　“大人，镇子太小了，百名壮丁恐怕难以凑足。”老者眯着眼睛，唯唯诺诺地发表意见。

　　　　“什么？”大胡子百户长眼珠子瞪起来，不怀好意地道：“对于千户那颜来说，没用的部族是不应该存在的，我给你半个时辰，准备好酒肉面饼，再把人给我聚齐。”

　　　　赤裸裸地杀机，明白告诉别人，不能让蒙古军满意那就是死亡，可把几个老人吓坏了，他们急忙商量着，决定赶紧满足蒙古军的无耻要求，并请求见统军大帅。

　　　　百户长满意地笑了，却鄙夷地道：“那颜岂是你们能见的，赶紧去办事，顺便给我准备酒菜。”

　　　　几个宿老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办，另有几名蒙古兵跟随监视，只要你敢反抗立即格杀，绝没有二话。

　　　　蒙古兵在宿老的指引下，大肆捕拿壮丁，顺带着掠夺财帛，看上美貌妇人自然不能幸免，一时间鸡飞狗跳，留下一地的鸡毛。

　　　　李易和刘奎被几个蒙古兵包围，在他眼中对方绝不是蒙古人，相反和汉人相当的接近，他的佩刀引起了注意。

　　　　一个牌子头盯着李易，生硬地道：“你不是巩昌人？”

　　　　“这位。。。。。”

　　　　“贫道是山居道人，游方到了巩昌。”李易阻止了刘奎，颇为有礼地打了个稽首，反正道士那套他很熟。

　　　　“道士？”旁边大个子蒙古兵眨眨眼，低声道：“这可是羽客，连那颜见了也。。。。。”

　　　　“道长是从南朝来的，可是青城的高真。”刘奎似乎想到什么，急忙抢在李易前面喊出来。

　　　　李易暗暗叫苦，刘奎太单纯了，好心办了错事，自己考虑太多反应太慢。

　　　　当年全真道长春真人西行，得到成吉思汗的器重，全真道地位大大提升，连带着各道统地位有所提高。就算窝阔台继承大汗，道门被沙门喇嘛教排挤，地位有所下降，各地蒙古军将领，轻易也不会得罪全真道士。

　　　　不过，却不代表他们会对其他道人另眼相看，尤其是从大宋境内过来的道士。

　　　　“那就不是全真的道长了，给我带下去。”牌子头脸色沉下来，立即有两名士卒围过来

　　　　李易脸色冷峻，并没有做出过激举动，眼角余光却早把周边打量，看中了五十步外的几匹战马，斩杀几个蒙古兵夺马破围，还是有很大希望的，他暗自蓄力准备一击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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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被抓了壮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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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子周围是千马奔腾、气势恢宏，旌旗招展、刀枪林立，蒙古军果真是军风严整，难怪是所向披靡。

　　　　李易并没有选择强行破围，无马的情况下面对上千骑兵，意气用事并非上策，相反是鲁莽无知的表现。

　　　　最重要的是，他听到一个士卒无意地道：“牌头，这次去河南府，咱们也需要负担，不能便宜砲军。”

　　　　冲着河南府的名字，李易本要犹豫是不是抽刀爆发的瞬间，如同大火刚刚点燃，就突然下起瓢泼大雨，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不过，却容不得士卒收取直刀，态度显得强硬，道：“贫道防身兵刃，断不能离身。”

　　　　牌子头倒是笑了，就在巩州地面上，还真没看到在他们面前硬气的主，不由地道：“反正你在我军当个车手，用不着刀枪的。”

　　　　“这是公产，绝不能放弃。”李易非常坚决地道，能够改变主意，却不代表他任人摆布，没有刀就没有力量，没有力量就有胆气，没了胆气他就什么也不是。

　　　　“吆喝，你还跟我嘴硬。”牌子头瞪大眼睛，手中皮鞭松开，夹头夹脸地冲李易抽去。却见李易退了一步，轻松避开鞭子，不由地怒道：“你还敢躲？给我拿下南朝细作。”

　　　　李易一怔，感情对方要污蔑，以大宋细作的理由拿他，当真可笑到了极点，当两名士卒气势汹汹来拿他，却被轻盈的身形步法躲开。

　　　　“吆喝，还是练家子。”牌子头有些惊讶，却没有到惊慌的程度，你就是再厉害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刘奎见状不及多想，直接站到李易身边，“嘡啷”抽出了利剑，对蒙古军虎视眈眈。

　　　　“你们竟敢反抗。”牌子头瞪眼看着李易，露出狰狞地笑，整天闲的没事少有乐趣，他不怕闹事的就怕没闹事的。

　　　　周围的蒙古军纷纷赶过来，把李易和刘奎围了起来，那是虎个个视眈眈，眼看着就要动手。

　　　　李易眉头紧蹙，动起手来恐怕凶多吉少，要是伤了蒙古兵，估计今天就是他的忌日，只是局面有不受控制。

　　　　就在双方就要动手时刻，一队骑兵风驰电闪地奔来，为首是一名锦袍中年人，那人在五步外驻马，用马鞭指着李易道：“怎么回事？”

　　　　“那颜，这个是南朝的奸细。”牌子头眼前一亮，立即巴巴地跑过来。

　　　　“明显是道士，怎么会是奸细。”锦袍中年人瞥了眼李易，淡淡地道：“你是从南朝过来的，要做什么去？”

　　　　“贫道正是来自成0都，只因向慕全真道法，冒死出关求道。”李易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总不能说自己逃亡吧！还是把全真道的名头抬出来。

　　　　“逃出来的？”锦袍中年人神色稍顿。

　　　　“那颜，这厮好身手，就怕他跑了。”牌子头急忙喊道。

　　　　“哦，既然身手不错，那就编入马军负担，打仗时能用得着。”锦袍中年人不在意地挥挥手策马就走。

　　　　“好了，算你们幸运。”牌子头撇撇嘴收了刀子，既然上官说话了，他就不能不遵行，毕竟军法极为严酷。

　　　　“我爹是镇子的宿老，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刘奎大声抗议，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跟着打仗去啊！

　　　　牌子头翻个白眼，连看也不看他们，摆手道：“带他们走，既然成了偏军，刀剑可以自己留着。”

　　　　“不行，我的见我爹。”刘奎大声吆喝很不满意。

　　　　“你这厮不想活了。”刚走两步的牌子头，停步回首盯着刘奎，小眼睛发出带有凶色的光芒。

　　　　李易见状不妙，立即挡在刘奎前面，沉声道：“既然被编入军中，那就是自己人，回去看看家人也是正常。”

　　　　“你们不过是负担。。。。。。”

　　　　不待牌子头说话，李易抢先高声道：“那颜说了，我们编入马军偏军。”

　　　　牌子头撇撇嘴无话可说，倒是旁边的士卒轻声道：“说的也是，反正也跑不了，让他们回家准备就是。”

　　　　“算了，你可以回家，你跟我走。”牌子头终于点头同意，却没有让李易回去。

　　　　刘奎正要说话，却被李易按了下来，道：“你先回去，把握的马匹准备好，路上要用的。”

　　　　“可是。。。。。”

　　　　“去吧！”李易拍了拍刘奎肩膀，给了他安慰的微笑，既然无法躲避，加入军中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从容想办法，需要的话再定夺去留。

　　　　“等我。”刘奎有感李易的目光，深深吐了口气。

　　　　“好了，赶紧走。”牌子头不耐烦地道。

　　　　其实，编入军中也很简单，换上简易的军衣，给了个木制牌子，跟随牌子头听候差遣。

　　　　李易倒是随遇而安，等到下午时分，镇子上逐渐安静，蒙古军也扎下露天营寨，他倒是安静地盘坐在地上，静静地思考前途。之所以没有冒险搏杀，就因为他本想北上东行，正好能随军前去，省了许多的麻烦，又能够了解蒙古军，两全其美何乐不为，自然是平静地接受。

　　　　到了傍晚时分，残阳如血，蒙古军竖起了帐篷，那些壮丁也都汇集起来，李易才等到了刘奎带来的包裹。

　　　　“道长，我不从军了。”刘奎稍有些歉意地道。

　　　　李易明白定是老者关系，对他而言刘奎不过萍水相逢，结下份善缘而已，对方能拔刀相助又把包裹送来，算是仁至义尽了，笑道：“能不从军自然是好，好好活下去。”

　　　　“可惜了道长。”刘奎摇了摇头，又沮丧地道：“其实，我也很想从军，却听说总帅和蒙古人和谈了。”

　　　　“哦？”李易眉头一挑，汪世显投靠了蒙古人，看来南北开战又近了，时间真是不等人，他必须要赶在开战前逃回大宋境内，满怀心事地道：“天快黑了，你先回去吧！”

　　　　“对了，我求了我爹对蒙古人说了，让你成为偏军。”

　　　　当他送走了刘奎，心下颇为感慨，有人就是好办事！连蒙古人也讲究人情，算是长见识了。

　　　　这一夜过的相当慢长，他也被告知许多事项，作为马军的偏军，负责给正兵提供兵器和粮食，说白了就是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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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偏军和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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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知道了，这支部队实际是探马赤军，组成人员颇为复杂，半数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