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风韵-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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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的天下为重，她也不能不为之屈服。

　　　　临安西子湖北麓，黄龙女观后院的某处静斋。

　　　　李易正悠闲自得的品茶，观赏者正在展示茶艺的宫素素，眼看那优雅的手法，不由地叹道：“师妹那双素手真是巧夺天工，葱绿叶子竟得如此芬芳。”

　　　　宫素素俏脸晕红，羞涩地剜了眼李易，轻声道：“师兄品尝了几天，还能图个新鲜？”

　　　　“那是自然，师妹那双巧手，总能让出乎我的意料！”李易舒坦地笑了，只是眉宇中尚有些许忧虑。

　　　　原来，他本应该火速离开临安西行，却在最后关头决定暂时留下，理由也相当的简单，那就是既然朝廷知道他逃跑了，就必然会四处撒下追兵，逃跑的永远没有追击的快，紧赶慢赶的西行，很有可能落入朝廷手里。

　　　　反正，此时离蒙古人发动南征还有时间，哪怕是朝廷派兵入川，想要整合他的兄弟们也有难度，他有着足够的时间躲避追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藏匿起来，等待风头过后再走，虽说也有可能被捉拿，毕竟安全了许多。

　　　　灯下黑，临安周边或许是不错的选择，黄龙女观宫素素这里是不错的选择，至少不会出卖他，山区也容易隐秘行踪。

　　　　韩老三派出几队人马，假做向西逃离的迹象，他甚至没有让刘斐知道，连韩老三也以为他故作疑兵，谁也不曾想到他竟然会果断留下来。

　　　　“师兄尽说好话，嘴上跟抹了蜜。”宫素素心下甜蜜嘴上却否认，不能不说这些天过的很开心，仿佛藏着秘密的小女孩，尽可能要守住心中的那些事情。

　　　　李易颇为无奈，岂能不知宫素素小女儿心思，这份情愫任铁人都会融化，可惜他心思纷乱又处于险地，否则又怎能不接下这份情意！就算有心念南玥的念头，却不失容不下别的女人，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寻常，心思晃动间柔声道：“师妹，过不几天我就要走了！”

　　　　“师兄那么急？”宫素素俏脸微变，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改口道：“如今外面风声很近，进出的公人不少，师兄断不可意气用事。”

　　　　李易深以为然，这些天来宫素素都被叫去问话，甚至连太乙宫也受到传讯，反正和他接触的人没有跑，要不是他们都有名望，恐怕临安府都要动粗了。

　　　　宫素素见李易迟疑不免有些欣喜，却又想到蜀川生民和大局，自己的愿望是否太自私，不免又生出几分忐忑，低声道：“师兄，就是要走也得等到风头渐衰。”

　　　　李易却不那么认为，他之所以留下就是避免追兵，如今追兵被撒了出去，肯定是处处扑空摸不到头脑，时间久了必然被查出点端倪，朝廷并非没有能人，公门的精英不可小窥，到时候人家醒悟过来，他就成了瓮中之鳖。

　　　　时间差对他生死攸关，他必须要赶在朝廷反应过来，从前方追兵反馈到朝廷醒悟过来的时间，选择最佳路线向西狂飙，最大限度的以时间换取安全。

　　　　“师兄，你是怎么了？”宫素素见李易不言不语，心有些拿不定，不免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事，我只是想连累了师妹，心里过意不去。”李易会过神来剑宫素素惹人怜惜模样，心下不免软了。

　　　　“这又怎么说的。”宫素素有感那火热的目光，羞涩地转过嗪首，低声道：“师兄这次回去，能否带上小妹？”

　　　　李易的目光转变为惊讶，先不说宫素素委婉的表白，就是他并非游山玩水，而是真正的逃亡，怎能带上宫素素走？笑眯眯地道：“师妹，我倒是想带上你，只是关山路远，怎能忍心让你忍受风寒。”

　　　　宫素素似乎没听出来话外之音，坚定地道：“小妹能吃得苦，师兄权且放心。”

　　　　李易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相信冰雪聪明的宫素素不明白，看来还真有些麻烦，不得不摸着鼻子道：“此事到时候再说，还要有番准备才行。”

　　　　“这倒是真事，凡事要谨慎为上，却不知师兄要怎样走？是走水路还是小路？”宫素素得到了某种许可，显得相当的高兴，整个人也活泼了许多。

　　　　李易有几分无奈也有些好笑，宫素素太焦急了，他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温声道：“师妹，这个问题还要审时度势，不到最后时刻不能定夺，嗯，这几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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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7章　你真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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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吩咐文队将出去，师兄就不要冒险了。”宫素素吃了惊，她很享受和李易独处的时光，不愿哪怕片刻离开。

　　　　李易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师妹，今晚我要出去，你莫要再送夜宵来了。”

　　　　“师兄去何处？”宫素素颇为惊讶，刚说不要李易冒险，怎么就要独自外出，风声可是紧得很啊！

　　　　“有些事必须要去做。”李易淡淡地道，语气充满了无限的自信。

　　　　“那师兄千万小心。”宫素素无奈地妥协了。

　　　　随着饥荒的不断扩大，临安周边的流民不断增多，治安不断地恶化，临安府加强城内的治安，城外也仅仅是几处地点，分派了公人巡兵，导致夜不绝人的西子湖逐渐没落。

　　　　李易身穿灰色便服，带了顶土色的草帽遮住半张脸，趁着黄昏夜色进了钱塘门，来到某处巷子的小院。

　　　　“真没想到，你竟然敢留在临安！”南玥对李易的到来并不奇怪，当她昨天收到乔装打扮文封送来的拜帖，直接就被震撼到了极点，没想到满朝诸公认定的逃亡，竟然都错了错的很离谱，人家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敢亲自来找她。

　　　　“灯下黑，更是迫不得已。”李易摇了摇头道。

　　　　“就算冤屈，也不该取了大兄性命。”南玥想到了吴蓝山，忍不住俏脸本了起来，对方是万分可恶，李易下手也太狠了点。

　　　　“大兄？如此忘恩负义小人，也担得起大兄？”李易颇为不屑地看了眼南玥，淡淡地道：“我对此人毫无兴趣，顺手杀了就是，也好让你掌控忠孝军。”

　　　　“难道你不怕我告发？”南玥没有再说吴蓝山，反倒是仅仅盯着李易，脸色渐渐地不善起来。

　　　　李易眉头挑起，看着南玥爽朗地笑道：“我可是惊弓之鸟，不经你的吓唬的。”

　　　　南玥看了阵李易，脸色总算是轻松下来，轻声道：“灯下黑也得分时候，不要轻视朝廷无能人。”

　　　　宫素素和南玥的分别，李易感触颇深，宫素素是富有情调的小女子，虽说冰雪聪明却不擅长谋划，南玥却颇多计谋，尤其是再次相遇更加睿智，他们彼此能够想到一起，他意味深长地道：“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我正打算几天内脱身。”

　　　　南玥不再去看李易，反倒是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秀剑，悠悠地道：“既然你都打算好了，还要出现作甚？”

　　　　“忠孝军不能没有你。”李易的口吻很坚定，却总有些心虚的飘忽。

　　　　南玥莞尔一笑，深深地看着李易双目，淡淡地道：“忠孝军有谁都行。”

　　　　李易脸色顿时很为难，他真的想南玥同行，让她留在临安绝不放心，却又无法真正说出心声，当真是好憋屈。

　　　　眼看李易犹豫不决的模样，南玥美眸闪过淡淡地失望，却把话题转变过来，正色道：“你可知乔公对你希望颇大？”

　　　　“哦，两府诸公也有看重我的？”李易压住了心下的尴尬，把关注转到新话题上，觉得有几分讽刺意味。

　　　　“无论怎样都要保你不死，乔公做到仁至义尽。”南玥轻轻叹了口气，又说道：“你逃离开封府牢狱时，乔公和余相公却改变了主张，进宫请官家改变主张。”

　　　　“看来，赵官家真要致我于死地。”李易并不确定赵昀心意，却明白朝廷绝不会放过他，通过南玥的话能够隐约判断，恐怕朝廷对他的手段必是绝杀，看来自己谋划对了，命运不能放在别人手上，而要仅仅掌握自己手上。

　　　　南玥无言以对，李易说的半点没错，她同样无法判断赵官家决断，却能从乔行简那里琢磨出端倪。既然无法自圆其说，只好委婉地道：“乔公也是为家国大计，最终却还是要保你无恙，你应该能理解。”

　　　　“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李易也是混了多年，自然能够明白两府的用意，换位思考同样会采取果断措施，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不过换成他自己还是很恼火。

　　　　南玥没有去看李易，却是沉吟良久又道：“看来你是积怨良久，是不是回去后就要举起义旗？”话说的相当委婉，却点明李易和朝廷的决裂。

　　　　李易没有回答，事到如今他还能怎样说？朝廷还能容得下他？自从他决定东下就做好了准备，如果说真的要决裂，或许有他本身的潜意识，却还是要归结朝廷的不信任。

　　　　“难道真的无法避免？”

　　　　李易苦涩地笑了，如果可能他真不愿和朝廷决裂，只是还有选择吗？

　　　　南玥等候良久，屋里的气氛渐渐紧张，升起某种淡淡地煞气，她轻轻取下了秀剑抚摸着剑鞘，轻声道：“当年，你率军南下时，可曾想到有今天？”

　　　　幽怨犹在，李易何尝不明白南玥的苦楚，哪怕那天看望他态度的改观，也是建立在他被冤屈的基础上，既然意见无法统一，恐怕事情就无法善了。

　　　　今天，他之所以要来冒险相见，就是想携南玥同回蜀川，甚至希望能够携手同行，可惜绝没想到难阅读态度变化，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语气艰涩地道：“难道你真的相信朝廷，相信两府那群老狐狸的言论？”

　　　　南玥神色稍稍静滞，李易说的并非全无道理，两府诸公的话能够信多少？李易直接称呼他们老狐狸，并非是公然的挑衅蔑视，而是这些人口蜜腹剑现实的存在。

　　　　士大夫固然爱惜名声，重视自己的承诺，可惜有时候为了家国大事，他们还是会做出某种牺牲。甚至有些人会认为大义不全小节，哪怕他们食言以肥也不为过，错都是别人的，他们却有着高尚的目地。

　　　　乔行简有着尊崇的名望，连他的父亲也得晚辈自居，却依然首先想到剪除李易的势力，固然有着眼赵官家皇位稳固，却并非从蜀川抗战最有利角度考虑，说真的她也无法完全相信对方的顾全大局，到底是为赵家江山还是天下大任。

　　　　但是，有些事她必须要去做，因为她明白哪怕爹爹在世，也会站在赵官家的立场去看问题，剑慢慢地拔出。

　　　　“你真的要对我动手？”李易瞳孔紧缩，嗓音变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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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8章　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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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玥娇躯微微颤抖，她不认为自己是李易的对手，更不知道能不能拔出秀剑，品味着冰冷的话语，出剑就是万事皆休，绝不同于从前他们的误会，生死关头绝对是不死不休的陌路。

　　　　如果说南霁云的殉国是李易造成，那也是大势所迫的解决，哪怕换了别人同样结局，却造就了保全近千万生民，成就了蜀川免于沦陷胡虏铁蹄，相信爹爹九泉之下也会欣慰。

　　　　因此，她对李易的恨完全建立在国仇上，想通了这层，也就渐渐地淡化许多。

　　　　现在却是另番的景象，李易固然对赵官家形成威胁，却也是对方刻意去想象的，甚至是两府一手造成的，能够来到临安面圣，是忠贞不二最好的证明。

　　　　把李易留下？蜀川怎么办，近千万生民如何是好？恐怕天下要真正的大乱，黎民百姓将会遭受惨烈涂炭，她不由地去想，爹爹若是在世会怎样去做？

　　　　“至少你能为南学士报仇，也不错的！”

　　　　那缥缈淡然的言语，仿佛重锤击打在南玥胸口，秀剑最终重新还鞘，高耸的胸脯起起伏伏。

　　　　“难道你真的不怕遗臭万年？”她深深吸很吸了口气，美眸毫无忌惮第看向李易。

　　　　“为什么是遗臭万年，就因为我不愿俯首就戮？”李易眉头抬起，脸色显得相当的不屑，当然并非对南玥。

　　　　南玥不免苦笑，转首惊异地看着李易，无可奈何地道：“你为何那么执着？乔公示好就是朝廷放弃前嫌，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回心转意。”

　　　　“朝廷朝令夕改，怎能让我相信。”李易咂咂嘴，意味深长地道：“我做事但求问心无愧，别的，那就再说了。”

　　　　“看来你还是要悖逆朝廷。”南玥的俏脸寒了下来。

　　　　“既然赵家不能容我，那我就为天下苍生。”李易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毫无退让的可能。

　　　　眼看气氛再度紧张，大有剑拔弩张的气势，李易也做好了放手搏杀的准。来此，他并不后悔，哪怕和南玥决裂，也不会后悔，毕竟他通过努力想要同行，理念的不同造就不堪的局面，最终只能坦然接受。

　　　　南玥几次想拔剑，几乎到了最后关头还是放弃了，因为她知道李易是对的，就算她倾向拥护当今的朝廷，却不能否认朝廷对李易的猜忌和打压，才让大好氛围徒然转变。

　　　　更不得不清醒认定，短时间内蜀川离不开李易，蒙古人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可以想象那时的情形，各路大将要么拥兵自立，要么纷纷投靠蒙古人，哪怕朝廷大军紧急增援，也会陷入非常危险的状态，蜀川必然再次沦陷，生民将会遭受更加惨烈的报复。

　　　　以蒙古人的行事风格，如果再次拿下蜀川，必然会疯狂的杀戮，千里无人烟的悲惨景象，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或许，乔行简的天下为重，就是怕形成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得到李易钳制蜀川各位大将，之后的事情她不敢去想。

　　　　自己真的是错了？这种疑惑让她无法拔剑，最终化为细若游丝的长叹道：“也许你是对的，但你不要忘记，自己是大宋的子民。”

　　　　“我知道，我还是汉家子弟，是炎黄子孙！”李易很平静地回答，心下却升起些许迷茫，自己真是大宋的子民吗？甚至怀疑他是否属于这个时代。

　　　　“希望你好为之！”南玥感到心好累。

　　　　“既然你不愿同行，那也要尽快回蜀川，虏人可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李易的目地没有达到，却算是了了心思，再也没有待下去的时间。

　　　　“你要何时走？”南玥忽然问了句，却发觉很不合适，既然他们之间无法达成一致，李易怎能把路线想法给她说。

　　　　“明天就走，你也要快些了。”李易看向南玥笑了，声音显得很平静。

　　　　“保重。”南玥没想到李易会告诉她时间，就算很含糊那也是某种信任，她不能不有所触动，直到李易的身影消失在墙角，她依然痴痴地看着去路，久久地没有回过神来。

　　　　却说，李易出来又拐入风波亭附近的巷子，文封及时地出现在他身边，说道：“学士，都准备好了。”

　　　　“好，不过计划稍有变动，能不能护送宫道长走。”李易说的也颇为为难，多带人只能影响行程，徒增被发现的几率，他也不想让文封太过为难。

　　　　文封稍加沉吟，为难地道：“学士需要快马加鞭，则能带上女冠赶路，我看还是让她乘船西去为好。”

　　　　李易点了点头，认为文封说的合情合理，带上宫素素实在是拖累，只是他不能再让她留下，要是朝廷明晰他潜伏出行，必然会追究潜藏之地，恐怕宫素素会暴露出来，等待她的将是暴风聚雨。

　　　　“除了三哥的人，还有什么可靠的人马？”他左右思量还是决定宫素素单独西行，却要寻找可靠之人，韩老三是他信任的人，其属下却鱼龙混杂，不能完全取信于他。

　　　　“那只能是刘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