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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风韵-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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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女子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大兄、如果你们能信任，由我来处置。”说着话，目光转向了李慕白。
上官昭无言，目光转向蓝衣中年人征询意见。
李慕白知道对方所想，毕竟他是朝廷派驻的监军，又是潼川府路的大臣，没有他同意是不可能行事的，至少名义上不行，稍加犹豫才道：“与虎谋皮。”
“妹子，李易狼子野心，或许是麻痹你我，断不可上当。”眼看李慕白说话，蓝衣中年人急忙递上句话。
“大兄放心，只要信任妹子，断无让贼人所乘之理。或许，能顺水推舟脱离险境，却不知提控意下如何？”
李慕白多看了眼蒙面女子，淡淡地道：“刚才在外人面前，现在总可以脱去面纱了吧！”
“奴家习惯了，回去后再说。”蒙面女子淡淡地说道。
“二姐，闲话先少说些，此事要如何是好？”上官昭瞥了眼李慕白，这厮有时候太直白了，实在让人受不了。
“我看，还要谨慎。”李慕白说的谨慎，其实态度趋向反对。
“那就有劳妹子了。”蓝衣中年人瞥了眼李慕白，态度非常的勉强，却表明自己倾向支持蒙面女子。
上官昭当真是无语，这位大兄事事顺着二姐，也太无主见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位二姐确实精于谋略，两年来虽所遇进攻并不太强，却不是忠孝军所能抵抗，山寨防御也出自二姐谋划，袭击普州万户夺取战马，斩杀近千蒙古军士卒，亦是二姐策划。
可以说，其虽为女流，决不让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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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忠孝军南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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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上官昭心情沉闷出来，十月天，蜀川的夜渐有凉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经意间，却看到叶知秋与五六名随从，正围坐在不远处的篝火前，似乎在饮酒吃肉，全然没有身在敌营的感受。
他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找了个铺垫抛下，坐在叶知秋身边道：“来碗酒。”
士卒惊愕地看了看上官昭，布置是该顺上还是拒绝，在叶知秋示意下，起身给他端上一碗浊酒。
上官昭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痛快，竟是羔羊酒，你们真是好有钱啊！嗯，先生也颇有养生之道。”
叶知秋多看了眼上官昭，脸色并无太大变化，淡淡地道：“看三首领文质彬彬，倒是读过几年书，初窥府院门径。”
话有些无理，若放在那些老学究那，早就拍案而起怒于之争辩，府院门径那就是说还当不得发解，读书的底子太薄了，上官昭却毫不在意，淡淡笑道：“是读过几年书，要不是兵荒马乱，或许要去发解碰碰运气。”
“看三首领风尘，恐遭遇非常。”叶知秋语气软了两分，战场上好脾气的人可不多。
上官昭呵呵一笑，颇为通达地道：“算是吧！若不是李易，可能会在金水县平平安安，也有可能早就烂到地里。”
叶知秋眉头微蹙，颇有几分兴致地道：“原来如此，看来金水县的贵人果真是你。”
“哦，贵人，实不敢当。”上官昭摇了摇头正色道。
叶知秋波澜不惊，淡淡地道：“学士闻阔端破成@都，单骑西行欲救合城父老，金水县遇到阻碍险些遇难。为赶时间不得不跨马加鞭，待大势已定去寻你兄妹，却已无可奈何！每每引为遗憾。”
“原来如此，可惜他走错路了！”上官昭叹了口气，似乎有着无限的惋惜。
叶知秋深深看了眼上官昭，玩味地道：“世间贤者有几许？是是非非，众说纷纭，不过是庸人自扰。说忠奸、道家国，何为忠奸？何为背叛家国？”
上官昭愣了愣，却不自该怎样去评论，有感叶知秋寓意，随口道：“愿闻其详。”
“也罢，看你不似那正坐的虚伪之人，便于你说上一二。”叶知秋不顾上官昭尴尬，玩味地笑道：“忠奸存于悠悠众口，现于清流史书，何为忠何谓奸？大忠若奸，大奸若忠，正如阴阳相辅，万事无绝对。昔日武穆拥兵十万，为天下瞩目，是为大忠，然国朝南渡，百业草创，武穆逐步问内宫事，如放任纵容，最终是何局面？”
“忠献公迁就北虏，为士人所诟病，岂知他亦是暗中经营山东、河北地，此为忠还是奸？”
“别的不说，背叛家国又有何妨，区区一家、区区一国，岂能比论天下。”
上官昭吸了口凉气，如重锤击顶垂首思索，叶知秋说的很有道理，世间事其实能简单来说的，似乎李易投奔蒙古人，里面也有许多隐情？他的目光逐渐炙热起来。
却说，蒙面女子暂回到自己帐篷，迎面一名小婢迎来，笑吟吟地道：“五姐，今个怎么，回来早了？”
蒙面女子轻轻摘下面纱，笑道：“青菀，又偷嘴了不成？”
如果，李易在此会大吃一惊，天下间竟有如此际遇巧合，相隔南北之人能遇到一起。
原来，蒙面女子正是从射阳逃出的南玥。
当日，南霁云已抱着必死决心，却不忍爱女赴死，令老仆将她制住，乘船逃离射阳。当出了城顺江而下，她挣脱后已经回不去了，整个射阳城被李易部包围正在猛攻。
不得已，她无可奈何离去，却遭遇一群士卒，几名忠心的卫士拼死力战，把他与小丫眷送上船却全部战死。
碾转流离于青石县，遇到了一群盗匪，为首正是蓝衣中年人，要他劫掠到了山寨做压寨夫人。却不想她痛斥对方盗匪行为，竟让群盗惊讶不已不敢相侵。
蓝衣中年人姓吴名蓝山，原是阆州都统制司区区文书效用，兵败之际在在青石地带落草为寇，手下有上百喽啰，却对南玥一见倾心，不愿随意动粗，放下身价邀请。
她也是考虑前路渺茫，蒙古军四处出击，又担忧父亲生死，产生组织义军的想法，决定留在山寨。
留下后先后袭击几次粮队，有了存粮便救助大批流民，逐渐地有了名声，很多流民前来投靠，在她的建议下，蓝衣中年人不断组织队伍，不断对附近县城袭击，渐渐有了数千人规模，还有大量的家眷人口。
当李易率军扫荡川东南一带，更是她发展的时机，大量流民的产生，让她有继续发展壮大机会，山区给了他们掩护，并不主动袭扰李易部，让李易对他们关注不多。
就这样，一步步发展起来，聚众数万人，最高峰之际有军民七八万人。民众耕种有士卒保护，形成一支规模庞大的力量，这才引起李易关注，有了后来的镇压，当然也是为了策略上的考虑。
但是，作为一位美貌女人，实在不便抛头露面，她从一开始便刻意低调，很多事都由吴蓝山出面。逐渐的外界认为吴蓝山之能，仅有接近高层的人，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智囊。
青菀正是李易在蜀口救下的女孩，如今也是亭亭玉立的小美人，却见她笑咪咪地道：“五姐，我可没有，倒是齐三这厮要了盘果子，不知到哪瞄着去了。”
齐三也是个父母双亡小流民，为人颇为机敏，被收留做了小厮听用。
南玥淡淡一笑，柔声道：“好了，你去寻齐三过来，我有要事吩咐他。”
青苑去后，南玥独坐灯下，黛眉微蹙，似有所思，又有无限的愁绪。
射阳，血色的天空，父亲的殉国，她对李易很仇恨，恨不得亲手杀死李易，祭奠亡父在天之灵。尽管职责所在，无论恩仇，但李易确实背叛家国，敢当虏人军锋，便另当别论。草莽好汉针对李易的刺杀，其中也有她的缘故，当然是蓝衣中年人为讨好她，而宣布的悬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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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他还是李子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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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话中有话，隐晦地表达出，李易可能要针对蒙古军有所行动，希望与忠孝军结盟。可以说，联想到几年来的蜀川民生，李易在几年里必有故事，她想探寻缘由。
仅此而已，李易的回首，令她缠绕良久，却已淡了许多。
不多久，叶知秋被带到某处帐篷内，却见没有蒙面，一身玄衣高束打扮的南玥。
他对美人并不感冒，更没有太大兴趣，却仍被南玥的美貌所吸引，忍不住多看两眼，虽说是两眼对他而言已是难得。
“不知先生说招抚忠孝军，共议大事，是何大事？”南玥没有任何客套，开门见山干脆利索。
叶知秋似乎对此方式很赞赏，难得地笑道：“蜀川恢复大事，还要有忠孝军才行。”
南玥似乎在意料中，神色平淡地道：“两军对战数年，先生连拔我数寨，如今正在对持，恐怕。。。。。。。”
话未说完，意味昭然若揭，双方无诚信合作的基础，毕竟血腥的战斗太多了。如今，忠孝军处于绝境，李易但需稍加利用，便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无需诸多费神的算计。
叶知秋摇了摇头，很坦诚地道：“分合不过一个利字，学士不愿消灭忠孝军，不然，二首领认为你等还会在阆州？”
“先生似乎过于自以为是？”南玥嘴上虽说，心中却不免激起波澜。仔细回想，叶知秋说的确有几分道理，对面前方大将似乎并未尽全力，甚至兵进普州之际，成都万户所部反应迟钝，造成普州的蒙古军孤军作战，主力损失惨重。
月前，叶知秋发力，其军爆发出令人惊讶的攻击力，忠孝军根本不是一合之敌，说是转战不如说败退。
“二首领心知肚明。”
南玥稍加沉吟，语气缓了下来，谨慎地道：“我又怎知你家学士不是算计。”
“看二首领亦是女中豪杰，怎么与那俗人一般见识，学士手握上万精骑，能腾出几日，足见诚意。”叶知秋之言毫不客气，甚至是露骨。
实力的差距，决定一切，不服可以，那就等着灭亡！南玥知叶知秋没有撒谎，更没必要隐瞒，而是要利用忠孝军。
利用，弱者面对强者的悲哀，更是一个机会，她转念一动，道：“奴家可与你等结盟，却不知能否保住忠孝军？”
这才是重点，决不能被人当枪使，无论她对李易感官如何，都必须以忠孝军利益为先。
叶知秋似乎对南玥的答应，早就成竹在胸，很平淡地道：“忠孝军与我各部共同剿灭虏人，但必须接受我部整编。”
“共同剿灭虏人可以，却绝不接受整编。”南玥拒绝的很干脆，接受整编等于放下武器任人所为，她无法信任李易，不能把全军命运，交付到无法信任的人手中。
“二首领很明知，想必我们会合作顺利”叶知秋笑而说句题外话，颇有赞赏之意。
“与虎谋皮，不能不谨慎。”南玥波澜不惊，淡淡反击，至少气势上不能弱了。
“二首领，能代表忠孝军全军？”
“能。”
叶知秋点了点头，面色凝重，沉声道：“学士正在扎末台营寨，如忠孝军愿意，可在明夜子时后选兵向北，对虏人步军营寨发动攻势，部将于明晨轻兵袭击其增援马队。”
“先生好算计，虏人步卒数千坚守营寨，让我忠孝军啃硬骨头，你们倒是捡便宜。”南玥俏脸一变，目光逐渐不善，分明是那他们当炮灰用。
“明晚，虏人主要将校将与学士会饮，此照顾忠孝军，二首领自重。”叶知秋态度依然不咸不淡，把题点到为止。
“你家那位道长，为何要反出？”南玥做最后决定前，必需清楚李易的动机，与公与私她都要知道，甚至连身份也说了出来，分明是极度不信任的态度。
叶知秋肆无忌惮地盯着南玥，目光却无办点轻薄，因为他很不高兴对方的态度，军中无人称呼李易道长。
南玥亦是毫不示弱，与叶知秋目光相向。
意志的对抗，叶知秋不屑与女子为之，面对南玥那无邪的目光，与美貌无关，第一次感到无法直视女人的目光，有了忍不住的闪避念头，心下有些惊讶对方。
犹豫半响，轻轻叹了口气，挪开目光道：“端平三年，蜀川失守已成定局，为大计不得不屈身事虏。”
短短数言，道尽李易无奈，南玥没有愕然，更没有悲欢，反倒是幽幽一叹，良久才说道：“既然如此，我忠孝军当全力以赴。，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叶知秋眼中闪过些许精光，似有一抹不忍，稍加筹措才站起身来，深深作揖道：“小娘子高义。”
“却不知他深入虏寨，怎好脱身？”南玥盈盈起身左顾言它，却有了淡淡的牵挂。
叶知秋深深看了眼南玥，有几分感慨地道：“自端平三年，一路走来，多少风雨，都挺过来了，无妨、无妨。”
“是啊！”南玥俏脸恍然，瞬间恢复颜色，果然道：“军情紧急，先生且回，自有三首领与先生联系，真如重新归顺朝廷，忠孝军万死不辞。”
当叶知秋去后，南玥立即派人请来吴蓝山、上官昭和李慕白，进行紧急商议。
上官昭了解原委，当即变色，不住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却误会了他。。。。。。”
李慕白目光复杂，神色变幻不定，更多的却是不能尽信。
吴蓝山脸色不变，看不出心思，平静地道：“果真无诈？”
“大兄，也先生有算计却断无恶意，绝对实力下，他们根本无需作态。”南玥神色间有几分激情，又道：“却不想，他甘冒骂名忍辱负重，我等断然不能拒绝。”
“但是，李易率军攻伐二十余军州，手段之残酷绝不亚于虏人，断不可全信。”吴蓝山一脸正气地道。
李慕白看了眼吴蓝山，迟疑地点了点头道：“总管说的不错，小心点没有坏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李子明了！”
南玥却是俏脸微嗔，想到了射阳又想到了父亲，芳心百感交集，却不知是恨还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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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不战当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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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样，先不说传言他制止了屠杀，两年来李易对待蜀川生民，还是有目共睹的，还望大兄明鉴。”上官昭对吴蓝山说法不服，忍不住出言顶撞。
忠孝军体验是最深刻的，从开始不断汇聚流民，壮大到接近十万军民，几乎成了蜀川任谁都不能忽视势力，只是随着李易安抚各军州，压制蒙古人的肆意破坏，各地也算是安稳下来，带来最大的影响就是人心，直接导致忠孝军的人心离散，加上几次沉重打击，军民散去了大半。
虽说是事实，吴蓝山的权威很少被触犯，哪怕是南玥平日里也很少反驳，上官昭显然让他很不适应，脸色顿时阴郁，厉声道：“三弟，李易前后反复，诡异无常，小心无大错。”
李慕白脸色淡然，仿佛老僧入定，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南玥见吴蓝山不悦，她不想破坏忠孝军和善的局面，当即道：“大兄说的也是，小心无大错，事关数万军民，对方来势不善，我们不能有任何闪失。”
吴蓝山脸色稍霁，颇有深意地瞥了眼南玥，温声道：“妹子，依你之见，如何处置？”
南玥稍加沉吟，谨慎地道：“李易吸引阆州万户主要将校，意在一举格杀，无论他能否成功，虏人北部营寨势必空虚。我军可趁机北上，击破虏人的步军营寨，据渡口处于可进可退的有利态势，观望李易动向再做定夺。”
下面的话就不停再说了，反正是坐山观虎斗，放在别人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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