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风韵-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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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军自不会让到嘴的肥肉溜走，不断有人下了寨墙杀过来。

　　　　“结阵，徐徐撤退。”两道寨墙相距不近，李易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撤到二道寨墙弩箭范围内。

　　　　蒙古军百户章瞄上李易，毫不打愣地手握狼牙棒，照着他头顶便砸了下来。

　　　　李易来不及抵抗，直刀虽利却不足与狼牙棒对抗，他不得不后退避开锋芒，因为不能因区区百户长，耽搁撤退的时间。

　　　　一名卫士眼疾手快，操刀向百户长扫去，却被百户用狼牙棒硬生生挡了回来，若非李易在后拉上一把，卫士或被扫中，不死也的重伤。

　　　　“学士。”

　　　　“快走。”李易疾呼一声，直刀横向劈了过去，既然对方得理不饶人，那就只能先解决了。

　　　　蒙古军百户大为吃惊，几步后退顺手拉了名步跋，挡住李易一击。

　　　　步跋子被拽脚步踉跄，毫无还手之力，被直刀破胸而过，蒙古军百户长却急忙后退，避开李易刀锋范围，丢脸丢大了。

　　　　利用蒙古军百户退却时机，李易重新回到本队，十余人仅仅靠在一起，缓缓向后退。

　　　　蒙古军百户长要率人杀上，却迎面一阵箭矢，纷纷用旁牌躲避，无法贴上去黏住李易他们。

　　　　李易与众人快速退到百人本队，一起缓缓后撤，弓箭手在后不断射击掩护。

　　　　蒙古军也汇集了百余人，用弓箭反击，在百户长指挥下，不计伤亡快速挺近要拖住李易。因为，他牺牲自己部下的无耻行为，要被传到了千户长那里，必然会遭到严厉惩罚，蒙古军有军规，十户长、百户长、千户长不能打仗，那就要杀头发配家眷，让能打仗的人来顶替。

　　　　李易也相当的焦虑，一旦被这队蒙古军步跋拖住，必然会陷入两墙之间的混战，蒙古军以打开寨门，随着骑兵的进入，若要逃脱生天，必要开寨应战，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随着蒙古军步跋子不断涌来，李易又看到寨门出现了骑兵，不禁暗暗叫苦。

　　　　“学士，您速退，我等誓死掩护。”

　　　　“都监快走，我们来断后。”

　　　　“兄弟们，挡住这帮虏人。”

　　　　不抛弃伤兵，无法快速撤退，且随着对方人数不断增加，伤兵数目不断增加，到了离二道寨墙四百余步时，他们陷入了不抛弃、伤兵增加，无法撤离的怪圈。

　　　　随着蒙古军骑兵快速赶到，一些将士心中动摇，四百余步只要放弃累赘，他们很容易撤到箭矢掩护范围内，更多的人依然在坚持，要掩护李易安全撤退。

　　　　“学士，快撤退吧，不能再耽搁了。”卫士极度惶恐，竭力劝说李易速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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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5章　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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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易一面指挥弓箭手拦截，一面护卫伤兵撤退，闻声怒道：“胡言乱语，只要有一线希望，我拱辰军绝不抛弃袍泽，绝没有将校先走的道理。”

　　　　正在苦战的将士，闻言个个沉默瞬息，继而爆发出无穷战意。是啊！不抛弃、不放弃，换成自己重伤，若被抛弃在战场上，命运将是可悲的。

　　　　即便重伤在地，只要有一线希望，袍泽也不会抛弃自己，免除后顾之忧，升华的是浓浓的团队精神，疲惫一扫而空，后退的速度也快了几分，相互之间的配合也多了，更多人愿意把后背留给战友。

　　　　李易全力培养拱辰军团队精神，并要甚深植于人心，形成某种新老传承的军魂。方才要是真放弃了，将对拱辰军士气形成长久的打击，对他威信的撞击也是致命的，哪怕是战死也不能放弃。

　　　　第二道寨墙上，呼延信面色严峻，目视李易等人。

　　　　王孝仁在旁，算是沉稳地道：“大兄，不能再等了，出动马军，掩护老六撤下来。”

　　　　吴天佑双目一瞪，高声道：“大兄一声令下，我率部出击。”

　　　　叶开却摇头，低声道：“四哥担负策应，不可轻动，我部是六哥的卫队，理应出战策应主帅。”

　　　　“老十二，你就不要与我争功了。”吴天佑很不满地翻个白眼。

　　　　“都不要争了。”呼延信双目一瞪，厉声道：“各人谨守职责不可擅动，老十二，你自率宿卫接应，切记不可恋战，老六若有不愿，打晕了也要把他拉回来。”

　　　　叶开一怔面有难色，正要说话辩解，却见呼延信一瞪眼，厉声道：“还不快去，磨磨蹭蹭的。”

　　　　“是。”叶开还真没脾气，浑身一哆嗦转身下去。

　　　　“老二，把你的火弩队拉上来，准备来个齐射，掩护老六。”

　　　　“是。”王孝仁应诺，回身一摆手，厉声道：“火弩队，立即登墙给我准备。”

　　　　清波子为一名伤兵附上草药，包扎伤口后走了过来，道：“太尉，不如贫道出寨接应。”

　　　　此言一出，众人眼前亮堂，清波子可是为高手啊！如能接应再好不过了，叶开不一定能劝李易上马，清波子却能。

　　　　“多谢道长。”呼延信大喜，也不客套。

　　　　清波子一笑，转身快步离去，却淡淡地道：“无需客套。”

　　　　蒙古军上百骑呼啸而至，李易率百余人不得不结阵死战，还要防御蒙古军箭矢，后退速度简直如龟爬。

　　　　还有百余步，就进入箭矢保护范围，但就是这点距离，却是那么的遥远。

　　　　正当他焦虑万分之际，寨门缓缓打开，背嵬军百余骑冲了出来，他们迅速分为两队，向李易等人处掩杀而来。

　　　　“六哥速退，小弟来杀他一阵。”叶开一马当先，来到李易身前，疾呼李易上马。

　　　　背嵬军将士战马旁，早就牵过几匹空马。

　　　　“老十二，先把负伤士卒放在马上，快。”

　　　　“六哥。。。。。。”

　　　　“执行军令。”

　　　　“都监，请速速上马，莫要耽搁。”

　　　　李易定睛一看，原来是清波子，愕然道：“道长，快走，此是战场，我不能抛弃部下。”

　　　　清波子莞尔，一跃下马道：“都监可让伤兵上马先撤，贫道为各位断后。”

　　　　李易自然知道清波子能耐，当下也不矫情，朗声道：“道长不怕阿鼻地狱？”

　　　　“佛乃左道，玄门随心，应天地法则，本无轮回。”清波子淡然一笑，恍若高人。

　　　　李易大笑两声，道：“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杀。”

　　　　伤兵纷纷上马，步卒撤退加快，背嵬军马军将士全装出战，一阵风卷残云。

　　　　蒙古军骑兵虽已入寨，但拱辰军驻扎在山内，三道关寨都建于谷口，两道关寨之间，宽度才千余步，虽有斜坡，=却阻碍人马机动，轻骑兵根本施展不开，步跋也难以展开队形。靠近李易等人的蒙古军步跋子，顿时陷入反包围，处于孤立无援的尴尬境地。

　　　　李易与十余名甲胄较全的步跋竭力厮杀，把蒙古军步跋杀的七零八落。

　　　　重骑兵在狭窄区域的战斗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轻骑兵无法用弓箭上伤害重骑兵，机动性又被限制，不得不与重骑兵做正面对抗，那绝对是最差的选择。

　　　　可惜，在正面对抗中，轻骑兵怎是全装重骑兵的对手，他们的马刀完全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一个个被击落马下。

　　　　那百户长见势不妙，再打下去，他身边的人必被斩杀殆尽。惊慌下抢上去抡起狼牙棒向李易冲来。

　　　　却不想清波子闪在李易身前，以令人匪夷所思的身形，一步跨到蒙古军百户面前，在狼牙棒举起之际，却被清波子轻轻一掌，打的连退三四步，坐倒在地上面目惨白。

　　　　“全军且战且退。”虽然，背嵬军占了大便宜，冲散蒙古军马队，却不可能挡住越来越多的蒙古军步跋，叶开急令各部撤退。

　　　　清虚子并未大显神威，趁机去杀人，而是跟在李易身边，掩护将士撤退。

　　　　有了背嵬军骑兵出战，蒙古军完全被打散，形成不了强有力的进攻，百余拱辰军步跋子撤入安全地域，没有人去理会蒙古军百户的生死。

　　　　李易与清波子也来到寨外壕沟旁，观看背嵬军骑兵入寨。

　　　　一阵弩箭沉重的发射声响起，山口上空一缕缕青烟划过，甚是壮观。

　　　　清波子昂首看了眼，目光极其复杂地叹道：“杀人利器，如此狭窄山口通道，实在有伤天和。”

　　　　李易毫不在意地笑了，诙谐地道：“道长如天神下凡，又如何悲天怜人，要知道对面这群是畜生，根本不配做人，人为自保宰杀畜生，本就是天道秩序。”

　　　　清波子脸色冷峻，淡淡地道：“能少杀一人，便少一分业力。”

　　　　李易看了眼清波子，不屑地道：“道长慈悲，我却只能以杀止杀。”

　　　　“此战，或是都监生平最艰难之事。”清波子一叹，面色逐渐凝重。

　　　　李易目视前方，想到昨日与叶知秋的对话，却摇了摇头道：“道长错了，此战只是最艰难之战的开始的开始，过了下一关，迎来的才是最艰难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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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6章　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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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军虽攻陷第一道寨墙，真正的噩梦才刚刚来临，正如其轻骑兵被背嵬军重骑兵杀的丢盔卸甲。

　　　　在进攻第二道寨墙时，损失极为惨重，却连墙垣也没有碰到。想要夺取两侧山峰堡寨，还没等攀登上去，便累的气喘吁吁就别说打仗了。每次正面进攻寨墙，不得不在千余步的正面强行挺进，遭遇铁炮、箭矢的疯狂打击，尸体堆的连下脚空也没有。

　　　　蒙古军冒着极大风险拉过床子弩，抛石机等重型攻城器械，对寨墙进行轰击。

　　　　双方打的异常激烈，地形对双方有利有弊，蒙古军不得不从正面强攻，损失之大，令人不堪忍受。用李易自己的话说，攻守易位，他付不起如此代价。

　　　　不过，蒙古军重型攻城器械，无法出奇兵焚毁，通道过于狭窄，攻击部队根本无法靠上去。若从两侧山峰下来，一则过于陡峭，容易被发现，二则打完了你又撤不回去，白白损失兵力，不要万不得已，这招无法使用。

　　　　好在战斗中，拱辰军的火弩，多次击毁对方重型攻城器械。大部分时间里，蒙古军也不敢过分靠前，减少了寨墙损害度。

　　　　一场激烈的战斗后，李易疲惫万分，却因蒙古军各部攻城队伍第一次靠近墙垣，引起极端重视，亲自安排防务，倦怠万分之下，靠在寨门上的墙面上休息。

　　　　“都监，就在垛口睡一会也成，再熬下去会垮的。”清波子望着李易一脸的疲惫，忍不住劝慰。

　　　　“一睡下去，肯定是一天一夜，还是等打完仗，再说吧！”李易打了个哈气，干涩地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的笑，是什么样子的，反正很不好看。

　　　　“来送茶饭了，正好。”

　　　　几名妇人带着男男女女，八九个十余岁的孩子，正在给寨墙上的守军分发稀饭和大饼，其中还有几名八九岁的孩子。身材修长的秦风、还有漂亮的李采萱也在其中

　　　　眼看着这群天真烂漫的孩子，李易欣慰地笑了，轻轻地道：“为了他们也值得。”

　　　　清波子看了眼李易，目光中充满了赞许。

　　　　说着话的时候，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领着罐子，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和七八岁的小姑娘，两个女孩子手里一个拿着篮子、一个拿着碗筷。

　　　　“学士吃饭了。”男孩子放下罐子，拿了碗筷给李易盛着稀饭，女孩子也为李易和清波子拿出几张饼子，七八岁的小女孩在递给李易筷子的时候，怯生生地看着他。

　　　　“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李易接过了碗筷，笑眯眯地问那七八岁的小女孩。

　　　　哪知到小女孩怯生生的很腼腆，被吓的退到另一个女孩子身边，不敢说话，另一个女孩子亦是很羞涩，像她这样的年龄应该在绣房中学习女红，而不是在铁与血的战场上，倒是男孩子胆子大一些，抢先道：“学士，别让我送饭了，让我跟你打仗吧。”

　　　　“学士？呵呵。。。”李易乐了，这些小童因他授课的尊称，认定给他学问很大，连叶知秋进来也改口称呼学士，他转头看了看清波子，风趣地道：“看到了嘛！这小子还不错，就是年纪太小了。”

　　　　清波子亦是淡淡一笑，道：“小孩子，去给他们分饭菜去吧。”

　　　　“学士，大师，小的是说真的，我已经能拿动扎马刀了。”那男孩有点急了，脸上充满了急切的表情。

　　　　“小子，你先试试把这把弓拉开。”李易身边不远处一名士卒笑了，指着旁边的一张弓，道：“拉不开，赶紧去端茶倒水。”

　　　　那男孩看了看李易，不服气地放下罐子，气鼓鼓地昂首走了过去拿起弓就拉，他虽然有十二三岁，毕竟人小力弱，能拿起刀是一回事，舞动又是一回事，何况是两石的硬弓。

　　　　几次用尽全身力气都拉不开，男孩子的脸都憋红了，但他很不服气，再一次张弓时，仅仅拉动了弓弦的四分之一，就无法再张开了，弓弦强劲的回执，让他不得不放弃。

　　　　“小子，老老实实的给老子上茶饭，高兴了教你几下子。”士卒的一句话，让男孩子脸色尴尬涨红了，更引起周边士卒一阵大笑，大家纷纷开口说些粗鄙的笑话，气氛一下轻松起来。

　　　　由于有妇人和女孩子在场，李易本来想阻止士卒的粗口，但他看到现场气氛很热烈，士卒们在出口成脏的同时，精神也振作了许多，他忽然心中一动，暗道这样也好，至少能让几天来恶战的士卒轻松一下，提提精神，也好迎接下面残酷的战斗。

　　　　“有这个心就好，现在你年纪还小，等打完仗，让你进‘寄望’部练武，相信你会成为一名好军人的。”男孩子的情绪和心理还是需要安慰的，那么多军人的调侃，很有可能挫伤小孩子的自尊心，李易笑咪咪的安慰男孩子。

　　　　“真的？”男孩子放下弓箭来到李易的身边，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尽是欣喜。

　　　　“真的，一点不错。”李易也望着男孩点了点头，做出了自己的保证，道：“好好学武艺，练好身子打虏人，保护这些女孩子。”

　　　　秦风来到李易身边，笑眯眯地道：“还不快去送饭去，连这点活也干不好，进了营队看我怎么收拾你。”

　　　　“嗯。”男孩子脸色变的坚定起来，他回头看了看两个女孩，说道：“小青、小婉，咱们赶紧去送饭去。”

　　　　李易玩味地一笑，对秦风道：“你小子当了押队，能耐了。”

　　　　秦风嘿嘿一笑，挠了挠头红着脸道：“都是学士教导有方。”

　　　　“小子，学会马屁了。”李易呵呵一笑，瞥了眼清波子，道：“赶紧送饭，自己吃饱喝足了，回去看书习武。”

　　　　秦风脸憋的通红，犹豫再三，道：“都监，我要留在这。”

　　　　“留下，就你这小小年纪，还想打仗？赶紧回去，把本队都给我带回去，好好读书练武。”

　　　　秦风磨磨蹭蹭，虽老大不愿，却在李采萱的暗示下，嘟嘟囔囔退下了。

　　　　随着男子们的离去，将士们一传十，十传百地调侃大笑，寨墙上的气氛很轻松，为一场让人绝望的战斗，增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李易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松了口气笑了。

　　　　“这小子，今后应是一名好士卒。”清波子的脸色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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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7章　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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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中，蒙古军依旧无法攻占二道寨墙，但寨墙已破烂不堪，将士精神也到了极限，李易的眼眶深深地凹了下去。

　　　　用不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