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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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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旱之后必有大涝,老天爷今年不是舍不得给人间降雨,而是把前面亏欠的雨水一次给了人间。
看似公平的分配,却得到了两个截然相反的结果。
暴雨如注……
城墙上的龙吐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一夜都未曾停息过,这是住在皇城边上唯一不好的一点。
对于这场大雨,铁心源是极为欢迎的,它即便是不能给人间带来福泽,至少可以带走这座城池里的血腥味。
大门外面战马的蹄声也跟着响了一夜,帝国对弥勒教的征伐,现在才算是开始了。
想到藤原一味香曼妙的身体,铁心源笑着关上了窗户,不知道她能不能逃脱,当一个帝国开始全力对付一群人的时候,他们是不会顾及任何事情的,不论这些人是谁,什么身份。
即便她是倭国皇族,也不可能有任何幸免的可能。
再说大宋也不会顾忌她那个所谓的大女身份,包拯还要从她身上平息李玮之死造成的后患。
李玮的母亲已经在开封府府衙前面不吃不喝的静坐了两天了。
在这样的烈日下,中暑昏厥已经是家常便饭,即便是这样,李玮的母亲也执意要求开封府给她找出杀人凶手。(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匾额后面的飞贼
第三十六章匾额后面的飞贼
血腥味闻的时间长了,人骨子里面的兽性就会觉醒。
现在,东京城里的血腥味浓重的暴雨都洗刷不干净。
铁心源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大雨依旧下着,云层很低,就像一块硕大的湿棉被罩在头顶,短时间里恐怕是看不到转晴的可能。
大雨下了一夜,东京城也就变得湿漉漉的,空气倒是清新了好多,昨夜还在脑海中盘桓不去的血腥味,今天似乎变淡了很多。
狐狸把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警惕的看着外面的大雨。
昨夜响了一夜的雷声,狐狸就在铁心源的胳膊底下趴了一夜,非常的乖巧,一动都不动。
或许真的跟母亲说的一样,这家伙快要成精了,至少铁心源从它的眼神里读懂了它想要说的话。
于是,他就戴上斗笠去了院子里,把狐狸的食盆拿了进来,黑的粗陶食盆被雨水清洗的非常干净,铁心源甚至能从上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东京城的雨水不干净,铁心源还是自己的涮洗了一遍食盆,把母亲留在灶台上的肉汤分出来一半,跑上炊饼放在自己脚下。
狐狸蹭的一下就从被子里窜出来了,昨夜一晚上没有吃夜食,这个时候的狐狸非常的饥饿。
洗漱完毕的铁心源的早饭也是肉汤泡炊饼,只是多了两颗煮熟的鸡蛋。
狐狸早就仰着头等候多时了,于是,铁心源就剥开鸡蛋,按照老规矩,自己吃蛋白,蛋黄归狐狸。
铁心源原本是起不了这么早的,主要是昨天晚上,钟楼里的钟声响了足足一晚上。
在很大程度上,东京人的生活都是依靠钟楼来确定自己作息时间的。
碰到紧急的事情,钟楼也能起到一个调度的作用。
这里面有很复杂的调度指令,一般情况下,坊长,里正,保正他们是能够听得懂的。
铁心源自己也学了一点,不过不算精通,只能勉强听出来昨晚有大军离开了东京。
昨晚丑时之后东京城就开始宵禁了,丑时一刻的时候,东京城四门关闭了。
而今天早上的钟声则表明,市面上依旧禁市,所有店铺的掌柜都必须去自己的店铺等待官府上门闻讯。
这就是为什么母亲会在天色刚刚发亮的时候就离开家了,往日里遇到这样恶劣的天气,她是不必去店里的,身为两家店铺的掌柜,她老人家有这个资本。
大白天的禁市,这在东京城几乎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百万人居住的巨型都市,禁市一日就会引来巨大的连锁反应。
很多人家都是没有隔夜之粮的,一旦禁市,就说明全家今天就要挨饿了……
这样的日子,自然是没有办法去太学了,因此,吃过饭的铁心源就取过一本《太平广记杂谈》津津有味的看起里面的小故事来。
街道上吵闹的厉害,铁心源放下手里的书本重新戴上斗笠,在狐狸担忧的目光中穿过小院子打开大门。
街对面的铜子正在痛哭,年老的铜板倒是表现的很是镇定,至于铜子的小媳妇则躲在门口偷偷的往外看。
一群披着蓑衣的差役蛮横的把铜子家的印版丢在街上,刚刚排好的印版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想要重新按照声韵排好,不是一两天能够做好的事情。
铜板陪着笑脸道:“官爷们到底在找什么?能否告知老汉一声,老汉给您找出来。
印书坊里杂乱不堪,没得埋汰了诸位官爷的衣衫。”
一个脸上还有鞭痕的差役恨恨的道:“追查飞贼,一个漂亮的女飞贼,昨晚被她逃脱了,就是朝这个方向跑的。
老行货你给老子听着,胆敢窝藏那个飞贼将来是要与飞贼同坐的,如果看到了就早点发话,衙门里有钱领。”
铜板连连摆手道:“官爷您尽管搜,小民小户的可不敢和飞贼起了联系,您要看那里,老汉这就给您腾出来,万万不敢跑了贼人。” 差役满意的点点头,其中一个就指挥着铜板父子继续倒腾印版。
为首的一个差役见铁心源站在自家门口看热闹,就指着铁心源道:“铁家子,你家我们进不去,你要过来画押保证不会窝藏飞贼。” 铁心源回头看看自己家,摇头道:“不成,我家你们也必须好好搜一下,万一飞贼躲在我家我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小爷最近晦气的厉害,什么糟心事都能遇到,你们搜过之后我也好安心在家待着,要不然心里发毛啊。”
差役指着铁心源大笑道:“到底是读过书的明理人家,知道爷们搜查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说着话又指指铜板骂道:“也就是这种憨货看不清道理,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爷爷们弄乱了他的家什竟然哭的跟杀猪一般。
干点活和掉脑袋那个轻重都掂不清楚。”
说话的功夫铁心源已经跟城头的侍卫说了经过。
穿着官衣的衙役得到侍卫们的首肯,这才分出一波人进了铁家。
这些人也就为首的衙役铁心源面熟,其余的人铁心源一个都不认识。
可是看他们有条不紊的搜查手段,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差役,如果大宋国连干杂役的差役一个个都有弩弓,长刀,战盾,和训练有素的身手,大宋军队早就把契丹,西夏给灭掉了。 端着一盘子迎春糕塞给看样子没吃早饭的衙役小声道:“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炉子上有热水,一会烧开了给你们泡茶去去寒气。” 衙役见铁心源眼睛一直瞅着那群差役,就笑眯眯的接过点心盘子小声道:“都是丘八,还是边军。”
说完话之后就把迎春糕往嘴里塞,吃的太急被噎住了,赶紧喝了一口铁心源端来的茶水这才把命给救过来。
狐狸从屋子里跑出来,缠在铁心源的腿边上不离开,嫌烦的铁心源踢飞它两次,这家伙两次都紧紧地缠过来。
铁心源的眼神变得警惕而危险,悄无声息的和那个依旧在狼吞虎咽的衙役拉开了距离,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到处寻找可疑的地方。
狐狸胆小的本能发作了,它就是感受到了危险才会缠着铁心源不离开的,否则,按照它的脾气,在铁心源踢他第一脚的时候就该跑的远远地了。
七八个人很快就搜查完毕了铁心源家,给领头的衙役说没有发现,铁心源这才松了一口气。
打算安抚一下受惊的狐狸,却发现狐狸脖子上的毛都竖起来了,同时狰狞着一张脸露出来了两颗弯弯的犬牙。
张着嘴朝门外发出打呼噜一般的声音。
门外空无一人……
铁心源笑着把狐狸带进屋子里,拿出家里所有的吃食招待这些伪装的军兵们喝口茶,吃点东西。
衙役见军兵还有些犹豫,就笑道:“尽管吃喝,在这里出不了事,这户人家在东京城是土生土长的有名人家,绝对不会害你们的。” 军兵们听衙役这样说,再加上搜查了一夜,腹中着实饥饿,也就不客气的拿起炊饼喝起了热茶。
铁心源见大家都开始放松了,就拿手指头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牌匾”两字。
衙役也是衙门中的老人了,见了这俩个字,腾地一下就要站起来,却被铁心源死死地给按住了,又在桌子上写下“攻其不备”四个字。
衙役哈哈大笑道:“你家的点心和炊饼着实不错,就是今日公务繁忙,没时间尝你家的汤饼,明日开市了,定要去枣冢巷子吃一大碗猪脚汤饼不可。”
铁心源笑道:“那是自然,我娘做的汤饼可是东京城头一份,几位大哥明日也去尝尝,一定不虚此行。”
脸上带着鞭痕的差役,早就发现衙役和铁心源之间的猫腻了,听到衙役的耳语之后,探出手掌,比划了几个动作,一群人就笑嘻嘻的出了铁家。
铁心源关好了大门,拼命地朝城墙上的侍卫们挥动衣衫,与此同时,几声强弩机括爆响之后,铁心源家挂在大门上的贞节匾额顿时四分五裂。
一道青灰色的人影从匾额后面纵身越出,在半空翻了一个空心筋斗之后,堪堪站稳就有四五柄长刀搂头剁了下来。
飞贼的长刀劈开跺过来的长刀,却不防一只大脚从正前方踹了过来,惨呼一声,就被当胸一脚踹的踹的飞了起来。
身后就是铁家的大门,咣当一声撞在大门上,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就撞断了门闩,身子跌进了院子。
铁心源抱着狐狸躲在屋子里看得清楚,那个飞贼竟然真的是一个女子,挨了一下重击之后,头上的裹布跌落了,一头长长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身上。
眼看和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嘴里吐着血,眼中惊惶至极,看着就让人平生几分怜爱之意。
铁心源的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神却在看到这个女飞贼之后变得十分坦然了。
这家伙不但是一个飞贼,还是一个倭女! 倭女此时也看见了抱着狐狸站在窗户里的铁心源,不知道吼了一声什么话,挺着长刀迈着急促的碎步就向他冲了过来。
铁心源探手关上窗户,倭女狰狞的样子吓到了铁狐狸。(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无穷的恨意
第三十七章无穷的恨意
活着的倭女很好看,死去的倭女相貌就有些狰狞了,苍白的面孔被雨水敲打在上面发出叭叭的微响,最后汇成小溪拼命地冲刷着她身体里不断涌出来的鲜血。
铁家的地面北高南低,最南边的墙角处有一根陶瓷管子一直通到阴沟里。
因此,雨水混杂着红色的血液很快就流进了阴沟,没过多久,那具尸体就没有什么血液继续往下流淌了。
铁心源看到老黄坐着平日里坐狐狸的大篮子下了城墙。
一脚踹开那个正在大笑的衙役,摸着下巴围绕着死去的倭女嘿嘿的笑个不停,最艰难的日子里有这么一桩泼天大功让他如何不感到心神俱醉。
衙役被踹飞,如果是在平日里,被老黄这个五品官踹飞就踹飞了,今日自己和一群军兵好不容易捞到了一件大功,却被老黄给抢走了他如何能够心甘?
“黄将军,这名飞贼是被我们捉到的,还请将军把人犯还给我们,好让小的向府尊缴令,昨日里已经挨了催令板子,您总不至于眼看着我们这群人接着挨板子吧?”
老黄探出手挑起那个死去的倭女脑袋,看了半晌,自言自语道:“真是太可惜了。”
然后回头看着衙役嘴里就吐出一个字——“滚!”
脸上有鞭痕的军兵大怒,提起长刀就要冲上去,却被衙役死死地抱住了,指着城头虎视眈眈的八牛弩道:“兄弟,忍忍,咱们争不过他们,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铁心源抱着狐狸从屋子里走出来,先是瞅瞅被钉在地上的倭女,然后对衙役道:“据我所知,这样的倭女飞贼,应该不少。她们历来喜欢成群结队的出现。
在这里能发现一个,附近就该还有,我觉得你们去阴沟附近去找找,找到的机会一定很大。”
老黄惊愕了一下。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铁心源叹息一声道:“当初我去孙羊正店喝酒,就是这个倭女给我倒的酒。”
衙役见多说无益,就朝铁心源拱拱手带着自己人愤愤的离去,在皇城街没人能够和皇城侍卫相争,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铁心源看着烂成碎片的大门对老黄道:“这就要修理大门了。我娘会看出来的。”
老黄大笑道:“你胆子奇大,偏偏就害怕自己的老娘,哈哈哈,这也异数,平日里看你被老娘追着殴打,老夫的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你好像在享受那种殴打是不是?
很多时候觉得你就是自己皮痒痒了,在自己找揍。”
铁心源放下狐狸,开始收拾院子里的烂木头,漫不经心的道:“我那是在彩衣娱亲。老娘心情不好,揍我一顿她的心情就会变好,反正又打不坏,有什么不好?”
老黄把串着倭女的弩枪从地里拔出来抗在肩上哈哈大笑道:“好,好,老子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少活十年都成。”
“我一出生,我爹就死了。”
老黄拍拍自己的额头道:“用五十年去换后世子孙富贵不算亏,你爹有那个命,我老黄没有。还是一点点用功劳弥补吧。”
老黄先把尸体拖上城墙,然后自己也抓着绳子爬上城墙,过了片刻,城墙上就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如同过年一般。
铁心源的心情就没有他们那样好了,没了贞洁匾额母亲会伤心难过,那是她的精神支柱和骄傲,无论如何也要重新弄好。
听说官府里面那东西很多,只要出现一个发誓守节的妇人,官府就会给她发一个。
铁心源没想到保正家里就堆着七八个同样的匾额。
匆匆赶来的保正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二话不说,就让侄子回家赶紧抗一块匾额过来,顺便把木匠招来,修缮一下大门。
人多好办事,即便是在大雨中,铁家的匾额和大门也在最短的时间里修好了,大门除了变得新了一点,和以前几乎没有多大差别。
这没关系,母亲每日都会看匾额,绝对不会去理睬大门变成了什么模样。
给大门上涂抹了一些烟灰尘土做旧了大门,铁心源就心满意足的回自家屋子继续读书去了。
他没有看见,就在城墙的西北角上,一具赤裸的女尸被老黄他们用一根长杆子挑着挂在瓢泼大雨里示众。
按照《宋刑统》,这是对付罪大恶极的女囚最标准的做法。
铁心源打开舅公送来的时文,一颗脑袋足足大了三圈不止。
欧阳修这个家伙不知道那味药吃错了,一定要大家重新开始学习公文的写作。
自己苦练了两年的华美公文写作方式被他一口给否决了,说是通篇都在放屁,还没有任何的味道。
放这种没有味道的屁的不止铁心源一个,全太学都是这样写公文的,谁知被欧阳修和尹洙说的一文不值。
还把侍郎杨亿写的《代中书谢寒食赐御筵状》作为重点来批判。
说这样的答谢寒食节皇帝赐筵而作的客套之辞。
被杨亿写的繁缛,堆砌辞藻,极尽精工靡丽,华而无实。
说文中“火禁聿修,方遵于时令;宴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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