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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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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张平摸着自己的胡须,幽幽地说道:“你觉得他们说的鬼兵所劫,还有那雨中融金,有几分可信?”
张良沉默了一下,半响,说道:“不过五分。”
“若此事有假,那么此二人就脱不开干系。”
张平的眼睛眯了眯,衣袖下的手攥着:“王亲谋私,奸妄当道,如今的韩国······”
“到底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张良感觉得到父亲的苦楚,皱着眉头,忽然,他慢慢说道:“父亲,如果真要审此二人,我有一个人选可建。”
“何人?”
“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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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张平走下马车,跟在张良的身后,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地方。
衣着轻纱的女子在堂中轻笑靠在醉得糊涂的酒客怀中,声音喧闹,空气中带着淡淡的粉香。
张平皱着眉头,看了身前的张良一眼:“良儿,你不是说约见韩非吗,为何来了此处风月之地?”
“父亲,韩非约的地方就在此处。”张良显得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着那些衣着难蔽的女子,面上微红。
张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沉迷花柳的纨绔,真能信任?
“相国大人。”一声妩媚的声音响起,张平的视线看了过去。
一个身穿紫衣的婀娜女子迈着轻摇的步子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对着张平笑了笑:“那位公子已经等你很久了,请跟我来吧。”
先看看再说吧。
张平轻轻点头领着张良,跟在那女子的身后向着楼上走去。
女子领着两人走到了一扇门前,将门缓缓拉开。
房间之中传来一阵阵女子的轻笑,向里面看去,两个女子正坐在一个身穿紫色衣袍的公子身边,那公子手中握着酒杯,逗得身旁的女子阵阵发笑,显然是一个花丛老手。
看到了张平,公子轻笑,抬了抬手中酒杯:“相国大人,好久未见。”
穿着紫色衣衫的女子轻笑着,慢慢走出门外,轻轻拉上了门。
没人知道三人在里面聊了什么。
只知道张平再从房中出来的时候,眼中已经没有走之前的顾虑,反而带着几分凝重和思索。
带着张良走到门外,张平走上马车。
马车开动,张平掀开了侧边的帘子,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烟柳之巷。
以破此案为押,谋求司寇一职。
想要执掌韩国律法?
张平移开了眼睛,帘子放下,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韩非,所图非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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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坐在房间中,微笑着将酒杯放在了桌案上,从门中走了出去。
轻纱薄帐,香烟轻搂,使得这楼阁之中的景色有些模糊。
人声渐远,他走过一个门前,门开着。
里面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黑金色的衣衫,让人注意的是,这人看上去年貌不过二十余岁,可却有着一头白发。不像是老人的灰白,而是一种苍白色。
韩非侧目看向他,同一时间那个身穿黑金色衣服的男子也看向他。
两人静立互望着。
男子回过头没有看韩非,淡淡地说道。
“你不该来这里,来这的人,要么是我信任的人,要么,他会死。”
“我觉得,我应该还没有时间成为第一种人,但是我也不觉得我会死。”
韩非从自己的背后拿出了一个盒子:“因为它。”
这个盒子这是他通过那个紫衣女子得到的,里面,装着这场军饷劫案的破案关键。
既然对方把这东西给他,显然就不会杀了他。
男子微微回头,目光落在那个木盒上,声音平静。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礼。”韩非一笑。
男子没有急着回话,背着身子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晚。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
“听闻韩王接见了一个秦国来使?”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韩非笑着,走到坐榻边,坐了下来:“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人?”
“我要见她。”
“陷阵领将啊。”
韩非将木盒放在了桌上:“那真巧了,我也想见见这个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人生当世自为心中执念
韩王靠在床榻旁,手摆在自己的身前,房间之中传来细碎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门外的风声还是门内的轻纱微摇。点点的月光穿过窗户,落在地上,使得房子中还有丝光亮。也照亮了坐在床榻之上的那人的侧脸。
韩王的两手交叠,食指轻轻的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手背,一言不发。
他的身旁还摆着一卷竹简,正是那个陷阵领将是送来的秦国使文。
秦王使令无误。
回想起那日殿上那个面带兽甲的人让人心寒的眼神,被那人看着就好像是下一刻就会被杀掉一般的感觉。
身份应是无误,秦国的陷阵将,名不虚传。
韩王的眉头深皱,他现在要考虑的只能是如何保全韩国了。
秦王,到底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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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宫偏殿馆舍。
天光渐亮,侍者早早地将早饭送来。
顾楠难得的起了个早,她一般也只有在家中的时候才会睡不醒,嗯,或许是因为到了个不熟的地方,睡不好便是。
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准备吃上一顿早饭。
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些声音。
“公子,请问?”
“啊,我是想问问,秦国使者陷阵将可是暂住在此处?”
“回公子,是。”
“那不知我可否进去,我有事与将军相谈。”
“这,当然,公子请。”
“嗯,多谢。”
有人拜访?
目光从门边收了回来,顾楠挑了一下眉头,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筷子,随手夹起了一筷送到自己的嘴边吃着。
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那脚步停下,一个人已经站在了门前。
顾楠这才抬起了眼睛,向着门边看去,那是一个公子,身上的衣袍绣样颇为繁密看得出身份不低。
嘴角带着一些浅浅的笑意,给人一种还算亲和的感觉。
不过,这笑得我怎么感觉不怀好意呢。
顾楠暗自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倒了一些水喝了一口,无奈地看了这公子一眼。
那公子看着这坐在院中的顾楠,躬身一拜:“在下韩非。”
“不知将军正在用饭,叨唠了将军还望勿要见怪才好。”
顾楠在观察他,而韩非也在观察顾楠。
这丧将军确实如同传闻一般,身着丧孝之服。
意为不详吗。
韩非勾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对于其他诸国的人来说,这位丧将,还真是不详之人。
带着面甲,面甲上是凶兽的纹案,让人看上一眼就有几分心悸。
静坐在那没有还未有半点声响,但是站在这人的身边,就平白的感到心上寒意。只是看了自己一眼,肃杀之息扑面而来,如同锋芒在喉。
传闻在这人在常率所部陷于战阵之中厮杀,杀穿血路,其手中戮有万人。
如今看来,这份气魄,当真骇人。
韩非保持着在自己的淡笑,但是还是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韩非?
坐在桌案前的顾楠的眼神微微收束,点了点头,还了个礼。
“原来是韩公子。”
她知道来了韩国,很可能会见到这人,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
韩非子,历史上法家的代表人物之一,一生希望在韩国变法推行法度,但是不受韩王重用,最后被韩王遣入秦国求避秦国兵戈。
韩非尽力施为,反驳李斯的攻韩的建议,向秦国建成国业当灭赵而非亡韩。
秦王虽欣赏他的文章和才学,但不受其议,将其关入监狱,李斯自知辩才不如韩非,恐迟有生变,最终亲自将韩非毒杀。
其实韩国积弱久矣,韩国的局面没有他施为的余地,而天下之势亦没有留给他足够的时间,以他的才学应该明白,无论他如何,都应该不能改变什么。
本就是一个已经被注定了结局的人而已。
“倒是公子勿要怪我身为使客,不能招待公子才是。”
顾楠放下筷子,对着身前的坐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子请坐。”
“谢将军。”韩非一笑,坐了下来。
待韩非坐下,顾楠才看向他缓缓问道。
“不知公子来此处,是为何事?”
她不觉得,这人会无缘无故的找到自己。
韩非笑着坐在顾楠的身前,行礼说到。
“非久仰将军大名,此次听闻将军客至此处,所以特来拜见,果然名不虚传。”
顾楠的眼睛一眯,看来此人确是有事而来了。
“韩公子之名我亦闻之久矣。秦王对韩公子的所书颇有赞赏。”
“如此,当真非之所幸。”
韩非的笑很自信,就像是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一般。
“不过,非倒是还有一事。”韩非抬着眼睛看着顾楠。
“非也想向将军打听一番,将军此次前来韩国所谓何事?”
自己才不过刚到韩国多久,这么快已经得到消息了,韩非消息倒是灵通。
“公子。”顾楠淡淡地说道:“你也明白,此乃国事,你我二人皆为人臣,不可妄言。”
“却是如此。”
韩非点头合上了嘴,又突然一笑。
“先生偷偷告诉非,不可以吗?”
顾楠没有说话,只是不语地看着他,就像是再问,你觉得呢?
“那就让我来猜猜如何?”
韩非站起身,在院中慢慢地踱步,像是思考了一会儿。
等到他渐渐停了下来,才又看向顾楠说道,眼神却有些凝重。
“秦欲攻韩?”
顾楠看着韩非没有说话。
最后摇了摇头。
“韩公子,有些事情,即使你知道了也没有用,所以还是莫要多问了。”
“还不知道,怎么知道没用呢?”韩非嘴角带着笑意,但是眼神里没有。
他的眼神里有的只是一种东西,对于这种眼神顾楠很熟悉。
她看到过很多人都有这种眼神,或者说她自己也有。
那种东西叫执念。
“公子。”顾楠突然说道:“听闻近几日韩国之中又军饷失窃,不知道此案如何了?”
韩非一愣,随后才恢复了神色,勉笑了一下说道:“那将军问对人了,此案正由在下接手,如今已经是有一些头绪了。”
他明白顾楠突然转移话题的意思,国中未定,他根本无力管其他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秦国的来意又如何,他能做什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是啊,师姐,怎么了
韩国如今内患未去,又如何考虑外忧呢?
只是秦国已经遣使,留给韩国的时间还有多少,他已经没有把握了。
韩国······
韩非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捏住,抬起头看向顾楠:“将军倒是提醒了非,还有事务要做。”
“如此非先告辞了。”
“嗯。”顾楠看着韩非:“恕不远送。”
韩非向门外走去,突然有回过了头,笑着看向顾楠:“对了,有一个人想要见将军,如果将军有暇,今日晚间非在紫兰轩等先生。”
说完,向着门外走去。
顾楠坐在原地,看着韩非远去的背影。
韩非,若是让真让此人在韩国变法度革,或许真能让韩国成为不小的麻烦。
看来,有必要的话。
顾楠腰间的无格晃动了一下,被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按住。
不过他说有人想见我?
顾楠皱着眉头坐在自己的座前,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时候的韩国,有谁会想见我?
到时候去看看便是。
拿起桌上的筷子准备吃饭,却发现饭菜已经凉了。
所以说一大早就遇到这样的事,还真是倒霉。
韩非走出宫门之外,恍惚地走在街上。
韩国的后路到底在何处?
或者说,韩国真的还有后路可言?
国中积弱积贫,治国不务法制、养非所用、用非所养。本就是众国之弱,却立于必攻之地,内忧外患,何来后路。
陷阵之将使至韩国,明为出使,实为威慑。
这代表着秦国的兵戈将起,到了那时,韩国不可能幸免于难。
在那之前,韩国需要有保全自身的余力,起码需要周旋,让秦国斟酌的余力。
还有一些时间。
韩非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嘴角又带上了那种轻淡自信的微笑。
便是无有后路又如何,便是前路无途又如何?
就算是无有路途,亦可开出一途。
虽无归路,吾往矣,何须再有顾虑?
就是十死无生,还未试上一试怎么知道。
他早已经断绝了自己所有的路,只留下一条,所以即使这条路走向死路,他也会走下去。
报国之志,不明,则身死可以。
夜晚韩国的街上无人,只有几家地方还会灯火通明。
顾楠带着腰间的无格,从街上慢慢走来。
本来冷清的街道,转过街角却突然热闹了起来。
街道的远处传来一声声的笑声和话声,与周围寂静的街道格格不入。
那里的一栋建筑灯火明晃,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很显眼。
顾楠抬起眼睛看向它门前的一面匾额,紫兰轩。
就是这地方吗?
看着和东簪楼差不多。
在这种地方见面,倒是有几分意思。
顾楠握着腰间的剑柄,向着门中走去。
走进大门就好似来到了另一个世间,外面的夜里寂静无声,而里面人言熙攘轻歌曼舞。
顾楠走进来的时候,门边的几个人见到她都愣了一下,毕竟她的这个打扮未免太过古怪了些。
有谁来这种地方穿着丧孝袍的,而且还带着一副吓人的甲面。
但是一个站在二楼的女子一直看着门边,直到她看到顾楠,从缓缓退去。
没过多久,一个公子带着一个身穿紫衣的曼妙女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向着顾楠走来。
那公子正是韩非,不过那女子顾楠倒是不认识,面容姣好,身段撩人,看到顾楠就笑盈盈地走了上来。
轻轻地揽住了顾楠的手臂,用一种轻和地声音说道:“您就是公子说的那位陷阵将军吧?”
不过半贴在顾楠的身上女子却是暗中一愣。
她在对方的身上却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并不浓但是很好闻,并非什么粉香,是种自然的香味,就像是女子的体香一般。
不过这人身上,为何会有这种香味?
“将军终于到了,我等在此等候将军多时了。”
韩非笑着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看到顾楠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后轻笑了一下:“将军来到此处为何还是这般打扮?”
顾楠感觉到身旁靠过来的女子,不自然地向一旁挪了挪,脸上微热。
“早年脸上受了刀伤,留有伤疤,恐吓到旁人,所以长覆面甲见人。”
“原来如此。”韩非点了点头,作为这里的常客,他自然是看出了顾楠的不自然,暗自好笑。
想不到这般的人居然也有这般不擅应付的模样,着实有趣。
但是如此看来,也难用女色拉近这人了。
至于财帛,恐怕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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