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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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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楠将剑递给了玲绮,抬了一下眉头说道。
“上次在街上看你看着铁铺里的剑,也无有太好的,就买了一柄,先用着吧。”
说完,将剑放在了玲绮的手里,自己又坐到了花圃的边上。
师傅身上的钱财不多,所以玲绮想要一柄剑却从来不同顾楠说。
一柄剑是要数十钱的,不当花这一笔钱。
玲绮抱着剑默不作声,这感觉就像是她那时知道,师傅给自己的三个铜钱是她最后的三个铜钱一样。
师傅总是把什么都不放心上的样子,就连她自己的事也一样,看人的时候也总是淡淡的笑。虽然是笑,但是总让人觉得亲和却又有距离,不能接近。
但是其实她应该是将许多都放在心上的,对别人总是很好。
玲绮抬起头来,看向顾楠,那个白衣人正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花圃里多余的枝叶。
在这里住下之后,师傅无事就会坐在那里修剪花草。
“师傅。”
玲绮轻声地唤到。
“嗯?”顾楠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师傅很喜欢花草吗?”
玲绮抱着怀中的剑,剑身上说不清是温热的还是冰凉的。
顾楠手里的剪刀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
对着花圃之中的一朵正开着的花,声音温和地问道。
“绮儿,你看着这花是怎么样的?”
玲绮看向那朵盛开着的花,这话的品种她不知道,但应该是冬季的花,这个时节是开得正好。
想了一下,才说道:“花很好看。”
顾楠点了点头,忽然有些没有头绪的说道。
“我看到这花会败去,然后枯死。”
她的眼睛看着那花朵出神,就像是正看着这花枝凋谢,最后零落成泥。
“绮儿你说,有没有常开不败的花,千年如旧的景色?”
玲绮没有明白顾楠的意思,摇了摇头。
“没有常开不败的花。”
停了一下又说道:“只需记着开的最好的时候的模样不就好了。”
“是啊,继续记得最好的模样就好了。”
顾楠轻笑了一下,勾起嘴角说道。
抬起了剪刀:“但是看了太多,记着太多,又忘不去,又怎么办呢?”
剪刀放在了花下,轻轻用力,花朵被剪了下来。
顾楠拿着剪下的花朵,转过身来,手放在她的头上,拨开了她的头发。
将浅白色的花戴在了她的发间,浅笑着说道。
“真好看。”
玲绮愣坐在原地,随后脸上噗得一声冒出一片红色。
“我,我去整理房间。”
说着,慌乱地抱着剑站了起来,逃去了房间里。
“呵呵呵。”
顾楠站在那笑着,笑完,一个人重新坐在了花圃旁。
······
卷子是在第二日评出来的,玲绮考得不错。但是曹昂,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及格,一百分的卷子考了四十五分。
曹昂从兵营里回来,在回院子的路上,见着了自己才六岁的二弟曹丕。
曹丕看到曹昂担忧地让曹昂别回父亲那里,一开始曹昂还没当回事。
但当他走进了家里的堂上的时候正好看到顾先生坐在曹操的面前,而曹操正黑着脸拿着手里的一张卷纸。
这个时候的曹昂想要跑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日,十六岁的曹昂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于家庭的压力。
年正月,各地群雄商议得定,举起讨剿董贼的旗号。
一时间呼声高起,聚众无数,诸侯并起。
当中以勃海太守袁绍、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幽州中郎将公孙瓒(正史上没有参加)等,一十八路诸侯为重,举兵于关东,成讨伐联军。
初定袁绍与王匡屯兵河内;张邈、刘岱、桥瑁、袁遗与鲍信屯兵酸枣;袁术屯兵鲁阳,孙坚从长沙赶往与袁术会合;孔伷屯兵颍川;韩馥则留在邺城,给与联军军粮。举袁绍为盟主,其自号车骑将军,其他人都有被假授官号,曹操被授行奋武将军。
“砰!”
一只手沉重地拍在大座的案上,发出了一阵沉闷的粗响。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坐在那里,体态肥壮,一人的身宽就有两人加在一起一般,随着他的一拍仿佛整个桌案都在摇晃了起来。
那人看去便是一种凶蛮的感觉,面容粗野,下巴上的胡须倒竖着。眼睛瞪得浑圆,鼻中带着沉重的喘息声,神色狰狞。随着他的粗息,肩膀微微起伏。
一旁的侍女和侍人都被吓得低着头,不敢出声。
主座上的人咬着牙,咧开了嘴巴,最后从嘴中挤出了一句话。
“这些乱臣贼子!”
第三百零五章:不想去第二次的地方
风声呼啸,寒风干冷地吹擦过人的脸颊,如是刀割,让人觉得脸上生疼。
可能是这冷风将人的脸吹得僵住,所有人的脸上都无有表情,在那里沉默着。
马蹄踏在被冻得干硬的泥土上,发出不安地踢踏的声音,马鬃被冷风吹得张扬。
数千人的士兵举着旗帜和刀兵,披着发冷的衣甲站在那里。
顾楠牵着一匹马站在阵前,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站在过军伍之中了。但是无论是多久,军伍都始终是一个不变的样子,不声不语。
“顾先生可会骑马?战马比较凶烈,先生还需小心一些。”
一旁的曹操叮嘱了一句,这一日的他也少有言语,多的时候都是看着西面的方向,眉目凝重,不在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不过看他的样子所忧之事似乎并不是那讨伐董卓,毕竟此战虽还未起,但已经难有胜算可言了,他也明白这一点。
他心忧之事似乎另有其他。
顾楠看着身边的马匹,伸出手拍了拍马的脖子,马鬃摸在手里有一些粗糙。
“是久未有骑过了,但该还没有全忘记骑术。”
说着扯着缰绳翻到了马背上,马匹开始还有一些焦躁。
但是随着顾楠扯着缰绳的手一紧,跨住了马腹,任由着身下的马怎么拉扯都动不得半分,没过多久这马哀嘶了一声,也就安分了下来。
一旁的武将看着顾楠的动作都是微微流汗,平日里看不出来,顾先生的力气倒是好大,居然可以生把战马给拉住。
“哈哈,先生就是先生和那些酸文生不一样,驾马就该如此。”
曹洪这般一条筋的倒是没有想着这么多,只觉得驾马就该是这样爽快,那有那么多磨磨唧唧的事情。
“说起来我可也是武人出身的。”顾楠淡笑了一下回答道。
曹操挑着眉头上下看了一眼顾楠单薄的身材,眼中自然是不信的,笑着摇了摇头:“先生又说笑了。”
说着看向了身后的曹仁:“子孝,战事多乱,你带一部护在先生身旁莫让先生有失。”
曹仁一脸正色的抱拳行礼:“是。”
曹仁因为其为人沉稳寡言多慎,此前都是常护卫在曹操身侧。
受了曹操之命,点了一队人拉过了马头走到了顾楠的身边。
顾楠骑在马上有些不解,也不知为什么说实话总是没人信。
“行军。”
曹操驾着马说了一句,率先走在了军伍的前面,身旁的行令兵举起了旗帜摇晃了一阵,后面的军阵也开始慢慢地行进了起来。
顾楠也催动了马匹,看了一眼身后的军阵。
她没有带玲绮来,毕竟她的年纪还太过小了。
早间出来的时候看她是有一些闷气的,不过孩子的气该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回来的路上与她带些物件便是了。
后面的军伍里气氛有些凝重。
骑马走在顾楠一侧的曹仁看了顾楠一眼,见顾楠正看着军阵之中。
“先生行过军阵吗?”
顾楠回过头来,想了一下,才轻声地说道:“算是行过吧。”
“是吗。”曹仁拉着缰绳,脸上难得地笑了一下,可惜却是苦笑。
“那种地方,去过一次,真叫人不想再去第二次。”
没有继续接上曹仁的话。
军阵从地上走过,沉重的脚步踏开了硬冷的泥土,留下了一片纷乱的脚印。
那种地方确实叫人不想去第二次,但是总会有无数人向着那其中冲去。
至于为什么,通常都少有人知道。
······
“呼!”
庭院之中的一阵风股卷起,将地上的沙尘翻卷,随着劲风席卷而过,院中的草叶也被压得趴在地上。
“呼!”
一阵风还未吹尽,就又是一阵风起,是一个人影正站在庭院之中。
身上披着一套厚重的黑甲,头戴垂翎冠,手中舞着一柄比人身还要高上一截的方天戟。
那戟身金黑,人影倒映在那雪亮的戟刃之中。
长戟沉重在那人的挥舞下,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破风声。
力大势沉,而那院中的强风就是被于此中带起。
寒光烁烁,长戟挥出一片有一片的光影,最后高举而起,重重的砸下。
“砰!”戟头被砸入了院中的地上,伴着一声炸响,深深地陷入了泥土里,溅起一片土石。
“呼,呼。”
院中的人喘息着,汗从他的眉间流下,划过脸颊,滴在土间。
长戟之下被砸出了一个深坑,被溅起到空中的土石一块一块的又重新落回了地上,发出一片摔落的声音。
人松开了长戟,任由那戟斜立在院中,自己径直走到了一旁的房前坐了下来。
随着人坐下,盔甲发出磕碰的声音,坐在房前的男子拿起一张布帛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
抬起了眼睛,看着院中,不知道在看着一些什么。
院中除了那斜立着的长戟无有其他,长戟陷在土中,在地上投着一个倾斜的影子。
让人觉得有一些空旷,无了挥舞的刀戟的人,方才的强风过去,只剩下些许浅风还在徘徊,地上的草叶也去重新立了起来,微微起伏。
房前的男人低下了眼睛,出了口气。
伸手拉开了身上铠甲的绳带,将自己的肩甲和胸甲解了下来。
甲胄被随手摔在一边,低着头,汗水流到鼻尖半垂着。
身上轻松了不少,他的喘息声渐渐平息了下去。
庭中只有他一人,静坐了一会儿,身上的汗水开始干去,随着浅风吹拂让人觉得有些清冷。
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物件,轻握在手里,放在眼前静静地打量着。
那物件是一个小布人,是用布帛包着内絮,扎成的小人的模样。
那小人看起来是个将军的样子,身上画着衣甲,手脚摆着大字。做的不算好看,看起来甚至有一些好笑。
“呵。”
男子看着手中的布人却是突然像是被逗笑了一般笑了出来,冷着的脸庞松开了一些,眼里多了些许轻舒。
粗糙的手掌抬起,有些生疏地摸过布人的脸庞。
本该在沙场上持着刀兵厮杀的将军,此时正拿着一个布人发笑,看起来确实有点违和。
第三百零六章:多少年了呢
”
那一年,他提着长戟驾马出征,手中的方天戟垂在身侧,身上的甲衣披挂威武。
突然觉得身后的披风被人扯动,回过头去,是一个小姑娘正仰着头看着她。
那小姑娘生得俏丽,让人见了不自觉的发笑。每每看到这女孩的时候,他总会勾着嘴角。
那次也一样。
他翻身下马,衣甲作响,站在了那门前的女孩的身前。
手搭在了女孩的脑后,揉了揉,那发丝总是很柔软,让人舍不得放开手。
“绮儿叫住我做什么?”
也只有在和那女孩讲话的时候,他会是那般的声音,没有半点戾气。
女孩的双手放在背后,低着头,像是在背后藏着什么东西。
听到他发问,女孩才犹豫了一下从自己的身后将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布人,将军模样的布人。
他当时看着那布人呆了很久,最后才是接过来问道。
“你自己做的?”
“嗯。”女孩点了点头,样子似乎是有一些紧张,该是担心他不喜欢。
“娘教我做的,爹出征要平安回来。”
他嘴角的笑意要更深了几分,看着身前的女孩。
突然又不舍得将自己的后放在她的头上。
自己的手是杀人的,又怎么好碰着她呢?
自己的女儿就该是什么都不用想的平安的过一生,哪怕这是一个乱世,他不会让任何东西,任何人伤害到她。
他收回了手,接过了布人,将布人藏进了自己的怀里,提着长戟翻到了马背上。
笑着回过头再看了她一眼。
“放心吧,爹是最厉害的。”
······
坐在房前的男人拿着手中的布人,轻笑着。
“爹是最厉害的······”
或许是男人太过出神,就连院门处传来了脚步声都没有察觉。
院门外走来一个校将模样的人,手中抱着头盔,穿着一身轻身的甲胄。面容清白,给人的却是威严肃然的感觉。下巴和嘴角处留着一些胡子,不是很长,但看去比之长髯倒是多了些整净。眉毛深皱着,似乎是在考虑什么,正准备禀报入院中。
但是刚踏入院里就见到院中的将军正解甲坐在房前,手里拿着一个布人。
校将的眼神一愣,听了片刻,随后移开了视线假装没有看见,退后了半步,站在院门口处说道。
“将军,高顺求见。”
坐在房前的将军这才回过了神来,眼中的笑意褪去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将布人收回了自己的怀中,淡淡地说道。
“进来。”
称作高顺的将领这才从院门处走了进来,站在了房前将军面前,行礼说到。
“将军,相国有命。”
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卷令书,这是相国府的使者送来府上的。
将军在站起了身,从高顺的手中接过了令书,摊开来看了几眼。
“诸侯结盟。”
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意外。
“是。”高顺低下头:“相国请将军领先军出征。”
“那便出征。”将军平淡地说了一句,将手中的令书随意地丢回了高顺的手中。
高顺的眉头微皱,担忧地说道:“将军,诸侯举兵十余万,我等当慎重考虑对策才是。”
将军走到了院中将立在院上的方天戟拔了出来,横戟一甩,气流卷动,四周似乎都发出嗡嗡地震颤声。
戟刃上的泥沙被甩去,露出了原本森寒的样貌。
“那些诸侯若是真的结盟而来,就不会到现在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
说着冷笑了一下:“恐怕他们现在都还在商讨谁领先军这般的问题吧,这般的结盟,有名无实,土鸡瓦狗尔。”
“来了,就把他们打回去便是。”
······
营帐驻扎在一处浅滩边,错落的营帐驻扎着,晚食之后兵营各处的火就都熄了。
行了一天的路自然都是累了,刚刚入夜一些营房里就已经传来了呼噜声。
陈留离酸枣没有多少的距离如果快得话明后天就能到。
营帐外的冷风吹得紧,偶尔一些吹进人的衣领里冻得叫人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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