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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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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四夷欲进,各地诸侯割据,有公孙、袁、孙、刘、张、马之氏。汉室分崩,十室九空,又何来的外安之说?”
“是周郎莫要与我说笑才是。”
“啪。”又是一声涛声将在顾楠的话音落下之后响起。
这世事纷乱,但是能看尽其中,看清楚的又有几人?
周瑜自认为他是看清楚了的那一个,但是他很少能见到同他一般都看得清楚的人。
而眼前的人虽然说的简单,可却已经将汉室的颓像道出。
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手中的酒壶轻磕在酒杯上倒着酒。
他还想问一句,他现在想看的,是眼前的这人气器量如何。
“那阁下以为,这日后会是如何?”
酒杯倒满,他举着酒杯对着顾楠。
顾楠拿起了梨花酿举了一下。
“诸侯并起,群雄逐鹿。”
停下光影微斜。
“哈哈哈。”周瑜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快意。
他径直将酒杯一举,碰了一下顾楠的酒壶,发出一声轻响。
“此句当饮!”
仰起头来,将杯中之物长饮而去,才低下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瑜遇顾君,当真如是伯牙遇子期,相知恨晚矣。”
虽然这周郎生得一副偏秀的面容,但是相知之后,其人倒是多有几分豪爽之意。
这次是周瑜不让顾楠走了,扯着顾楠就是说谈各事。
推杯换盏之间喝了小半日的酒。
“嗝。”周瑜面色微红地打了一个酒嗝,半醉不醉地靠坐在亭子边,抬着手里的空酒杯说道。
“顾君,为难逢知己,你我再尽一杯如何?”
他今日是长谈尽兴了,两人谈论了各路诸侯的,朝外四夷,分说局势。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能与他谈得这般明晰之人。
饮酒坐论天下英雄,世上还有什么更叫人畅快之事?
顾楠无奈地看了一眼周瑜。
这人酒量不行,还非喜欢尽杯,才喝了没几壶就醉成这样。
要知道三国时期的酒度数都不高,基本就是和酒精饮料一个度数。
“你快醉了,还是莫再喝了。”
“呵呵。”周瑜摸了摸鼻子笑了一下:“我是没有顾君这般好的酒量。”
面色醉红地依靠在亭中,周瑜侧过头看着江水长流,突然说道。
“顾君,你我论及诸侯,不知顾君信不信?”
清风而过,吹散了亭中的酒意,余下那半醉之人。
几片柳絮落于江面,几扁轻舟横江而过。
“信什么?”顾楠盘坐在那。
看着大江涛去,周瑜自信地笑了一下,伴杂着醉意说道。
“这江东之中将有一个雄主而起。”
第二百八十四章:不在于一朝一世
顾楠的眼睛轻轻地合了起来。
“你就这般自信?”
“瑜对自己的所见,一向自信。”周瑜回头,带着醉意,看着顾楠。
眉目带着浅红,神貌俊逸,若是有女子在这恐怕又是要被这美周郎迷得不醒。
“不若,我与顾君打一个赌如何?”
手中把玩着那只空酒杯,周郎回顾那江东之景。
“若是着江东雄主得立,顾君你来与我共事如何?”
“以顾君之才,你我,将这世间扶立如何?”
周瑜的眼中带着一股豪情,嘴角扬起。
“不知顾君意下如何,大丈夫不当就立于这乱世,就一世身名?”
“我就不与你赌了。”顾楠淡声说道。
那声音让周瑜一愣:“为何?”
“为何?”压了一下自己的斗笠:“我已经无力再争什么身名了。”
顾楠将一片落在斗笠上的柳絮,取了下来,说道。
“你与我相见即缘,不若,我送你一首小曲如何?”
“顾君,说来便是。”
周瑜的眼中露出了几分失望,他不明白,为何向眼前的这般人,胸中却无有志向。
酒前听闻的琴中宏音,那万里江山,若非其人心中所思,又为何会在那琴声之中?
顾楠却未去管周瑜作何想,轻声地唱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那清歌之声伴着江水滔滔,浪潮东逝,倒是真像是人置身于一大江之中,叫得让那大浪淘去。
唱完,顾楠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瑜,笑了一下。
“你我之事,这天下之事,这世间人杰英雄之事,世世之后,都不过是人中笑谈吧?”
这一问周瑜没有回答出来,只是将那顾楠唱的小曲,喃喃地又唱了一遍。
在这一小曲倒是让人为之所思,如是诗文一般。
“顾君才学让余向叹,不过顾君,你我真是少年时,当为远志而博,何必如此暮色?”
周瑜说的没错,这小曲之中多是暮色,像是一个看尽了世事的老人所吟。
但是周瑜又说错了,他是少年时,顾楠不是。
而且,也并非全是暮色。
顾楠站起了身,她是准备离开了。
“周郎,我并非无有所求,不过我之所求,不在这一君、一世、一朝之中。”
周瑜愣住了,不在这一君、一世、一朝之中,那又能在何处?
人之一世之志,极尽之处,难不是就是一世的尽处?
一世尽去,人去,还有何求?
“那君之所求,在何处?”
顾楠背起了放在一旁的竹箱,看了一眼身后,沉沉地说道:“在这其中。”
像是她背着的不是一只竹箱,而是万斤之重。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这其中将是她极尽一生之所学,也是将是她极尽一生之所求。
那老头让她看一眼盛世太平,可是在这世间之中,这天下之内,根本就无有万世之朝,也不可能有千秋之世。
朝堂兴亡,天下分和。
只要有人心所求,纷乱就不会止去。
她要做的,就是将那教世之说传于世人,无论何朝,何代,何时,何年,何月都能教人得安。
不受天灾饥寒,不受战亡死难。
她答应过的事她一定会做到,那老头所想的无饥寒之世,太平世间,她当去看到。
由这世间千万人,自己创造的太平盛世,泱泱之国。
所以她也不可能和周瑜打赌,若是这东汉将乱,她会选择一个最快能够终结这乱世的方法。
周瑜不懂顾楠背后的竹箱之中是什么,他怔了一会儿,随后释然一笑。
“如此,瑜就不多留顾君了,各为所求,余周公瑾,自当用余胸中所学,在这乱世之中一展抱负。”
周瑜站了起来,还带着几分醉态,手指那浩荡江河之中。
“以这江东为起,会一会那天下英雄!”
一时瑜亮,此二人都不负此名,不过,从目前看周瑜当是要比诸葛亮尚强上几分。
顾楠笑了一下,江东周郎,我记着了,我待看着。这乱世江东,该是如何波涛涌起。
“如此,就先告辞了。”
住着无格,顾楠走出小亭。
周瑜回过身来,顾楠摆了一下手,回头笑了一下。
“就不必送了。”
那白裳人走入那江东之景中。
周瑜站在原地,他刚才好像是看见了斗笠之下,看清了那人的眉目。
那眉目之中该是惊鸿一瞥,斗笠下似乎是一个俊美的女子。
女子?
周瑜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当是我真的醉了,看错了。
想着看向那白裳人消失在视线中。
淡笑着立于亭子中。
顾君,希望下一次见面,我们不要是对手。
瑜,可不会手下留情。
······
“梨花酿。”
路旁的酒家还在叫卖,酒香犹在。
道路上所见柳絮纷纷,往来之人交错。
酒楼之中的人声还未息去,那船家还真没骗她,那楼中当时日夜如此,人在其中饮酒作乐。
暮色渐至,斜阳下的江中也别有一番风采。
那白裳人背着竹箱,手里伫着一柄“黑棍”走过江畔。
她见过了诸葛亮和周瑜,突然她想再去见一个人,那人应该不难找。
做好了打算,她对着江中的一只游船挥手招呼道。
“船家,渡河。”
那游船停了下来,很快扭过了头来,在那波涛微拂之中渐渐靠岸。
“君去哪啊?”
“河对岸。”白裳人慢步走上了游船,将竹箱放在了身侧,抱着那黑棍坐了下来。
“好嘞,君坐好了。”
船杆撑在岸上,轻轻一推,游船荡开水面,向着江中划去。
江风迎面吹来吹得人衣袍轻扬。
江河里,孤帆远影,翻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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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有读者提到诸葛亮和周瑜的年纪的问题,是这样,历史上周瑜生于175年,诸葛亮生于181年差了六岁也没有差很多的。然后是,故事中的一些事件因为顾楠的参与导致时间线和历史上是有一些不同的,这也是处于出场人物顺序的考虑,希望大家理解。
第二百八十五章:都是被躲开的人
汝南中有一名士,称许邵,擅相而观,少峻名节,好人伦,多所赏识。常自评当时人物,书文字画。
此人许有盛名,所评受时人追捧。
其中评论乡党,褒贬时政,不虚美,不隐恶,不中伤,能辩人之好坏,能分忠奸善恶,或在朝或在野,都在品评之列。评后验证,众皆信服。凡得好评之人,无不名声大振,人称“月旦人物”。一时引得四方名士慕名而来,竞领二许一字之评以为荣。
于是常有人于门前相品,然不得求也。
此评盛极一时,盖皆于每月之初行发,故称“月旦评”。
此评之中曾评一人,不曾发表,是上门威逼强求所得,几无人知。
那人威胁之下,许邵是评语:
“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如果是常人,听闻如此评论恐怕会勃然大怒,然而那受评之人一怔之后,却是大笑离去。
自叙:“操知矣。”
也不知是笑那能臣,还是笑那奸雄。
……
“嚓啦嚓啦。”
大路上一辆车驾驶过,拉着车驾的马匹脚步缓慢,路上的行人都自觉的让开,避到道路的两旁。
车驾的装饰和马驾,一看就知道坐在那里面的非勋即贵,平常人见到这般的人都只能低着头躲开。
路旁还能看到一个小乞丐正坐在街边乞食,衣衫脏乱,带着恶臭,那皱巴巴的手举着一只破碗,在人群里乞求着什么。
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是不会讲话。
该是哪里的流民,看那瘦骨嶙峋的模样,可能是很久都没有吃过饭了。
人们也都躲开,有的绕道,有的捏着鼻子一脸厌恶。
平常人见到这般的人也都只是低着头躲开。
同样是受人躲开的人,乞丐和勋贵相差的很远却也好似一般。
行人躲开马车,避开乞丐,走过街道留下了一声低骂,像是骂这日的路上倒霉。
或是唾弃那勋贵,也可能是骂那乞丐。
马车渐行渐远。
乞丐被人遗留在角落里,她用手捂着嘴巴,咳嗽了一阵,胸中发出一阵轻闷的声音。
破碗无力地放在了地上,本该清澈眼中浑浊,低着头,小手放在地上,沾上了的尘土。
刚才有人骂她小畜生,说她该是哪家的野种。
她想说她有家的,不是野种,只是那些拿着刀剑的人,有一日冲了进来,就什么都没了。
小乞丐的目中死沉,脸上身上全是泥垢,也看不清样子。
可能人来的一生,就是来受这世道之苦,所有人都是这般。
“当啷。”
突然来的一阵轻响在乞丐身前的碗中响起,小乞丐愣愣地抬起了眼睛。
那破碗之中三枚铜钱被轻放了进来。
“小孩,你可知道这汝阳去陈留的路怎么走?”
身前的阳光被遮住了一些,一个人头上戴着斗笠,蹲在了她的身前。
随着那人蹲下,她抬起了一些头顶的斗笠,露出了下面的模样。
小乞丐不知道怎么说那是怎般的好看,只知道那是她看过最好看的模样。
带着一种她很久没有见过的表情,不是那般的喝骂和厌恶。
而是眼睛微微地弯着,嘴角轻扬,不让人害怕的神情。
小乞丐的双手抓住了身前的人的衣袖,就像是怕她跑了一样。
“谢,谢。”
语气中有一些怯意。
但是当她低下头看到自己满是泥垢的手的时候,又连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藏着在身后。
但那人的衣袖上已经沾上了两个漆黑的小手印,在那白色的衣衫上很明显。
“对,对不起。”
小乞丐不断地鞠躬,小声又慌张地说着。
在她看来,弄脏了那人的衣服,那人应该也要发火了。
“没事。”
并没有如她想的那般,那人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将这放在心上,笑了一下,指着一个方向问道。
“如果我想去陈留,是不是该走那边?”
小乞丐有些局促。
最后点了点头:“是。”
她去过很多地方,这附近的路她都认识。
“这样,多谢了。”
白裳人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末了,起身便离开了,在街道之中不见。
小乞丐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最后拿起身前的破碗,捧着那三枚铜钱。
从江东一路向北,行至汝阳,顾楠不准备多做停留,欲要直接去往陈留。
不若可能是见不到她欲要一见的那个人了。
走在街道的人群中间,她摸了一下在自己的怀里,里面是一枚铜钱都没有了。
刚才那三枚当已经是她所剩下的最后的家当了。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饿肚子的感觉是不好受的,就算她本身饿不死。
街道的尽处便是城门,城门口士兵的数量有一些多,她这几日路过的各城都是如此,加紧了城门的驻防,而且街上也多有军队调动,似乎是准备动兵戈了。
向着城门走去,城门边上的一座酒楼之中。
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正靠坐在窗边吃菜,看年纪应该是刚不过三十岁的中年样貌。
嘴唇上的两片小胡子随着嘴中吃菜,上下动着,看起来还有几分滑稽。
一对粗眉,倒是不见憨厚,更多了几分精明。眼睛算不得大,但是让人看上一眼就忘不去,是一双很难叫人看穿的眼睛。
这其貌不扬的中年文士扒了一口饭菜于嘴里,大口的咀嚼着,有些随意地看向窗外。
窗外的人流来往,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但是在他的眼中大多数都是一样的,在他看来这个世上一共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可成事之人,一种是无用之人。
他学过一些相学,而且偶尔也曾对一些人,做过一些粗陋的评价,在看人这一方面,他还是有一些自信的。
“卡巴卡巴。”嘴里发出一阵又一阵咀嚼的声音。
中年文士眼中带着一些无趣,今日也同往常一般,他看不到一个值得一看的人。
正准备收回视线,最后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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