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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第10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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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雄信半晌无语,久久,才长出了一口气:“那这回我应该怎么做,就真的帮李密来痛击主公吗?”
刘黑闼认真地点了点头:“不错,主公何等精明的人,在这个时候来偷袭回洛仓城,我看十有八九会是配合你的,打消李密对你的怀疑,你更是要抓住这个机会才行,不管来的是谁,你都要迎头痛击,能打痛了他们,让他们回去,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不然的话,只怕落到后面的埋伏,损失会更惨。”
单雄信愣在了当场,睁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入夜,三更,洛水在平静地流淌着,两边的营寨,今天是出奇地安静,往日里夜间的喧嚣声与叫骂声,今天都听不到了,往日里灯火通明的两边大营,今天也是一片漆黑,双方都心照不宣,今夜,会有暴风雨!
随着三堆巨大的火堆,从王世充的大营之中腾空而起,长达二十多里的河岸上,突然鼓声大作,无数的火焰流星,划过了天空,燃烧着的巨大投石,飞过了洛水,狠狠地砸向了对面的瓦岗军连营之中,几乎每发裹着火油与硫黄,牛粪的燃烧巨石一落地,都会引发对面的一片火焰,二十多里的瓦岗连营之中,瞬间就腾起了几百处火苗,转而变成一堆堆的大火,火光的照耀之下,数不清的瓦岗军士在火场中来回奔波着,提着一桶桶,一车车早已经准备好的水,砂土,把这些刚刚燃烧起来的火苗给扑灭。
李密坐在大营后方一处安全高地上,看着眼前的灿烂火景,如同是大年三十的********,一边的几十名将校与山寨头目们都咋舌不已,雍丘贼帅李公逸吐了吐舌头:“魏公,你果然是料事如神哪,提前让我们撤出前营,作好了防火攻的准备,要不然,我们今天的损失可就大了啊。”
李密笑着摆了摆手:“王老邪一定不会放过我火并翟让的机会的,只不过我前一阵防备严密,他没有机会下手罢了,现在事情过去了十几天,他觉得我军有所松懈,这才在各营之中征召壮士,就是想要趁今天突袭,我早就准备好了,各位,你们马上回去准备迎战吧,王老邪只怕很快就要渡河攻击了。”
众头领们脸色一变,李公逸讶道:“他真的敢直接渡河攻击吗?他有这个实力吗?”
李密微微一笑:“如果他不攻击的话,也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地火焰流星了,各位,去吧,半个时辰内,王老邪一定会全线冲击的。”
众多头领们齐声拱手应诺,然后纷纷退下,站在李密身边的,只剩下裴仁基,罗士信等官军大将,裴仁基勾了勾嘴角,说道:“魏公,要是王老邪真的全线冲击了,靠这些山寨贼军,能顶得住吗?”
李密摆了摆手:“王老邪既然从各军中抽调壮士组织精锐部队,就绝对不会用在这正面战场之上,他肯定是冲着回洛仓城去的,这正面的攻击,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所以这些山贼们的二十多万部队,足够防守了,我们还是要防着王老邪突击仓城的这一下,记住,单雄信可能并不可靠,一旦发现他有任何反水的企图,我们就马上出动,将之消灭,绝不能让他指引王老邪攻击仓城。”
裴仁基笑道:“那魏公既然算准了这一点,为何不现在就出击呢?”
李密微微一笑:“因为,我要用今天晚上的战事,来对单雄信作最后的考察,如果王老邪果然中计,而单雄信又奋力杀敌的话,这样的虎将,我可不想冤杀了啊。”
一阵马蹄声响过,秦琼拍马而至,对着岗上的李密大声道:“魏公,七里滩那里有两三千隋军,已经偷渡过河,打着我军的旗号,奔着仓城去了,为首的好像是费青奴和来整!”
李密笑道:“大鱼上钩了,各位,咱们静观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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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五十一章 王伯当的伏击
王世充一脸阴沉,坐在高高的帅台之中,右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指挥棒,在他的面前,二十多里宽的正面上,近十万隋军齐声呐喊着,如同潮水般地涌向河边,赤着身子的水鬼们,抬着一段段的浮桥冲下了洛水,把二十多段浮桥就这么架了起来,有些进度快的,都已经快要到河的中段了。
对面的瓦岗军大营里,投石车也开始轰鸣,乌云般的箭雨,一阵阵地从空中坠下,河中的隋军水鬼们纷纷中箭中石,往往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一头栽倒在了洛水之中,已是深秋,洛水变得湍急起来,大片的尸体就浮在河上,被流水冲向了下游,十余里的河面上,一片腥红,到处漂着死状极惨的浮尸,甚至把一些刚刚搭接好的浮桥,都这样生生冲断。
一队又一队的水鬼们轮番下水,把这些给冲散的浮桥重新接起来,他们喊着号子,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扶着这些浮桥,等着力士们扛起大锤,把两边的桥柱和浮桥间的铆钉给钉上,雨点般的石块和箭枝在他们的头上飞过,不时有人中箭中石,落到水中,只浮起一些带血的气泡,就再也不见人影,可是身边的同伴们却是置若罔闻,仍然在水里坚持着。
魏征的眉头紧锁,轻声道:“主公,真的要这样强渡吗?夜里这样渡河强攻,损失太大了呀,只怕会伤了我军的元气的。”
王世充摇了摇头:“损失大点也得攻,这里打得越热闹,来整和青奴那里的机会才越大,也许,能让李密调回在仓城的伏兵呢。”
魏征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只为了一个人的潜伏,付出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这个人能扭转胜负,改变决战的结果,这些代价,是值得的,我不担心正面会损失多少,只要来整和青奴能活着回来,就是胜利!”
七里滩,河西,两千多名精悍的骑士,穿着瓦岗的黑色衣甲,青巾包头,人衔枚,马裹蹄,身上湿淋淋的,铁甲在月光的照耀下,发着耀眼的莹光,如同一列发亮的铁车,在这夜色下的洛水平原上奔驰着,直向二十多里外的回洛仓城驰去,在北边一大片冲天的火光照耀下,这里却是显得如此地平静,就连两千多匹战马的奔跑,也被流水声和北边冲天的喊杀声与火声所掩盖,没有多少动静。
来整骑着照夜狮子马,与骑着火龙骝的费青奴并驾齐驱,他的眉头紧皱,叹道:“早知道应该带些伪装物过来,把衣甲遮住的,这甲片的反光还是太亮了,三里外都能看得清楚。”
费青奴哈哈一笑:“六郎,你做事就是这样太求细节了,不利索,其实这回我最担心的就是敌军在河边有埋伏,我军渡河的时候,那可是最危险的,但现在我们已经过了河,那就是一马平川了,就是两个一两万巡河的贼人,也不是我们这两千多铁骑的对手!”
说到这里,他勾了勾嘴角,回头看向了北边的战场,恨恨地骂道:“直娘贼,看起来贼人们把大部队放在了洛水那里,大帅为了掩护咱们的偷袭,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刚才我们渡河的时候看到河里漂下来的就有千把余兄弟们的尸体了,这回要是不能一把火烧掉这该死的回洛仓城,实在是对不起他们啊。”
来整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已经在十里之外的回洛仓城,正色道:“还是不能太急了,前面有一处密林,可以伏兵,我们得多加小心才是。”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空中响过一阵密集的破空之声,来整和费青奴同时色变,连忙挥舞起手中的兵器,舞得跟风车一般,而身边的几名贴身亲卫也都冲上前来,举起大木骑盾,挡在了他们的身前,只听到箭矢入盾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快,这些大木盾上就插了十余枝弓箭,而被来整和费青奴打落的弓箭,也有二十多枝。
可是前面冲的太快的军士们就没二人这么好的运气了,给这一阵弓箭突袭,起码倒下了百余骑,嘴里还咬着木枚,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相信自己为什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密林之中突然腾起了无数枝的火把,狂野的吼叫声响彻了大地与平原,一员雄纠纠,气昂昂的大将穿林而出,双肩宽阔,手持一把铁胎大弓,双目如电,两鬓之上虬髯林立,可不正是神箭手,有勇三郎之称的王伯当?!
王伯当看着来整和费青奴,哈哈一笑:“来六,绿脸,我家主公早就料到你们会来偷袭仓城,某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他说着,抄起大弓,对着来整就是一箭射去,来整双眼圆睁,舞枪一挑,只听“啪”地一声,这一箭给他生生地挑飞,直击中身边的一个亲卫,贯胸而过,那亲卫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血箭,落马而亡。
费青奴怒吼一声,骂道:“兀你这厮,上次放你一条狗命,今天竟然敢嚣张,哇呀呀呀呀呀,吃你费爷一斧!”
费青奴气极而出,挥舞着大斧,拍马直取王伯当。王伯当哈哈一笑,搭箭上弓,对着费青奴就是一箭射出,费青奴识得厉害,连忙往鞍上一伏,只听“嗖”地一声,头上一凉,再一摸,头盔已经无影无踪,若不是他趴的快,这会儿只怕已经脑袋给射穿了。
费青奴是典型的狂热蛮汉,换了一般人,只怕早就害怕而退了,可是他却是杀心四起,吼叫着对着王伯当真冲了过去,王伯当上次差点给费青奴斩于马下,今天特地保持了弓箭距离,在最大射程上放箭,就是不想给这蛮子近身攻击,可是一箭不中,再要搭箭上弓时,费青奴已经冲到只有三十步了,他的心中一动,暗想,若是这一箭再不能射中,那真要给此人近身了,必无生理。
在这一瞬间,王伯当作出了选择,他拨马转身就走,而身后的十余名护卫,却是一涌而上,冲着费青奴,直扑了过去,密林之中,潮水般的人马纷纷涌出,与跟在费青奴和来整身后的大队隋军精骑,战成了一团,月光洒在这片战场之上,惨叫声与金铁相交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大地,渐渐地陷入了一片血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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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五十二章 神箭对决
费青奴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的一柄开山长柄巨斧,在不停地挥舞着,所过之处,瓦岗军骑兵沾着即死,碰着即亡,没有一个能挡他的一招半式,甚至有三个不信邪的家伙,生生给他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吓得周围的几十名从骑直接没了战斗的欲……望,一哄而散。
在这混战,厮杀的战场中,费青奴和他身边的几十名护卫所组成的小队,就象一把锋利的刀刃,劈阵而入,把这大阵搅得天翻地覆,一片狼籍,而王伯当那倒提着骑槊,左手紧握铁胎大弓的身影,则是越来越近了。
费青奴的虎吼声连连:“王伯当,哪里走!拿命来!”他一夹火龙骝的肚子,靴底的马刺深深地扎进了战马的侧腹,火龙骝负痛长嘶,直奔出去,紧跟着王伯当的旋风乌龙骑就冲了过去,这一下加速,把二人之间原来七十余步的距离,瞬间就缩到了三四十步,还在不停地减小着。
王伯当也听到脑后的风声,他心中也是一股无名火起,一开始面对费青奴时的畏惧,转为了极度的愤怒,不管怎么说,身为一军主将,给对方的几十骑这样地在本方阵中追杀,实在是太没面子的事,而他身边的亲卫,也多半是给自己做了垫背的替死鬼,他一咬牙,把骑槊把地上一插,拨转马头,直面费青奴,这个青面死神,连面具都已经扔掉了,脸上的青色胎记就在剧烈地跳动着,咬牙切齿,眼如铜铃,那样子,几乎要把王伯当生吞活剥。
王伯当厉声吼道:“绿面鬼,看箭!”他抄起大弓,对着四十多步外的费青奴,就是一箭射出。
费青奴连忙伏了下来,而意料之中的那凄厉的长箭破空之声,却是没有响起,也没有头上一凉的感觉,他的心中一动,微微抬起了头,却只见到王伯当那带着杀气的眼神,原来,刚才他的这一下,乃是虚发,并没有放箭,空振弓弦而已,就是要逼得费青奴先躲起来,而就在这时,他却是悄悄地搭箭上弦,瞄准了正藏在马鞍上的费青奴,只见他一露头,王伯当的嘴角边就勾起了一丝邪邪的笑意,手指一松,一枝夺命的六羽长箭,即将脱弦而出。
可就在这时,空中一道强劲的气流从侧面扑来,显然是极强极快的箭矢,王伯当的脸色一变,连忙一低头,只觉得头上一热,又猛地一凉,一热是因为头盔被极快的箭枝穿过,生生地从自己的头上飞出,就象给人硬生生扯下时那种剧痛,而这一凉,则是一头的乱发,混合着头皮给扯破时流下的鲜血,被这根羽箭带来的劲风所吹拂,那种接连而来的死亡感觉。
王伯当这一低头,手上的大弓也是不自觉地稍稍一偏,只听“呜”地一声,本来照准了费青奴面门射出的羽箭,向右边偏出了三寸左右,四十步的距离,几乎是眨眼而到,费青奴大吼一声,脸稍稍地向边上移开了两寸,就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流星一样的劲风拂过了自己的右脸,转瞬就变得冷溲溲的,与死亡的距离,只差这三寸,若不是王伯当给干扰了一下,偏了一点,这一箭直接就会穿脑而入,任你青面死神再武功盖世,也成青面死鬼了。
生死只在一瞬之间,王伯当这一低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扫,只见就在自己左侧百步左右的距离,一身白袍银甲的来整,正在飞速奔驰着,他的手里擎着一张五石多的檀木反曲弓,弓臂上绑着厚厚的兽皮,而他的右手则扣着起码三根长杆狼牙箭,大弓的弓弦还在微微地晃动着,显然,这一箭是他所发。
王伯当一咬牙,瞬间抽出了另一枝六羽箭,同时双腿一夹马腹,座下的旋风乌龙骑猛地转身一跳,刚才还面向费青奴的王伯当,瞬间就变得背对费青奴,面对来整了,而他的出手如风如电,搭箭,上弦,拉弓,击发,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带瞄准的,暗夜之中,一杆六羽闪电箭,冲着来整的心口,就是如电而去。
来整认得王伯当的厉害,不敢大意,连忙虎腰一扭,往一边的地上一跳,身子刚刚扭开,就觉得一股劲风从身前划过,甚至在自己扭过来的护心镜上,擦出一阵火花来,后面传来一声惨嘶声,却是身后跟着的一个骑卫,给这一箭生生钉到了座骑的脖子上,顿时就给射穿了马甲,那马儿负痛长嘶,声音如雷鸣一样响亮,惊得周围的从骑,都是一阵乱蹦乱跳。
来整的脚刚刚一沾地,马上就又一点地面,手掌就在马鞍上一托,喝声:“起!”他的身形如燕,飞过半空,稳稳地落回到了奔驰的照夜狮子马之上,顺手抄起大弓,也搭箭上弦,可是视线之内,哪还有王伯当的身影,刚才他站立的地方,已经是空空如也,原来是这一箭之后,王伯当就趁机逃逸,这会儿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来整也是惊魂未定,若不是刚才这一箭是隔在八九十步的距离上发射,多少还能让他看清来箭的轨迹,只怕如果是象费青奴这样在四十步的距离被射这一箭,他是没办法躲开的,可能身子扭到一半,肩胁部就会中箭了,而以王伯当的力量,这一箭只要上了身,非死即重伤,是不可能再战斗了。
费青奴恨恨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这小子就知道逃,娘的,射了就走,不敢面对面地厮杀,算什么英雄好汉!”
来整勾了勾嘴角,骑到了费青奴的身边,他环视四周,由于王伯当从一开始就给费青奴追着打,无法指挥部队行动,所以这林中的三千多伏兵,给隋军的骑兵一冲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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