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汉的光芒-第17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竟是为汲黯求情……
这贰师将军搞什么名堂?李息两人正这样想着,就听见一声怒吼:“罢了!闭嘴!”
紧接着,刘彻将手中的竹简“砰”的摔在地上,满面愠怒。
随之,便有一批大臣应声跪倒在地,齐声喊道:“臣请陛下杀了汲黯。”
“杀了汲黯。”
……
在这一片喧嚣声中,公孙贺、李息和李广利的声音是多么的弱小。
站在一旁的包桑吃惊地看着跪倒在殿内的群臣,仓皇地搓着双手,一时间已经是不知所措。
接下来,是雷霆之前恐惧的寂静,谁都知道,最终下决定的只能是一个人,汲黯的命运系于一人。
主杀者和主赦者,现在都迫切想从刘彻那里听到自己希望听到的声音。
时间一丝丝地流走,刘彻迟迟没有开口,大家的心却在一点点地紧缩。
在众人的心中,好像时间静止了,空气也停止流动了。
可许久之后,他们却从刘彻的口中听到了一阵大笑,紧接着便是两个字:“退朝!”
接着包桑跟着喊道。
“退朝……”
尖细的声音,终于给这个凝固的时刻带来了一点活气。
等到大家抬起头来时,刘彻已经走了,连头也不回一个。
这群人让他有些失望,
张汤等人彼此看着对方,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有些颓然地垂下两只硕长的胳膊,恍恍惚惚地朝着殿外走去。
汲黯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看了看御案,眼睛马上湿润了。
……
长安的桃花绽开嫩蕊,在烟花三月开出一片云霞和浪漫。
出了灞城门,大道两旁,就有着一簇簇的桃花挂满枝头。
一株株垂柳柔枝轻舒,丝绦飘荡,从眼前一直绵延到数十里外,宛若一道翠绿的帘幕。
从烟霞里走出三匹马,一辆车驾,车驾里坐着一位妇人,一边走,一边用丝绢擦拭着泪水津津的眼角,还不时回头望望渐行渐远的京都,眉梢间,充满了眷恋。
马上的三位,则神色淡然放任马儿的蹄子敲打着春日的大道。
“不管怎么说,陛下那天匆匆退朝,实在是圣明之举。”
说话的是李息。
“是啊!说到底,陛下还是不忍降罪于大人,陛下从内心还是喜欢汲大人的性子的,忠言总是逆耳。”
接着李息的话茬,卫青亦是说道,“只可惜在下那天不在,否则的话,绝不会让这个道貌岸然的张汤兴风作浪!”
汲黯打心底感念刘彻的宽容,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了他,却总是强压下怒气。
是啊,人无完人,就是自己也不完美,为什么要强求皇帝尽善尽美呢?
也许这就是帝王吧……
要说他来京城已有多年,每每在朝堂冲撞刘彻,从来没为一己私利,他相信皇帝也明白这些,所以才一次次的不与他计较。
那天要不是刘彻退朝,那局面发展下去,一定会不堪设想。
汲黯甩了一下马鞭,对卫青说道:“这也怪不得大人,大司马也是奉了陛下的诏命去办事了。”
其实,汲黯那天真的……没有打算活着走出未央宫前殿。
这些年他得罪了不少人,他们就愁没有机会置他于死地呢!
在即将离开长安的时候,汲黯一想起朝会之后刘彻对他的单独召见,仍然铭感五内。
在宣室殿,刘彻的目光是多么的复杂,那是惜其刚而不能柔的怨,伤其直而不知折的怒,是用之扎手,弃之不舍的哀。
第四百一十九章 刀子嘴豆腐心
按理说,刘彻年纪比汲黯小了许多岁,可那会儿,他倒像是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每句话说的都是语重心长。
“你这个内史大人呀!总是喜欢特立独行,这些年来,你屡屡犯禁,叫朕牙痒的很,真以为朕怕你么?
朕是喜你的憨直忠贞,而且从不腹诽,才处处容忍你,给你个机会,可你却不知进退,一而再再而三,是越来越不像话。”
刘彻以‘长者身份’一口气讲这么多,有些累了,停顿片刻后,才又继续道:“朕虽素来不提倡黄老,可有时候觉得老子之言也不无道理,话糙理却不糙。
你难道不知这平平常常,水至柔而又至坚的道理么?非得每次都要弄得剑拔弩张才痛快啊?你……你叫朕如何说你呢?为什么不能给朕个面子,退让一步呢?”
看着汲黯低头不语,刘彻缓了语气再道:“这样吧,你在朝中结怨甚多,再待下去,不仅你处处难受,朕久而久之,也不太好处置。
朕考虑好了,京师长安城已非卿久留之处了,你赴往淮阳如何?”
汲黯一愣:“额,陛下之意……陛下是要把臣一把推开么?”
“什么推开不推开的,朕决定……任你为淮阳太守,怎么样。”
汲黯心中掠过一丝悲凉,他一把年纪,能干成什么呢?而早年在东海太守任上的情景,顿时瞬间涌上心头。
那时候他远年轻,精力充沛,可以潜心去学黄老之言,好清静无为,又能善择官用人。
地方上各县的县令都是经他之手提拔,亲自推荐才得到朝廷任命的,所以,他虽然没有耗费多大气力,辖内却是河清海晏,一派升平。
可看看眼下的自己,鬓发斑白,牙齿脱落地差不多了,全无年轻人的朝气,就算到了那里,体力缺乏下,还会有什么作为呢?
汲黯心头想过许多,就是没个好理由上任,顿时头大如斗。
一咬牙便跪在地上道:“谢陛下隆恩,为臣着想,可如今已今非昔比,臣已经老了,不再中用,陛下倘若认为臣衰朽无用,臣现在就可以辞去内史之职,也好归家养老。
而淮阳乃楚地之郊,地僻路遥,此去归期渺渺,臣恐……”
刘彻看着汲黯,心中也不好受,在他的印象中,这好像是自汲黯进京以来,第一次不倔强,开始学会曲线说软话了。。
“唉!爱卿误解朕的意思了,朕为何外放爱卿?是有缘故的,绝非因爱卿年老之故,实在是那淮阳长年累月经久之下,民风刁悍,而私铸钱币之风甚盛,历任太守,禁而不止。
朕这是欲借重于卿,卧而治之,当然,爱卿到了那里,也可以避避锋芒,不用太过刚治,待有机会,朕还要召爱卿回来的。”
话说到这个分上,汲黯还能再说什么呢?毕竟自己曾是和亲的倡导者,而单于的作为,毕竟是伤了皇帝的自尊。
汲黯骨子里也是个知难而进的性格,刘彻一提推行五铢钱所遇到的障碍,他就有些坐不住了,就有了一种责任感,他倒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牛鬼蛇神,敢如此嚣张。
汲黯调转话头道:“陛下圣恩,臣感激涕零,臣什么也不说了,用行动报答,打点之后,即可赴任。”
当天,刘彻在宣室殿摆了一场小宴,破例地为汲黯此去践行,又传了李息作陪。
酒席间,大家思绪就放开了,谈到了右内史的继任,而刘彻认为义纵较为合适。
汲黯还是不改直言的性格,直接说义纵生性怠惰,沉湎酒酿,让刘彻多加提醒,多提点着,话里的君臣情意,情真意切,让刘彻十分感慨。
“难得爱卿如此中直敢言,哈哈哈……朕将会以爱卿为楷模,时时训诫于他的。”
现在,刘彻话语的余温尚在,笑声宏亮,他却要启程离京了。
看着眼前草长莺飞、桃烟柳雨,红绿交映的情景,他立刻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心情。
往年,这正是刘彻郊祀踏青的季节,右内史的责任……就是去整顿民风,清扫道路。
那个义纵呢?又会不会把这一切安排好么?一想到这些,他又感到几分焦虑。
好在有卫青送行,他的那点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只是春夜疏雨一般,瞬间即去了。
刀子嘴豆腐心了……
前面就是无疆亭,亭外有一丛翠竹,新笋破土,几枝桃花,娇艳欲滴,间隔有垂柳两棵,新枝婀娜,又摇曳生姿,平添了几分野趣。
卫青赞道:“此端好景,正是叙话的好去处,昨夜在下便备了些酒菜,来来来,咱们不妨就在这里小酌几杯,也好说说话,谈谈心。”
“一切听从大司马。”
卫青于是命人在亭子间的石案上摆了酒菜,接着又请汲夫人下车同饮。
卫青不含糊,率先举杯敬汲黯夫妇,汲黯十分惶恐,道:“大司马乃三军统帅,中朝砥柱,下官何德何能,竟……能承受得起如此厚意?”
卫青将酒爵举在胸前,笑不露齿,那话语间满含浓浓的情意:“大人何出此言,在下的感激之情……都在酒里了。”
卫青说罢,饮了爵中的酒:“在下本是以骑奴之身,能有今天,不敢忘记大人淳淳教导之恩。”
汲黯饮下一爵,忙摆了摆手说道:“大司马何出此言,要说大人的前程,还是陛下天恩浩荡!”
“在下年轻时鲁莽,带兵异常严酷,若不是大人指点迷津,恐怕也会像张汤那样……被人暗地里唾骂了,又何谈建功立业呢?此等教诲,在下是没齿不忘!”
卫青说着,
又为汲黯斟满一爵。
李息这时也站了起来,举爵为汲黯送行:“陛下说过了,只是为了暂避风波,将来的话,还要召大人回京的。
京都与南疆,气候殊异,汲大人还要多多保重身子,幸好大人的子女皆已成人,皆有所成,大人此去也没有多少牵挂了。”
卫青又转身向汲夫人敬酒。
汲夫人的眼睛红红的,只是垂泪点头,却默默无言,卫青不忍再看夫妻二人,借与李息说话转过身去。
第四百二十章 折柳相送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些热心的话,从两人口中讲出来,说得汲黯心里是暖烘烘的。
他觉得这些年的京官没有白做,至少有些作用,尽到了臣子的责任,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么多知己。
不过情之所至,汲黯的话……还是离不了为刘彻分忧。
他觉得如果现在不说,怕将来很可能就再也没有今天这种机会了。
他站起来给卫青和李息斟酒,眼里就充满了庄重和忧虑,说出的话,也同样含着酸涩和痛楚:“请两位大人先饮了此爵,汲黯还有话要说,这些事也只有你们才能为我分忧了。”
此话一出,
两人就有了一丝预感。
“汲大人有话尽管说,大人你与我本就情同手足,忘年之交,那里还用如此?”李息道。
“大人若有事交代的话,在下必定肝脑涂地,决不加以推辞。”
卫青亦是庄重回道。
“不!你们还是饮了再说。”
汲夫人见这老头子的倔劲又上来了,不免有些着急,暗地里拉了拉他的衣袖,满带提醒,那意思是说,现在你都是离京的人了,还计较什么呢?不能好聚好散么?
汲黯却浑然不觉,照旧梗着脖子说道:“饮了吧,饮了再说,大人不饮的话,汲黯宁可不说。”
“好!”
卫青看了看李息又道,“咱们不多推辞了,饮了再说吧。”
同朝为官,大家对彼此都知之甚深,以他的脾气,他们如果不接受这份沉重的情怀,与他一样固执,只怕汲黯要把满腹的心事带到淮阳去,辗转反侧,难以安睡了。
现在,当卫青和李息端起酒爵,饮下那浊而不混,愈显晶亮的液体时,也同时把汲黯的嘱托和信任化为酒液,溶筑进了自己的情感。
汲黯这才仰起脖子,一口饮下了爵中之酒,而话头也有了,就随之出口道:“下官虽然离京而去,可心呐,却无时无刻不系于江山社稷……
淮阳与京都,千里迢迢的距离,下官再不可能去参与那几日一次的朝议,虽然李蔡之后,丞相一职便已空缺,然以下官观之,张汤此人……觊觎相位久矣。
他为人智却足以拒谏,诈更足以饰非,务巧奸之语,有辩数之词,他的所作所为,依本官看,绝不仅仅是为了社稷,为了天下,而专以逢迎陛下为能事,自私自利。
只要陛下不愿意,他这个人就会千方百计的诋毁,只要陛下高兴,哪怕是错的,他也毫不再乎地指鹿为马,颠倒是非,祸乱朝纲。”
汲黯说着便站了起来,扶着亭子的廊柱,混浊的双眼,透过巳时的阳光,隐隐带有依恋。
朝着长安望去,虽只有天边的浮云,只有夹道的杨柳,却不见城头的大旗,更不见那未央宫的阙楼。
“下官如今一去,朝堂上少了一块硬石头,陛下难免会犯难,而下管最担心的,就是像张汤这样的人,内怀奸诈以御主心,外挟贼吏以为威重。
大司马你常在陛下左右,李大人你位居九卿,同是大汉朝的顶梁柱,还请你们二人,时时提醒陛下早除之,否则的话,奸佞一旦得势,公等……”
不得不说,这话充满了争斗之意,而且通过卫青二人,波及范围会更大。
显然,汲黯这番话让卫青和李息心中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千钧巨石,他们急忙执手扶着汲黯道:“大人的意思在下明白了。
在下与李大人虽能力有限,但定然不会负大人之期望,定会为大汉社稷扶正祛邪,更不会与那些奸佞之辈同流合污。”
汲黯紧紧地握着卫青和李息的手,说话时喉头有些发颤:“如此一来!下官纵然是老死淮阳,亦死而无憾了。”
话已经说完,汲黯心里面消除了一丝顾虑,平静了许多。
四人同时举爵,饮下了最后的送行酒,汲黯接着传来了府令,服侍夫人上车,而自己便拱手与卫青和李息告别道:“下官就此告别了,二位大人保重。”
汲黯正准备离去,只听卫青道了一声“大人慢行”,便松了手中的缰绳。
只见卫青从道旁的柳树上折下一根枝条,来到马前,递给汲黯道:“在下多次出征,不过每每离京,司马相如总是会吟《诗经》中的诗句来折柳相送,久而久之,时间长了,在下也记下了。
正所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大人拿上这柳枝,不管走到天涯海角,长安呢,就在大人身边了。”
“大将军……”
汲黯只觉得眼睛潮乎乎,热辣辣的,如山的情分啊。
……
李蔡自杀、汲黯离京,这么大的变动,很多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朝廷的相位。
可等到陛下诏书下来后,却是大出许多人的预料:庄青翟竟然是转任了丞相,而那高陵侯赵周,更是继任成为太子太傅。
这个新的格局,让观望的张汤十分不解,但他又能说什么呢?
多年在廷尉任上的经验,清晰地告诉他,在这个时候,如果一句话说不好,不仅会功亏一篑,有时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只有耐着性子,寻找新的机会,再次把政敌踩在脚下。
他清楚,让陛下闹心的,不仅是先帝陵寝的地被倒卖,更是推行的盐铁、币制和算缗变法,直到今日,进展依旧十分缓慢。
尤其是朝廷的缗钱令已颁布数年,但民间逃缗现象还屡有发生。
而且,逃缗的大都是富户豪强,张汤觉得,整治这些人,单单靠庄青翟这样的书生,是绝对不行的,最后还得靠他。
因此,在朝堂之上,张汤推荐由御史中丞杨可负责告发逃缗者,而且凡情况属实,将没收偷漏缗钱一半奖励给告发者。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