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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谋天下-第3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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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不客气的将发现番薯的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话说他怎么也有个领导的功劳不是,要不是当初他慧眼识英,说不定徐光启现在还在挣扎科举,哪有闲工夫培育番薯。
“臣惶恐!”
众人顿时将目光移到徐光启的身上,吓得后者连忙拱了拱手道。
倒是朱常洛不以为意,开口道。
“有功当赏有过当罚,此乃天经地义,不瞒诸位爱卿,这番薯产自吕宋,初时被一商贾自外国带回,后被徐爱卿发现,首次引种,朕见到之后,惊异于此物的产量,便命徐爱卿善加培植,如今这番薯已经是第五代的良种,和初时引自吕宋的种子大为不同!”
“陛下的意思是,这番薯还需要……培育?”
说话的却是次辅老大人,衷贞吉出身富户,倒是对于农事不太熟悉,话说回来,培育这个词对于现在的这个时代还想有些难以理解的。
当初朱常洛跟徐光启解释的时候,也着实费了一番工夫。
“不错,阁老明鉴,此番薯产自吕宋,在吕宋产量奇高,但是却并不完全适合我大明,虽然对水土要求不高,但是下官引种之后,还是曾经数度因各种原因而使种出来的番薯苦涩无比,或是产量降低,幸得陛下指点,教下官以杂交培育法,从数量众多的番薯当中择优培育,最终选出种苗,大量繁育,最终才在第三代番薯培育成功时获得了如今口感的番薯……”
徐光启拱了拱手,开口解释道。
眼中却闪动着兴奋和狂热的光芒,他跟着朱常洛以后,才越发觉得自己跟着这位主君一点都没错,不仅仅是因为朱常洛步步高升,如今已经成了皇帝,更是因为这位主君身上层出不穷的点子,每逢自己遇到困惑的时候,陛下只要三言两语,便能解决问题,让自己的实验一帆风顺,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却学究天人的主君,除了天命所归之外,徐光启再也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形容了。
“但是当时番薯的产量大概在两千斤到三千斤左右,下官又苦心培育,方才在第五代种苗当中发现了良种,引种之下,便是诸位大人挖出的这亩田地!”
不得不说,徐光启的这番理论,倒是叫一帮大佬们耳目一新,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子还能培育区分的,不过在场的都是聪慧之人,很快从徐光启略显难懂的话中理清了逻辑。
“徐大人的意思是,这种苗也有好坏优劣之分,代代相传,这亩田地就是徐大人从众多种苗当中选出的优良种苗培育而成?”
很快就有人对于徐光启的理论进行了再创造。
倒是让徐少卿一愣,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又说不出来,倒是朱常洛暗自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论如何,若没有徐爱卿一番辛苦,此物不但不能成为良种,反而会成为害人之物,我朝有功当赏,即日起,便拔擢徐爱卿为司农寺卿,正式主管司农寺事务!众卿以为如何?”
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朱常洛当然是清楚的,他教给徐光启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原理后世的一个中学生都知道的孟德尔豌豆杂交实验。
而这个实验的原理也正是后世培育优秀粮食的的方法之一,但是徐光启用的是培育,不仅仅是选出良种这么简单,更是通过各种方法维持优良的性状,并且培养出新的品种,但是限于时代,很明显,这些大臣只能理解为从众多种苗当中筛选出优良的种苗。
这其中的差别可谓鸿沟,想必就连徐光启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差别所在。
毕竟这种新的学科知识和固有的认知差别太大,想要让他们理解和接受,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朱常洛暗自想到,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代沟?
第七百零四章:授官
众臣一阵静默,却是一阵面面相觑,绝大多数的人都将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吏部尚书孙丕扬,让孙尚书压力山大,心中不由得叫苦不迭。
天子可真是会给他出难题,要知道,无论徐光启是帝党,还是有功,都脱不开一个身份,他是举人出身,国朝虽是科举,学校,荐举三途并用,但是事实上,到了现在唯有科举才是一家独大,三品以上的官位更是非进士不授,所以一般来说,举人和监生出身的官员,做到一地知府就到顶了。
而这一条在徐光启的身上自然同样适用,他乃是举人出身,司农寺少卿已经是正四品的官阶,也就是说,徐光启的资历,不可能再继续往上升了。
这是朝廷许久以来沿袭的规矩,即便是皇帝,也不能轻易改动,不然的话,就会触动整个朝堂的利益。
毕竟这朝堂上,三品以上的官员们都是进士出身,谁也不愿意一个非进士的人混进来。
但是问题就在于,现在皇帝龙颜大悦,而且是因功封赏,合情合理,这个时候要是出面提醒皇帝这样做不合适,说不定龙颜大悦下一刻就会变成龙颜大怒。
刚刚和天子的关系有所缓和的孙尚书表示,他着实是不想出面当这个恶人啊!
但是要是不出面的话,天子万一顺势通过了这个任命,自己更是成了整个朝堂的敌人,他是想亲近天子不假,可要是冒着得罪满朝大臣的风险的话,就要仔细掂量掂量了
所以孙尚书很是纠结,不过幸好的是,还没等他出言,老首辅就上前道。
“陛下容禀,徐少卿培育良种,劳苦功高,朝廷的确当加以褒奖,然天子赏赐亦有法度,徐少卿任司农寺少卿不足几月,越级拔擢未免过快,依老臣之见,不如赏赐以银两,加荫一子更为妥当!”
说句实话,其实王锡爵也不想出面的,但是他也是无奈的很,三品以上非进士不取,这是朝廷沿袭许久的规矩,往小了说这事关吏部的铨选,但是往大了说这是整个文臣集团的底线,作为首辅,他是不得不站出来的。
更何况今日司农寺之行,可不单单是天子巡行这么简单,他和天子原本商量好的,要借此机会真正开始着手整饬吏治的,他这手中的奏疏都已经准备好了,谁知道天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着实让老首辅哭笑不得,只得言语委婉的提醒天子,不要耽误了正事
不过谁知道天子却是恍若不觉,道。
“元辅此言差矣,司农寺之事非徐少卿不可胜任,为何不能委以正卿之职?”
为什么陛下您心里没点数吗?
王锡爵一阵叫苦,沉吟片刻还是说道。
“臣以朝廷制度,三品之上官员铨选自有制度,当慎重授之,若不依法度随意而行,不免令群臣惶恐,司农寺卿虽重病在身,但为朝廷鞠躬尽瘁,贸然换之未免令朝臣寒心,请陛下三思!”
这话就说的比较露骨了,虽然拉着重病的司农寺卿当幌子,但是话中真正的重点却是在前半句,三品以上官员铨选自有法度,什么法度?非进士不授的法度!
顿了顿,王锡爵叹了口气,又加了一句道。
“况司农寺乃朝廷衙门,须得群臣配合运转,徐少卿资历稍浅,若执掌司农寺,有些事务未免难以厘清,不若以少卿之职历练一番,再谈不迟!”
怎么说王锡爵也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自然懂得刚柔并济的道理,事实上,皇帝要强行提拔徐光启也不是不行,大明的体制下,虽然有六科封驳诏旨,但是天子真心想要做的事情,没人能拦得住的。
当然,做了以后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就不一定了,王锡爵这话其实是在隐晦的提醒朱常洛,他固然可以强行提拔徐光启成为正卿,但是作为一个异类,徐光启自己将会被整个朝堂排斥,甚至连带着司农寺的正常运转也会受到影响
“元辅大人未免言过其实了吧!”
群臣当中,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却是顿时让王锡爵眉头皱了起来。
李廷机!
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只见李大人上前两步,冷笑一声道。
“陛下,依老臣之见,元辅大人不是顾忌重病的司农寺卿,而是在担心朝廷中所谓三品以上非进士不授的规矩!”
这句话说的,让在场的大佬们都一阵不适应
因为太直白了!
官场上的人,云山雾罩的说话是基本的工夫,这规矩是有,但是鲜少有人摆到台面上来,像李大人说的这么直接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群臣都一时愣了愣。
唯有朱常洛望着李廷机,眼神微眯,脸上闪动着莫名的神色,片刻之后,似是有些疑惑的说道。
“元辅,李先生所说属实吗?为何朕不记得祖制有哪一条如此说过,还是说,是哪一代先帝如此定下的规矩?”
“这”
王锡爵罕见的语塞了起来,天子这是成心的吧,这规矩是百年来文官集团沿袭下来的潜规则,本就不见诸纸面之上,只存于实际操作当中,别说是祖制,就算是历代先帝,哪会有闲工夫规定这种规矩。
“李阁老何必妄自揣度,老夫何时说过三品以上非进士不授,只是科举乃我朝正道,进士华选乃人中英才,故而多授阁部,我朝三途并用,老夫岂会有不公之意,只是如今司农寺卿重病在身,若是朝廷此事将其撤换,未免令朝臣寒心,如此而已!”
“如此说来,元辅大公,老夫佩服,不过老夫这里有一封奏疏,乃是今早呈递到的内阁,元辅不妨瞧瞧!”
听得此言,李廷机却是嘿嘿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份奏疏,笑眯眯的递了过去。
按理来说,皇帝在此,奏疏理当先呈递皇帝,但是内阁预闻机务也并没有什么不对,何况天子在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明显没有打断的意思。
故而王锡爵虽然心中感觉不对,但是还是伸手接过了奏疏。
只一瞧开头和结尾,就让老首辅感到一阵头晕。
标题,乞骸骨疏!
落款,臣司农寺卿刘启兴敬上!
第七百零五章:以嘴炮服人
所谓乞骸骨,说白了就是辞官,其实按照这位刘启兴大人的条件,老早就该乞骸骨了,且不论刘大人高达七十的年龄,自从一年前开始,刘大人就缠绵病榻,难以处理事务,进而上过乞骸骨的奏疏了。
不过那个时候正值朝廷改天换日之时,神宗自感时日无多,加紧布置,将精力全都放在了太子的身上,连朝政都不怎么搭理,哪有闲工夫批复刘大人的奏疏,于是一来二去之下,这件事情就被拖延了下来。
等到新天子登基之后,重设司农寺,恰好需要一个不能坐堂但是有资历撑场子的官员出面担任正卿,于是刘大人就在病榻之上接受了任命,连一次衙门都没到过,就成了这司农寺的正卿。
说起来,这位刘大人在朝中的存在感着实是不强,虽是进士出身,可穷尽一生的仕途之路,也不过是走到了正四品的位置,机缘巧合之下才坐上来正三品的司农寺卿,而且明显是个被推到台前的傀儡,朝野上下都心知肚明,真正负责司农寺事务的是徐光启这位少卿。
所以一干大佬谁也没有将这个在病榻上快要死掉的老头子放在心上,有注意到刘大人的官员也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刘大人一命呜呼之后,这个司农寺卿的位置腾出来自己等人该如何谋划。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老头子,竟会将满朝大臣都逼到了墙角。
王锡爵眉头微皱,盯着手上的奏本,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早该想到,李廷机不是毫无心机之辈,既然敢站出来,肯定是早有准备,却没想到一着不慎之下,竟着了他的道,难不成,真的要通过这道诏旨,让徐光启来当这个正卿?
老首辅的心里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定,平心而论,这个正卿的位置,其实是放不到王锡爵的心上的,国朝的官职重在阁部院,至于寺监的官职大多数并无实权,对于朝局影响甚小。
若是天子高兴,提拔徐光启担任当个正卿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此一来,无疑会破坏许久以来,朝廷三品以上非进士不授的规矩,引得朝中众臣不满,对于徐光启本人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元辅,朕有一问请元辅答之!”
就在此时,天子却是忽然端起脸色,目光清亮,开口问道。
“陛下请问!”
王锡爵不知何事,但是心头却是一阵,知晓今天的事情怕是并不简单,当下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我朝抡才为官,三途并举,如今独以科举为尊,是以读圣贤书者,明心见性,受圣人教诲,立大志为国,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得中进士者无不是才学过人,可辅弼朝纲匡扶社稷,此乃学校,荐举难以企及之处,元辅以为然否?”
天子的声音平淡,却令在场大臣出乎意料。
众臣皆以为天子欲要提拔徐光启,必然会抬高徐光启的身价,也就不可避免的要批评一番国朝推崇进士的风气,就像李廷机做的那样。
但是事实上,天子并没有,天子反而“公正”的给予了科举评价。
至少在群臣眼中是这样的……
“陛下所言甚是!”
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王锡爵,天子的话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他思虑再三,也想不出天子这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只得拱手称是。
“我朝铨选,向来以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如此,朕有一问,何者为才,何者为能,何者为庸?”
一句话让王锡爵陷入了沉思,通常来说,问题越是简单,才越是难以回答。
什么是才?什么是能,什么是庸?
这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
因为才学是才,才德是才,才能也是才,王锡爵敏锐的察觉到,天子刚刚的话中,评价科举所用的乃是才学,而并非是才德,更不是才能。
也就是说,在天子心中,通过科举选拔出来的人,才学出众,能够做得一手好文章,但是未必有德,更未必能力出众。
延伸出去,什么是才能,能者,能力也!
能够为朝廷建功就是能力!
什么叫庸者,不能为朝廷建功出力者,便是庸!
庸者即便有才学,也是庸才,于朝廷无用,于天子更加无用,但是这句话反过来讲,只要能够为朝廷建功,是否有才学,是否通读经典,是否出身进士,便都不重要了。
这才是天子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才是天子想要的答案。
王锡爵额上渗出一丝汗珠,口唇有些干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所幸朱常洛也没想着让他回答,在这样涉及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向来不会把别人推出去,更何况老首辅纵然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也不会理解的太过准确,而这样的事情,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世上之才有千万种,能通读经典,出口成诵是为才也!能牧守一方,百姓安居乐业是为才也!能辅弼朝纲,总揽朝政是为才也!然才非此三者而已,能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军首级者是为才,能运筹帷幄,于两军阵前战而胜之是为才也,能安民,能治军,能处政,能建功,皆为才也!”
朱常洛缓缓起身,一步步踏到群臣面前,目光清亮,语气坚定,让众臣都陷入沉思当中。
紧接着,朱常洛却是话锋一转,道。
“然才有上下,辅弼朝纲自当是大才,治军安民稍次,然无论何种才能,只要能为朝廷建功,皆为朝廷所用,只是所用之地不同而已,若善治军者总揽朝政,则朝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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