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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剑圣-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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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陇右骑兵做不到这一点,但加上凉州薛讷手中的骑兵,集结凉陇两地的优秀骑卒骑将,足以筹齐一支战斗力强悍的骑兵队。
换做他人或许做不到这点,但是裴旻却可以!
一方李隆基对他无限器重,准许了他的作战计划,另一方面他亲自去过鄯州,与郭知运结为攻守联盟,至于凉州都督薛讷,直接就是他的太公,虽然不是亲的,可他们的感情与亲的差不了多少。这些资源,他可以轻易调动!
坌达延即便经验再如何丰富,也只能看穿一半。
坌达延此刻又悔又急,却又无计可施!
他们在数量上依旧占据优势,但是他们连夜百里奔袭而至,又是截断水源,又是挖土运土,堆砌土垒,外加长达两个时辰的攻城战役。
现在是夏天,这一切的工作都是在太阳底下完成的……
到了此时此刻,兵卒还有多少体力?
此事不需要计算,只需看看眼前便可知道结果。
城门处广恩镇里的神策军冲杀了出来,他们撵着多倍于己的吐蕃兵冲杀,毫无还手之力。
至于身后更是凄惨,两万骑兵的洪流,直接一个冲刺,便将前线退下来疲惫不堪的吐蕃军杀的溃不成军,乱势像波浪般扩展,波及全局。
前后夹击!势不可挡!
坌达延心知给算计到了这一地步,已无回天之力,不再犹豫,下令全军,开始突围!
一时间在这河曲草原的南端,尽是喊杀之声。
面对吐蕃的溃败,不论是凉州骑兵还是陇右骑兵,他们都曾受过吐蕃不同程度的袭扰:此刻撑着吐蕃上下人马疲乏,正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路追击了八十余里地,直将吐蕃败卒杀的尸横片野,血洒河曲。
“小的们,快,快追!别跑了坌达延!”李翼德手上的骑兵马匹都给裴旻借给陇右军了,整个神策骑军只有李翼德一人一骑,不过乱战之中,无主之马遍布原野。
李翼德生性好战,让他跟封常清、江岳安安逸逸的打扫战场,不如追杀吐蕃败卒来的痛快。不带任何犹豫的,直接领着亲信曲部寻了百匹马,追杀吐蕃败卒去了。
一路上击破了数波败卒,李翼德幸运的发现了吐蕃大将坌达延的踪迹。
此时吐蕃大军已经让陇凉骑兵杀散,早没了建制,四面八方的都是吐蕃败卒,坌达延身旁的骑兵亲卫兵竟然不足两百人。
这老天爷恩赐的功绩,李翼德哪会错过,嗷嗷叫的追杀了上去。
坌达延留下了百人殿后,百人都是坌达延的亲卫,抱着必死的决心,托住了李翼德半刻钟的时间。
李翼德如今只能远远的瞧见坌达延溃败的身影,急切的呼喊着一路追赶。
“参将,这样下去,对方肯定跑了。不如将他们的马跟我们的马综合一下,一人三骑,绝对追的上!”一个相貌颇为年轻的兵士,突然窜到了李翼德的身侧,大声提议着。
李翼德一听在理,果断的将殿后军的马匹收集起来,留下部分受伤的兵士,再次对坌达延展开了追击!
他们一人三骑,相互轮换,追击速度提升了近乎一倍。
离吐蕃大将坌达延越来越近!!
第一章 替友尽责
广恩镇一战役,吐蕃四万兵马几乎全军覆没,老将坌达延都落在了李翼德的手上,为唐军生擒。
此战是当年入侵战以后,大唐吐蕃正式交恶后,最大的一次胜利。
陇西、凉州在裴旻的穿针引线下,并力对广恩镇外的吐蕃兵展开了一次奔袭。直接令吐蕃在河西九曲的居民风声鹤唳,不约而同的将牧群往青海湖靠拢,不敢过于靠近广恩镇。
连番的失利,吐蕃再没有那高高在上的态度,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夹起了自己的狗尾巴。
广恩镇的大胜一时半刻没有传到长安,裴旻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他相信以封常清、郭知运、薛讷他们的本事,即便有不可预料的变故,他们都有足够的能力,随机应变的做出合理的应对。
在与贺知章喝个尽兴,一身酒气的回到了裴府。
裴旻的酒量已经是练出来了,面对酒精度跟啤酒差不多的古酒,喝了十数斤全然不在话下,依旧面不红气不喘。
“公子!”
在裴旻走进府中的一瞬间,管家宁泽迎上来汇报他今日安排的事情:“接到公子的拜帖,各家都热情的回应,纷纷表示随时恭候。至于时间,都选择由公子来定。”
裴旻点了点头,论及身份他是国公又是地方刺史大员,除了郭元振地位在他之上,其他的身份地位都比不上他,什么时候见面自然都由他来决定。至于郭元振,他已经因为身体的原因赋闲在家,自然也是什么时候都行。
“伯父家也是如此?”
宁泽自然知道是“伯父”指的是谁,在裴旻离开长安去洮州任职之前,还曾特地提醒过他,让他时时注意一下颜家的情况。若有情况,立刻向他汇报,说道:“也是如此,只是颜府传来消息,说颜伯父身体有些不适,怕是不能好好招待。”
裴旻赶忙询问缘由。
“听说是累着的!”宁泽道:“颜大夫忙着编写一本《干禄字书》的书,日夜劳心,给累着了。颜府传来消息说是病得不重,无需关怀。”
裴旻当即道:“小栗毛别入马厩了,你给我准备一些养生的补品,我去洗掉一身酒气,立时上门探望。至于拜帖,其他人拖后另做答复,明天去拜访郭相。”
他就近选择了在演武场的洗浴室冲洗,房门推开,却是听闻消息的娇陈送换洗衣服来了。
“晚上我晚些回来!”
娇陈颔首笑道:“也替妾身向伯父、伯母问好!”她知道裴旻与颜杲卿是登堂拜亲的关系,跟着一口一个伯父伯母的叫着。她细心的服侍着裴旻穿好了衣服,从袖子里取过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绿色的小药丸道:“郎君将这银丹丸含着,能解口中的酒味,还有提神醒酒的作用。”
“还是夫人心细!”裴旻还真忽视了嘴里的酒味,见娇陈心细周到,大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感觉,笑着张开了嘴巴。
娇陈怪嗔的瞧了他一眼,将小药丸喂入他的嘴里。
银丹丸的主要成分是银丹草也就是薄荷,药丸入嘴,清凉怡神的感觉在嘴中回荡,就如后世的薄荷糖一样。
趁着黄昏时分,裴旻带着礼物来到了颜府。
对于裴旻的到来,颜府上下自然热情欢迎。当初颜元孙受到了王琚的打压排挤,是他出面了却了此事。也是因为他这层关系,颜元孙就如贺知章一样,没人去针对他,在职位上安安逸逸的工作。颜元孙不像他的儿子颜杲卿,有着出色的治国才能。但他长于文化,是孔门七十二贤中最受孔子喜爱的颜回后人,家族世世代代都是文化大儒,在文学教育上水平极高。
李隆基任才而用,将颜元孙调到了秘书省负责管理大唐弘文馆书库里的所有书籍。
这个位子正对了颜元孙的喜欢,干的极其出色,已经升任为秘书大夫。
颜元孙自小受到家族的影响,对于文化学说特别钟爱。他的伯祖父颜师古曾著《字样》一卷,作为校勘楷书正误的根据。但当时的典籍失据,文字虽有增加,可是缺乏条理,该有的字没有,有的也不尽正确,早有心重新编写一本,教化万民。他在弘文馆书库查阅各种资料,辨别楷书笔画写法的正俗,以供为官和应试写字的参考,因此取名为《干禄字书》。
《干禄字书》他费尽心血写成,这编成之后,自己却因此累倒了。
再次见到颜元孙,颜元孙的神色较之当初所见更为苍白,尤其是那双眼睛死气沉沉的,仿佛待死之人一样,裴旻有种不好的预感,颜元孙的表情可不像宁泽说的那样“不适”,已经病得极重了,道:“伯父何必如此?”
颜元孙虚弱的笑道:“能够修改《字样》,成《干禄字书》,伯父心愿已了。你们以事业为重,怎能让你们担心,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裴旻也不知说什么好,对于颜元孙这种热衷于文化的精神,他很是佩服,但为了出一本书,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他又深感不值。
不过裴旻也知子非鱼,不知鱼之乐。或许在颜元孙的心中,能够为后世子孙留下自己在历史上的印记,将先贤的文化传承下去,值得付出一切。
裴旻低叹道:“伯父,《干禄字书》书成,确实值得高兴。但要说心愿已了,却是过了。便是侄儿远在洮州,也听过颜兄的事情。颜兄官名方显,大好的前景,等着他呢。难道伯父不想看见颜兄升任县令?从而当上太守,刺史?”颜杲卿如历史上一般出色,他在魏州任录事参军,政绩极佳,全国官员评价,颜杲卿纲举目张荣获第一,堪称前途无量。
颜元孙死气沉沉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挣扎,默然不语了。
裴旻跟颜元孙的夫人元氏来到一旁,低声的说着:“可请了大夫?大夫怎么说?”
元氏低头垂泪道:“刘神医都来看过了,他说病入膏肓,一直不注意身子调养,已经不行了。”
裴旻心底也有些难过,道:“通知颜兄了没?”
元氏摇了摇头道:“他不让说,说是不能影响孩子的仕途。”
裴旻急道:“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了这些?听我的,直接通知颜兄,至于颜兄的前途,这点伯母完全不必担心。颜兄治世之才,天下少有,便如珍珠一般,去哪里都会发光。何必为他前途担忧,再说还有我呢!洮州远不及魏州繁华,但若颜兄愿意屈就,侄儿必然扫榻以待。”
元氏看了看颜元孙又看了看裴旻,好一会儿道:“那就听贤侄的,这便派人将昕儿召回来。”
颜元孙终究没有等到颜杲卿,在第二天的夜里,颜元孙熬不住去世了。
裴旻在第三日清晨得到了这个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颜府,却听大堂内竟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不行,绝对不行!”一人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即将参加解试,去戴孝守灵,岂不晦气。关乎前途,这事我可不做,说什么也不行!”
“兄长不愿意,真卿来。”一个生嫩的声音,带着哭腔与决绝,大声的说着。
那人立刻道:“对呀,可以让真卿来戴孝守灵嘛,他不考解试,不用忌讳。”
“怎么回事?”裴旻带着几分怒意的看着门房管事。
门房管事有些难以启齿的将情况细说。
原来颜元孙一脉单传,只有颜杲卿一子。颜杲卿远在魏州,子女一辈守灵戴孝之人都没有。颜元孙的弟弟颜惟贞倒是并蒂开花,共有颜阙疑、颜允南、颜乔卿、颜真长、颜幼舆、颜真卿、颜允臧七子。不过颜惟贞去世的早,颜惟贞一脉多是颜元孙抚养长大的。
依照习俗死者三天后会回家探望,身为子女当披麻戴孝,先守灵三日。
颜惟贞一脉颜阙疑、颜允南、颜真长、颜幼舆皆不在长安,唯有颜乔卿、颜真卿、颜允臧三人在。
颜真卿、颜允臧尚且年幼,唯有颜乔卿是适合人选。
但是颜乔卿正在筹备解试,有心参加来年科举。
颜乔卿心有忌讳,为了前程对于元氏的请求,拒不同意,甚至闹了起来。
走进大厅,见元氏身着素衣,正在暗自垂泪。
依稀有着当年幼童模样的毛孩子颜真卿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一人,那人仰着头,连孝衣都没穿,一脸的抗拒。
“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先师有如此后人,实是不幸。”裴旻大步到堂前,看也不看那颜乔卿一眼,似乎怕脏了自己的眼睛。先师指的是孔门七十二贤之首的颜回,太宗时期,李世民亲自下诏尊之为“先师”。
颜乔卿一脸躁红,怒道:“我们颜家事,用不着外人操心!”
裴旻不愿在这个时候与他争吵,来到元氏面前拜道:“伯父逝世,侄儿深感悲痛。颜兄是我最好的知己至交,我们亲如兄弟。若伯母不嫌弃,在颜兄回来之前,守灵戴孝,便由我替他以尽孝心!真卿确实懂事,可毕竟还小,撑不住。”
元氏有些失神的看着裴旻,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见裴旻那真挚的表情,轻叹道:“我儿有你这样的知己,此生无憾!”
“知己是相互的,侄儿同样无憾!”
第二章 忠孝节义智仁勇
颜乔卿脸色苍白,听到这里焉能不知来人的身份。
他不愿意帮颜元孙守灵戴孝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随着裴旻提出的糊名制度,科举也提前改制,较之以往,官员的质量提升了不少,朝廷也对科举越发重视,难度提升了许多。
颜乔卿虽出身儒门世家,才学堪称优秀。但这个时代从来不缺文采飞扬的好人物,解试、省试还有吏部复考三个门槛,错过一个都不成,困难重重。
除了科举,当官的捷径,依旧是提拔介绍。
裴旻与颜元孙的关系,在长安没有几人不知道的,颜乔卿在最初就找过颜元孙,希望他能够托关系直接走近路出仕。
颜元孙在这方面摆的很正,非但没有答应颜乔卿,反而劝说他参加科举。过了科举,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在动用各种政治资源培养。
此事颜乔卿一直记恨在心,如今颜元孙病故,颜乔卿以解试为由,未尝不存着报复心理,想着:是您老让我考解试的,在这关键时候,别怪我不给你守灵戴孝。
他怎么也想不到裴旻堂堂刺史非但不觉得晦气避让,反而第一时间赶来,还代替颜杲卿站出来。
瞬息间,颜乔卿肠子都悔青了。
“裴哥哥,真卿陪你!”颜真卿由颜元孙一手带大,眼睛都哭肿了,来到裴旻的身旁,拉着他的手。
“好,乖!”裴旻亲抚着颜真卿的脑袋,不免感慨。果然三岁看大,八岁看老。颜真卿这书法界的亚圣,王佐之才,在这孩童时期,以表现出了超于常人的品德。
裴旻穿上为颜杲卿装备的孝衣,他的体型比颜杲卿要大上一些,不过孝衣向来都做的宽大,穿着正好合身。
来到元氏的面前,裴旻道:“伯母,侄儿应该做些什么。侄儿父亲早去逝,对于这方面的礼节不是很了解。”一般的葬礼习俗,他知道大概,但是颜元孙的葬礼,肯定不跟百姓的习俗那样:颜家是儒门世家,儒学最重视孝道,说的是百行孝为先。
孔子早年便说“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孔子的继承者的儒家大贤孟子、荀子,更是孝道丧葬观的代表。
尤其是孟子觉得天下大悲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认为丧葬是子女最后能为父母做的事情,积极倡导厚葬,并身体力行,履行儿女最后的责任义务。
面对儒家最出色三圣,颜家作为千年儒学大家,这葬礼的习俗,哪敢草率。但有半点疏忽,天下学子必戳颜家的脊梁骨。
元氏有些为难。
裴旻诚恳道:“伯母不用在意,侄儿此刻代替的是颜兄,您老就将侄儿当做颜兄来使,他应该干什么,侄儿就干什么。伯父不是外人,他老在天之灵只会保佑我等后辈,焉能给我等带来灾祸?避讳什么的,都不存在。”
元氏再度感叹,患难见真情,将儒家的葬礼习俗,一一细说。
果然如裴旻想的一样,儒家最传统的葬礼,当真是繁杂非常。
尤其是裴旻此刻代表的是颜杲卿,颜元孙唯一的后嗣,诸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动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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