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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乞活-第4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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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退兵吧！”
遏必隆这个正白旗出身都统还格外的张开双手，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主子，咱大清犯不着给洋人当炮灰啊！如今南狗士气如虹，狂攻不止，前三营几乎打的半残了，汉狗死不足惜，可咱们建州爷们也是损失惨重，南狗是打定主意打退咱们，再回去救城了！”
“他洋人在江南抢的盆满钵满的，咱大清得到啥了，反倒是咱辽东的老少爷们死在这儿不知道多少，不值当啊！”
“摄政王，趁着南狗没有合围，咱们撤军吧！不然的话，算拖到洋人把江南掀翻天了，咱们也不剩什么了！”
汉大臣的意见，多尔衮可以不听，可满臣的意见，他却不能视而不见，尤其是这次几乎满屋子的满臣都跪下了，如果不给个说法，今个是过不去了。
习惯了唯我独尊，一股子怒色明显浮现在了多尔衮脸，极度不耐烦的模样，这个正当壮年的野心家却是伸手指着跪在地还没退出去的牛录额真喝问道。
“洪泽湖那面，明寇打的什么旗子？”
“回贝勒爷，第四军团，夏！”
“那是南狗镇山将军夏疤脸了！昨天攻打咱们军的是第十三军贺锦，今个早的是第一军周遇吉，东面已经没剩下什么旗子了！”
自言自语着，多尔衮回身又是将刚卷起来的战略地图给抻了开，手指头点着这犬牙齿互的偌大战场，摇着头又是直感叹。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主，主子？”
看的一头雾水，好半天，遏必隆方才壮着胆子一作揖，这声音却让沉浸在地图的多尔衮猛地激动的转过身来，指着地图对着一众满臣疯狂的嚎叫着。
“这图，你们看到了什么？”
咱大清都快成夹子间的核桃了，还能看到什么？脸苦的跟抹了黄连那样，索尼悲催的赶忙一磕头。
“回主子，奴才看到了我大清勇士在与南蛮拼死厮杀！”
“屁话！”
更加不耐烦，夺过一直笔，多尔衮猛地在地图圈了个巨大的圈，旋即将朱红的笔扔到了地，点着地图亢奋的叫嚷道。
“本王看到的这是个太极！如今他姓宋的阴气弥漫，蒸腾而起了，而我大清阳气还是凝而不发，锐而不伤，他姓宋的火器的确厉害，可当年萨尔浒之战，他杜松不也枪毒炮利，还不是让咱们太祖爷杀得尸横遍野？”
“如今本王手里还有十三万骑兵，都是骑马放牧的汉子，还怕他一群种田的？咱大清子孙后代的福祉可全在今个了！他姓宋的，死定了！”
这在儒家熏陶下，这多尔衮的话也变得弯弯绕了起来，不过看着他脸剧烈抽动的肌肉，再听着他激烈的话语，一大帮跪在地的满大臣，眼神儿忽然亮了起来。
…………
白天的进攻又持续了一天，建奴的军营也几乎被打烂了，包含了乞活军最早的几个师，周遇吉的第一方面军打的格外的凶悍，在炮火的掩护下将汉八旗的阵型彻底撕破，进攻一直到了黄昏方才停手。
整个战场，到处都是倾倒的炮车，冒着烟的弹坑，横七竖八躺在地，也不知道活着死了的辫子兵，一把把带着刺刀的火枪插得到处都是，流的血几乎把大地都染红了，倒映的太阳似乎都通红一片。
胜利似乎近在眼前了，狂攻了七八天，清军的防守愈发的无力起来，大炮几乎全部损毁，火枪队亦是打的七零八落，有的建制干脆被打光了，已经开始出现逃兵，再经受不了两三天的打击，庞大的四十五万大军得分崩离析了。
入了夜，明军那面灯火通明，显得一片祥和，可清军这面却是一片乌黑了，暗淡的营垒，到处都弥漫着伤兵痛苦的呻吟，还有老兵忧愁的家乡小调，已经有不少人后悔了，为了在南方劫掠同样是同胞汉人，为了在建奴的朝廷做个地位更高点的奴才，原山陕的地主家族们拼了一切，可如今，子弟死伤凋零，活着的人遍体鳞伤，不少人已经开始扪心自问，给别人当奴才，值得吗？
“老爷！老爷！鲍礼鲍将军战死了！”
也真是病来如山倒，几天下来，范程一下又老了几十岁那样，瘫倒在床踏，已经三天没下来了，头满头白发凌乱的散落着，脸皱纹跟刀刻的一般，听着仆人的叫喊，老家伙是勉强扶着榻做了起来，哆嗦着问道。
“收敛了没？”
“老爷，收敛不了啊！已经被炮打烂了！”
没用的狗会被主人一脚踢开！鲍家可真是个绝好的例子，自从鲍承先死后，这鲍家差不点没被沦落成包衣，好不容易这次鲍承先三儿子存了个几百两银子，捐了个千户官，这光耀门楣还没看到，先落了个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听的范程真是感慨无，好一会，方才无力的挥了挥手。
“能找到几块是几块吧，好歹带回去，让鲍家几个后生有个念想！”
“这……”
仆人明显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在一堆烂肉挑几块来，实在太考验他的神经了，在这家伙嘀嘀咕咕的时候，冷不防一阵剧烈的震动在帐篷传了出来，范程的水杯都震得嗡嗡作响，不用范程说，那仆人已经急促的跑了出去，片刻之后，却是无亢奋的跑了回来。
“老爷，大喜事！大喜事！摄政王反攻了！刚刚的马蹄声是察哈尔，科尔沁，土默特，扎克沁等蒙古诸部还有咱大清的八旗骁骑营，忍了这么多天，摄政王终于反攻了，那些南蛮子完了！”
长久以来，只要八旗铁骑一出，几乎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已经成为包衣太久了，那仆人兴奋的手舞足蹈，然而却听的范程那双苍老的眼睛一瞬间瞪得滚圆。
“什么？”
…………
急促的马蹄子奔驰着，连大地都被震颤的抖动起来，这一次进攻，多尔衮甚至亲自带队，疾驰在了奔腾的骑兵队伍。
十三万七千多骑兵，十万骁勇善战的蒙古骑兵，三万多八旗铁骑，几乎媲美成吉思汗灭金时候的力量，冷兵器时代最强悍的机动部队，活生生的血肉坦克，如此这一股力量，让许久都没感觉到亢奋的多尔衮再一次找到与老奴一同征明时候的热血沸腾。
这一次，他将亲手再一次摧毁大明帝国的坚主力，让明人的鲜血在自己刀下喷薄而出！
前面，灯火缭绕的明军外围营地已经近在眼前，骑兵突袭的太过突兀，甚至多尔衮隐约能听到里面明军惊慌防御的叫喊，狰狞在他脸浮现出来，高举着战刀，这个八旗强盗集团的顶天梁发出了如同野兽般的叫嚷声。
“杀！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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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3章 三千战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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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愈发的深邃，可火光与骚乱却是愈演愈烈，熊熊燃烧的烈火似乎烧红了半边天，将漆黑的夜色都给照亮了，随着嘈杂越来越近，整个明军主营也随着震动了起来，点将台，宋青书的双筒望远镜拉的老长，两个两点悠悠的跳跃在他镜片。
“大帅刘体纯要顶不住了！”
“本帅知道！”
多尔衮说的不错，真个战场宛若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宋青书占据水面优势，依靠着战船他可以将部队通过洪泽湖输送到清军背后，主力军团是阴阳鱼的头，那一支分支是阴阳鱼的尾巴，可同样，清军也具有这样的优势，多尔衮有十余万蒙满骑兵，东面的淮河平原是他们驰骋的绝佳战场，主力清军是阴阳鱼的头，靠着机动力，这支骑兵成为阴阳鱼的尾巴，可以直接袭扰的明军背后，前一阵可没少让宋青书都头疼。
不过前一阵，依靠着坚固的壕沟阵地，清军骑兵袭扰并没有给明军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如今，形势却不同了，为了敲开清军坚固的营垒，宋青书不断的从东线抽调军团，如今东面仅仅剩下刘体纯的第十五方面军，这儿成为了实实在在的明军软肋，多尔衮等了这么多天，是等的这个机会，如今，整个明军指挥层，都感觉到了这股子刺痛。
“大帅，马发兵，支援老刘吧！”
如今整个大明军团都脱离了坚固壁垒，暴露在旷野，一旦被骑兵前后夹击，简直会是一场灾难，更何况给养，野战医院，兵工厂全都在后军了，这些地方丢失，同样将带给士气致命的打击，李定国那张年轻果敢的脸已经满是汗水了，急促的向宋青书抱拳恳求着。
“集结队伍！”
这一声命令真如同大赦那样，令李定国如释重负，转身要下去准备，旁边贺锦，刘宗敏也是想过来请命，可宋青书下一句话，却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传本帅命令，以第七方面军为先锋，全军发起总攻，给夏将军发信号，命他共同出击，天亮之前，本帅要看到整个建奴淮河大营，被夷为平地！”
“大帅，可野战医院！”
“还不快去？汝要违抗军令吗？”
祈求一般的目光，李定国又转向了另一头的兵部尚书孙传庭，然而后者居然也是点点头。
“服从命令，后方，大帅自有安排！”
全军主力都集结在这儿了，除非宋青书能撒豆成兵，否则怎么都看不出来能打退十万蒙古骑兵的模样，然而军令如山，三军司令与国防部长都达成了一致，李定国，刘宗敏等也只能愤恨的一抱拳，旋即忧心忡忡的大叫着冲下点将台。
再一次，轰鸣的炮火震撼的大地，千门巨炮按照白天记下的单元，向清军那幽暗的大营喷吐起了怒火，再一次，无数的明军将士在灯火的指引下，汹涌澎湃的冲向满是错愕的辫子兵，西面战场再一次打成了一团火。
看着热闹的战场，刚刚还镇定自若的孙传庭，却是忍不住沉重的摇了摇头。
“大帅，这是一步险棋啊！万一……”
“没有万一。”
望远镜始终端着，看着前线，宋青书的面色阴沉如铁，口却是无淡然的说道。
“传信给宋勇忠，该他起舞了！”
…………
东线。
烈火点在帐篷，烧的亮如白昼，两个明军惊慌的从里面冲出来，旋即却面临了七八把蒙古刀，被奔腾的蒙古马砍翻在地，不过没等多尔衮亢奋的甩掉刀头鲜血，冷不防草堆，早已经盯着他许久的明军狙击手扣动了扳机。
“摄政王！”
几十个将领，摆牙喇亲兵们惊慌的围拢，不过还好多尔衮这常年打猎，马功夫未松懈，子弹打穿了马头，千钧一发的功夫他跳了下来，看着自己爱马倒在地抽搐，分开众人，这个杀人狂魔愤怒的向草堆扔出了火把。
草垛腾地一下蒸腾而起，可那明军狙击手早已经不知所终，不光他，整个明军军营都呈现出一副溃败的模样，大炮翻倒，草料车燃烧着烈火，横七竖八的明军尸横累累，剩余的则向南溃逃着。
“这是第几座营了？”
“回主子，第三座！”
“那些明狗应该回援了吧？”
重新牵过一匹马攀，多尔衮伸手想拿望远镜，谁知道这功夫，离着老远听到一声声疯狂的叫嚷声传来。
“摄政王！”
“摄政王，大事不好了！”
来的居然是苏克萨哈，老家伙跑的官服都湿透了，分开摆牙喇亲兵，狼狈的跪倒在地，磕着头叫嚷道。
“明寇全线进攻我军，如今阿扎礼的军队已经崩溃了，大营要不保了，求摄政王速速回援！”
这个消息还真如同晴天霹雳那样，让多尔衮都止不住踉跄了下，宋青书远他想象的要疯狂，竟然要和他换家了，根本不救援后路，是要抢在前面先摧毁他的大军。
如同受到了偌大的挑战那样，片刻后，多尔衮那张尖刻而狠毒的脸，亦是显露出前所未有的疯狂，再一次高举起了战刀，他疯狂的叫嚷着。
“跟着本王，打到淮扬！吃猪吃羊！”
对于蒙古人来说，大营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劫掠才是他们的最爱，听着多尔衮怒吼，那些蒙古将领刷先的亢奋吼叫出来，本来停顿了片刻的骑兵军团，再一次沸腾的向东南奔驰而去。
“吃猪吃羊！吃猪吃羊！”
“摄政王！！！”
蒙古人的叫喊淹没了苏克萨哈的声音，眼看着骑兵军团渐行渐远嘶声力竭喊哑了嗓子的苏克萨哈无愤怒的将头顶戴花翎都砸到了地，开口怒骂道。
“****！”
“主子，咱们，跟吗？”
“跟个屁！”
一巴掌把摆牙喇亲兵扇到一旁去，回头看了一眼炮声雷鸣的北方，猛地一咬牙，苏克萨哈愤怒的叫嚷着：“他多尔衮疯了，老夫还没疯，跟老夫走，咱们把咱们建州子弟，活着带回辽东去！”
彷徨的马蹄声，一小队迷茫的女真骑兵，掉转了方向。
…………
刘体纯是个悍将，可他手里不过十来个师，面对三倍于他的清军骑兵大军团，的确是力有不逮，外延的军营先后告破，黑漆漆的大壕沟群旁，尚且亮着灯火的后营以及野战医院，几乎要赤裸裸的暴露在多尔衮这个狂魔面前，几十万大军的给养补给，危在旦夕。
后方的扬州，亦是危如累卵。
蒙古马的骚味与空气弥漫的血腥味似乎都飘了过来，漆黑的阴影，两个鼻孔重重的嗅了一口，旋即喷涂出一股白烟来，一双忧郁的眼睛随后在月光下张开。
那眼神，如狼！
不仅仅这匹头狼，后面，骑在马，三千多匹狂野的狼也是在幽幽的匍匐着，煎熬的磨砺着爪牙，拽着马头，转过身来，宋勇忠嘶哑的嗓音爆发在漆黑的夜空。
“多尔衮的十万骑兵马来了，你们有怕的吗？”
“军首！您他娘的这是再和卑职在开玩笑！”
一股哄笑居然在选锋军展开，组成这支队伍的，哪个不是经历了非人的血雨腥风才挺过来的硬汉，进选锋军的第一天，他们已经做好随时为大明去死的觉悟了，笑着去死，是每一个选锋军的基本素养，更何况，今个死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很好！”
丝毫没有为麾下的粗俗而发火，宋勇忠那硬朗的脸反倒多了一股子果毅，再一次抽着战马到了最前方。
“玉儿，看着吧！”
重重的抚摸了下胸口硬邦邦的玉佩，紧接着，宋勇忠忽然猛地撕开了身旁的帐篷，轻飘飘的帆布被他扔在一旁，旋即一座巨大无，青黑色的怪物，出现在了帐篷下。
唰唰的声音，足足几十个帐篷被撕开，更多的钢铁怪物豁然露出，一股子热气顺着怪物树立起来的管子喷薄着，嗡嗡的声音震撼的响起，这些钢铁怪物，活了！
瞄了一眼即将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家伙，宋勇忠忽然勒住战马，人立而起。
“进攻！”
…………
什么京师，什么大营，什么老满人，此时通通不重要了，多尔衮的双目已经猩红，他脑海，只剩下无尽的杀意，破坏。
“杀！杀！杀！”
刘体纯再一次努力防御了一下，可惜，两个师的兵力对于十万铁骑来说，太过渺小了，几乎是骑兵一冲既散，数千明军横尸荒野，宋青书主力的大后方几乎彻底为他张开了大门，无穷无尽的血海似乎只要挥挥刀子，能到手。
宋青书对多尔衮来说，很长时间都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口，甚至让他有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还好，如今这将是过去式了，日后的青史只会记得，今日，他多尔衮败他宋勇忠于此！
疯狂的咆哮下，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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