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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阴头-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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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发现这是两个壮汉，尤其是我左手边的那个，叫他李青二号都不为过，即使穿着衣服，后背上的肌肉也清晰可见，就好像随时都能冲破衣服生长出来似的。
相比之下，另外一个就瘦弱一些，不过，那也只是相对而言，因为说白了，这个人的体型跟我差不多，我实在是不愿意把这样的体型形容为“瘦弱”。
奇怪的是，大个子的男人跪在地上，不知道在哭什么，而小个子的男人则跪在大个子身后，两只手不停地撕扯大个子，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我绕着两个人转了一圈，发现两个人好像看不见我，因内他们没有一个抬头看我，都在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我也就放心大胆的蹲下来，开始观察这个大个子。
大个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起来很伤心，只是，我发现他的一只手竟然少了一根手指，断口很不整齐，还在汨汨的往外流血，他一边哭，一边一边把流出来的血全都收集在了一个小土坑里，可惜，土坑是攒不住血的，所以，他的血就不断地往里流，永远都攒不满。
我蹲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奇怪，就想，或许是这里的土有什么奇怪之处，否则，怎么小华也在拨弄土，这个大个子也在拨弄土？
这样想着，我就伸手想去捻一把地上的土，尤其是沾了血的土，看看有什么异样。
可我才伸出手，就发现两个男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抬起头来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别……别误会，我就想看看这土……”
大个子抽噎了一声，猛地回过头，朝着身后的小个子骂道：“说了多少遍了，别跟着我！”
可小个子并不吃这一套，也丝毫不惧怕大个子，而是举起一只手来，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的手上也少了一根手指。
“阿力，你看好了，我这根手指可是因为你没了的，你还真打算耍赖皮啊？”
等等！阿力？
我一把抓住了大个子的手，整个人都有些激动：“你……你是阿力？那你身后这个就是何丰？”
大个子懵懂的点了点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抖了抖肩膀，好像还在想着把粘在他身上的小个子甩掉。
“你们俩不是在精神病院么，怎么会在这里？”
阿力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开始，他知道何老先生把他送到精神病院的时候，他非常生气，就在医院里闹，可后来，他给人打了针，就渐渐晕过去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任何意识，等他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到这个地方了，而且，不久之后，何丰也过来了，来了就抓在他身上，不走了。
何丰听到阿力说这话，生的拿着拳头捶阿力。
“你个没良心的阿力，我可是为了救你，才没了一根手指！而且，还是你活生生给我咬下来的！”
阿力自然不信，开始反驳，说自己根本在去精神病院以后，就没有再见过何丰。
可根据何丰的说法，他把阿力送到精神病院，本来都想走了，可又觉得，两个人朋友一场，他不放心，就进去看看。
一进去，何丰就发现阿力在闹，可直到阿力被打了一针镇定剂，他这才敢靠过去。可天知道阿力为什么没有睡着，何丰才一坐下，阿力就猛地睁开眼睛，二话没说，一把就咬在了何丰的手上！
何丰后来的遭遇也就跟阿力一样了，去医院，又去精神病院，直到后来，他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
阿力抖了抖肩膀，问他：“那你干嘛粘着我？”
何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不粘着你，我就会有危险。”说完，何丰又反问了回去，“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挖坑啊？”
阿力也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我只是觉得，我好想应该挖坑。”
这话说的让我无言以对，不过，有了这么多人的证词，那些不准确的地方也都对应起来了，那些我不知道的时间线也渐渐的连载了一起。
我想了想，又问阿力：“你可以去别的地方挖坑么？还是说，你一定要在这里？”
阿力还是摇头，他说，他一醒来就在这里，也就一直在这里了，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去别的地方。他只是觉得，自己就应该挖坑，然后把自己的血放进去，还得哭，很伤心的哭。
这不科学啊，很不科学，我在李曼家里施法，结果，除了李曼，我把所有的魂魄全都招了出来，这不可能啊，小华和小伦我倒是还可以理解，毕竟一个是自己家，一个是朋友家，可是，剩下的这两具魂魄在离体之后，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跑到李曼家里来？
而且，根据他们自己说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难不成，魂魄也可以梦游？
我自己想着事情，大概是见我不理人了，阿力也不恼，而是继续自顾自的挖坑。
我盯着阿力的动作，挖坑……挖坑……
等等，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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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坟地
一提到挖坑，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何初雪说过，何老先生曾经让一个下人去跟踪小华，最后发现，小华跪在了一处坟墓前面，在地上挖了个小坑，然后把断指给放了进去！
坟墓……
我来不及再问什么别的问题了，猛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正要开口说话，一张嘴，却冷不丁的吐出了一口血来。
何初雪见我这样，吓坏了，赶紧过来看我，我一边捋着自己的胸膛，一边朝她摆手，十一她说我没事，抬眼就看到地上的三根烟早就燃尽了，我说呢，后来跟阿力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些有气无力，原来是因为这样。
招魂的时候点燃三只烟，并不全都是故弄玄虚，这些烟雾可以提供魂魄存在的能量，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施法者的借力，可是烟都烧完了，所以到最后，几乎就是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支撑了四个魂魄的存在，我不累才怪呢。
不过，我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更没时间或者说没心情去责怪什么都不懂的何初雪为什么不给我续上三只烟，而是一把抓住何初雪的衣袖，问她：“快，快告诉我，上次跟踪小华去坟地的人是谁？小华去的坟地在哪儿？”
何初雪被我吓得有些木讷，瞪着眼睛看了我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扶起我来，要带我回去。
回去以后，我来不及休息，拖着刚吐完血的身体就去客厅等何初雪的回应。
在客厅里，我喝了点儿水，心里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先捋了一边，因为有些细节很不清晰，所以，其中有不少是我猜测的成分。
或许是因为家里穷，小华在学校应该是受到了不那么好的待遇，或许是同学们的歧视，或许是老师的忽视，而回到家以后呢，李曼又对小华有着很高的期望，所以，小华一边承受着来自学校的压力，一边又不得不承受着来自李曼的压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他发现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无法满足各方面对他的期望时，他也就是开始求助于一些非自然力量。
比如死人。
不知道小华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办法，他跟死人开始进行交换，也就是我刚刚看到的那个名为小伦的男孩儿，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彼此给对方提供想要的东西，或者达成某种愿望。
可是，死者与生者本来就阴阳两隔，是不应该产生任何联系的，因为两人产生了联系，违背天道，所以，魂魄离体，这可能是上天带来的某种惩罚。
可是，如果这真的算是某种惩罚，那是不是说明，这种惩罚是我无法解决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这件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或者说，是阿力和何丰的事情，给了我另一种猜测，如果这真的是某种惩罚，那惩罚的范围未免也太广了，一个传染一个，这根瘟疫有什么区别么？
所以，我需要了解更多的真相，才能更加准确的判定这件事情。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时间，何初雪就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长得很瘦弱，可眼神血精明的很，这倒是很符合何老先生的用人标准。
何初雪坐在我旁边，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我的水杯就灌了一大口水，还差点儿呛到自己。
她把水杯猛地放在桌子上，把我吓得一个哆嗦，可那个小伙子却冷静的很，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看得出来，这人一定是见惯了大场面，普通的小事根本就无法影响到他。
多亏了这是何家的人，这要是敌人，那可真是难对付了。
“就是他，容家六公子，我们都叫他容六，容家在我们这儿也算是大户，所以，容六在何家，不算是下人，是我爷爷请回来的……应该叫什么？门客？”
虽然还是不知道该叫什么，可总归我也算是明白了他的身份，容六倒也没有客气，屋子坐在了我对面的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容六公子，我这次请您过来，主要还是想问您一些事情。”
我还没说完，对方喝了一口水，咧开嘴笑了。
“我说贺云蜚，你这人变脸也太快了，以前你在何家看见我，可是连理都不理啊，这回知道我不是下人了，连态度都变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初雪都跟我讲过了，我可以马上告诉你。”
这话说的我有些尴尬，不过，我还真不记得自己见过他……何家的用人比梦家多多了，梦家的我可能还能混个脸熟，可何家的我是真的记不住，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可让容六这么一说，到好像我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一样。
不过，反正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形象，人品更不用说了，没人在乎。再者，我在何家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等解决了何家的麻烦，查到贺云虎的下落，我不就走了么。
容六说，那天他跟踪小华，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一片坟场，那地方看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正宗的坟场，坟墓都是四散分布的，往里就是一个小林子，小华在的位置，应该就是那个林子的边缘地区。
小华攥着手指，哭哭啼啼的跪在坟墓面前，一边把手指埋进土里，一边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小华说了很多，可容六最后只听明白了一些类似于“吃雪糕”一样的东西，别的倒是真的没有听明白。
这些倒是跟我听何初雪说的差不多，我有些着急，催容六说一些我不知道的，容六好像有点儿觉得我没礼貌，皱了皱眉头，放下水杯问我：“那您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我看着家伙好像对我有点儿敌意，我也就省了套近乎的时间和精力了，索性就有一说一，我十分干脆的问他：“首先，我想知道，你说的坟场具体到底在什么位置，其次，你有没有看清楚小华跪的那个坟墓的墓碑上，写的是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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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黄家村
容六瞥了我一眼，一副在责怪我不早说的样子，这家伙不给我好脸色，我也就没必要哄着他了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过一次了，看透了人生，我现在觉得，我没必要压抑自己，去迎合这种不知好歹的人。
要我对别人好，可以，可最起码，这个人也应该是个知道好歹的人。
容六确实没有多少耐心，在交谈的过程中，他全程都黑着脸，皱着眉头，就好像我欠他一笔巨款似的。
“我离得那么远，怎么会看清楚墓碑上写的什么字？我连有没有墓碑都不知道！”
我看了何初雪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给何初雪暗示，说明这个“大爷”，我可伺候不了。
何初雪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把杯子盖一盖，示意我不要说话了，她歪着头，甜甜的一笑，又露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撅着个嘴，说：“是这样啊……我还想去找找这个地方来着呢，看样子，我是找不到了……”
何初雪表现得很失望，但还是露出了一抹苦笑，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容六身边，安慰他：“没关系的六哥，你要是实在想不起来，那我们就再去查一下，无非就是多花几天的功夫嘛，没事的……”
我以前也知道何初雪心眼儿多，演技好，只是我没想到，她的演技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她走到容六身后，给我使了个眼色，我马上会意，叹了口气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就要走。
“我说何大小姐，看来你给我介绍的这位容六公子，好像也不怎么样么，不仅眼神儿不好，记性也毫无可取之处啊……”
说话间，我就要走，果然不出所料，容六马上改变了态度，大喊了一声等等，把我给叫住了。
说他改变了态度可能有点儿不准确，因为我转过身，发现他的脸还是跟刚才一样臭，不过，他的语气确实软了不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坟地应该是近郊一个村子里的，之前我跟父亲去过一次，那片林子以前是坟场，不过，现在时代变了，已经没有多少人会进行土葬了，所以那片坟地已经几乎算得上是用不到了，还剩下了一点儿坟墓，有的早就没有墓碑了，小华跪拜的那座坟，就没有墓碑。”
容六总算是说出了点儿有用的信息，我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子，想继续追问，可还是忍住了，我们俩不对付，我还是少说话为妙。
何初雪见我顿了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替我问道：“那你还记得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吗？”
容六想了想，终于开口了：“黄家村。”
黄家村……我好像还有点儿印象，我跟李青去神农山的时候，从那里经过了， 不过，也只是随便瞥了一下，没再有过多的注意。
“哦，我知道那个地方，听说市中心要扩建了，那地方现在可抢手了，很多房地产商都想在近郊盖别墅群，大捞一笔呢！”
这倒跟我知道的信息不谋而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黄家村就在比李曼家还要远离市中心的地方。
而李曼家所在的居民区，现在俨然已经成了炙手可热的改造区，过不了多久，那栋老旧的烂尾楼就会被拆除，然后，那片地区就会变成市区的边缘地带。
再往后的发展，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学校一般会建在这种地方，随后，学校就会拉动一大片经济的增长。
所以，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黄家村”这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地方。
好不容易送走了容六这个祖宗，我和何初雪没有丝毫犹豫，就准备着前往黄家村，别看这样一听，好像不远，可现在已经下午了，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们可能能在天黑之后赶回来，可如果真的找不到那座坟的主人，在那儿睡一觉也不一定。
有何家撑腰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管走到哪儿，都有车坐，起码我不用担心在路上的时间。
到了黄家村，我们没有着急进村，倒是先来到了容六说的那片坟地，根据容六说的，我们进入林子，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个一个的小坟包，确实，这里坟包不多，可有墓碑有身份的则更少。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了，可何初雪还是害怕，两只手死死的拽着我，我本来想着，我们俩分头行动，找起来应该很快，可我还真是高看了何初雪，她像个癞皮狗一样趴在我身上，这么赶都赶不走。
没办法，我只好带着她一起找。
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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