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阴头-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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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比如说囚牛，是龙的大儿子，爱好音乐，所以，中国的古琴上面会刻有囚牛的模样。再比如嘲风，好望，所以大多数人家的屋檐上，都会立一直嘲风。

　　　　而这个睚眦，就是龙之九子中最好斗、最牛逼的那个，通常都会被刻在刀柄或者刀环上，可克制一切邪恶。

　　　　不过我想，能克制轩辕屹然的，可不仅仅这么个项链，而是我们的师祖留在这项链上的力量。

　　　　不过，那道士也是惨，从一开始就不受宠，到最后，甚至还搭上了小命。

　　　　老头儿说，这项链是用上古玄铁制成的，本来是不应该能被氧化的，可终归还是在鱼肚子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不过，现在已经恢复原样了。

　　　　说完，老头儿接过那条项链，摸了摸上面的睚眦，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带着吧，既然是老三要给你的，那就肯定对你有好处。”

　　　　我看了看，把它收进了领子里，这东西做的也太高调了，这样带着出门，肯定会有人觉得我是黑社会的。

　　　　老头儿的故事讲了太久，鱼都腌好了，他把盆子端过来，我就闻到一股香味，当然，不是肉香味，鱼还是生的呢。

　　　　老头儿把鱼从盆子里拿出来，清理了一下上面的各种调料，闻了闻，好像对自己的成果还挺满意的。

　　　　我看他把鱼放进了锅里，然后转头饶有兴趣的问我：“你觉得什么做法的鱼最好吃？红烧，清蒸，还是糖醋？”

　　　　反正，我哪个都不会做……

　　　　没本事的人，就没有资格挑剔。

　　　　这是三爷小时候时常告诉我的一句话，正是在我偷偷告诉他奶奶做饭没有他好吃的时候，因为三爷说过很多遍，我早就记住了。

　　　　我看了看那条已经变了模样的鱼，抬起头来，朝老头儿笑了笑，回答说：“您随便做，您爱吃什么口味的就做什么口味，我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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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三章　出山

　　　　因为这条鱼够大，老头儿做好了以后，十分大方地把整个鱼头都扔给了狗蛋儿，狗蛋儿倒是也不挑，就趴在我脚边，专心致志的啃鱼头。

　　　　“嗯，果然，鱼还是清蒸的好吃，要保留食物最原始的味道……”

　　　　老头儿吃高兴了，喋喋不休的说着，我对吃饭倒是没什么讲究，三两下狼吞虎咽的吃饱，就开始盘算日子。

　　　　我现在眼睛也好了，三爷让我找的东西我也找到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呢？说实话，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很不踏实，对于梦家来说，轩辕屹然始终是个威胁，只要轩辕屹然在一天，梦云吟的安全就得不到保证。

　　　　而且，既然三爷要我找的东西不在山上，而在水里，那就说明，贺云虎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那他会善罢甘休么？他现在已经要回了眼睛，是不是比以前更难对付了？

　　　　还有，我跟李青一起出来，可最后却一个人回去，我该怎么跟他们交代呢……

　　　　我越想越没心思吃饭，掰着手开始数算已经出来几天了，光是在这里，我就已经呆了半个多月了，再加上来回的时间，在山下村子里的时间和上山的时间，保守估计，也差不多快要一个月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我越来越食不知味，索性抬起头来，本来想跟老头儿说说要离开的事情，没想到，我一抬头，却发现他正盯着我看呢。

　　　　“怎么，我做的鱼不合你的口味？”老头儿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仿佛在告诫我，如果我真的这样说，那我就死定了……

　　　　我哪敢啊，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老头儿主动放下筷子，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是想走了吧。”

　　　　我点了点头，有点儿觉得自己没良心，老头儿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我从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治到现在，生龙活虎，还能下水，我就这样一走了之，是不是太过分了？

　　　　老头儿好像也不想我走，挑着眉试探我：“怎么样，都要走了，要不要跟我学两招？你看我这儿这么多小可爱，你不带走两只？”

　　　　老头儿说的是他的毒虫们。

　　　　说实话，自从我能看到以后，我最害怕的就是老头儿满院子的毒物，我已经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注意它们了，这下好了，老头儿竟然还想让我学两招……

　　　　我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表示我的拒绝，老头儿倒也没有强求我，而是给狗蛋儿丢了块鱼肉下去，开始给我安排行程。

　　　　老头儿让我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让狗蛋儿送我出山，他住的这地方隐秘的很，没有狗蛋儿带着，我肯定出不去。

　　　　太好了，一听老头儿这话，我就知道他肯定有秘密通道，我本来还以为，我得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呢，可那么高的山，掉下来没摔死已经算我命大了，我要是再爬回去，说不定真的半路上手一松，就没上次那么好运了。

　　　　这里应该也算是山脚下，不过，群山坏绕，跟外面的山脚下完全不一样。

　　　　第二天，我被狗蛋儿带上了一条小路，说实话，这里我走过好几次，有的时候是跟着老头儿散步的时候经过，有的时候仅仅是无聊出来玩的死后经过，可我还从来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条路。

　　　　狗蛋儿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看着我，仿佛在说：“就算是换了副眼睛，还是像瞎子一样……”

　　　　我默默地跟在狗蛋儿后面，左拐右拐，拐到后来，我几乎觉得狗蛋儿可能回不去了。

　　　　大约过了半天的时间，我终于从一连串巨大的树冠中，看到了一丝缝隙，树开始变得越来越稀疏，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狗蛋儿停了下来，我还以为他要歇会儿再走，没想到，它摇了摇尾巴，脑袋在我身上蹭了蹭，一副要告别的模样。

　　　　我忽然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狗蛋儿的“告别仪式”举行完了以后，摇着尾巴就往回走。

　　　　我这才终于真正有了“我要离开”的感觉，我回头盯着狗蛋儿，它好像察觉了，还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它倒是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接着掉头，就走了。

　　　　一直到狗蛋儿走没了影儿，我才继续往前走，这里我虽然不认识，可大体的方向我也算是清楚了。

　　　　在树林里穿梭了一会儿，我渐渐地发现，这地方有些熟悉啊……我越看越觉得眼熟，直到看到树上长了一些水果，我才想起来，这里……不是城隍庙前面那片小树林吗？

　　　　当初，我们就是在这里发现了冷霜雨，当然，我们最终几乎也是在这里，我和李青分道扬镳。

　　　　我摇着头苦笑了一声，心说，如果李青真的狠下心来跟我分道扬镳，或许现在他已经回到梦家，过的好好的呢。

　　　　没有带回李青的尸体，可能是我此行最大的遗憾了。

　　　　大概是因为我们引起的爆炸，城隍庙看起来又比之前破败了许多，前面有一堵墙，整个坍塌了一半。

　　　　我走过去，想进去看看，就发现城隍庙里面的门已经掉下来，横亘在门口前面，要是我想进去，就得把门推倒。

　　　　算了，这样吧。我想，我已经没有要进去的必要了。

　　　　我绕过城隍庙，沿着以前的记忆，来到了马迪家，马迪看到我，一脸的震惊，当然，还有欣喜，他急忙把我迎进去，问我其他人去哪儿了，一脸期待的看向我后面，问我那个美女有没有跟来。

　　　　我只好跟他说，我们没有找到宝贝，只好回了城里，可后来还是觉得，这样一走了之不太好，得回来感谢一下马迪。

　　　　马迪失落倒也失落，不过，高兴也是真的。因为我们在走之前，曾经精简过一次行李，把用不到的东西都放在了马迪家里，那些包里，被李青偷偷藏了很多钱，估计马迪应该不知道。

　　　　我把那些钱找出来，大部分都给了马迪，带着所剩不多的路费，踏上了回梦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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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四章　梦家的新人

　　　　贺云虎大概真的以为我死了，一路上我没有遇到任何威胁。

　　　　我其实很警惕，可我甚至连个跟踪我的人都没有发现，就这样，我十分顺利的回到了梦家。

　　　　梦家门口不大，木质的门倒是很有年代感，远远的看起来，倒像是个年久失修的古宅。不过，里面就是别有一番景色了。

　　　　梦家门口一个人都没有，这不科学啊，梦家的门口，至少也应该有几个保安才对。我来过可不止一次了，平时是什么光景，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梦家大门紧闭，我走上去敲了门，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老头儿打开门，问我是谁。

　　　　我一懵逼，抬头打量那个老头儿，心说，我贺云蜚的名字，别处不敢说，在梦家也算是人尽皆知了，我在梦家出入，可一直都是刷脸的，竟然有人不知道我是谁……是我进错家门了？还是我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

　　　　不过，我看了看那个老头儿，惊讶的发现，我也不认识他……

　　　　好吧，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要自报家门，却忽然觉得不对劲，梦家爷爷的性格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不喜欢用新人，而是更偏向于一些他熟悉的“老人”，当然，我说的新和老，不是指年纪。

　　　　比如我面前这个老人。

　　　　梦家的人我见过不少，多多少少，就算叫不出名字，也混了个脸熟。可这个老头儿，我是真的没见过。

　　　　我走了半月有余，难不成……妈的，难不成梦家出了什么变故？这栋宅子已经变成别人家的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把刚刚已经到了嘴边的“自我介绍”硬是咽了回去，问他这里是不是梦家的宅子。

　　　　老头儿也在上下的打量我，一脸的不屑，还嗤笑了一声：“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方圆谁不知道，除了咱们梦家，谁还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排场？”

　　　　我几乎可以确认了，这老头儿绝对不是梦家的老人，我记得梦云吟说过，梦家的家训有一条就是要低调做人，如果梦云吟这样张扬跋扈的跟人说话，估计早就被梦家爷爷打断腿了。

　　　　不过，还好，这里确实是梦家。

　　　　我只好告诉他我的身份，说我要见梦家爷爷。

　　　　那老头儿好像从没听过我的名字，依旧不停的看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不，准确的说，我穿的是老头儿的衣服，说起来，这算是上世纪的中山装，这年头，穿这东西出门可是相当稀罕了。

　　　　再加上我这幅风尘仆仆的样子，还别说，不用他骂，我都觉得自己像个乞丐。

　　　　果然，老头儿一脸嫌弃的朝我摆了摆手，说：“梦家最近没心情发善心，想讨吃的，到别处去！”

　　　　这是什么意思？

　　　　眼看老头儿要关门，我一把按住木门，就硬把腿塞了进去，老头儿看我要耍无赖，一伸手就要抽棒子打我。

　　　　“你什么意思，梦家到底怎么了？我是梦云吟的朋友，你快让我进去！”

　　　　我本来以为，再蠢的下人听到这话也得思忖思忖，回去通报主人了吧？谁知，这老头儿竟然更生气了，抄起棒子一下就打在了我的膝盖上。

　　　　老头儿力气不大，但一棍子上来，我还是有些吃不消。

　　　　“去你的，你要真的是小姐的朋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找她？！滚，快滚，不要让我们家老爷看见！”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了？！

　　　　越是呆在这里，我越觉得不对劲，可我又不能把动静闹得太大，万一这周围还有贺云虎的人在监视呢，我岂不是把自己暴露出去了？

　　　　我跟老头儿一路推搡，他毕竟年纪大了，打不过我，我挨了两棍子，倒是把他推进去了，我反手把门关上，那老头儿就更着急了。

　　　　“来人，快来人，有人闯进来了！”

　　　　妈的，我倒是没想到，这特么不是羊入虎口了？对付一个老头儿绰绰有余，万一梦家的下人都换成了壮汉，那我这不是找死么！

　　　　这么想着，我转身就要走，可我没想到，那老头儿一点儿都不害怕似的，竟然一棍子打在了我的后背上！

　　　　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这样羞辱啊！我猛的回过头，正想报仇，就听到脚步声从四处传来，很快，一群下人就把我围了起来。

　　　　老头儿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指着我跟众人说：“就是他！一个臭要饭的，我不让他进来，还自己闯进来了！快，把人给我赶出去！”

　　　　可老头儿的话音还没落下，就有人发出了一阵疑惑，是个半大小伙子，他走出来，指着我问：“你……你不是贺先生吗？”

　　　　我原先还没认出他，可一听到“贺先生”三个字，我马上就想起来了，这小伙子是整个梦家最年轻的，听说也是某个下人的孩子来着，一直都是受梦家爷爷的资助上学，听说资质还不错。

　　　　我刚来梦家那会儿，他就管我叫贺先生，因为听说我是个道士。后来，我跟一些人混熟了，他们开始喊我小贺，贺云蜚，喊什么的都有，唯独他，一如既往的喊我贺先生，我都跟他说过好多次了，可他却说，喊习惯了，改不过来了。

　　　　不过，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

　　　　我看着他，开始笑：“快，快给他们说说，我真的是梦云吟的朋友啊，不信你们问他！对吧，那个……那个谁……”

　　　　我有些尴尬，对方却好像没很在意，而是重新跟我介绍了他的名字，并且跟大家说明了情况。不过，还没说完呢，他的脸色就从刚刚见到我的惊喜，变成了一阵失落。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也依稀觉得不安，就问他：“小齐，你们这都是咋了？我记得之前梦家的人我都认了个差不多了，这回回来怎么都变成生面孔了？”

　　　　或许别人不明白我的意思，可小齐肯定知道，因为他在梦家呆的时间比我长，肯定更加能摸透梦老先生的脾气。

　　　　他没说话，叹了口气，又说：“你们都散了吧，我带贺先生去见梦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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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五章　梦家巨变

　　　　梦家爷爷一如既往地在书房里，房门紧闭着。

　　　　小齐走在我前面，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应答，我还以为人不在呢，小齐却又敲了两下，提醒道：“老爷，贺先生回来了。”

　　　　“快，快让他进来！”

　　　　话音还没落下，房门就打开了，小齐脸色不好看，一个人木讷的站在门外，示意我进去，我刚想问他不跟我一起进去么，房门里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扯住我的胳膊，硬把我给拉了进去。

　　　　我踉跄了两下，差点儿跌在对方身上，站稳了身子才看清楚，对方不是别人，真是老方丈。

　　　　我倒是确实很久都没有见过老方丈了，正要跟他打招呼，却看他脸色也不是很好，就想问他怎么了。

　　　　老方丈偷偷指了指旁边，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梦家爷爷正坐在太师椅上，蓬头垢面的，头发好像又白了很多，脸色也不好，低垂着眼睛，有点儿出神。

　　　　我皱着眉头看了老方丈一眼，想问他怎么了，梦家爷爷却忽然抬起头来，眼神飘忽了一下，才看向我，问我：“怎么样，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么？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一头雾水，但还是点了点头，梦家爷爷看起来很颓废，不，我应该说，整个梦家都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就好像……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房间里的气氛很压抑，梦家爷爷听到我的回答，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去，好像在想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