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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商路笔记-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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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永卫蹲下身,对小晶道:“我在外面等你,你自己进去吧。这里是商场,非常安全,你胆子要大一些,别怕。”
小晶牵着杨永卫的手不放,满脸是祈求之色,道:“你陪我进去,爸爸。”
看着小晶祈求的眼神,听到一声清脆的“爸爸”,杨永卫心软得象一团棉花,道:“小晶,我肯定不能到女卫生间,我带你到男厕所去。”走到男卫生间,他探头往里看,只见一个男人站在里面抽烟,另一个男人对着小便池正在起劲地嘘嘘。
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宜将小晶带进男卫生间。杨永卫又牵着小晶来到女卫生间,再次鼓励道:“小晶要勇敢一点,爸爸,爸爸在外面陪你。”这是他第一次在小晶面前自称“爸爸”,最初说出口时还略有停顿,然后接着重复了一遍,这才顺口了些。
小晶对未知之地颇有恐惧,虽然很想小便,还是站在门口不进去,用力将杨永卫朝卫生间里拉。
一个年轻女子朝卫生间走来。
杨永卫如遇到救星一般,赶紧迎了上去,道:“麻烦你了,能带我女儿上卫生间吗?”年轻女子警惕地看了杨永卫一眼,脚步更快,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卫生间。
杨永卫顾不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坏人,准备拉着小晶就到安全通道的角落里方便,到了这个时候,做点不文明的事情也是被逼出来的。
正要这时,又走来一个中年女子。这个中年女子听到杨永卫的求援,就带着小晶进了卫生间。小晶跟着中年女子走进卫生间的时候,还回头惊恐地望了一眼。杨永卫站门外朝着小晶挥手,让她赶紧进去。
解决了小晶入厕问题,这让杨永卫一阵轻松。
过了一会,中年女子牵着小晶走了出来,态度不佳地斥责起杨永卫:“你这人怎么搞的,是怎样当爸爸的。小孩子不能憋尿,对身体不好。”
杨永卫道:“我以后注意。”
那女子见杨永卫尴尬的神情,放缓了语气道:“你女儿的小内裤被打湿了,等她妈妈回来后,赶紧换掉。”
小晶知道自己闯了祸,害怕被处罚,低着头,手指握得紧紧的,关节都发白了。
杨永卫道:“谢谢你。”
女子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一眼杨永卫,转身问小晶道:“他是谁?”
小晶声音细细的,道:“我爸爸。”
女子又对杨永卫道:“你这个当爸爸的是不是很少带女儿。”
杨永卫点头道:“确实很少。”
女子道:“当爸爸的还是要多带一些,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丢给妈妈。你的女儿非常乖巧,就是胆子太小,应该多带她参加集体活动和户外活动。”她说完以后,对小晶亲切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子,爸爸在外面等,要学会一个人到厕所。”
小晶羞涩地点头。
再三谢过中年女子以后,杨永卫带着小晶到商场里买了小内裤,然后没有在商场停留,直接回家。
回家以后,便涉及到洗澡问题。如果是亲爹,这个年龄完全可以给小晶洗澡。小晶是养女,情况则稍显复杂。
杨永卫清楚地记得发生在美国的一起惨案:
一名单身的华裔父亲独自抚养女儿,从小将女儿拉扯大,含辛茹苦地为女儿做着一切。他从小帮助女儿洗澡,即使在女儿长大到10岁时也依旧如此。 但是有一天在学校的女儿无意被老师问道“在家中谁帮助你洗澡”时,这名小女孩回答是“爸爸”。于是学校报警,当地儿童福利局介入,最终法庭判决这名10岁的女孩不能和父亲一起生活,要将女孩带走送到寄养家庭里。 这名父亲坚决反对,誓死要将女儿留在身边。于是在警方和儿童局工作人员上门强行要将女儿带走时,这名华裔父亲从厨房抄起一把菜刀,挡在屋门前并挥舞着,出于对自身和女孩的安全考虑,警员掏出枪将这名华裔父亲击毙了。
这件事情在华人群体中引起过广泛而激烈的讨论,杨永卫印象十分深刻,只是没有料到自己也将面临同样的问题。
与小晶一起回到家里,杨永卫第一件事情就是翻阅《未成年人保护法》,寻找法律对此事的规定。《未成年人保护法》第四条规定了保护未成年人的工作应当遵循下列原则:(一)保障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二)尊重未成年人的人格尊严;(三)适应未成年人身心发展的特点;(四)教育与保护相结合。
父亲为女儿洗澡这类具体事情则没有明确规定。
杨永卫自我决定:“小晶目前尚幼小,生活不能自理,我可以为其洗澡。等到她满了六岁以后,就由她自己独立洗澡。”
解决了法律问题和心理问题以后,杨永卫为小晶备好了内衣内裤,调好淋浴温度。当小晶脱掉小衣服时,后背上赫然出现两条醒目的伤痕。
杨永卫感到一阵心悸,问道:“背上的伤是谁打的?”小晶道:“一个伯伯,让我去讨饭,我不去,他就用皮带打了我。很痛,我不勇敢,都哭了。”
杨永卫道:“用的什么皮带?”
小晶指着杨永卫腰上的皮带,道:“就是这种皮带。。”
杨永卫道:“是夏天吗?你穿的什么衣服?”
小晶仔细回想道:“我穿的是花裙子。”
杨永卫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坏子挥动着皮带抽在穿着红裙子的小晶后背的场景,这个场景如此真实,让他胸口升起一股想要打人的怒火。他将怒火压进肚子里,问道:“小晶,你还记得爸爸妈妈的名字吗,家在哪里?”
小晶摇头道:“妈妈就是妈妈,记不起名字了。”
杨永卫道:“还记得爸爸吗?”
小晶依然摇头。
杨永卫不再询问了,免得过多刺激小晶。他挤了洗发液在手心,再抹到小晶的头发上,道:“闭上眼睛,爸爸帮你洗头。”
小晶乖巧地闭上眼睛,不让洗发液的泡泡流进眼睛里。
洗完澡以后,换上新衣服,小晶就变成了一个干净、漂亮、带着香气的小女孩。杨永卫在床边读了一会《安徒生童话》,小晶就安静地睡着了。
杨永卫原本没有起夜的习惯,自从小晶进了家门以后,他夜里起来两三次,主要是看小晶有没有打铺盖,睡得好不好,还有一次是被小晶梦中发出的尖叫声所惊醒。
早上起床,杨永卫开始为小晶准备早餐以及上幼儿园的书包,虽然只是多了一个小人,但是事情至少多了五倍。
幸好小晶很听说,不赖床,不挑食,减少了杨永卫许多麻烦。
将小晶交到幼儿园老师手里,看着小晶背着书包朝幼儿园教室走去,站在院外的杨永卫有些难过又颇为欣慰。
杨永卫是雷厉风行的人,上午就找人来安装隐形防盗网、贴墙纸、换窗帘。工人要价不低,他也没有迟疑,立刻给了高价,请假回去安装。
正守在家里看工人操作时,赵建设电话打了过来,道: “永卫,带女儿的感觉怎么样?”
杨永卫道:“收养小晶是我这几年做出的最正确决定。师兄,那一套收养手续能不能转给我?以后小晶要读书,需要这些手续。”
“公司给了一笔钱,已经把那个收养人打发走了,永远不会出现在世安面前,绝对没有后患了。”赵建设手里握着这一套完整的手续,但是他没有将这一套资料交给杨永卫,留下这一套资料有什么用,他并没有想好,也许有用,也许没有用,留着总是没有损失。
杨永卫道:“那人走了,以后我的收养手续怎么办?”
赵建设道:“你未满四十岁,且是未婚,根据法律没有办法给你办手续。等你满了四十,或者结了婚,再重新办手续。这是几年后的事情,现在最关键是磨合与那个女孩的关系。你放心,我亲自将那人送上火车的,临走时还用新手机换了他的老手机,将老手机踩烂后扔进了垃圾池。”
杨永卫道:“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
“这人是单身汉,长年在外面打工,留联系方式没有任何用处。” 赵建设将咖啡杯放在桌上,道:“那个人成为过去式了,你不要多想这件事情,也别花费太多精力。”
杨永卫放下电话,给福利院周院长打电话,结果对方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他这时突然想起了侯沧海,侯沧海是机关干部,做这些事情很在行。从侯沧海又联想到了侯水河,杨永卫心口又是一阵疼痛。
侯沧海此时开着夜车从高州回到江州。在车上,张小兰想起父母的事情,意兴萧瑟,郁郁寡欢。
“面条厂地盘挺宽,可以加一条保健品的生产线,这是我承包面条厂的一个重要考量。”侯沧海有意谈起承包面条厂的事情,分散张小兰注意力。
张小兰道:“如果保健品做起来,最终还得在工业园区买地建厂,或者直接租厂房,何必在国营企业里面来修生产线。”
侯沧海道:“没事,我只是承包,不涉及产权。你知道我有工厂情节。锁厂老工人们都能生产自救,面条厂也应该行。”
在侯沧海前往南州看保健品工艺之时,江莉和小团姐已经在和面条厂的上级部门矿务局开始谈面条厂承包之事。面条厂对于矿务局是一个包袱,每年要靠局里输血才能勉强维持。如今有人来承包这个厂,在保证工人现在工资待遇不降低前提下,不仅不用输血,还能收一点承包费,矿领导自然欢迎。
双方谈得很顺利,只等沧海公司董事长侯沧海过来签合同。
(第二百七十一章)
第二百七十二章 希望和金钱
签完合同,侯沧海和矿务局分管副矿长管一湖言谈甚欢。
管一湖曾经在面条厂工作过,与副厂长周永强是一个班子的成员。在班子里,他有文凭,年龄最小,后来仕途最顺,一直爬到了副矿长高位。面条厂在矿里是非主营业务,能从面条厂副厂长坐到副矿长职位,管一湖自非泛泛之非。
在管一湖的印象中,侯沧海就是一个吃包子很厉害的小孩子,还曾经参加过面条厂职工象棋比赛,以外援身份得过第一名。当十一岁小孩拿起冠军奖状时,轰动全厂。时间如水一般过去,以前最喜欢吃包子的小孩长大成人,而且承包了自己曾经工作过的面条厂。
“你过来承包面条厂,我放心,至少不会亏待工人。”管一湖在侯沧海面前就没有多少官架子,说起真心话。
两人面对面时,侯沧海按照小时候的叫法,道:“管叔,我不过是承包两年,以后面条厂怎么办?”
“面条厂很多年都没有招工人了,这一批工人年龄都大了,两年之后,又有一批工人到了退休年龄,逐步进入社保体系。你若是觉得面条厂能赚钱,可以招一些临时工,几年之后,面条厂老工人全部退休,给矿上松了一个大包袱。他们也能拿着工资等着拿社保,不至于中间出现一段工资特别低的空档期。”
管一湖出自面条厂,对面条厂员工有感情,所以他在矿里坚持要给面条厂输血,这才能够维持到现在局面,面条厂这不至于破产,让这些老工人临退休前暂时躲过下岗困境。如今能有周永强外甥当接盘侠,自然是极好的。
签完合同,管一湖提着包匆匆忙忙回局里,临走前对侯沧海道:“我们别来虚,吃饭的时间多得很。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侯沧海、张小兰、江莉和小团姐一起来到面条厂。白发苍苍的老厂长金家悦和副厂长周永强在陈旧的小会议室等着新来的团队。金家悦和周永强在一起工作了四十多年,门对门也住了二十来年,他们两人各自端着一个粗笨搪瓷杯,喝着浓醇老鹰茶,各自想着心事。
金家悦心情轻松,面条厂这个担子他担得太久,终于可以放下了。他自忖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全厂工人。
周家强心情相对复杂,复杂的原因是接盘者是外甥。他和金家悦为了面条厂花费了很多心思,一个从来没有搞过面条的年轻人,难道会有金手指,把面条厂一下就从半死不活搞得红红火火。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他不信。
当新团队出现时,周家强心情更加沉重,除了一个看上去还有点经验的中年女子以外,其他三人都是年轻人,张小兰还在国外读书,江莉打扮得很时髦。这四个人总之没有一个象是做面条厂的人。
新旧团队在小会议室议论一阵后,在中午吃饭时间与面条厂职工们见面。面条厂职工一百多人,十有九人认识侯沧海。如今小屁孩侯沧海成为了新厂长,这些老职工们在会议室嘻嘻哈哈,交头接耳。
侯沧海承包面条厂主要目的是利用现有厂房为保健品获得宝贵的生产基地,否则以现有资金根本无法进行生产。他对面条厂现状了解得很清楚,知道自己团队最擅长的是营销,在产品质量保持不变的情况下,利用营销优势,至少能让工人不比以前差。
金家悦站在台上介绍完情况之后,侯沧海上台。他手里握着一张职工名册,看到名字便能想起一张张鲜活的脸,以及性情各异的叔叔阿姨。到了台上,侯沧海道:“刚刚接手面条厂,我没有更多讲的,请副厂长讲话。”在介绍小团姐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虽然与小团姐认识很长时间了,居然一时想不起小团姐的真实姓名。
小团姐落落大方地来到讲台上。她曾经是三千大厂的中干,很是泼辣和能干。通过做手术成功割掉脸上的肿瘤,得到了新生。她早就想好了自己作为副厂长的第一次演讲主题: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讲,也不用任何演讲的技巧,就讲锁厂工人的事,以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今天我站在这里,讲一讲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故事的主题是希望和金钱……”事实胜于雄辩。小团姐讲到锁厂破产后的悲惨境遇,讲到自己得了病无钱医治的困境,全厂工人由最初的漫不经笑、说说笑笑变得严肃起来,特别是看到小团姐展示自己的相片之时,整个气氛凝结起来,不少心软的女工抹起了眼泪。
张小兰对第一次见到小团姐时的情景还记忆犹新,当时猛然见到小团姐,被吓得够呛。看着身穿职业装,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小团姐,她这个亲历者对“希望和金钱”带给人的转变体会最为深刻。
小团姐讲述之时,张小兰对站在身边的侯沧海低声道:“我受感动了。我不去我妈那里工作了,要和你一起创业,这才最有意思。”
侯沧海道:“你为什么这样想?”
张小兰身体轻轻靠着侯沧海,道:“今天让我想起了在锁厂的日子。我现在才意识到当初工作多么有意义,能让很多人重新有了希望,并且获得了必要的金钱,这比纯粹赚钱更有价值。只不过我们两人换了位置,你当董事长,我成了总经理。”
按照侯沧海设想,沧海集团要设立一个综合研究中心。研究中心以梁毅然为总管,下设经济研究中心、信息研究中心、法律研究中心和广告研究中心。目前沧海集团这个集团只是一个空架子,综合研究中心同样如此,下面四个中心只有四个负责人,算是绝对的光杆儿司令。
经济研究中心以财经大学宁礼群为中心。这个机构是真正用于研究经济政策。前次侯沧海与宁礼群合作很愉快。当侯沧海提出经济研究中心的设想以后,宁礼群愿意过来兼职,每年完成侯沧海交出的研究课题。
信息研究中心以李天立为中心。这个机构实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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