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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商路笔记-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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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重大事故:一次重伤50人以上或死亡30人以上或直接财产损失300万元以上或性质严重、产生重大不良影响的。
不同等级的事故处理单位和处理方法完全不同,最严重的是特别重大事故,国务院必然会成立特别调查组,最轻的一般事故则由当地政府处理。王沟煤矿瞒报十具死亡人数,就是要将安全事故界定在一般事故之上。这样既可以规避刑事责任,又可以迅速恢复生产,就算为了封口多赔给村民钱财,但是只要煤矿继续开工,就能够迅速补回损失。
侯沧海再看一遍视频,道:“这是一颗重磅炸弹啊。”
麻贵道:“我只管打听情况,如何用这些情报与我无关。根据我这一段时间掌握的情况,乌有志不好惹,真的很不好惹。给了这一段情报后,我的工作算完了,以后除了乌有志的事情,其他事情我都接。”
侯沧海道:“其他事情你可以不管,王沟煤矿还得继续跟进,特别是要盯住那些不愿意私了的人。”
“太危险了。”
“我给你加钱。”
半个多小时后,麻贵走出了办公室。他又到工地里转了一圈,然后独自一人离开了锁厂。走到城区,确定无人跟踪,这才步行走进停车场,在车上换了衣服,戴上眼镜,开车离开高州。
侯沧海反复看了视频五遍,终于下定决心,要亲自前往王沟煤矿。独自一人前往王沟煤矿显然不是好主意,可是另一个伙伴不好挑选。他想了一会儿,拨通了梁毅然的电话号码。
侯沧海把梁毅然列入研究中心领头人选之一。此人学法律出身,胆子大,具有冒险精神,也有正义感。如果他这次愿意陪同自己调查一大恶人,那就是以后的研究中心人选。
“梁子,我是侯子,有一单生意,想不想做。”
“有生意想着我,侯子是好哥们。”
“这事得保密,你赶紧到江州来和我见面。见面之后,我详细给你讲。”
“好,我马上出发。”
在江州会面之后,侯沧海先让梁毅然看视频。
梁毅然看罢视频,道:“煤矿老板隐瞒死亡人数是常事,不足为奇。据我理解,矿工已经死了,家人多拿钱,也算一种补偿。为什么一定要捅出去?你又不是茂云领导,此事和你无关。”
侯沧海指着脖子上的枪伤,道:“此事和我无关,但是矿老板和我有仇。”
(第二百四十二章)
第二百四十三章 英雄起于阡陌
既然要拉梁毅然一起前往王沟煤矿,侯沧海不准备隐瞒与一大恶人的矛盾,原原本本讲了整个事情经过。
“这一趟有风险性,所以我不能骗你,去不去王沟煤矿,你自己决定。”侯沧海目光直视梁毅然,态度诚恳。
侯沧海和一大恶人的仇恨带着人命,无法化解,这让梁毅然犹豫不决。他问道:“你是什么计划?”
侯沧海道:“一大恶人势力大,就算把矿难爆光出去,也绝对扳不倒他,最多把矿长搞掉。可是有了这个天赐良机,不斩掉一大恶人几根手指,我就是缩头乌龟。在具体战术上,我会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把杀人的刀递给政府,借政府的刀来杀人。”
梁毅然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既然如此,那我陪侯子疯一把。向闻名全省的一大恶人身上捅黑刀,这还真是一件人生快事。以后老了,回忆年轻时的事,可以给儿孙们吹牛。”
侯沧海上前拥抱了梁毅然,道:“以后我们一起打天下,以前汪海说过一句话,我印象非常深,以后这句话就是我们的座右铭。”
“什么话,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英雄起于阡陌,壮士拔于行伍,凭着我们的胆量,肯定能在山南打下一片江山。”
“侯子,你别煽情了,再煽情我要鸡皮疙瘩了。”
“我是说的真心话。凭什么别人能骑龙骑虎,我们就骑抱鸡母(产蛋鸡)。”
“停,不准煽情,我最受不了这个。汪海这些年打假,被很多人盯上了。他搞了一套化妆术,我基本上学会了,水平还不错。我们两人化妆后再去王沟煤矿。”
“你会化妆,那太好了。我们还得弄几个假证件,比如公安的、记者的、检察的。”侯沧海虽然不知道如何使用公安和记者的证件,但是有所准备肯定强过没有准备。
梁毅然在汪海的商务公司工作了一年多,逐渐成了重要骨干,在几个关键大案中都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他工作一段时间后,发现汪海公司的商业模式没有太大潜力,最终还是辞职出来。梁毅然离开后,汪海长吁短叹好久,他手下聚集了不少能人,可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不肯入营的侯沧海和已经入营又离开的梁毅然。
侯沧海和梁毅然开车从江州来到南州,从汪海公司借用了全套偷录设备,又找了些化妆装备。在借用这些设备时,汪海斜着眼睛开玩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要抢我的业务。既然要抢我的业务,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侯沧海笑道:“我约梁子到竞争对象那里搞商业情报。”
汪海道:“侯子走的一条正路,做实业比我们做商务公司有前途。等以后侯子做大了,干脆把我的商务公司收购了,我跟着你做实业。”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汪海只是一句戏言,侯沧海却听了进去。在侯沧海勾画的企业蓝图中,研究中心是其核心部门,除了刺探情报,还要对付一大恶人。如果能将汪海这一批能人吸收过来做为研究中心的一个部门,研究中心情报分析能力绝对会大大提高。
有汪海公司帮助下,经过一天筹备,所有设备全部到位,包括几个假证件。侯沧海没有用那辆经常开的越野车,而是找汪海借了一辆吉普车,车里还备有一个假牌。开车的梁毅然变成一个络腮胡子,脸蛋黑红,鼻子有一个垫层,比原来的更高更粗。侯沧海戴上头套,增加了一幅眼镜,更关键的改变是在嘴里戴上一幅特制假牙,让嘴稍朝前拱,有效地改变了整个脸型。
从摄像镜头里观察两人,与原来的相貌大相径庭。
进入茂云城已经夜晚,两人开着吉普车直奔殡仪馆。依据他们判断,王沟煤矿死了这么多人,又要瞒报,一定不会让矿工土葬,在殡仪馆应该能查出蛛丝马迹。
茂云殡仪馆只有一家做丧事的人,虽然音乐很响,仍然响得冷清。
侯沧海道:“怎么回事,如果是集体来火化,应该很多人,看样子不太像啊。”
梁毅然道:“我们直接去找馆长,看他怎么说。我们这次用什么身份?”
侯沧海道:“用记者证。”
梁毅然回车上拿出,与侯沧海一起“正大光明”地来到殡仪馆办公场所。虽然现在是下班时间,但是殡仪馆是特殊地方,极有可能安排人值班。侯沧海和梁毅然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来到办公区,大门未锁,一路畅通来到二楼,亮灯的是馆长室。
“我们运气不错,逮到正主了。等会由我来主问,你在旁边摄像。面对,人一般都会慌,慌了就容易出错。”侯沧海道。
梁毅然手提,不过这个主要功能是伪装和威胁,真正起作用的是胸前藏着的高清偷录设备。
“陈馆长,我是《山南日报》记者,根据我们得到的线索,殡仪馆火化了十二具王沟矿难的遇难矿工,请谈一谈具体情况?”侯沧海将记者证在陈馆长面前晃了晃,然后直奔主题。他在南州做过医药代表,有意在口音中带一些南州调子。
陈馆长正在电脑上打游戏,被省报记者抓个正着,有些慌张。幸好两个记者没有注意到电脑面画,他手忙脚乱地关掉电脑,道:“王沟矿难,没有听说啊。”
侯沧海道:“我得到准确线索,王沟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死了不少人。”
陈馆长道:“王沟煤矿是高瓦斯矿,前年发生过一次爆炸,死了七人,都是在这里火化的。但是这几天没有听说有矿难。两位记者,我们确实没有收到王沟煤矿的人。”
侯沧海道:“我想要看一看殡仪馆这几天办理火化和冷藏的记录,还有开炉记录。 ”
陈馆长眼光不时看着印有〈山南日报〉四个字的,道:“我们严格按规定进行了登记。再说,如果有瓦斯爆炸的矿工,我们这里早就挤满了人。”
侯沧海用冷冷的口气道:“麻烦带我们看记录。”
陈馆长知道这些无冕之王的厉害,加上心中无鬼,便带着两人查看记录。在查看记录时,陈馆长渐渐平静下来,相信了两位记者所言,王沟煤矿肯定发生了瓦斯爆炸,否则省报记者不会下来调查。他是本地人,对煤老板伎俩有所了解,如果真有瓦斯爆炸,煤老板没有把遇难矿工送到这里,肯定为了隐瞒事故,用最快速度秘密火化。而火化地点往往在异地小殡仪馆进行。
陈馆长想到这一点,但是为了减少麻烦,不惹事,没有把这个想法讲给两位底细不清的记者。送走了记者,他不敢再在办公室玩电脑,直接开车回家。
最纳闷的是侯沧海和梁毅然。
梁毅然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大规模的矿难?”
侯沧海道:“我们都看过那段视频,这一点我敢确认。既然殡仪馆没有人,我们去查医院。”
两人又重新演了一次戏,跑了茂云三家医院,没有任何收获。
在宾馆里,侯沧海站在镜前,道:“既然我都认不出自己,其他人肯定也认不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直接到村里面去,找遇到矿工家属,总能问出实情。”
这时,侯沧海意识到麻贵的厉害之处:这个从业多年的私家侦探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弄到了遇难十二人的名单。
天亮之后,侯沧海检查了特制皮带以及甩棍,和梁毅然一起前往遇难者的家庭。
侯沧海平时总习惯拿着一根拐杖,这时要扮演记者,用拐杖显得不伦不类,所以就带了甩棍。梁毅然最初不想带武器,见侯沧海全幅武装,就往背包里塞了一根大号板手。这个板手是侯沧海放在小车驾驶位置旁边,是应对发生突发事件的随手武器。
开车到了当地所在村的村办公室,侯沧海给了一个在村办公室玩耍的半大小子五块钱,顺利找到了第一家遇难者。
按照当地习惯,家里有人去世,要贴上白纸联子。但是这家人看不出有任何做丧事的痕迹。侯沧海走进院子,正好见到一个老人从猪圈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盆子。
为了查明事情真相,侯沧海顾不得照顾死者家属的感情,上前拦住老人,道:“我是记者,想要了解王沟瓦斯爆炸的事情,你的儿子是不是在矿上?”
老人年龄在六十来岁,神情木讷,低头绕过侯沧海,回到厨房。
侯沧海跟着走到厨房,站在门口,见老人独自抹眼泪。老人抹眼泪的神情极为悲伤,侯沧海从老人表情判断麻贵提供的线索没有错,这家人的大儿子绝对出了事。他跟着走进厨房,道:“我是记者,王沟煤矿是不是发生了瓦斯爆炸?”
老人用粗糙大手不停抹眼泪,仍然不说话。
“你们是谁?”一个胖胖的妇女站在二楼上,朝着站在院子的梁毅然大声问道。
梁毅然道:“我们是记者。”
妇女急匆匆下来,道:“你们走,别问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侯沧海听到外面说话声,道:“你媳妇拿了多少钱?给你多少?”问这句话时,他用了在做医药代表时的谈话技巧,诱导老人谈出真相。
老人一直心藏悲伤,被侯沧海引起了话语圈套,哭道:“我儿走了,她拿了钱,我一分没得。我没有见到我儿最后一面,骨灰都没有。”
虽然继续追问显得残忍,侯沧海为了查出真相,还是问道:“他是在哪里火化的?我帮你去要骨灰。”
老人哭诉道:“我不知道,出事后就被拉走了。我媳妇被他们找去了,得了多少钱我也不晓得。娃儿爸走得早,我以后日子怎么过?”
妇女冲进厨房,神色紧张地道:“你们是记者?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求求你们,赶紧走吧,让我们过点安生日子。”
最初她是哀求,后来就是叉着腰狂暴吼叫。
侯沧海只得离开这家人,找到了第二家。第二家同样没有做丧事的白纸联子,院门紧闭,不管侯沧海和梁毅然如何敲门都不答应。
来到第五家人的时候,王沟煤矿接到了有记者到村里面的消息。一个副矿长带着几个汉子急匆匆地追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第二百四十四章 短兵相接
副矿长带着四条汉子追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处大院子将两名外来人堵住。
“你们要做啥?”副矿长这几天陷在瓦斯爆炸事件中,焦头烂额,双眼全是血丝,如一头吃人野兽。
对方来得这样快,侯沧海也不算太吃惊。王沟煤矿如今属于一大恶人,一大恶人凶名再外,肯定也有特殊本领,否则无法闯出这么大的名声。而且,一次矿难死十二人,也不是小事,王沟煤矿肯定会全有很多戒备手段。
侯沧海的手放在腰间甩棍位置,反问道:“你们是谁?”
副矿长恶狠狠地道:“你们鬼鬼祟祟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侯沧海同样恶狠狠地道:“谁他马的鬼鬼祟祟,老子是正大光明来这里。你们是做什么的?别拦路。”
“你不要耍花枪,以为能混过去。记者要采访就到矿上来,跑到这里是不是想整矿上的黑材料。”副矿长评估双方力量对比。对方虽然长得牛高马大,可是只有两个人,自己五个人都是干过力气活的,真要打起来,绝对能够控制对方。
他在矿上搞管理多年,每次矿难总会有记者找麻烦。在这种习惯性思维下,他看见上“山南日报”四个字,便没有怀疑对方身份,压根没有想到对方是假记者。
侯沧海依据在黑河镇处理灾害的经验,问道:“我们到矿上,能看到真东西吗?”
这一句话相当于承认自己是找麻烦的记者。副矿长拿出两个厚厚信封,努力挤出些笑容,道:“两位朋友是山南日报的?我们老大和省里几家媒体关系都不错,每年投到山南日报的广告费不少。你们以后要拉广告,直接说一声就行。”
他将信封塞到侯沧海手里,道:“一点小意思啊。”
一大恶人矿上的钱,不拿白不拿,侯沧海用手捏了捏信封,揣进腰包。梁毅然见侯沧海接了钱,也将钱装进腰包。
对方收了钱,副矿长松了一口气。他脸皮抽动几下,挤出笑脸,道:“两位哥,你们能不能把摄相机里面的东西删掉。”
不过是摆设,真正管用的是偷录设备。侯沧海笑眯眯地道:“你过来看,想删啥就删啥。”
梁毅然将打开,让副矿长查看。
副矿长看得非常纳闷,里面全部是风景,完全没有遇难矿工家属的镜头。
侯沧海一本正经地道:“你们是王沟煤矿的吧,你是领导?你是不是需要我们到矿上,给你们宣传宣传。你这个老板为人耿直,我们也不乱喊价。”
副矿长急忙摆手道:“暂时不需要,改天专程请你们过来宣传。两位记者,你们是能不能留下联系方式,到时我们专程过来请你们吃饭。”
侯沧海和梁毅然来之前做过充分准备,除了假名字以外,还弄了不留姓名的自由行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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