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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商路笔记-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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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知道迟早还会遇到妖蛾子,今天买不到河沙,肯定是对方弄的妖蛾子,所以一点不奇怪。他让三个老板坐下,依次扔了三枝烟,道:“报案没用,这帮人只是出言威胁,没有实质性伤害发生。你们有什么好点子?”
欧阳国文道:“倒是可以从外地拉沙过来,但是运费高得多。”
朱永波是本地人,对一大恶人所作所为更清楚。他想起一大恶人恶名,暗自替这位年轻的总经理感到担心。
侯沧海接手危房改造项目以后,受到了远比其他项目更多的折磨。如果侯沧海是一把刀,危房改造项目就如天造地设的磨刀石。正如一大恶人乌有义想用侯沧海来磨快乌三这把刀。
“实在不行,我们自己弄个采砂厂。”侯沧海把香烟摁灭在烟缸里。
朱永波道:“太慢了,我们等不起。”
欧阳国文道:“买砂的时候,不用危房改造项目,换另一个工地就行了,到时处理票据就行了。”
侯沧海想得很细,道:“我们原本是正大光明的,为什么要鬼鬼祟祟?这绝非长久之策。而且这样做对采砂厂老板也不利,有可能让他们受牵连。我们不要坐在家里乱着急,乱着急没用。我准备到河边跑一趟。在我的印象中,沿河很多小采砂厂,肯定能找到供货的。一大恶人手再长总有够不着的地方。他只能在暗处,就和鬼一样,天亮就死菜。真弄到桌面上,这事性质相当恶劣。”
朱永波和欧阳国文只能等待,希望侯沧海跑一趟能解决问题。
侯沧海开着越野车,车上放着大号板手。蒲小兵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端着一个保温杯。
“老蒲,你别老是抱着一个保温杯,弄得和老年人一个样。”
“手上总得抱个东西,要不然不自在。更何况,我本身就老了,抱个保温杯很正常。”
“老个屁,你精力旺盛,就是长了一张骗人的脸。”
越野车一路沿着河道行走,接连遇到了几个采砂场。侯沧海和蒲小兵下车询问,亲自证实了“河砂不卖给锁厂危房改造工程”的真实性。
小车沿着河道继续往前开,在接近高州山区的河道边,出现了一处停工的采砂厂。采砂船还在,孤零零地停在河边。工地上只有一个老头,在河边煮饭。侯沧海和蒲小兵发了几枝烟,坐在河边与老头聊了一会儿,将基本情况摸了出来。
这次河道的采砂船在不久前被高州水利局扣押,主要原因是未依法取得河道采砂许可证擅自在河道采砂。高州水利局除了扣押砂机具,没收违法所得,处以十万元以下罚款以外,还将非法采砂老板移送司法机关立案审查。
时至中午,侯沧海肚子饿了。他给了守场的老头四十块钱,让守场老头弄点饭菜。守场老头接过五十块钱,找了十块钱零钞。将零钞还给侯沧海之时,守场老头犹豫了,道:“我弄条鱼,这十块我不补,可不可以。”
侯沧海自然豪爽地答应。
守场老头乐呵呵地坐河边鱼蒌取出一条两斤多的翘壳,准备杀鱼请客。
这是一条来自江里的野鱼,在市场上100多块钱一斤。
侯沧海笑道:“李大爷,你多收十块钱,要弄翘壳给我们吃。”
李大爷道:“你们城里人觉得这鱼金贵,在我们眼里不值钱。”
侯沧海道:“你这蒌里还有几条,三条啊,我全要了。你要多少钱?五十块,少了点,给你一百。”
一人买了鱼,一人拿了钱,皆大欢喜。
吃过饭,侯沧海思路渐渐理清楚了。
“老蒲,你们还有多少老工人没事做?”
“整个厂有三千多人,在新公司只有一百多,人力充足得很。侯总有什么想法?”
“我想送个采砂厂给你们,敢不敢要?”
“还有什么事情比贫穷更可怕,老工人们这些年见识过贫穷。富贵险中求,我们什么都不怕。”蒲小兵打量着这个荒凉的地方,这里虽然偏僻了一些,可是挖砂条件、运输条件和堆场都不错。
侯沧海在**期间和高州市委常委、南城区委书记海强建立了良好关系。到目前为止,他一次都没有用过这条线。这一次为了弄到采砂矿,准备走走海强的关系。
以前总是由张跃武找关系,侯沧海觉得也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关系网。
(第二百一十八章)
第二百一十九章 采砂管理站
下车后,蒲小兵挥了挥手,道:“侯子是我们锁厂的贵人。我仔细算过,锁厂这边还有四五百可用的劳动力,都可以用。这种采砂场,交给我们来管理绝对没有问题。如果他们来骚扰,我就派三十个汉子来。谁敢抢我们的饭碗,我们跟谁急眼。”
侯沧海道:“那我去找海书记,希望能带来好消息。”
越野车启动,直奔南城区委。在区委办公室楼下,侯沧海拨通了海强书记电话。电话拨通后,又被摁灭。过了一会儿,一个陌生座机电话回了过来。
“侯总,海书记正在讲话。他问你有什么事情?”回电话的是海强书记的秘书。他知道侯沧海和海强书记关系不一般,因此问话口气相当客气。
“我想向海书记汇报工作,很重要。”
“侯总,这个会开完,还得等半个小时。你到办公室来等。”
“那我在车上。麻烦开完全,给我打电话,我马上上楼。”
半个小时后,海强书记亲自将电话回了过来,道:“有事?上来说。”
海强书记办公室陈设相对简朴,绝不花哨,有气势的是挂在墙壁四周的地图。侯沧海坐在沙发上,立刻感觉得皮沙发质量上乘。海强书记和侯沧海是在**隔离成结下的友谊。**结束以后,两人来往得越来越少,如果没有新鲜事情刺激,友谊必然会如鲜花一样慢慢萎缩。侯沧海遇到事情来找海强,既是想要解决问题,又是想用新鲜事情刺激友谊之花。这是母亲周永利悄悄讲给儿子的为人交友绝招。
侯沧海简约讲了“一大恶人”骚扰工地之事。
海强最初还面带笑容,后来越来越严肃。等到侯沧海讲完,他起身在屋来反复踱步,眉头紧锁。
脚步停下来以后,他做出了决定:“侯总,这事要公事公办,要办得正大光明。你以江南地产名义,给南城区政府写一份报告,详细写明在危房改造项目中遇到的各种骚扰,我会在上面签字,亲自送给市委书记。”
“海书记,另外还有一件具体的事情。”侯沧海提出了想建一个采砂场的想法。
“这事不在我管辖范围内,采砂站是市水利局在管理。这样吧,我给市水利局老张打电话,然后你们去汇报,争取他们支持。”
海强看着生机勃勃的年轻人,语重心长地道:“你曾经在政法委工作过,应该知道黑恶势力是所有社会的毒瘤。这种毒瘤是产生于机体之内又异化的组织,由于是产生于内部的异化组织,与原来的健康肌体纠葛在一起,清理起来并不容易。从某种意义,这是一场全民的战争。你要有心理准备。”
锁厂是在南城区辖区内,海强书记作为区委书记,自然希望能借此之机彻底解决锁厂的遗留问题。解决了锁厂问题,也就为解决辖区内其他老厂遗留问题寻找了一条新的道路。正因此,海强愿意帮助江南地产解决麻烦事。海强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地方官,知道对付这种已经尾大不掉的黑恶组织是一件艰难的事,甚至还要付出血的代价。他最后一段话,就是在提醒侯沧海要充分认识到打黑除恶的艰巨性和复杂性。
得到海强书记支持以后,侯沧海随即和陈杰一起来到市水利局。
对于市水利局老张来说,海强书记的面子必须要给。可是市水利局另有分管领导,各有各的工作重点、工作思路和利益点,这种事情处理得不好,有可能得罪自己的分管领导。他眼珠子一转,在侯沧海带来的报告上签了字,让市采砂管理站提出处理意见。
这就是典型老江湖的踢皮球招术。
陈杰拿着有张局长签过字的请示,道:“我觉得还是要找一找黄市长。只要黄市长发了话,什么事情都能搁平。”
侯沧海摇头道:“我们不能事事都找黄市长,黄市长是一剑封喉的最后一招,不要轻易用。用得多了,黄市长会认为我们没有本事。更关键的是要和海强书记这种领导建立起友谊,就得用各种事情麻烦他。没有事情麻烦的友谊,那就叫酒肉朋友。只有通过具体事,才能检验朋友真伪,这是我妈当年教给我的为人处理经验。”
按照侯沧海和陈杰的分工,处级以上单位由侯沧海联系和沟通,处级以下单位就由陈杰联系和沟通。采砂管理站是科级单位,由陈杰对付。
陈杰带着江莉一起到位于东城偏僻角落的采砂管理站,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江站长。江莉曾经做过医药代表,擅长应对这些场面。她非常得体介绍了陈杰,送上了二七公司高州分公司准备给医生的小礼品,又用老朋友口吻约了晚上饭局。
江站长三十出头,白白净净,戴着一幅无框眼镜,矜持地道:“吃饭就算了。你把报告放在这里,我们会安排调查。”
江莉道:“江站长,我们都姓江哟,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晚上我们约在南州食府,这家新开的食府,有几个特色菜非常棒。”
南州食府是新开业的餐馆,老板是在南州发展多年的高州人,这些年在省城做餐饮赚了钱,便转回家乡发展。南州食府在整个高州算是装修得最有文化的高档餐厅。开业以后,生意一直挺好。
江南地产把晚餐地点定在最贵的南州食府,给足了市采砂管理站面子。
江站长眼睛余光一直在江莉身上转,道:“原则上我不到外面吃饭。现在有没有时间也定不下来。这样吧,五点钟,你再给我打个电话。”
江莉满脸堆笑,甜甜地道:“那好,五点钟,我给江站长打电话。”
基本上敲定了晚上饭局,陈杰和江莉离开了采砂管理站办公室。陈杰回头望着这幢旧楼,道:“以前我当公安的时候,根本瞧不上这些单位。这算是什么鸟单位,尾巴还翘上天了。”
话虽然如此说,可是不怕县管就怕现管,江南地产要想拿到被扣掉机具的采砂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采砂管理站还真是绕不过去的点。
下午四点,陈杰接到新城派出所所长电话。新城派出所是江南地产共建单位,今天,新城派出所的上级单位在所里开一个座谈会,需要一些辖区内企业参加。派出所长亲自给陈杰打了电话,让他这个前警察务必参加,多给新城派出所说点有质量的好话。
新城派出所的面子必须要给,陈杰要参加新城所的座谈会,晚上饭局就由侯沧海参加。
江莉道:“侯子总,那个江站长官不大,架子不小,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你要么叫侯子,要么叫侯总,侯子总,太难听了。”侯沧海又道:“我们做企业的得有能屈能伸的心理素质,没有这点心理素质,绝对做不了企业。”
江莉以前在二七公司高州公司工作,在江南地产里面,和陈杰一起属于公认的侯系人马。两人有在医药公司的香火之情,关系融洽。
五点钟,江莉再给江站长打电话。江站长在电话里道:“我这里有几个客人,要么是合在一起,要么我们改天。”
江莉急忙道:“用不着,我们合并在一起。”
江站长道:“你们那边几人?陈总酒量怎么样?”得知见过面的陈杰来不了,他声音提高了,不满地道:“既然陈总来不了,那还是改天吧。”
江莉解释道:“侯总是总经理,陈总是副总经理。”
江站长又道:“江南地产是不是瞧不起我,为什么侯总不到我办公室来,派一个副职过来。副职见副职,正职见正职,这是规矩。”
听到这个说法,江莉呆住了,半天接不上话。她绕开这个话题,道:“江站长,那我们过来接你?还是在餐厅汇合。”
江站长道:“你们过来接我吧。五点半钟。”
很快,侯沧海开着越野车来到市采砂管理站,在楼下等到五点半,道:“江莉,你上去请一请。”
江莉提着包,上了楼。
在楼上,江站长开着电脑正在看新闻,见江莉进来,就将页面调至最小,假装看文件。江莉招呼了两声后,他才抬起头。
“江站长,我们走吧,侯总在楼下等?”
“侯总怎么不上来?”
“侯总要开车。”
“你们这么大一家房地产公司,怎么不请驾驶员,还要老板开车。”
江站长不慌不忙地看电脑,让江莉等了七八分钟,这才开始关电脑。半了电脑,又去上卫生间。下楼时,距离江莉上楼已经有了半个小时。
侯沧海坐在车内,瞧见江莉陪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走了下来。他不用介绍就知道这是江站长,因为江站长和以前在黑河镇的同事从神情、气质再到穿着都极为相似。他下了车,主动上前握手,道:“江站长,你好。我是侯沧海。”
江站长与侯沧海握了手,开玩笑道:“侯总好年轻啊,难怪办公室都是美女。”
这是典型的带色小玩笑。
第一次见面就开这种玩笑,让侯沧海心里不舒服,他没有将情绪在脸上表现出来,热情主动邀其上车。
江站长看了一眼越野车,撇嘴道:“我还以为房地产老板都是大款,不是宝马就是奔驰,怎么还在开这破车。”
“越野车跑工地最合适,我们天天在泥里灰里,真不能用好车。” 侯沧海曾经是机关干部,对机关干部的收入了解得最深。江站长这种科级干部,每个月工资不过一千多块,二十年工资都买不起这种所谓的破车。他深藏鄙视,脸带笑容。
江莉按照习惯,准备拉开后边一排的车门。
侯沧海道:“江莉坐后面,让江站长坐前面。前面是首长位置,你怎么能乱坐。”
江站长对这种说法心里挺受用,又开了一句玩笑,道:“我哪里是什么首长,我是经常喊别人手掌好。”
“手掌好”是高州比较隐蔽的玩笑话,是在特定环境下针对女性的特定笑话。侯沧海听明白了隐含的意义,对这个江站长评价又低了一些。当然,对拿下他的把握又大了一些。
来到南州食府,进了包间。
十来分钟后,七八男女相约着走了进来,互相嘻嘻哈哈的。江站长拍着侯沧海的肩膀,道:“今天是江南地产侯总请客啊,侯总好客,大家也别客气。吃得不好,喝得不好,是不给侯总面子。”
他不到一米七,拍侯沧海肩膀时得扬起脖子,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样。
(第二百一十九章)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南州食府
侯沧海比较反感江站长的作派。由于有事求到采砂管理站,还必须得应付。
服务员把菜谱拿了上来。侯沧海出于礼貌,将菜谱交到了江站长手上。江站长假意推辞一番,还是接了过来。
“南州食府,有什么特色菜?”
“前两页都是特色。”
前两页皆为名贵菜品,比如长江野鱼、土团鱼等硬菜。江站长嘴皮不停地翻动,报出一道道菜名。侯沧海听到名字就知道今天晚上的饭菜不便宜,幸好江莉准备了一箱好酒,否则晚上这一桌菜的价格将会高得烫手。不过,侯沧海并不是太在意这点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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