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大明-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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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明哼了一声，自言自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碧云如果有你一样的好心肠，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小环不语，半晌忽然道：“老爷我想求你……”没说完，眼泪就落下来。

　　　　辛明搂住她的腰，轻轻给她擦眼泪，微笑说：“望神州，百姓苦，我家小环像圣母！”

　　　　小环带着眼泪，嗤的又笑了，“老爷知道我要求什么？”

　　　　“唉！这一天天的，你看谁都可怜，今天给你娘求夫人，明天又求救碧云，你就好像闻香教的弥勒佛，不论好人坏人都要渡化一番啊！”辛明无奈道。

　　　　“好老爷……”小环抱着辛明摇晃撒娇，直到辛明点头才罢休。

　　　　于是辛明起身，穿好衣服，两个婆子提着灯笼引路，到了西院。

　　　　一进院子，就看到正在被拷打的碧云。只见院子台阶下面放置着两条长凳并排，碧云趴在上面被褪去小衣，两个婆子举着大毛竹正在打屁股，还有几个丫环举着灯笼照亮，碧云痛的鬼哭狼嚎的惨叫，真像小环说的，白天晚上不停的折磨，是想要她性命。

　　　　看到老爷进来，两个婆子停手拜见老爷。辛明指着碧云问怎么回事？

　　　　大丫头冰儿福了一福，陪笑道：“娘今天丢了一个戒指，有小丫头看到说碧云拿了。娘于是就让人拷打，非让她把这个戒指交出来不可。”

　　　　还不等辛明说话，碧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椅子上滚到地上，扑到辛明脚边，哭道：“老爷，救我，求求你救我性命啊！”

　　　　辛明低头看碧云，只见她披头散发，脸上身上都是尘土泥垢，裙子还来不及提上，从臀到大腿一片乌青红肿，抱着辛明的大腿痛哭流涕。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辛明微微叹息，转头吩咐婆子道，扶着她到我书房中去。

　　　　冬梅听说老爷来了，从屋里迎出来，却见辛明已经走了，且把碧云也带走了。冬梅回屋报告，彩蝶喃喃道：“便宜这小**了，本想多折磨她几天，早知如此，昨天就下手作了她。”说完脸上现出一丝煞气。

　　　　冬梅也锁着眉头道：“奇怪，老爷向来不喜欢她的，今天怎么想着过来把她救走呢！”

　　　　到了书房，辛明坐在椅子上，碧云双腿肿的连站都站不住，只能瘫坐在地上。

　　　　辛明问：“你的伤怎样了？”

　　　　碧云慌忙抬头，“没事的，老爷，你要收房我也能做。”

　　　　辛明皱眉：“收房！我什么时候说要收房了？”

　　　　碧云忽然痛哭起来，扑到辛明脚边，抱着辛明的脚摇晃，叫道：“老爷，求你要了我吧！求求你看在菩萨的份上，要了我吧！不然我没法在府中活下去了，求求你，我还是处女，我什么都能做，老爷喜欢怎样做都行，只求老爷破了我的身子就行！”

　　　　辛明微微叹息，心中忽然升出一丝怜悯，一个人没有尊严到这种程度，不管什么原因，都是一个扭曲的社会，一个黑暗的世界。

　　　　等碧云情绪稍稍平复，他用一根手指轻轻抬起碧云的下巴，碧云讨好的看着她媚笑，脸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颇为滑稽。

　　　　辛明道：“把裙子脱下来。”

　　　　碧云以为辛明真的要收房，挣扎起来把裙子褪下，露出青肿的大腿。她心中忐忑不安，自己身子好的时候，主人都看不上，现在这么狼狈，主人反倒喜欢了？难不成主人是她听说过的一种男人，专门喜欢折磨女子取乐？正在胡思乱想，辛明已经看完了她腿上的伤，让她把衣服穿好，然后拿出一个小铁盒道：“你的伤很重，必须立刻治疗，否则会留下残疾。这小盒里是上好的金疮药，你一会儿自己敷上，明天我再给你开一些内服的药。”

　　　　这一下倒大出碧云意料，她默默接过盒子，不明白主人的意思。

　　　　辛明向后靠在椅背上，缓缓道：“刚才小环替你说情了，要我救你。不过，这不是我救你的主要原因。我的宗旨是从来不怜悯恶人、敌人，除非这个人对我有用处。”

　　　　碧云其实是很聪敏的女子，立刻半跪着说道：“老爷让我作什么事情，我都拼了性命去做，决不含糊。”

　　　　辛明点点头，碧云是个伶俐的女孩，口才也不错，最主要是心肠也够狠，否则就不会去陷害彩蝶，差点把彩蝶置于死地了。

　　　　“你养好伤，我送你去鲁王府，你先帮我办一点小事，如果成了，我再安排你做别的。”

　　　　听辛明说完，碧云连忙重重点头，跪在地上的样子好像一只听话的小狗。

　　　　这一夜，城中官员富商如辛明一般自在的几乎没有，辛明的产业有辛家军保护，不怕闻香教。别的官员富商可不同，他们有大量的田产买卖在城外，难保不受到这些教徒骚扰。更令人担心的是，如果兖州城被攻破，那可就全完了。郓城县被攻破时的惨状他们都听说了，简直是劫掠一空啊！更有许多有钱乡绅的家族都被灭了。所以，这一夜，多少人又愁又怕，难以入眠啊！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晨光照射到兖州城墙上。赵彦、郑国泰等人登上城墙眺望，终于看到起义军的真容，城墙外面到处都是红头巾的教众，将整个兖州城都包围了，在正门前方一里处有一座简易的大营，这是闻香教的主营，徐鸿儒和教中高级护法都在此营中。

　　　　“这些教众差不多有二十万人！”赵彦忧心忡忡的说道。

　　　　众人愁眉苦脸，心中很惧怕，想不到起义军竟然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了。

　　　　这时候，闻香教的大营中呜呜吹响号角，这是要准备攻城了，随即战鼓隆隆，昨晚，护城河已经被填出来数条土路。只见数千教众扛着长长的竹梯向城墙冲过来。

　第172章　出山的代价

　　　　众多文官根本没打过仗，看到这阵势登时吓得面如土色，鲁王对杨国栋拱手道：“总兵大人，这守城事情全靠你了。全本小说网https：//。”

　　　　杨国栋回礼道：“王爷莫慌，这些教众虽然凶悍，但他们攻打城池不行，看我来对付他们。”

　　　　杨国栋指挥两万残卒，外加兖州府的部队和鲁王府的仪卫队，一共三万人，分布在四面城墙上。

　　　　只见这些教徒把毛竹制成的云梯搭在城墙上，举着刀子和简易盾牌向上攀爬。杨国栋一声令下，登时城墙上飞箭如雨，另有滚木礌石向下扔去，登时把这些教众砸的头破血流，从梯子上跌下去。

　　　　兖州府不是郓城县那种低矮的城墙，用梯子一搭就能很容易的爬上去。这种城墙高达七米，十分厚重，表面都是光滑的砖石，根本没有攀爬的缝隙。毛竹制成的简易梯子很容易折断。只听噼啪响声，不是被礌石砸断，就是被守军用长刀斩断。

　　　　“轰隆隆！”城墙上响起炮声，白烟升腾，兖州府的城墙上有大炮的，几十门佛朗机先后开火，把攻城的教徒打的死伤狼藉。很快，攻城这几千教徒就不得不退了回去。

　　　　徐鸿儒又试着攻打其余几面城门，全都无功而返，反倒折损了一千多人。

　　　　徐鸿儒皱眉不语，攻城是起义军弱项，就算再怎么练习，也只能攻打一些小县城，这种州郡级别的大城就不行了。护法周念庵不服，亲自带着两千人去攻城，周念庵骑着马在城下跑来跑去督战。

　　　　攻到一半时，忽然城上大炮发射一枚铅子，正好打中周念庵，只见他连人带马好像被一柄无形的锤子敲了一下，翻倒在地上滚出好远，被救回来的时候已经一命呜呼了，一个血洞贯穿胸口，再贯穿马匹，一匹骏马的脊梁被生生打成两节。第一次见到大炮威力的闻香教徒个个咋舌不已。

　　　　这些闻香教众还是第一次和热武器作战呢！以前攻打小县城只有一些老旧火铳，威力很弱，完全不用顾忌。昨天攻打杨国栋的大营是突袭，杨国栋的大炮和火枪兵没怎么用就被缴获了，根本没发挥威力。

　　　　这时徐鸿儒等人才想起，昨天缴获了百余门大炮，自己也是有大炮的。于是让教众推出一门重型的佛朗机炮，准备反攻。可是农民军中哪有懂得使用火炮的人才，最后只找到一个在乡下放过土炮的教众。

　　　　炮兵是一个技术性很高的兵种，需要特别的训练，如何装火药？装多少火药？发炮时炮的仰角和敌人的位置怎么计算？这名开炮的教众跟本没见过这种威力的巨炮，他只想在教主面前显示一下能力，结果火药压的太多太实，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炮弹没发射出去，大炮却在原地炸膛了。

　　　　大炮瞬间四分五裂，地面都跟着震颤，大炮周围的几十名帮助操作的教徒，直接都被气浪掀飞，一名呜呼。至于这名土炮专家，粉身碎骨，连渣子都找不到了。

　　　　远处观看的徐鸿儒一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看来他们距离一支真正的军队还有一段距离呢！

　　　　攻城和野战确实不同，徐鸿儒也接受了这个现实，真实历史上，徐鸿儒也是用二十万人围困兖州城，却拿这座坚城没有一点办法，最后等到官军大部队，被一举击溃的。

　　　　既然攻打不下来兖州城，那就只能围困了。城墙上的赵彦等人看到，闻香教徒在城外分派兵力，将几座城门都严密的看守起来。不禁忧心忡忡，鲁王道：“这些贼兵将我们围困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彦问杨国栋道：“总兵大人，能不能出城攻击这些闻香教匪徒？”

　　　　杨国栋一听要野战，登时面露难色，他现在已经没有胆量和农民军再战一场了。估计他的属下也是如此，如果没有眼前的城墙可以依托，早就一哄而散了。

　　　　郑国泰皱眉道：“京营新败，军心不稳，最好不要出城浪战，如果再败一次，谁来守城？”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众文官纷纷点头，可是被这样围困在城里也不是办法啊！难道还要再向朝廷发书，请求救兵。但这一来一回，最快也得一个月，要是被围困一个月，估计众人都得吃树皮草根了。

　　　　众人正束手无策时候，兖州知府韩克忠拱手道：“咱们怎么忘了，还有一支精悍的部队就在附近呢？”

　　　　众人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对啊！不是还有辛家军这支劲旅吗！看辛家军打京营如此强悍，打这些农民军也是赢面比较大的。

　　　　郑国泰道：“辛明是兖州守备，自然有抗敌义务，我立刻颁令，让他派兵过来助剿这些流寇。”

　　　　赵彦轻轻摆手道：“辛明脾气大的很，我看颁令未必好使吧！”

　　　　郑国泰怒道：“他一个小小守备，难道还要长官去求他，才能发兵么！”

　　　　赵彦苦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若在平时守备确实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可现在全城安危都系于他一人之身，少不得我们亲自走一趟了！”

　　　　过午的时候，赵彦、鲁王、兖州知府，连同几名文官坐着轿子到辛明府上拜访。下人通报后，辛明亲自出来迎接，见到众官要叩拜，却被赵彦扶住，只做揖了事，然后众人一起被请入正厅。

　　　　鲁王心中有些感慨，辛明数月之前在自己面前还仿佛蝼蚁一般，生死在自己一句话间。可数月之后竟然成长到如此地步，可以和藩王、巡抚平起平坐。要知道守备的只是正六品的武官，武官比文官地位低，其实连七品县令都不如。而巡抚是从二品的高官，现在两人居然平起平坐，这在大明朝真是奇观啊！

　　　　众人落座，辛明让下人上茶，连声催促了几次，才有下人把茶水端上来，只见茶水浑浊，上面漂浮着好多渣末。辛明大怒，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呵斥下人道：“这些都是贵客，怎么拿出来这么差的茶叶，这分明是茶叶末么！”

　　　　下人委屈道：“报告老爷，家里最近银钱不足，城中被围困后，物价猛涨，好茶叶都买不起了！”

　　　　众官愕然，兖州府这几日被围困，城中物价确实猛涨了许多，但辛明是大家大户，也不至于连茶叶都拿不出吧！

　　　　辛明连忙拱手对众官解释道：“实在抱歉，这几个月花销太大，银钱入不敷出，府中的吃喝用品购买的少了些，哪成想城中被围，现在可好了，连吃喝都成问题了。”

　　　　说完又对这叫隆儿的男仆道：“告诉你秋菊娘，给众多长官备饭。”

　　　　隆儿去了，只片刻就回来，禀告道：“老爷，秋菊姨娘说了，家里粮食不多，让我支些银子上粮店买些。”

　　　　辛明怒道：“我哪有银子？”

　　　　隆儿说：“娘说实在没钱了，只好委屈众大人吃些糙米饭，咸菜萝卜之类的了，现在府中的上下人都吃这个。”

　　　　辛明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笨蛋，去把姨娘的头面首饰先当了，不就有银子了吗？”

　　　　赵彦连忙站起来摆手道：“大人不必客气，我们都是吃了饭的。”众官也一头。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一片吵嚷声音，辛明皱眉道：“怎么回事？”

　　　　隆儿禀报道：“老爷，是看门的家丁，这些人上次对战京营，老爷答应给的赏赐还没兑现呢！他们说再不给赏钱和军饷，就不干了，都回家种田了！”

　　　　“他奶奶的！”辛明大怒，又是一拍桌子，喝道：“上次的赏钱，巡抚赵大人都答应了的，还能黄了他们么！至于说军饷，咱们当兵的是为了国家大义，抛头颅，洒热血都不怕，饿点肚子就受不了？岂有此理。”说完向众文官拱手道：“让各位见笑了，这些大头兵不懂的国家大义，待我去弹压他们，诸位少待片刻。”说完，拱手走出客厅。

　　　　众人愕然，面面相觑，赵彦是老吏了，最懂得人心。向众人苦笑道：“人家哭穷是什么意思？你们看不出吗？”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辛明是讨要上次的赏赐和亏欠的军饷呢！一提到拿钱，众人个个肉痛。赵彦冷笑道：“各位，如果兖州城守不住，你们这些银子也都资助给那些流寇了。”

　　　　说完，又道：“城中那许多富商大户，此刻火烧眉毛，难道也不出点血么！”

　　　　于是，赵彦带着众人先行告辞，回到鲁王府召集城中富商大贾，摊派收银子，各级官僚少不得也得交些银两，多的数千两，少的数百两不等。到了晚上一共凑齐了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再去拜访辛明。

　　　　赵彦递上银票，辛明不客气的笑纳了，然后才笑道：“各位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想用我们辛家军清剿这些闻香教徒吗？说实话，我杀灭这些流寇，易如反掌，如拂拭灰尘，踩死蚂蚁一般容易。”

　　　　众文官刚刚脸上露出笑容，只听辛明又道：“不过，我还有几个条件。”

　　　　一听条件，众人的心一起提了起来，都凑了这么的银子了，怎么还提条件？赵彦也拱手道：“辛守备，凑这些银子已经很难了，难道还不够？”

　　　　辛明笑了，“这条件无关银子，必须要钦差大人亲口答应了才行，否则，我决不出兵。”

　　　　赵彦小心翼翼的问：“不知道守备要提什么条件？”

　　　　辛明笑道：“本来要跟钦差当面说的，不过先告诉你也无妨。第一，兖州指挥使张大人殉国之后，这个职位一直空缺，我要钦差授命我为临时指挥使，待剿灭闻香教之后，回报朝廷，升职我为正式的指挥使。”

　　　　地方指挥使是三品武官，辛明想从六品武官，连升三级，这也算破格提拔了。赵彦听完，不禁皱起眉头。

　　　　辛明又道：“第二，闻香教活动范围很广，除了兖州地界，还有东昌、济宁、青州，甚至更远莱登，我要剿匪就需跨越这几州地界，请赋予我这几州的道路水运通行自由，还有缉拿强盗，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