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崛起-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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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落后于我们泱泱华夏，但是他们追赶的速度是惊人的，他们整个民族想要超越我们的决心是惊人的！从三年前的明治时期开始，他们日本国上至天皇下至贫民百姓都在奋发图强啊！对于这样的民族，我们要警惕，也要接触，搞洋务绝不只是盲从，绝不只是学到一点皮毛，要学人家的根子，从本源上搞洋务才能救我华夏。”

　　　　轩悦萌一汗，农劲荪很新派啊，还是个启蒙思想家的苗子呢？其实通过这段时间对清末社会的接触，轩悦萌也碰到过许多类似农劲荪这样的人，他不懂，为什么这么多的先驱思想觉醒者，最终也没有挽救国家的衰落，这个问题，轩悦萌至今都还在探索当中，如果说全部归咎于统治阶级的腐朽，轩悦萌是不认同的，应该还是整个民族的问题，如果民族意识足够强大，统治阶级不行就推翻呗，“农大叔，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才可以救我华夏呢？”

　　　　农劲荪：“首要的就是学习西方的先进科学知识，启发国人的心智，民智未开则图强不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我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多传播一些西方先进的医理知识，多救死扶伤。我觉得，要多开医馆。”

　　　　轩悦萌又一汗，刚才白白的在心里赞美你啦，看来你确实挺普通的，充其量就是一个爱国洋务派而已。远到不了启蒙思想家的高度。多开医馆有个毛用啊？靠治病把列强都弄死么？

　　　　农劲荪见轩悦萌的表情淡然，觉得伤了自尊心啦，“悦萌少爷，你看我们国家。现在这么多的人抽大烟！钱被列强赚去了不说，身体健康也被剥夺了，这就是阻碍我们发展的最大根源啊，只可惜大清在鸦片战争中战败了。”

　　　　农劲荪的话，轩悦萌并不以为意。但是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这么多人抽大烟，禁烟我们肯定是不行了，朝廷不敢的，但是前阵子租界的大烟仓库刚被烧了，现在的大烟供应肯定紧张，我们有没有什么药是可以抑制，或者直接能够帮人戒除烟瘾的？”

　　　　农劲荪惊喜的看着轩悦萌，似乎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当然有啊。我研发了一种中成药，是西药和中药的结合，只用几种很简单就能大量获得的原材料就可以大量生产，只是没有办法得到朝廷的支持，我只能放在药栈里面少量的卖一些。你等等，我现在就拿给你看啊。”

　　　　轩悦萌点点头，虽然他的想法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思路已经觉得无限接近于解决英法租界联合封锁他的克林斯曼洋行的解决问题的答案啦！轩悦萌的心里忽然紧张起来，期待起来。

　　　　农劲荪很快就捧来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是几颗又大又圆的乌黑的药丸，辛臭无比！

　　　　轩悦萌干呕了一下，赶紧道：“行了，农大叔。赶紧关起来吧！”

　　　　霍元甲和刘振声闻到这么臭，也赶紧捂着嘴和鼻子，轩悦萌在和农劲荪说话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轩悦萌和农劲荪在说什么，所以一直老老实实的在旁边等轩悦萌谈完后好一起回家呢。

　　　　农劲荪嘿嘿一笑：“萌少爷，别看这东西臭。我给他们起了个名字，就叫戒烟力丸！对于有大烟瘾的人非常有效，如果在一个月内不抽大烟，每日服食一颗戒烟力丸的话，就可以戒除大烟瘾啦。吃了这种药，可以让人瞌睡，作呕，什么都不想吃，只想睡觉，想抽大烟的时候就来一个，对戒烟很有效果，我已经实验过啦。”

　　　　轩悦萌点点头，笑道：“好东西啊，不过，这东西确实不容易推广，尤其是得不到朝廷支持的情况下！大清国商人如果销售这种东西，洋人一定会干预，但是洋行销售这种东西呢？”

　　　　轩悦萌忽然全部想通了！特么的，克林斯曼洋行销售，看哪个敢说？哪个领事馆敢说的话，就去找美国领事馆和德国领事馆！美国和德国都是后起来的资本主义国家，在华的市场占有率抵不到英法的零头！而大烟市场主要被英法垄断！等你们去找美国领事馆或者德国领事馆的时候，老子也跟你来个交涉，慢慢交涉，看谁着急！如果戒烟力丸的生意火了，即使是美租界的工期停滞，别人也不会认为克林斯曼洋行不行啦！顶多是认为克林斯曼洋行因为药厂的生意太过火爆，暂时放缓了工地的工期，主攻药厂方面去了！

　　　　现在，最大的难点就只剩下在大清朝廷找人支持啦！轩悦萌想到了自家老头轩宗露和李鸿藻的关系，李鸿藻是铁杆的守旧顽固派啊！这种派系是最铁杆抵制洋人的！

　　　　轩悦萌快速的在脑中思索着对付英法租界商人团体的对策，越想思路越畅通，刚才憋在心里的一个大难题，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解决的方案。

　　　　轩悦萌言念至此，忽然站起来，叫了一声好。

　　　　轩悦萌这突然的欢呼一声，将农劲荪和霍元甲，刘振声吓了一跳。

　　　　霍元甲急忙问道：“悦萌，你怎么啦？”

　　　　轩悦萌嘿嘿一笑：“我找到了一个好的项目啦！农大叔，我要开办一个药厂，专门用来生产这种戒烟力丸！你可以提供技术给我吗？我可以给你付工钱。”

　　　　农劲荪：“这里面的技术很简单，一般有点水平的中医都可以弄得出来，我只是加了一点西药的成分，也并没有什么难度，如果悦萌少爷真的要做这件事情，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怎么可以收钱？我马上就把方子和生产制造的步骤详细写给你就是啦。”

　　　　轩悦萌惊喜道：“谢谢！不过这总归是技术，我这里正好带着一百两的银票，你先拿去，我买断你这个项目！”

　　　　农劲荪听见项目这个词。觉得新鲜，不过他毕竟是留过洋的人，还是可以理解的，“悦萌少爷。我绝对不能要这钱的，要了这种钱，我成了什么人啦？只要是能够让更多的抽大烟的人用到这种药，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只是没有朝廷的支持，你这药一拿出来就会被官府给没收的吧？因为朝廷并没有禁烟啊？那些官府和洋人是互相勾结的。你卖这种戒烟力丸，会影响他们的利益，他们怎么能答应？你考虑过这事的风险吗？我不能害了你啊。”

　　　　轩悦萌也想到了农劲荪说的这个方面，“没事的，我贴钱销售！最关键是要得到朝廷的默许！您别管那么多了，您先去把单子写出来，我今天就让人开始大批量的准备生产！您这段时间可以关了店，专门给我充当技术顾问吗？我付给你工资。”

　　　　农劲荪见萌少爷说的肯定，见萌少爷是个做大事的个性，也颇为激动。没有想到悦萌少爷说做就做！他刚才也知道了悦萌少爷是美租界公董局董事的身份啦，有这样的人挑头，看来这事有希望啦！“悦萌少爷，我不要工资，管饭就行，反正我这小药栈也没有什么生意。”

　　　　轩悦萌正色道：“这绝对不行，农大叔，你赠送技术，我接受啦，我再要你白干活的话。那还叫开药厂吗？大批量生产肯定是要有一个技术团队的，以后你就是克林斯曼洋行药厂的厂长啦！我再设法给你找些外国的医药专家，你争取组建一个团队，你每个月的月薪是十两大清官银！”

　　　　一百二十两大清官银的年薪。在这个年代是相当于四品高官的啦！当然，不算贪污的部分。

　　　　农劲荪吃惊的看着轩悦萌，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啊？自己这才第一次见这个小神童呢，自己居然要被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雇佣啦吗？“悦萌少爷，你是说，你雇佣了我吗？”

　　　　轩悦萌笑道：“是克林斯曼洋行雇佣了你。农大叔，你愿意为大清国的戒烟事业和医药事业做贡献吗？”

　　　　轩悦萌向农劲荪伸出了自己的小胖爪子。

　　　　农劲荪还没有弄得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切都太快了，他的思维完全跟不上趟啦！

　　　　的确，轩悦萌在现代也是个邋邋遢遢的个性，但是在这个年代，他还是显得很有效率。

　　　　农劲荪怔怔的也伸出了手，和轩悦萌的小胖爪子握在了一起，就凭着轩悦萌说为大清国的戒烟事业和医药事业做贡献这句话，农劲荪就觉得应该跟着轩悦萌干。

　　　　霍元甲和刘振声就更弄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啦，只看见两个人谈了一阵，然后就互相拉着手，在玩什么游戏吗？

　　　　这个时代的女孩子都成熟的特别早，但是这个时代的男孩子，显然要比现代的男孩子成熟的更晚一些，成家之前的男孩子是绝对没有现代男孩子懂的东西多的。

　　　　轩悦萌立刻让大力去找李提摩太，立刻筹办药厂，先配合农劲荪采购材料，成立项目部，在农劲荪的小药栈先建立去作坊，立刻在工业区规划出一块土地，筹建更大的药厂，去上海订购相关设备，目标是建立一座大产能，现代化的，大型药厂。

　　　　农劲荪听轩悦萌说的头头是道，更是觉得心中有底啦。原本，他还觉得轩悦萌这么点大的小孩的话，可以听吗？现在只觉得，神童之说，不是空穴来风。

　　　　轩悦萌说做就做，立刻先送霍元甲和刘振声回去，然后自己也回到曾府去找曾纪泽，他必须得到朝廷的支持，朝廷是啥？朝廷就是慈禧太后！轩悦萌想到的李鸿藻只是最后的路，在李鸿藻之前，如果曾纪泽或者李鸿章能够支持他的话，他就不用去北京啦。

　　　　曾纪泽一听轩悦萌说完便直接打枪啦，“你这是在想当然，总督们还不一定直接拿洋人的大烟钱，但是底下肯定是一层一层都有拿钱的，底下拿钱，其实也等于是总督拿钱，如果底下人都反对总督，哪个总督吃的消了？这事根本行不通，朝廷不会答应，底下人也不会答应，这会挑起战火的。你还太小，你对朝廷，对外交，你了解多少？你们那个克林斯曼洋行才营造一个码头，就已经触犯了英国人，法国人和运河帮的利益，你看看，这么点大的事情，可以和禁烟这么大的事情相比较吗？就这么点大的事情都做不到，更何况禁烟那么大的事情呢？再说，美国人和德国人就会让克林斯曼洋行去造你说的那个什么戒烟力丸啦？他们不怕侵犯其他国家的利益吗？他们敢得罪其他的列强？”

　　　　轩悦萌料到了曾纪泽会反对自己的做法，但是没有想到曾纪泽这么激动：“只要朝廷默许，这事是由克林斯曼洋行挑头，对大清有利无害，再有几个总督配合就行了，相信有见识的老百姓也会支持的。”

　　　　曾纪泽苦笑一下，“我当然知道这事是大好事，大清深受大烟的荼毒，危害之大，为百害之首！我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呢？我是在说根本不可能，朝廷不会同意，不会有大员为你这事出头的，总督，军机大臣，你还太小，你明白朝廷中的事情有多少？还有洋人，一旦触犯了洋人的利益，洋人会直接武力干涉的！”

　　　　轩悦萌：“你是怕我连累你吗？”

　　　　曾纪泽一怔，又苦笑着叹口气，“连累我怎么了？你这事要是能办成，就是连累了我父亲都值得！家父为大清披肝沥胆一辈子，怕这点连累吗？大清现在需要的是稳定，是需要奋起追赶洋人，所以我们才搞洋务，而不是蛮干，我们斗不过洋人的。切不可给洋人以口实。”

　　　　轩悦萌：“这事，你别管了，我去找李中堂商量一下。”

　　　　这是轩悦萌和曾纪泽第一次产生嫌隙！在轩悦萌看来，挑头办这事的是克林斯曼洋行，他赌上的也只不过是自己的身家财产！对大清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绝对有操作的空间和可能性，他认准的事情，就不会轻言放弃，无论反对者是谁。

　　　　在曾纪泽看来，他只觉得轩悦萌是异想天开，拿鸡蛋去碰石头，两个人的分歧是********上面的，是不可调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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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0　定下遗嘱

　　　　轩悦萌不理会曾纪泽的委屈和愤怒，吃过饭便去找李鸿章，他现在要见李鸿章已经不难了，只要李鸿章在天津就行。

　　　　只是轩悦萌没有想到，他的马车刚到北洋衙门大门外，曾纪泽也跟着追来了。

　　　　曾纪泽叹口气，拉住了轩悦萌的小胖爪子，“你这孩子，真性急，只要李大人同意帮你，我负责说服家父。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轩悦萌笑了笑，“曾叔父，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曾纪泽摸了摸轩悦萌的头，“我不是说了？这是好事，我只是觉得现在做这事，根本不具备任何成功的条件，这是在侵犯洋人的利益，这事情是会闹大，闹的收不了场的！我怎么会跟你一个孩子生气？你能为国家着想，我不会怪你的。戒烟强国，这些都是我辈该做的事情。”

　　　　轩悦萌点点头，笑道：“曾叔父，那你现在就可以跟曾爷爷商量一下啦，先商量商量，总可以吧？省的到时候再从头到尾的细说，他没有心理准备，又来来回回的去电报，耽误功夫呢。”

　　　　曾纪泽在轩悦萌的鼻子上，点了点，“就你想事情想的远。”

　　　　李鸿章在第一时间接见了轩悦萌，听了轩悦萌说克林斯曼洋行要生产销售戒烟力丸，再看了轩悦萌拿来的样品，听轩悦萌说完功效，表情跟曾纪泽差不多，喜悦没有半丝，却有着担忧。

　　　　其实如果朝廷真的要下决心戒烟，下决心跟洋人翻脸的话，哪里用得着什么戒烟力丸？直接把烟都烧了，不戒也得戒。

　　　　李鸿章看了一眼曾纪泽：“悦萌，这事是谁想出来的？”

　　　　轩悦萌明白李鸿章的意思，李鸿章可能以为是曾纪泽想出来的，“回中堂大人的话，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

　　　　李鸿章点点头，沉吟半晌，没有说话。

　　　　轩悦萌不知道李鸿章要做什么。行不行的？给句痛快话啊？

　　　　轩悦萌：“让中堂大人为难了，我另外再想法子吧。”

　　　　李鸿章笑道：“你个小毛孩纸，你能想啥法子啊？这事的确像纪泽所说的，一是军机大臣当中得有人挑头。说得太后默许，二是三个总督要愿意帮衬，直隶是我在当家，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太后默许。我第一个赞成推广这个什么戒烟力丸，这的确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我相信曾中堂那边也没有什么，到时候我八百里加急去信，到洋人的电报局发电报也可以，关键是两广总督瑞麟那边，两广跟洋人的瓜葛历来是最深的，一方面是利益上面的关系，上上下下，还牵扯到了朝廷。牵扯的面太广，另一方面，真的要横下心跟洋人对着干，瑞麟绝不可能，他可不是林则徐！”

　　　　李鸿章想了想，沉吟道：“据我所知，这位瑞麟大人不但是满人亲贵，还心胸狭窄，他把广东巡抚郭嵩焘都给罢了。”

　　　　曾纪泽也颇为惋惜，“这个郭嵩焘是可惜了。他可是洋务能臣，思想开明，遇事比追究根源，是大清少有的干员啦。”

　　　　轩悦萌没有听说过郭嵩焘。不想说岔了，接着道：“只要有李中堂这话就够了，我明天就上京找关系，如果朝廷默许了克林斯曼洋行销售戒烟力丸，希望李中堂不要忘记今天说过的话。”

　　　　李鸿章又好气又好笑的摸了摸轩悦萌的脑袋，“老夫活了个花甲之年。哄你个小孩子？悦萌，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身后那个洋人的意思？这洋人难道不怕他们国内的政府办他吗？”

　　　　轩悦萌笑道：“要做大，总是少不得要得罪人！英法断了克林斯曼洋行的供货渠道，我们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顺道也可以拯救大清国的亿万烟民！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出了事，我这条命不要了便罢！”

　　　　这是轩悦萌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