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江山-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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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追随王鉷的人，现在要么转投了杨国忠，要么被杨国忠弄倒，加上此刻王鉷已死，此次造反事件弄到这里已经该盖棺定论了。

　　　　事实上，唐玄宗得到王鉷畏罪自尽的消息后，也不打算再继续追查下去了。

　　　　其实，一直到现在，唐玄宗都还是不怎么相信这场所谓的造反的，因为实在太简单，太荒谬了一些，真正的造反可没有这么简单，不仅王鉷倒了，还牵扯进去不少朝中文武官员，事情到这里就可以了。

　　　　唐玄宗都不想追查了，王鉷也都死了，杨国忠便识趣的没有继续追查下去，只入宫向唐玄宗总结案情，尽早结案了事。

　　　　结案的事情太简单了，杨国忠一番汇报，唐玄宗时不时确认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案子就这样结了。

　　　　当所有的事情都汇报完毕之后，杨国忠又露出一番欲言又止的表情。

　　　　“陛下，臣还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杨国忠卖了个关子道。

　　　　一般这么问，稍微有一丝丝好奇心的，都会让杨国忠说下去。

　　　　“那就说吧。”唐玄宗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示意杨国忠说出来。

　　　　“陛下，在臣审问王鉷的过程中，王鉷曾‘多次’要求见宰相大人，而那天在朝堂上王鉷被押下去的时候曾大声呼喊让宰相大人救他。王鉷和宰相大人私交好是人所共知的事情，王鉷当初升任户部尚书还是宰相大人推荐了他。王鉷虽然当上了户部尚书，但权利毕竟也有限，照理说王鉷不应该有能力谋划造反这样的事情才对，除非他的背后有一个权利更大的人。”杨国忠很小心的说道。

　　　　唐玄宗当即眉头紧紧皱着，比王鉷权利更大的人？除了李林甫还有谁比王鉷权利更大，难道是李林甫想造反？想到这么可能，唐玄宗心里大震。

　　　　“正如王鉷那天狡辩的，他的弟弟王焊脑子不正常，智力不太如正常人，这样的人应该不知道造反为何物才对的。可是王焊却确实和刑縡等人商量造反多日，还过家家似的实施了起来，除非他在王家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过造反的事情，想来便是从王鉷嘴中听到的。”

　　　　“时至今日，李林甫大人已经当了近二十年宰相了，大唐立国至今，就属李林甫大人担任宰相最久，难道李林甫大人已经不满足了？”杨国忠语气充满了疑惑。

　　　　说到这里，杨国忠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他认为真正想造反的人是宰相李林甫。

　　　　御书房在这一刻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见。

　　　　唐玄宗脸色阴鸷，不断变换，沉默了许久。

　　　　他心里越想越觉得杨国忠的设想可能性越大，李林甫依靠他的信任当了这么多年宰相，掌握了这么多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可能他真的已经不太满足了呢？

　　　　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容忍有人造反，哪怕是有造反的可能也不行，特别是唐玄宗这样一直自喻自己是一代圣君的皇帝，疑心病是很重的，杨国忠只埋下了一颗种子，连酝酿都不用，直接就在唐玄宗心里生根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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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论功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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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林甫绝对不会造反，此事到此为止，切不可继续议论了。”唐玄宗冷漠的说道。

　　　　“是，陛下。”杨国忠并不失望，因为他听得出来，唐玄宗心里已经在怀疑李林甫了。虽然只是怀疑，可人一旦有了怀疑，不管原先多么信任，今后都会变得不再信任。

　　　　李林甫能当十几年宰相而不倒，靠的就是唐玄宗的信任，没有唐玄宗的信任，李林甫用不了多久就会从宰相的位置摔下来，杨国忠不着急。

　　　　造反一事定案，那么接下来自然就该论功行赏了。

　　　　杨国忠毫无疑问接替了王鉷户部尚书的位置，以及其他部分使职，杨国忠原本便身兼十五个职位，现在又多兼任了几个原本属于王鉷的使职，身上的职位已经达到了二十个，数量仅次于宰相李林甫。不仅职位，唐玄宗还又赏了杨国忠不少金银布帛以及田产，荣宠之至，杨国忠声势大振，隐隐有和李林甫分庭抗礼的势头。

　　　　高力士方面，因为是太监，又已经有了渤海郡公的爵位，唐玄宗只赏了一些金银布帛，勉励一番。

　　　　李飞做为打败刑縡的‘反军’，并将刑縡等人‘擒获’，功劳看上去比杨国忠都大，是平反的‘首功’，杨国忠都以平反的功劳获得这么多荣宠，李飞若没有怎么说得过去。

　　　　一道圣旨也发到了李飞府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李飞原本就是从五品的刑部员外郎，‘平反’这样的大功，只升一级怎么都不好看的，唐玄宗犹豫了一下，升李飞两级，升为王鉷刚刚腾出来的官职之一从四品京兆尹，另外加封侍御史，詹事府少詹事等等多达四个闲职，品级最高的一个是正三品。

　　　　算上有实权的京兆尹，李飞也是身兼五职的人了，不过比杨国忠的二十职和李林甫的四十多职还是差得太远了，但李飞今年看上去才十七岁的年纪做到这一步，已经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了。

　　　　闲职多的好处就是每个月的俸禄能发得多一些，比如李飞原先的俸禄一个月只有一百多两，升了官，又加了这么多闲职之后，一个月起码能发三四百两。当然，每个月区区几百两俸禄李飞也不看在眼里。

　　　　除了京兆尹的实权职位有用，其他的闲职不过是锦上添花，毕竟李飞本来就已经有吴国公的爵位了，比什么闲职都有含金量。

　　　　‘平反’也平了，王鉷畏罪自杀了，实际发动造反的刑縡王焊等人抄家杀头的抄家杀头，论功行赏也论了，这场造反风波好似就这样完全过去了，长安城也将恢复往日的平静。

　　　　可李飞并不那么觉得，因为李林甫还没有倒，区区户部尚书是满足不了杨国忠的野心的，杨国忠看上的还有李林甫的宰相之职。

　　　　所以，接下来还将有一场更激烈的相互攻诈，直至杨国忠或者李林甫其中一方倒台，而做为后世来者，李飞太清楚杨国忠才是将来的胜利者，到底李林甫已经老了，马上就七十岁了，又失去了唐玄宗的绝对信任，怎么斗得过‘年轻’的杨国忠。

　　　　“娘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夫君，去年你就那么肯定的说王鉷一年内会被扳倒，你为什么那么清楚？”林诗悦很奇怪。

　　　　李飞干笑一声道：“你夫君会的东西很多，你就当你夫君未卜先知，我不仅知道王鉷要倒，李林甫也撑不了几个月就要倒了。”

　　　　“可是夫君，我不相信什么未卜先知，夫君你肯定有什么秘密。”林诗悦七巧玲珑心，许多事情都看得很通透，没有普通女子那种天真，根本不相信未卜先知这种事情。

　　　　“秘密肯定有，而且很多，但我不会告诉娘子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娘子说出来，所以娘子最好还是别问了，娘子若真想知道我的秘密，就自己探索吧，反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李飞眨了眨眼睛说道。

　　　　也只有林诗悦的通透不会追根问底，知道适可而止，李飞才敢跟她说这么多。

　　　　林诗悦的性格是一个极好的贤妻良母，在任何门庭她都适合做大房，就算是皇宫之中，她也是卫子夫，长孙皇后一类的人。

　　　　果然，林诗悦波光莹莹的眼眸转了转，虽然明显还很好奇，但却真的没有追问下去，想必真的会在自己心里慢慢探究，反正一辈子呢，她时间多的是。

　　　　注意到林诗悦的神色，李飞很开心的笑了。

　　　　用另一个观点，其实李飞是故意的，正因为知道林诗悦是这样的性格他才会这么做，他想跟林诗悦恩爱一辈子，林诗悦对他的好奇，对他的不断探究，绝对是一个能让林诗悦越来越爱他，他们感情日渐深厚的好办法。

　　　　长孙兰馨看李飞也比较诡异，当初李飞为了阻止她嫁给王慎，也同样在她面前无比认定王鉷会倒，王家是一个火坑，没想到才几个月，王鉷就真的倒了，王家也真的满门抄斩了。

　　　　不过长孙兰馨什么都没问，她没有林诗悦那么通透的心思，心里压根没多想，反正李飞对她很好，在吴国公府她生活很平静，很安定，她已经很幸福了，懒得多想其他的东西。

　　　　嫁给李飞之后，长孙兰馨更喜欢钻研妇科医道了，她只对李飞脑子里为什么那么多妇科医术感兴趣，许多不懂的地方更加大胆向李飞求教。

　　　　而李飞最喜欢长孙兰馨向他求教医术，这种事情他只会晚上的时候‘顺道’给长孙兰馨讲解。

　　　　没到那个时候，长孙兰馨脸皮总是很薄，每一次心里都在暗骂李飞不是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长孙兰馨却依然配合李飞到底，其中情趣让李飞简直欲罢不能。

　　　　升了京兆尹的职位，李飞的生活依然很平静，跟原先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去刑部公干变成了去京兆衙门公干。

　　　　京兆尹其实就相当于其他地方的府尹，县令之类的，掌管长安城的治安，犯罪等等。

　　　　在这天子脚下敢明目张胆犯罪的不多，只是纨绔子弟倒是多一些，如果不管那些纨绔子弟的话，京兆尹虽然是实权职位，基本上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没见当初王鉷身为户部尚书还兼任京兆尹以及其他过十个职位吗，说明京兆尹其实也可以当作闲职，哪怕一天到晚不在京兆衙门公干，也没有几个人会在意。

　　　　当然，刚刚升的官，李飞也不可能真个当闲职连衙门都不去，那样就太不给唐玄宗面子了，搞不好唐玄宗正暗暗派人关注着他呢，谁让他太年轻了，又是杨贵妃的关系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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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新官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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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林甫当了十几年宰相，能量很大，对宫里的消息很灵通，加上事先安排特意关注，杨国忠向唐玄宗‘复命’结案所谈的话，基本上已经落入了李林甫的耳朵里。

　　　　杨国忠的野心已经彻底暴露，加上经过这么几天的缓冲，李林甫经过分析，渐渐意识到刑縡王焊造反一事没有那么简单，里面有杨国忠的影子。

　　　　“杨国忠好手段，以前是本相小看你了。”李林甫面色很阴沉，基本上已经和杨国忠明着翻脸了，双方的争斗不可避免，不是他把杨国忠弹压下去，就是杨国忠把他弄倒，反正他与杨国忠已经难以共存。

　　　　升任户部尚书，加上又多了一批原本追随王鉷的官员的追随，杨国忠声势很大，虽然还不如李林甫，但已经初步能和李林甫对抗了。

　　　　接下来，杨国忠和李林甫各自麾下的官员相互攻诈，杨国忠想办法整倒李林甫的人并牵连李林甫，而李林甫也授意追随自己的官员想办法整倒杨国忠的人，并且牵连杨国忠，双方对抗得很厉害。

　　　　李林甫不管是权利，还是追随的官员都比杨国忠强得多，照理说杨国忠是斗不过李林甫的，不过唐玄宗已经开始猜疑李林甫，对李林甫越发不信任，反观杨国忠越来越得唐玄宗信任，此消彼长，李林甫很难将杨国忠击倒。当然，杨国忠要击倒根深蒂固的李林甫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经过差不多两个月的训练，李飞的三百五十名护卫当中，一个名叫张说的人从中脱颖而出。除了张说，李飞一直以来的跟班曾阿牛也表现不俗，仅次于张说。

　　　　“张说，嗯，名字——不错。”李飞点了点头。

　　　　这个张说的背景他在昨日已经了解过了，说起来还是张家窑父子的远房亲戚，张说二十五岁，有一个娘子和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因为祖上有一代把田地败光了，到了他爹那一代的时候，已经一亩田地都没有传下来了，父子二人都靠着在家乡帮人做苦力和晚上上山打猎过日子，生活非常穷苦。

　　　　能娶一房妻子，还是他爹二三十年辛苦存了几十两银子的结果。

　　　　几个月前，张说他爹病逝，在死之前想到自家无田无地的穷苦，不忍儿子张说再布自己的后尘穷苦一生，便让他带着妻儿离开家乡去投靠远亲的张家窑父子，希望能有一个不一样的出路。

　　　　既然是远亲，张家窑父子也不是刻薄的人，不缺张说一家三口一口吃的，就让张说留了下来。

　　　　后来李飞招募护卫，曾经让张家父子负责其中二三十人的招募，张家父子见这是一个好机会，张说从小做苦力和打猎，有一定的底子，挺适合做护卫的，便让他试一试，没想到张说一路过关斩将，成功当上了李飞的护卫之一。

　　　　而因为底子很好，又在李飞的训练中脱颖而出，便引起了李飞的关注。

　　　　李飞对张说很满意，因为从小做苦力以及上山打猎，张说不仅力气比一般人大，箭术更是出神入化，连蝴蝶都能射中。

　　　　曾阿牛虽然在训练中不逊色于张说，但箭术方面却差得太远了，所以逊色张说一筹，不过李飞也已经很满意了，阿牛也算得上脱颖而出。

　　　　按照当初训练时的承诺，李飞将三百五十名护卫划为两部分，让张说和曾阿牛分别带领。

　　　　“张说谢国公府栽培。”能当上护卫统领之一，张说和曾阿牛都很高兴，特别是张说，他从小穷苦，娶了妻子有了孩子也没能给他们一份好的生活，现在不仅每个月有高额的月例，自己六岁的儿子也在李飞的资助下进入学堂读书，他很感激李飞，愿意为李飞肝脑涂地。

　　　　“换上行头，随本国公去京兆衙门公干。”李飞今天准备第一次去京兆衙门公干，他这也算新官上任，要树立自己的威严，派头一定要有，李飞直接带了张说和曾阿牛等足足六十名护卫前往，派头当真不小。

　　　　长安城的京兆衙门，总之就是管长安城的治安，抓点小偷小摸，相当于后世的公安局，只不过多了直接审问和判决抓捕到的犯人的权利。

　　　　京兆衙门得到通知，知道今天大名鼎鼎的吴国公会来新官上任，所以京兆衙门里的捕头，师爷，以及一堆衙役早早在门口恭候。

　　　　“小人展有为！”

　　　　“小人毛有德！”

　　　　“拜见大人！”一名捕头打扮和一名师爷打扮的人一同拱手朝李飞行礼。

　　　　“展有为？”李飞认识展有为，当初王鉷带的一队兵丁当中有一百多名京兆衙门的衙役，便是这个叫展有为的捕头带领，杨国忠那声‘王鉷谋反’导致王鉷身边的兵丁瞬间远离王鉷，那一刻就数这个展有为带着一帮京兆衙门的衙门跑得最快。

　　　　李飞并不反感展有为的举动，反而觉得展有为很有眼光，趋吉避凶，人之本性嘛，遇到造反这种事情，谁也不敢拿自己的一家老小开玩笑。

　　　　所以他很欣赏展有为，京兆衙门是什么地方，管理长安城的治安。而长安城是什么地方，达官贵人云集，皇亲国戚一大堆的地方，治安岂是那么好管的，能在京兆衙门当捕头的人得多八面玲珑，总之这样的人都是‘聪明人’。

　　　　李飞觉得，不仅展有为这个捕头是聪明人，毛有德这个师爷更差不到哪去。

　　　　京兆衙门的师爷是干什么，记录供词，提醒京兆尹大唐律法，京兆尹不在的时候，他有资格直接审判一些并不重大的案情。

　　　　比如现在，李飞虽然是京兆尹，但根本不懂多少大唐律法，审问完罪犯宣判的时候，就需要先问毛有德大唐律法怎么说，然后还可以让他提出判决的‘建议’。

　　　　说好听点叫提‘建议’，说难听点就叫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