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第5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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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一一八团一旦被黄卫军借调，想再重建，基本不可能了。”时栋梁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日本人给的那些武器，放在黄卫军手里，根本不能发挥作用。如果第六师有这样的武器，碰到新四军，直接轰他娘的。只要新四军敢再来，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时栋梁说。

　　　　第六师主要是轻武器为主，而且，还都是老旧的武器。要不是趁着做军火交易，慢慢的更换了一批武器，第六师的战斗力，甚至都不如黄卫军。

　　　　“这样吧，我尽量去打探一下情况。我想，熊东建的建议，皇军未必会支持。或许，他们只是想试探一下汪师长的口气。”朱慕云说。

　　　　“慕云，我替师座谢谢你了。”时栋梁感激的说。

　　　　“咱们兄弟之间，用得着说这个谢字？再说了，你借我部队抓捕军统，应该是我谢你呢。”朱慕云微笑着说。

　　　　第六师是汪清海的，就算朱慕云和时栋梁讨论得再激烈，这种事他们也是不能作主的。中午汪清海到了后，朱慕云陪着时栋梁，一起见了汪清海。

　　　　今天的汪清海兴致不高，就算时栋梁曲意逢迎，他也显得没精神。倒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与朱慕云多喝了两杯。或许，是借酒浇愁吧。

　　　　吃过饭后，朱慕云就告辞了。他已经与汪清海谈好，需要军队支援的话，直接打电话给一一八团就行。而且，朱慕云也要给汪清海和时栋梁留出时间。

　　　　朱慕云相信，他借这个营的兵力，基本上不会真的调用。毕竟，邓湘涛早就提前安排好，自己借兵也好，把指挥部设在宪兵队也罢，都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朱慕云对邓湘涛的计划并不知道，因此，他只能想像，邓湘涛已经全部安排好。而自己，只需要按照惯例，该埋伏的埋伏，该盯梢的盯梢就可以了。

　　　　整个下午，军统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杨志到古昌后，给朱慕云来了个电话。他今天早上接到命令，到古昌后自行找旅馆住下，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对此，朱慕云并不觉得意外。自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军统也应该是清楚的。杨志只是烟幕弹，或许军统的行动，早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还没有发现罢了。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朱慕云接到了汪清海亲自打来的电话，约他晚上吃饭。并且汪清海叫上了林君阳和时栋梁，晚上一起打牌。

　　　　“汪师长，我来古昌有任务在身，陪师座吃顿饭是应该的，但要打牌，恐怕会耽误事情。”朱慕云说，不管如何，自己的姿态得作出来。要不然，任务失败，回去之后是不好交待的。

　　　　“这种事都是下面的人去做，你牵根电话线到我这里，有什么事在我这里指挥，不也一样？”汪清海不以为然的说。

　　　　不要说朱慕云只是抓几个抗日分子，就算是打仗，他也可以一边打牌，一边指挥战斗的。下午，时栋梁跟他说起了朱慕云的一些想法，汪清海虽然不是很认同。但是，他对朱慕云打探消息的能力，是很相信的。

　　　　“怕是不妥吧。”朱慕云说，他难得来古昌亲自指挥一次行动，如果第一个晚上就陪汪清海打牌，回去如何向李邦藩交待？

　　　　“你要是不来，我的部队可不借啦。”汪清海佯装不高兴的说。

　　　　“那行，我就陪汪师长打几圈。”朱慕云无奈的说，他安排周志坚，一旦接到找“钉子”的电话，马上通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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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八十六章　算计

　　　　朱慕云在离开古昌宪兵队之前，特意给李邦藩去了个电话。他在古昌是执行任务，当然，晚上陪汪清海吃饭打牌，也是任务之一。中午从第六师回来之后，朱慕云就汇报过一次，现在汪清海亲自打来电话，他自然得再次汇报。

　　　　朱慕云来古昌有两个任务，其一是配合“钉子”，顺便收拾军统分子。但杨志刚到古昌，还没有接到行动的命令。杨志没有行动，朱慕云也无需行动。其二，则是劝说第六师。

　　　　李邦藩虽然让朱慕云有借无还，其实只是一种私下的说法。就算熊东建要借调一个团，也是私下说。日军表面上，绝对不会给第六师下这样的命令。可以，为了解决黄卫军扩编之事，又不得不借兵。

　　　　最好的办法，是与第六师，还有其他伪军，达成某种默契。或者说，是某种双方都认可的交易。而朱慕云此次古昌之行，就是负责双方的洽谈。

　　　　“你只让周志坚守着电话，是极为不妥的。如果他没机会打电话呢？如果他找不到电话呢？如果电话线路突然有故障呢？”李邦藩听着朱慕云的汇报，很快就发现不妥。

　　　　“局座英明，我马上派人去守着。”朱慕云说，他还真没想到。

　　　　在他心目中，杨志的行动，与军统的行动，不会有太多关系。让杨志来古昌，纯粹是让杨志获得情报，增加钉子在政保局的重要性。

　　　　“要特别注意保护钉子的身份。”李邦藩叮嘱的说。

　　　　“是。”朱慕云忙不迭的说，今天的事，确实是他考虑不周。

　　　　“此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与汪清海的谈话，记得不要承诺，也不要把我们的底牌，一下子交了出去。”李邦藩提醒着说，他让朱慕云去试探汪清海的口气，说不定汪清海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朱慕云经验不足，考虑问题不全面，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让朱慕云与第六师沟通，也是想通过朱慕云的私人关系，劝说汪清海作出让步。日本人直接下令，是到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但这个办法，更多的只是一种手段，未必会执行。

　　　　“请局座放心，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朱慕云坚定的说。

　　　　其实，朱慕云觉得，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给黄卫军扩编，那就是忠义救国军。既然古星区的任务，是保护熊东建，而非制裁他。熊东建的军统身份就不言而喻，甚至，熊东建的这层身份，日本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黄卫军是重庆与日军非正式合作的产物，日军应该默许，黄卫军有国军，甚至是军统人员的存在。这也能解释，为何熊东建吃了败仗，依然能得到美座聡太的称赞，熊东建受了伤，参谋长死了，依然可以扩编的原因。

　　　　朱慕云再次到军需处的时候，所受的待遇与上午又不一样。汪清海显得很热情，特意到门口迎接。以前他对朱慕云热情，是因为朱慕云能给他带来丰厚的利润。今天他的热情，是因为朱慕云能给他带来日本人的情报。

　　　　“汪师长，太客气了，慕云岂敢让师座出迎。”朱慕云惭愧的说。

　　　　“你来我六师，就是客。我是主人，出来迎接客人，是应该的嘛。”汪清海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他的军衔可是中将，而朱慕云在政保局的身份，只是一校官罢了。

　　　　“我现在是半个六师的人了，怎么还算是客呢。”朱慕云谦逊的说。

　　　　“既然你当自己是半个六师的人，那我就不客气了，请。”汪清海大笑着说，不管朱慕云的真实想法，他能表这样的态，自己还是很高兴的。

　　　　“师座请。”朱慕云恭敬的说。

　　　　中国的很多事情，在办公室不好谈，在会议室也不好谈，关起门来就好谈了，到了酒桌上，就更好谈了。

　　　　几杯酒下肚，酒桌的气氛就热闹起来了。汪清海只带了林君阳和时栋梁，而朱慕云孤身一人。他们四人原本就是牌友，又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汪清海有意套朱慕云的情报，而朱慕云更有心将信息透露给他们。所以，酒桌的气氛非常的融洽，欢声笑语不断。

　　　　“在古星慕云公务繁忙，到了古昌，反而能尽兴，看来，以后要经常来古昌才行。”汪清海微笑着说。

　　　　“只要师座相邀，无论多忙都会马不停蹄的赶来。”朱慕云谦逊的说。

　　　　“可惜，以后这样的机会，怕是不多了。”林君阳叹息着说。

　　　　“那怎么会呢。”朱慕云“诧异”的说。

　　　　“慕云，你又不是不知道，熊东建一直想打六师的主意呢。”时栋梁也叹了口气，说。

　　　　“师座，林兄、时兄，其实此事未必就是坏事。”朱慕云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后，神秘一笑，轻声说。

　　　　“慕云有何高见？”汪清海眼睛一亮，亲自给朱慕云倒一杯酒，问。

　　　　“下午，我向局座汇报的时候，顺便问起了熊东建的事。其实，美座聡太将军，并没有答应从六师调一一八团给黄卫军。”朱慕云缓缓的说。

　　　　“我就说嘛，日本人不可能过河拆桥。”林君阳一拍桌子，大声说。

　　　　“但无风不起浪，上次六师调了一个排给黄卫军，此次黄卫军扩编，必然得再调人过去。一个团不可能，一个营，还是有可能的。”朱慕云说。

　　　　朱慕云话，让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一个营也有三个连啊，好几百人呢。黄卫军总共才多少人？岂不是一小半是从六师调过去的？

　　　　“六师上次的那个排，排长当了连长，班长当了排长，士兵当了班长。如果黄卫军的低级军官都是六师的，那到底六师向黄卫军输血？还是黄卫军被我们控制呢？”朱慕云缓缓的说。

　　　　“这些人有奶便是娘，得了黄卫军的好处，还能记得是六师的人？”汪清海一愣，很快摇了摇头。

　　　　虽然六师是汪清海一手创建的，但六师的原班人马，比黄卫军好不了多少。这些人一旦到了黄卫军，得到重用之后，还会记得是六师的人？如果把自己的嫡系送到黄卫军，以后的六师将成为一盘散沙。

　　　　朱慕云毕竟没在部队待过，听到汪清海这么说，他才知道，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部队的人之所以当兵，都是为了吃顿饱饭。在汪清海手下是当兵，在熊东建手下，同样是当兵吃粮。

　　　　甚至，黄卫军的待遇要是更好，他们很快就能被收买。到时候，六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幸好，朱慕云有备用计划。朱慕云的任何计划，都会有备用计划。一旦最佳计划无法实施，就能迅速启用备用计划。

　　　　“师座说得好，但我不相信所有人都没良心。这件事，主动比被动要好。此次黄卫军得了不少装备，如果一定要给黄卫军一批人，可以把军官留下来，武器留下来，只给他们兵。另外，这批人，还必须换回一批装备。”朱慕云说，原本他想劝说，以后六师发展大了，可以吞并黄卫军嘛。

　　　　退一万步说，黄卫军如果有朝一日发展壮大了，达到了可以吞并六师的时候，这些人就是汪清海的本钱。但现在这些说辞，都没有了任何意义。汪清海根本不会考虑那么远，他只知道，自己损失惨重。

　　　　“慕云这个提议很好，黄卫军才成立几天？又是大炮、迫击炮、重机枪的。我们六师，如果也有这些装备，新四军那帮泥腿子，还敢来侵犯么？”林君阳也说道，作为六师的参谋长，他对六师的战斗力非常清楚。

　　　　六师是汪清海收集一些散兵游勇，加上一些土匪后成立的，与黄卫军的兵员素质大同小异。只不过，他们受了两年多的训练，多少有点兵的样子。而黄卫军成立仓促，还算不上成军。

　　　　六师的装备，日军只给了一小部分。比如一一八团起义后，汪清海当即重建一一八团。但是，日军当时对此不闻不问，既没提供兵源，也没提供武器。现在六师的装备极差，根本经不起一场大战。

　　　　“熊东建能给装备？”汪清海狐疑着说。

　　　　“熊东建不给，可以向日本人要嘛。我想，如果六师支持了黄卫军的扩建，日本人应该会给一部分武器的。当然，不可能像黄卫军这样，但给点迫击炮，或者重机枪，还是有可能的。”朱慕云说。

　　　　“其实，还有种办法，我们给黄卫军三百人，可以抓两百壮丁。只要他们穿着军服，就是我六师的人。到时候，熊东建能怎么说？”时栋梁也说道。

　　　　“老时这个办法妙，让熊东建有苦说不出。”朱慕云哈哈大笑。

　　　　只要有一百老兵，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不就是两百壮丁么？以六师的能力，不用三天就能完成。不管是六师还是黄卫军，对朱慕云来说都是敌军。他们牛斗死马也好，马斗死牛也罢，与他都没关系。

　　　　汪清海想了想，三人的提议都有一定的道理。如果能用三百人换来一批重武器，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正如时栋梁所说，这三百人，给一百老兵就可以了。至于壮丁，到哪里都可以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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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八十七章　忠勇

　　　　问题解决了，虽然要损失一百老兵，还要帮黄卫军抓两百壮丁，但对汪清海来说，这样的损失还是能接受的。况且，送到黄卫军的人，都不会携带武器。甚至，还能用他们换回一批武器。

　　　　然而，酒还没喝完，朱慕云就接到了周志坚的紧急电话。朱慕云以为是“钉子”有了消息。朱慕云向周志坚交待的时候，并没有说及“钉子”的身份。不管如何，朱慕云必须尽力维护杨志的身份。

　　　　政保局的人，只知道杨志被开除，谁又能想到，他会成为朱慕云的卧底呢？周志坚接到命令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例行监视。

　　　　毕竟，所有出现在古昌的人，都是可疑的。遑论杨志以前还是情报处的人，被开除后，极有可能怀恨在心，愤而加入抗日组织，也是有可能的。对朱慕云的命令，周志坚也很重视，他特意派了谭新杰去监视。

　　　　有任何情况，谭新杰会第一时间汇报。抓起话筒的那一刻，朱慕云暗想，难道是谭新杰有了发现？但没想到，周志坚有电话里一脸的恐惧，因为古昌宪兵队受到了手榴弹攻击。

　　　　朱慕云被吓出一身冷汗，宪兵队竟然遭到攻击，实在太恐怖了。幸好自己出来了，要不然岂不危险？

　　　　“我们的人有没有受伤？”朱慕云冷静下来后，问。日本人死多少，他都不在乎。如果自己带来的人死了，自己就得大出血了。

　　　　“有两位兄弟受了伤，但皇军死了好几个。”周志坚低声说。现在，日本人恐怕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说起死伤的事。

　　　　“马上带着剩下的兄弟追击，一定不能让抗日分子跑掉。”朱慕云严厉的说。自己的人只受了伤，已经算万幸了。

　　　　“是。”周志坚说。

　　　　朱慕云迅速找到汪清海，向他借兵。听说宪兵队遇袭，汪清海自然不敢怠慢，马上让林君阳亲自带兵，迅速将古昌的进出通道控制起来。只是，第六师的效率，着实低了些。等到林君阳带着部队出动，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不要说，他们要围捕的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统人员。哪怕就是一般的土匪，半个小时已经足够他们逃得无影无踪。

　　　　朱慕云迅速赶回了宪兵队，原本，他还想提醒汪清海，一定要注意水道。古昌河运发达，军统从水路进来的几率较高。可话到嘴边，朱慕云才想起，死伤的是小日本和特务，自己操哪门子心？就算他们都死光，也跟自己没关系。

　　　　朱慕云要做的，就是表现出足够的“忠勇”。第一时间赶回宪兵后，他迅速带着自己的手下，像乱头苍蝇一样，在古昌四处搜捕。只要发现可疑人员，马上就地审讯。就算特别可疑的，也会送第六师。

　　　　古昌宪兵队的前后门，分别被人投入手榴弹，当场就死了八个。朱慕云带去的人，因为留在屋内，倒没有被涉及，只有两人受了轻伤，被弹片削去块肉。

　　　　周志坚在请示朱慕云后，才派人追击。而日本人的反应速度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