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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锋-第5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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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九头山的事情。
“昨天傍晚才回来。”袁旺财说，杨世英原本还想多留他几日，可实惠饭馆离不开他。三五日还行，时间长了，罗泉一个人张罗不开。
“山上的情况还好吧？”朱慕云问，袁旺财在山上待了几天，想必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
“大哥上次受了伤，幸好无大碍，现在已经基本恢复。只是，他总想着下山报仇。幸好有五当家的拦着，要不然早就来攻打古星了。”袁旺财介绍着说。
李秀英死在古星，是杨世英永远的痛。要不是杨世英当时太过冲动，或许李秀英能顺利上山。一家人就算住在山上，条件再艰苦，也比阴阳两隔强啊。
当初朱加和之死，是因此郑思远。现在，李秀英之死，也是因此郑思远。杨世英已经将郑思远，列为必杀名单。
可是，九头山自朱加和等头领死后，元气大伤。如果杨世英再进城，一旦被日军趁虚而入，那不但报不了仇，九头山真有可能被消灭。
“五当家？”朱慕云说，真是三天不出门，不知世上事。九头山只有大当家杨世英，二当家陆中平。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五当家？
蓦然，朱慕云明白了。三当家和四当家，应该是袁旺财和罗泉。至于这位五当家，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新四军的人。
湘豫鄂挺进纵队所属的纵队机关在猪婆山，距离九头山并不算完。家里收到电报后，迅速就能作出反应。只是朱慕云并不知道，这个五当家，是以什么方式，坐上五当家位子的。
“原本大哥的意思，是要让我坐第二把交椅，让罗泉坐第三把交椅。但我觉得，既然定下来了，就不要再改。我和罗泉，也不在乎是几当家。所以，我是三当家，罗泉为四当家。至于这位五当家，大名应成杰，来历不详，但以前肯定当过兵。”袁旺财介绍着说。
“应成杰？此人能力如何？”朱慕云记住了这个名字。他相信，胡梦北听到这个名字后，可能会认识。
“能力真不错，与山上的兄弟也谈得来。没事就喜欢跟兄弟们聊天，问家里的情况啦，怎么上的山啦，生活习不习惯，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日本人明明只有那么点，可我们就是打不过他们。就连我，五当家的也没放过，天天追着我问。另外，他要求山上搞军事训练。以前九头山也偶尔搞搞，但不正规。五当家上山后，首先要求走队列。他平常和蔼可亲，但训练起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现在，很多人都怕他呢。”袁旺财说。
袁旺财在山上的时候，也被拉着接受了两天的军事训练。别看只是走队列，踢正步。一天下来，还真是辛苦。他之所以一定要回来，也跟不想训练有关。
“你和罗泉的任务呢？”朱慕云又问，应成杰的行为，还真像是一名政委。只不过，这名政委，肯定也带过兵打过仗，经验丰富，又擅长做思想工作。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这家实惠饭馆，以后将作为九头山的秘密联络点。但是，这个地方，除了五位当家外，其他人都不会知道。”袁旺财说，这也是朱慕云特别提醒的。
实惠饭馆的安全，关系到袁旺财和罗泉的安全。同时，也关系到中统这条线。至于其他人员进城，可以再启用另外的联络点。
“考虑的很周密。”朱慕云点了点头。当时他确实提醒过，但杨世英能重视，说明自己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另外，中统愿意资助一笔钱。”袁旺财说。中统在古星力量比较弱，想让他们提供武器和药品，就算有货也运不进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给钱，让九头山自行采购。
“好嘛，有钱拿是好事。”朱慕云微笑着说，任何时候，都不能跟钱过不去。特别是在这样的时期，钱和枪缺一不可。
“可是，中统要求派人上山。”袁旺财说，中统当然不想白花钱。他们出了钱，也想进一步拉拢九头山。就算他和罗泉，已经加入中统。但在中统看来，两人都在古星，对九头山的人影响不大。
“可以啊，山上的日子清苦，想必他们难得坚持。”朱慕云缓缓的说，土匪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特别是他们想要整人的时候，更是花样百出。
“何止是清苦，光是每天的训练，就能把他们吓走。”袁旺财微笑着说，既然要上山，当然得听号令。在九头山，就连杨世英都不能例外，每天都要进行训练。按照应成杰的说法，现在多流点汗，以后才能少流点血。
“你与九头山如何联络？”朱慕云又问，既然实惠饭馆是联络站，以后古星有什么情报，都要及时传到山上才行。
“山上每天派人，去我们准备的情报站取条子。”袁旺财说，现在通讯不发达，只能依靠人力。每天派人进趟城，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如果有电台就好了。”朱慕云突然说，但就算有了电台，九头山也没人会用。这东西，不是想学就能马上学会的。
军统杭州电讯人员训练班，招的学员本身就有基础，还是至少高中以上学历，都要一年才能毕业。九头山的人，能找到几个识字的，已经非常不错了。让他们学会发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就算有人会发报，也没有电台啊。朱慕云什么东西都能搞到，可电台这玩意，属于严格管制物品。而且，经济处管理的关卡，也不会有电台出入。
“要不，让中统派人送电台上山？”袁旺财突然说，中统的人上山后，自然也要与外界联系，总不能每天也派人下山送情报吧？
“这个办法好，有了电台，以后再有紧急情况，马上就能知道。”朱慕云高兴的说，但他又提醒了一句：“古星的电台，可不能设在你这里。”
“我会向程吉路汇报的。”袁旺财说。
“有件事，你跟杨世英说一声。百里车马行是我的买卖，九头山最近好像要打百里车马行的主意？”朱慕云想到三公子的担忧，如果真被九头山打劫，就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原来如此。”袁旺财恍然大悟，既然这是朱慕云的买卖，他当然要跟杨世英说起。以后，百里车马行，只要经过九头山的地界，都将享受特别照顾。
朱慕云离开后，给胡梦北送了份情报，他说到了应成杰的事情。同时，中统可能要派人上山，可能会建电台之事，也告诉了胡梦北。如果应成杰真是家里派去的，可以让他提前有个准备。
共产党最厉害的武器，其实不是枪，更不是炮，而是思想武器。当他们将一个人的信仰改变之后，将会激发人体最大的能量。单个的个体，或许还体会不到什么。可如果是一大群人，甚至无数有着共产主义信仰的人聚集在一起的话，那股洪流，能将一切摧毁。
下午的时候，朱慕云接到周志坚的汇报，张百朋竟然外出，问他要不要跟？按说，张百朋在住院，怎么能外出呢？就算要外出办事，也可以指使其他人嘛。
“这不是跟，是保护！还要我跟你们说多少次？”朱慕云不满的说。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人抓住小辫子。
“是，保护。我们会暗中保护张处长的。”周志坚马上说。
“这还差不多。”朱慕云满意的笑了笑。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一定不能让张百朋发现，怎么跟踪，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只是，周志坚的人，并没有跟住张百朋。在这方面，张百朋确实称得上专业。虽然二科的人，都是原来行动队的。可是这些人面对张百朋，还是差得很远。
得知张百朋失踪，周志坚吓得脸色大变。然而不管如何，周志坚也不敢怠慢，明知道又会挨骂，但还是马上向朱慕云汇报。
“二科就这点本事？”朱慕云冷嘲热讽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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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七章 转机
虽然周志坚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可听到朱慕云的话时，还是显得面红耳赤。他亲自出马，而且还有几名手下，但还是被张百朋甩掉，实在太没面子了。周志坚心里不服气，可事实胜于雄辩，只能被朱慕云训斥。
这也让周志坚收起了轻视之心，张百朋身为情报处长，还是有点能力的。他原本对跟踪张百朋，是不以为然的。甚至，都没有做过预案。现在张百朋突然失踪，周志坚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怎么办？”周志坚哭丧着脸，问。
“还能怎么办？回罗氏诊所。”朱慕云没好气的说。他已经叮嘱过周志坚，可他还是把事情办砸了。虽然这是因为张百朋太过专业，但周志坚也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水平。
蓦然，朱慕云心里突然一动。张百朋这么神秘，想要干什么？今天晚上，又是冯梓缘与“猴子”接头的时间。这个时候，张百朋突然单独行动，是不是与猴子有关呢？
可“猴子”不是已经交给冯梓缘联系了么？作为冯梓缘的上司，张百朋只需要躺在病床上，等着听汇报就可以了。何况跑出去，还把二科的人甩掉。
朱慕云不知道张百朋是否发现，可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说明张百朋下午的行动很诡异。朱慕云迅速驾车去了镇南五金厂，张百朋与宫崎良一有联系，而西田仓又是宫崎良一安排外出的。张百朋要出去见的，不会是西田仓吧？
虽然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朱慕云还是觉得可能性很高。到镇南五金厂后，他让华生马上去监视西田仓。幸好昨天发现了西田仓的行踪，要不然此刻的朱慕云，只能干急眼。
“如果张百朋出现在那里，马上给我来电话，我就在经济处的办公室等。”朱慕云低声说。为了获得第一手情报，他宁愿守在经济处的办公室。这个时候，原本是在码头休息的，为了张百朋，朱慕云也是舍弃了休息。
“如果他来了，我就说晚上跟你一起吃饭。如果他没来，我就说一起喝酒。”华生想了想，说。政保局的电话，不敢说每一部都监听了。可是，只要李邦藩愿意，每一部都能被监听。他们之间的通话，说的是隐秘之事，最好还是用暗语。
这种提前约好的暗语，就算再高明的密码专家，也很难破解。谁又能想到，华生约朱慕云吃饭，就是说明张百朋见到了西田仓呢？
“如果他来了，你就请局里的兄弟去看电影。如果没来，就请他们吃饭。真请，钱由我来付。”朱慕云突然说。
如果张百朋见到了西田仓，只有一种解释，与冯梓缘见面的“猴子”，就是西田仓。如果张百朋没见到西田仓，他只能相信，西田仓在执行其他秘密任务。
这样的机密，朱慕云是不好问的。可是，如果大泽谷次郎将西田仓叫进办公室，只要拿出特高班队长的姿态，西田仓一定会竹筒倒豆子，将一切都说明的。
两个小时后，朱慕云接到华生的电话，晚上约了同事一起看电影，问他去不去。显然，张百朋真的去见了西田仓。朱慕云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把事情串在一起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会出现在电影院的，想必就是西田仓。
西田仓肯定不会是“猴子”，要是的话，他也只是一只“假猴子”。那真正的猴子呢？朱慕云突然想到，张百朋从罗氏诊所离开后的这段时间。或许，张百朋去见的，就是真正的“猴子”。
铁道破坏队的“猴子”掌握在张百朋手里，这是毋庸置疑的。他又见到西田仓，难道只是为了保护真正的“猴子”？还是想用西田仓这只假猴子，引出冯梓缘卧底的身份？
想到这一点，朱慕云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冯梓缘可是张百朋最信任的人，如果张百朋为了甄别冯梓缘，竟然用上了这样的办法，可见他已经非常怀疑了。
“晚上穿什么衣服？要不要戴围巾？”朱慕云问，如果西田仓出门的时候，还戴了围巾的话，不用猜，也能知道西田仓的任务。
所以，朱慕云不用再去证实其他事情，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西田仓戴了围巾，自然是去电影院。
“现在还不知道。”华生说，西田仓一直没出门，难道说，张百朋与他见过面后，西田仓就会出门？
然而，事情再一次证明了朱慕云的判断。在张百朋走了没多久，西田仓真的出门了。他穿着一件蓝色外套，披着一条灰色围巾。头上的礼帽，被压得低低的。他在门口招了辆黄包车，上车之后轻声说了个地址，马上就离开了。
黄包车的旁边，一直半躺着一名乞丐，他听到了西田仓的话：电影院。
华生突然明白，朱慕云为何要让自己请同事看电影了。显然，朱慕云早就知道，西田仓会去电影院。华生不敢怠慢，马上又给朱慕云打了电话，向他禀报了这个情况。
得知西田仓真是去电影院后，朱慕云也很紧张。今天在电影院，沈云浩会亲手处决乔延智。如果与冯梓缘接头的是西田仓，乔延智岂不白死了？
以朱慕云的身份，绝对不能去电影院，这个时候，也不好与邓湘涛接头。但是，他可以给邓湘涛打个电话，告诉他电影院可能是个圈套。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用电话直接联系，是地下工作者的大忌。可情况万分紧急，晚一分钟，都有可能出事。
这件事，冯梓缘被蒙在鼓里，李邦藩也有可能被蒙在鼓里。至于邓湘涛和沈云浩，更是被蒙在鼓里。真正的“猴子”是谁，朱慕云不敢下结论。但有一点他知道，乔延智肯定不是“猴子”。
接到朱慕云的隐语电话，邓湘涛大吃一惊。沈云浩对乔延智已经失去了信心，今天晚上，只要乔延智跨进电影院一步，就是他的死期。人死不能复生，沈云浩对乔延智其实很在意，他对乔延智是爱之深恨之切。
朱慕云在经济处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他又不能去电影院。索性开着车子，去了罗氏诊所。朱慕云有“保护”张百朋的义务，而且，这件事，朱慕云也向李邦藩汇报过。就算出了什么事情，李邦藩也不会怪罪。
沈云浩今天晚上准备亲自动手，他向邓湘涛借了把勃朗宁，子弹已经上瞠，保险已经打开。只要乔延智敢露面，今天就是他的死期。就算乔延智是自己的兄弟，但那是以前。从现在开始，乔延智就是他的死敌。
在民族大义面前，不管什么兄弟，都没有情面可讲。沈云浩一直躲在暗处，他的手放在口袋里，握着手枪。大拇指放在保险上面，只要看到乔延智，顺手一拨，马上就能射击。
快到八点，沈云浩高度集中精神。蓦然，他看到了乔延智正朝着电影院走来。沈云浩虽然心情沉重，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手枪。打开保险，瞄准，一气呵成。
就在他要扣扳机的时候，一双大手突然拍在他手臂上，将他的枪口往下压了压。沈云浩回头一看，又是邓湘涛。
“怎么你总能找到我？”沈云浩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其实也下不了决心，可乔延智当了汉奸，绝对不能容忍。他有两大志愿，驱逐日本人，消***，实现领袖的高度集中统治。
“刚接到情报，你可能误会了。”邓湘涛沉声说。要不是情况紧急，他也不会跑来这个地方。如果这是一个圈套，搞不好周围全是特务。作为古星区的区长，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妙。
“不是已经确定了吗？”沈云浩诧异的说。顺手，就将枪收进了口袋。
沈云浩当然希望，乔延智不会是内奸。但大量证据，全部指向了乔延智。他甚至都不用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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