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第4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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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上就不聚了，明天中午，我在法租界的东亚饭店订了桌，庆祝一处破获军统大案。”朱慕云笑着说。

　　　　“谁说一处就只能抓军统？地下党不行？”孙明华不满的说，一处的职责，主要是对付军统。但并不是说，一处就只能对付军统，其他抗日分子的案子，一处也可以接手的。

　　　　“明哥厉害。”朱慕云竖起大拇指，敬佩的说，他好像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晚上的行动，如果有任何需要，一定不要客气。”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提。晚上，我要借人，十个就可以。”孙明华说，真以为他与朱慕云是偶遇？他一直在等着朱慕云，不管朱慕云什么时候出来，他都能碰到。

　　　　“没问题，要不要我亲自参加？”朱慕云笑嘻嘻的说。

　　　　“你就算了。”孙明华忙不迭的说，如果朱慕云参加的话，二处的十个人，保护朱慕云都不够，还得动用一处的人。到时候，他的人手，不升反降。

　　　　“要是不危险的话，小弟还是可以出把力的。”朱慕云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微笑着说。

　　　　“那帮人，命都可以不要，你说危不危险？”孙明华说。

　　　　朱慕云上车后，一直在琢磨着孙明华的话。他开着车子，快到死信箱的时候，找了个僻静处，把车停在路边。他拿出笔和纸，就在方向盘上，用左手写了几个字：“一处晚上有行动，可能是针对地下党。”

　　　　至于军统那边，朱慕云没有通知。这种行动，孙明华肯定会让杜华山参加。就算把杜华山留在家里，他作为副处长，也必定会给军统传递这个消息。自从一处有杜华山、情报处有冯梓缘后，朱慕云对这两个部门的情报，尽量淡化处理。

　　　　就算他掌握了这两个部门的情报，只要不是特别紧急，总会拖延一段时间，再向邓湘涛汇报。如果他的情报太及时、及准确，会抢了杜华山和冯梓缘的饭碗。

　　　　偶尔抢一二次，那没有关系。毕竟朱慕云的级别摆在这里，他获得情报的渠道，本就比他们多。可每次都比他们更快，岂不是得罪人了？军统与政保局，在他眼里，在作风上，并没有特别的不同。

　　　　将情报送出去后，朱慕云终于松了口气。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能否找到朱加和，能否帮助九头山度过难关，他都无法控制。

　　　　到渡口后，朱慕云先给吴国盛去了个电话。吴国盛与孙明华，以前都是警察局特务处的，只是一个在行动大队，一个在情报科。

　　　　“吴国盛，等会一处的孙处长要来，你得好好招待。中午，订一桌好菜。”朱慕云叮嘱着说。

　　　　“是。”吴国盛忙不迭的说，朱慕云亲自打电话，他自然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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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九十二章　明说

　　　　今天的渡口，不像上次的诱捕行动。上次是要隐蔽，这次所有的人员，全部显露出来。朱慕云从经济处，调了一个班，在渡口外面，摆个沙袋阵，上面架起机枪。

　　　　至于二处的人，常务宪佐，穿着服装，挎着枪，仔细检查着所有行人。而便衣宪佐，更在渡口之外，就开始注视过江之人。再加上渡口原有的警卫，以及二处的人员。还没走近渡口，就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

　　　　毕竟，一下子增加了几十人，而且人人荷枪实弹。那些老百姓，见到拿枪的，心里就发怵。今天的检查特别严，只要是成年男子，都会仔细比对照片。如果是妇女老幼，就不会那么注意。

　　　　“老板，渡口过不去了。”宋三与朱加和，也混迹在过江的人群中，可还没等靠近渡口，他就知道，今天想从渡口过江，是不可能了。

　　　　在古沙街，朱加和就发现不对劲。跟着郑思远到镇南五金厂后，看到行动队的人，坐着卡车外出，当时朱加和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总感觉，行动队的人，很有可能，是针对九头山的。

　　　　原本朱加和，想跟朱慕云见个面，可宋三跟着行动队走了一段，很快有了重大发现。行动队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去渡口过江。另外一部分，去了李家庙兵营。

　　　　朱加和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总觉得不对劲了，怪不得眼皮总是跳。其实，朱加和下山之前，对山上的事，是作了安排的。

　　　　他抱着必死之心进入古星，但并不意味，九头山就要跟着自己完蛋。事实上，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自己这次死在古星，就让山上的兄弟，下山跟着新四军抗日。至于忠义救国军，并没在他的考虑范围。

　　　　此时，朱加和猜到郑思远的用意，他得马上回去。况且，郑思远是他的主要目标，既然郑思远已经出了城，自己再留在古星也没有意义。在河西，收拾郑思远要容易得多。

　　　　然则，还没到渡口，宋三就发现，今天怕是过不去了。他与朱加和虽然化了妆，但脸型基本没变。以今天的检查方式，只怕是瞒不住的。

　　　　“去码头看看。”朱加和不以为意的说，既然渡口封锁，就从其他地方过。

　　　　古江这么宽，善水者，或许能直接游过去。但几百米宽的江水，水流又如此湍急，一般人还真不行。朱加和虽有一身武艺，可并不善水。如果强行下水，一代匪首，若是死在古江，实在太可悲了。

　　　　况且，白天的古江，江面上有好几条巡逻艇。如果他们被发现，就是活靶子，根本逃不掉的。

　　　　朱慕云依然在渡口的房间内休息，只是偶尔才到窗口，拿着望远镜看看下面的情况。其实，他知道，这么大的阵势，朱加和和宋三，是绝对不敢来的。他只希望，朱加和能去联系地下党，由地下党送他们过江。

　　　　“处座，郭传儒送饭来了。”王超亲自提着食盒，里面摆着丰盛的饭菜。

　　　　“你把两个警卫班长叫来，还有那个左泽路，咱们一起吃个饭。”朱慕云看着王超麻利的摆着饭菜，突然说。

　　　　有的时候，陪下属吃饭，也是一种奖励。只是，左泽路不识抬举，他以中午人员过多为由，拒绝上来吃饭。朱慕云也只能由他，反正左泽路在渡口，也待不好久了。

　　　　“兄弟们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朱慕云让王超准备了酒，虽然在执行任务，不能喝酒。但此时，他似乎已经忘记了。

　　　　“处座，这次如果我们立了功，是不是有奖赏？”李军喝了酒后，话也多了。

　　　　“只要能抓到朱加和，无论死活，所有参与人员，每人一百大洋。立功者，五千大洋。”朱慕云微笑着说，只要能抓到朱加和，哪怕就是花个几万大洋，也是没有关系的。

　　　　“处座就是大气。”李军笑着，五千大洋，够普通人花一辈子的了。

　　　　“不要只想着奖励，先把人抓到再说。”朱慕云说，除非朱加和脑子进水，否则是不会闯进来的。就算他说，每人奖励一万大洋，这笔钱也花不出去。

　　　　渡口的条件有限，朱慕云吃过饭，有午睡的习惯，在这里，他自然是休息不好的。这也是朱慕云，特意请他们几个吃饭的原因。陪下属吃个饭，既给他们画张饼，又可以笼络人心。最重要的是，他们回去后，会尽心尽力。

　　　　将渡口的事情，交给张光照和程吉路后，朱慕云开着车子，准备回码头睡午觉。其他人也知道朱慕云的习惯，王超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他在渡口，绝对不会出事。

　　　　“大当家的，这车子好像是朱慕云的。”宋三眼尖，看到车子后，与朱加和躲在路边的树后。看清车牌后，很是惊讶的说。

　　　　“走，去码头。”朱加和沉吟着说。他跟朱慕云，也打过几次交道。朱慕云救过自己，不管朱慕云是什么身份，至少，他对九头山没有恶意。

　　　　宋三以前在好相聚当伙计的时候，经常会来码头。此次，政保局的检查重点放在渡口，加上朱慕云刻意留出一些漏洞，码头这边几乎毫无防备可言。要知道，警卫队还得负责货物检查场，码头只有缉查一科的章高俊和赵平。

　　　　朱慕云刚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他很是嗔恼，既不敲门，也不喊报告，太没规矩了吧。

　　　　“朱大当家的？”朱慕云从里间走出来，见到朱加和，诧异的说。他还在想，朱加和应该会去联络地下党，怎么会来码头呢。

　　　　“朱处长，别来无恙。”朱加和拱了拱手，淡淡的说。

　　　　“外面到处在抓你，还敢来码头，朱大当家的真是豪气冲天。”朱慕云淡淡的说，朱加和此时才来找自己，实在太晚了。如果昨天晚上，朱加和能与自己联系，或者与地下党联系上，今天的局面，也不会如此。

　　　　虽然朱慕云很想助朱加和一臂之力，但他不能让朱加和察觉出来。朱慕云的身份是绝密，就算是古星地下党的同志，也是不知道的。朱加和只是党外的同志，还是九头山的匪首，自然不能让他知道。

　　　　“明说吧，我要知道郑思远去干什么了。”朱加和大刀金马的坐下来，宋三在外面警戒，码头也没什么警卫，他在这里安全得很。

　　　　“他去了九头山。”朱慕云说。

　　　　“真是九头山？”朱加和惊讶的说。

　　　　“你人在古星，九头山群龙无首。我们又掌握了九头山的所有通道，这个时候不清剿，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朱慕云看了朱加和一眼，作为九头山的大当家，轻易下山，本就是大忌。

　　　　“我要过江。”朱加和沉声说，虽然他在山上，作了一番布置，可日本人是有备而来，如果山上的人放松警惕，很有可能吃大亏。

　　　　“古江已经封锁，所有出城的道路全部戒严，想要过江，难于登天。”朱慕云摇了摇头，叹息着说。

　　　　“说吧，多少钱。”朱加和直截了当的说，说朱慕云贪婪也好，良心未泯也罢，只要能用钱解决问题，就不算问题。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我负责抓你，可你让我送过江，这也太为难我了吧？”朱慕云摇了摇头，苦笑着说。

　　　　“知道杨庭飞吗？只要你送我过江，他的全部财产，就是你的了。”朱加和淡淡的说。

　　　　“杨庭飞的全部财产？”朱慕云诧异的说，关于杨庭飞的财产，现在还真不知如何处理。毕竟，一些重要的文件和印章，都在杨庭飞手里。可是，翻遍车站路22号，也没有找到那些东西。

　　　　“他在院子里埋了银元金条，在银行有存款，还有印章、钥匙、房契等等。所有的东西，都在他卧室床底下埋着。这个土财主，一辈子赚钱，最终便宜了别人。”朱加和说，他知道，再动听的话，也打动不了朱慕云。

　　　　与其浪费口水，不如直接出干货。不管杨庭飞有多少身家，他都瞧不上。当初，杨庭飞为求饶，才将这些说出来，朱加和并没有去验证，但觉得很可靠。

　　　　“你要过江，难度很大。”朱慕云缓缓的说，他就算放朱加和出去，也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行。

　　　　“要不是没有难度，我也不会找你了。”朱加和缓缓的说。

　　　　“你要过江可以，宋三肯定不行。”朱慕云说，想了想，他又说道：“宋三不但不能过江，还得主动暴露行踪。”

　　　　“没问题。”朱加和说，不就是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给自己打掩护么。

　　　　“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出现任何意外，我不会承认你们是在渡口过江的。你是在城东出的城，绕到下游，抱着块木头过的江。”朱慕云缓缓的说。城东，正是史希侠的三处负责。

　　　　“你放心，就算我和宋三都被抓，也绝对不会牵连到你身上。”朱加和坚定的说，九头山的人，义字当头，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供出朱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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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九十三章　击毙

　　　　宋三在太古街无名面馆，不顾李秀英惊骇的目光，点了一份热干面。李秀英战战兢兢的端着面过去的时候，宋三对她裂嘴一笑。

　　　　他从码头离开后，特意绕了个大弯，从城东的关卡附近，故意露了脸，才赶到太古街的。

　　　　李秀英惊得，差点把面打翻。然而，宋三在她放下碗下时候，又轻声说了一句：“杨兄可好？”

　　　　李秀英眼里满是惊恐，她怎么也想不到，杨世英竟然会与土匪有染。杨世英虽然杀了日本人，但那是迫不得已。如果上山落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宋三的目的，除了要主动暴露身份外，还要将杨世英逼上九头山。朱加和很欣赏杨世英，既然欣赏他，就要与他成为兄弟。如果杨世英不上山，就要用非常手段了。

　　　　宋三付钱的时候，见左右无人，又对李秀英说：“大当家的请杨兄上山一聚，有要事相商。另外，你告诉他，这个地方不安全，不能再住了。”

　　　　宋三走后，李秀英连忙到后面见房间，迅速进入地下室，告诉杨世英刚才发生的一切。杨世英重重的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在无名面馆住下去了。朱加和这么想跟自己见一面，如果不去一趟的话，接下来的麻烦会更大。

　　　　“这段时间，我不能再住在这里了。”杨世英缓缓的说。

　　　　早知道，就应该听朱慕云的建议，住到朝阳巷。李秀英见不到自己，也不会这么害怕。宋三步步紧逼，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干什么。

　　　　“你要去哪里？”李秀英担忧的问。

　　　　“九头山！”杨世英坚定的说，既然朱加和总是纠缠，那就必须有一个了断。

　　　　其实，杨世英并不在意，上九头山当土匪，可是他无法割舍家人。当初杀了日本人后，他也确实想过，是不是去九头山算了。

　　　　宋三顺着太古街东边往回走，在原来好相聚的位置，光明正大的走了一圈。甚至，还特意与相熟的人打招呼。很快，政保局收到了举报电话，宋三在长塘街出现。

　　　　当然，这个电话是宋三打的。否则，一般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政保局的电话？只有这样，才能最快吸引政保局的注意力。

　　　　至于去无名面馆，是朱加和另外交待的任务。杨世英如果不上山，就逼他上山。明天，如果有机会，他还会去无名面馆。甚至，会向警察局打匿名电话，举报杨世英的真实身份。只有能让杨世英上山，任何手段都没问题。

　　　　朱慕云已经回到了渡口，接到政保局的电话后，因为渡口距离长塘街较近，李邦藩要求，他马上派人去长塘街抓捕宋三和朱加和。

　　　　朱慕云历来是个办事稳妥之人，他不但将二处的人全部带走，还带走了一个警卫班。虽然王超觉得太过夸张，但他又不好说什么。朱慕云办事，历来追求稳妥。就算抓个普通人，也恨不得能出动所有人。

　　　　朱慕云率领众人走后没多久，渡口来了一位“商人”，推着一辆自行车，上面捆着几件货，拿着货物检查场的过关凭条，王超看了一眼，发现印章是倒过来的，他马上放行。这种人，都是关系户。

　　　　至于那人的身份，只是随便检查了一下，此人是单身，又与宋三相貌明显不同，自然不会是九头山的人。

　　　　这位商人，正是朱加和假扮的。过江之后，他将货物藏到路边的草丛里，骑着自行车，拼命往九头山方向赶。他知道，自己早一分钟回到山上，就能让兄弟们少受点损失。

　　　　下午，杨世英以杨雄的身份，从渡口轻松过关。此时，渡口已经收到消息，宋三出现在长塘街，自然检查得没那么严格。

　　　　而宋三，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就在他打完举报电话后，遇到了巡警。他刚转身要逃，巡警已经发现了他。巡警手里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