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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赵为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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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在认识了吕不韦之后,赵异人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吕不韦这个家伙,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穷得只剩钱了”,属于彻头彻尾的土豪一个。这样的土豪,家里的厨子啊酒菜啊自然都是非常好的,所以赵异人隔三差五就像今天这样跑来吕不韦家蹭饭蹭酒,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为了方便赵异人的出门,吕不韦还用重金买通了赵国上大夫楼昌,于是楼昌手下那些负责监视赵异人的家伙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别看这段日子秦赵两国打得热闹,赵异人的生活反倒比之前更加舒服了,简直是不亦乐乎。
吕不韦见赵异人喝得兴起,倒也不好阻止,于是便又叫人重新整治酒菜,两人对坐而饮。
才喝得几杯,赵异人就醉醺醺的朝着吕不韦笑道:“吕子,汝府上赵姬,吾甚喜之,不如将此姬赠吾,何如?”
很显然,赵异人这是看上了刚刚在大厅之中跳舞的那个吕不韦的小妾赵姬了,想要吕不韦把这个赵姬送给他。
吕不韦一听这话,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看上去有些犹豫。
赵姬这个小妾,长得非常的漂亮,跳舞也跳得好,床上风情万种床下又善解人意非常体贴,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尤物,很得吕不韦的欢心。
但说白了,这个时代的姬妾对于男人来说,就是一件私人物品,玩物罢了。即便赵姬再如何善解人意风情万种,那也不可能和赵异人相提并论,毕竟吕不韦原本可是把自己的身家前途统统都压在了赵异人的身上了,区区一名姬妾又算得了什么?
真正让吕不韦犹豫的,是今天在平阳君赵豹府上的时候,赵王丹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赵丹:“吕卿,寡人闻汝府上有一姬妾,名为赵姬。”
吕不韦:“回大王,臣府上确有此女。”
赵丹:“此女可有身孕?”
吕不韦:“回大王,此女未曾有过身孕。”
赵丹大喜:“善!吕卿且记得,若那赵异人欲索此女,则吕卿万不可允之!”
于是这位未来的秦国相国,立刻就陷入了为难之中。
第二十九章 廉颇
公元前260年7月28日夜,长平。
一条宽阔而平缓的河水悄然从西北方向朝着东南流过河谷,河水清澈无比,月光从天空照耀下来,在河面上反射着莹莹的波光。
这条河的名字,叫做丹河。
在丹河的两岸本应是大片平坦的开阔地,然而此刻却分别矗立着两道足足有十余里长的垒壁,这两道垒壁分别位于丹河的南北两岸,隔着丹河相互对峙。
这里,就是那场牵动着整个大陆所有目光和关注的长平大战的主战场。
对阵的双方之中,防守方赵国大军位于丹河东北,进攻方秦国主力则位于丹河西南。
在北侧赵国垒壁的正后方有一座小城名唤泫氏,城内城外旌旗漫天营帐无数,时不时可见几支精锐士卒从城中出发,沿着十余里长的北侧垒壁一路巡视,随时准备支援垒壁上的友军,抵挡秦国人的攻势。
在泫氏小城的左右两侧,分别由两座很高的山头,一座名唤韩王山,另外一座名唤大粮山,这两座高山和面前的泫氏小城互为犄角三足鼎立,形成了一个倒过来从东北朝着西南的“品”字,这便是赵军的第三道防线了。
这道赵军的主防线牢牢的矗立在丹河北岸的垒壁之后,封住了秦军想要进攻的所有路线。
在泫氏城的身后,也就是韩王山和大粮山的中间有一处大约在十里长的谷地,由于谷地之中有一条小河叫做小东仓河,所以这段谷地也叫做小东仓河谷。
沿着小东仓河谷一路朝东北前进大约十里左右,便是一座名唤故关的关隘。
故关建立在一座名叫羊头山的山脉东侧,在山脉的西侧还有着赵军把守的另外一道关隘长平关,故关和长平关之间的羊头山上建着赵军的第四道、也是最后一条防线——百里石长城。
如此一来,赵军的整个防线大致就形成了一个“工”字,这个工字的上下两横分别是赵军的第三道防线泫氏城以及第四道防线百里石长城,而连接两横的这一竖便是两道防线之间的小东仓河谷。
在被秦国左庶长王龁率领着三十万秦军仅用一个月就击穿了第一和第二道防线之后,赵国大将军廉颇便带着麾下的二十五万赵军撤退到了丹河以西的第三道防线,凭借着泫氏城、韩王山和大粮山这三足鼎立的坚固据点进行防御。
由于有第四道防线百里石长城以及长平关、故关的存在,退守到第三道防线的赵军根本无需担心后路被抄,又由于有着连接两道防线的小东仓河谷,所以赵军也能够十分方便的获得援兵和粮草补给。
因此在退守到第三道防线之后,赵国大将军廉颇就再也没有后退过哪怕一步,任凭秦国大军如何的攻势凶猛,赵军凭借着地利和补给的方便不但没有任何败退迹象,反而给了秦军巨量的杀伤,迫使秦军不得不停止了攻击,从而让长平一线的大规模战事停滞了整整五个月之久。
时值七月末尾,整个中国北方都已经进入了夏季,长平一线自然也不例外,丝丝暑气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感到有些烦躁。
即便已经是深夜时分,但是坐在大粮山上赵军帅帐之中的大将军廉颇却仍然十分清楚的听到了来自营帐之外的恼人蝉鸣之声。
“娘的咧,吵死个人!”廉颇嘀咕了一句,有些不耐烦的站了起来,走到营帐内那座火苗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青铜油灯面前,挑了一挑灯芯,让油灯之中的火苗重新旺盛了起来,再一次的照亮了整座营帐。
这位赵国的大将军,如今虽然已经两鬓斑白,但目光仍然锐利得如同鹰隼,走起路来依旧是虎虎生风,腰板也是无比的挺直,再加上本就高大威猛的身材,让他看上去甚至比许多年轻的精壮士兵要更加的生龙活虎。
在挑亮了灯火之后,廉颇回到了帅帐之中的桌案面前,开始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摆在桌案面前的一幅帛书地图来。
在这片地图上画着的正是此刻长平战场的地形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放着黑色和红色两种标记,显然代表着正在丹河两岸对峙的双方。
廉颇思考了一会,将其中的一些标记做了移动,但大部分的标记基本上保持不变。
很显然,在刚刚过去的这一天之中,双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动作。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行走时甲叶的摩擦声远远的慢慢接近,最后在廉颇的帅帐之外停了下来。
“末将乐乘,求见大将军!”
廉颇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并没有抬头:“进来吧。”
帅帐的门帘被掀开了,一名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皮肤黝黑但身材颇为挺拔的赵国将军走了进来,朝着廉颇行了一礼:“乐乘见过大将军。”
“嗯。”廉颇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目光仍然没有离开桌案上的地图:“敌军可有何异动?”
作为廉颇的副将,乐乘负责的乃是第三道防线之中的韩王山,而主将廉颇则坐镇大粮山。此刻乐乘特地从韩王山过来,为的是每日的例行报告军务。
“回大将军,敌军并无任何异动。”
“很好。”廉颇微微点头,然后又道:“那些新来的士卒,可都已安排妥当?”
“回大将军,尽皆安排妥当。”
两人几个来回应答之下,韩王山那边的军情便已经是汇报完毕了。
照理来说,汇报完毕的乐乘应该就此离开,但今日的乐乘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
过了半分钟之后,廉颇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仍然没有离开的乐乘:“有事?但说无妨。”
乐乘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才道:“大将军,属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
“我军已和秦军在此对峙数月,如今秋收将至,军中士卒多有思乡之意…”
“秋收?”廉颇更加奇怪了:“距离秋收尚有月余时间,为何会有人如此心急?”
乐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道:“士卒们以为,若在此继续对峙,则秋收归家无望也,故士卒们希望大将军率军出击,击退秦人…”
“简直一派胡言!”廉颇有些恼火的拍了一下桌子:“区区秋收,怎能与此战百万大军之胜负相提并论?传令下去,再有私自商讨秋收之事者,杖二十!”
顿了一顿之后,廉颇突然想起了什么,瞪了一眼唯唯诺诺的乐乘:“吾听闻这几日你与那赵括形影不离,想来这所谓秋收之计,便是赵括命你来告知于吾,想要激吾出战吧。”
乐乘脸色一变,隔了几秒钟之后无奈的低下了头:“大将军恕罪,末将…”
廉颇重重的哼了一声,打断了乐乘的话:“那赵括不过一黄口竖子尔,何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妄图插手我大军指挥事宜?从明日起,让他赵括回故关督运粮草,吾不想再看见他!”
“至于你…”廉颇狠狠的瞪了乐乘一眼,直到把乐乘瞪得满头大汗之后才又哼了一声:“给本将军回去好好盯着韩王山防线,莫使秦人有任何机会!”
很显然,对于这位自己的副手,廉颇还是放了一马,并不想搞得太过难堪。
乐乘如蒙大赦,行了一礼之后慌忙退出了帐外。
等到乐乘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廉颇又看了一会地图,突然起身走出了帅帐之外。
廉颇的帅帐位于大粮山的山巅,站在这里就能够居高临下的俯瞰到整个长平一线的战场。
今夜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从天而降,照亮了丹河两岸的大地。
凭借着这难得的好天气,站在大粮山之巅的廉颇能够清楚的看到丹河南岸的秦军垒壁,以及秦军垒壁之后那座原本是赵军第二道防线,如今却称为秦军大营的光狼城。
在月光的照耀下,无数营帐和旌旗位于其中、闪耀着丝丝灯火的光狼城就好像一只蛰伏着的巨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要跨越丹河,朝着赵军的防线发动毁天灭地的攻击。
廉颇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光狼城秦军大营,直到许久之后嘴角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白起啊白起,想必你此刻已经身在光狼城之中了罢?你们秦国人果不愧卑鄙狡猾之名,竟想要用那离间之计让大王将吾撤职,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但也不想想大王如此英明,又怎会中了你们的无耻计谋,哼!”
廉颇冷笑了几声,随后目光之中射出了昂然的战意:“白起,这一次就让吾看看,你这名震天下的武安君,究竟有何本事吧!”
第三十章 白起
长平秦军大营,光狼城。
时已入夜,大营之中虽然营帐遍地旌旗处处,但是除了来回巡逻的巡逻队脚步声之外,便只有那刺耳的蝉鸣之声。
三十一岁的秦国左庶长王龁站在光狼城的瞭望塔上,默默的注视着面前的这条平静无比的丹河,以及丹河左岸那道绵延不绝,直至王龁视线之外的赵国北垒壁。
王龁的视线越过了赵国的北垒壁,看向了北垒壁之后的泫氏城,然后又看向了泫氏城之后的那两座在黑暗之中默然矗立的高山,韩王山和大粮山。
这两座高山犹如两尊顶天立地的巨人,沉默无言的站在秦国大军北上的必经之路上,坚定的拒绝了所有秦军北上的企图。
王龁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大粮山之巅,皎洁的月光照亮着这片大地,让王龁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到大粮山之上成百上千的营帐,以及那座屹立在大粮山之巅的赵军帅帐。
“廉颇···”王龁一双浓眉紧锁,嘴里轻声的念叨着这个对手的名字。
作为一名年轻气盛的将军,王龁的心中一开始是并没有将廉颇放在眼里的。
王龁是在秦王稷这一朝出生并长大的,在他和他的同辈秦国人的心中,秦国就是强大的象征,就是胜利的代名词。
虽然偶尔也有一些小小的挫败,但是那些挫败从来都不会让秦国伤筋动骨,秦国就如同一只来自关中的饕餮巨兽,誓要以那吞天之志,将所有山东六国一口吞下,丝毫不留!
所以王龁心中坚信,长平战线上的僵持只是暂时的,只要战争继续进行下去,最后的胜利者必定只有秦国!
“只可惜···”王龁突然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吾却不能成为那领军获胜之帅了。吾···愧对应候、愧对大王啊!”
虽然此时此刻,秦军的主帅名义上仍然是王龁,所有的士兵见到王龁依然要对他敬以主帅之礼,但是只有王龁才知道,现在的自己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作为一名有志于荡平天下的将军,这样的结果,真的很难让王龁接受。
一想到这里,王龁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干脆走下了瞭望塔,带着身边的几名侍卫朝着自己的帅帐走了过去。
就在王龁走下瞭望塔之时,几朵乌云从天边飘至,正好遮挡住了天上的明月,让大地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秦国崇尚黑色,因此无论是王龁还是他的侍卫们身上穿着的都是黑色的盔甲,这一行人在黑暗中默然行走,沉重的脚步声和身上盔甲甲叶的摩擦声合成一种奇特的韵律,整齐而富有节奏。
片刻之后,一座比光狼城之中其他营帐都要更加巨大的营帐出现在了王龁等人的面前,这就是秦军主帅的帅帐,也就是王龁的帅帐了。
严格的说,这“曾经”是王龁的帅帐。
王龁将所有的护卫都留在了门外看守,自己走入了帅帐之中。
帅帐之中的陈设非常的简单,一张简单的行军榻摆在角落,床边是武器架和盔甲架,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个桌案,桌案之后的角落还有一具宽大的屏风,这就是从门口进来的王龁能看到的所有东西了。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大帐之中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正坐在桌案之前,聚精会神的研究着桌案上那副行军地图的人。
这个男人的个子并不高,比起身材健壮的王龁来说只能以瘦小来形容,五官平淡无奇但下巴颇为尖锐,大半须发皆已变白,身着一袭黑色双重长襦、头顶还戴着一顶深紫色的双鹖冠,橘色的冠带系于颌下,还打了一个标准的八字结。
这个人,当然就是春秋战国乃至华夏五千年都赫赫有名,有“人屠”、“战神”等诸多称号,极具传奇性色彩的秦国武安君——白起!
王龁朝前两步,十分认真的行了一礼:“尉裨将王龁,见过大将军!”
军中通常不称爵位只称军衔,白起作为此刻真正的主帅自然便是大将军,而王龁的这个尉裨将实际上便是副帅。
白起缓缓的抬起头,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一眼王龁。不知为何,虽然王龁素来以勇猛著称秦军,但在白起的目光注视下却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王龁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敢和白起的目光对视。
白起极为平淡的声音在王龁的耳边响起:“赵军可有何异动?”
王龁答道:“赵军不曾有异动。”
白起又道:“咸阳可有何讯息?”
王龁答道:“咸阳不曾有讯息。”
白起再道:“军中可有何谣言?”
这一次,王龁明显的犹豫了一下。
白起深深的看了王龁一眼,眼中似有寒芒闪过:“说。”
王龁一咬牙,说道:“禀大将军,我军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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