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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楚-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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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内心在那一刻彻底崩溃了。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朕一定要杀了你”。
说着,王奕柏挥动手中的利剑在城墙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本来二十万西楚军就已经让守城的士兵招架不住了,现在加上桓殇的三十万徐州大军,攻城之势将会是势如破竹,难以阻止。
胡玦心知大势已去,于是存留最后的希望劝道:“陛下,赶紧走吧,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走,能走去哪儿?”。王奕柏绝望地说道。
“青州,末州,哪怕是兖州也行啊,至少陆籍还没有明目张胆地造反,去到兖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王奕柏冷笑一声,脸色惨白如霜,一双丢魂丧魄的眼睛黯淡无光,仿佛已经失去了一切希望一般。
“兖州?朕杀了楚立,你难道还觉得陆籍会站在朕这一边吗?”。
“那就去青州,去哪儿也比在这里等死强啊”。
胡玦看了一眼城下惨无人道的厮杀,心知城内守军连半个时辰都顶不住。想到心中还有未完成的事,他只能寄希望于王奕柏身上,所以绞尽脑汁想让王奕柏重拾求生的信念。
王奕柏徐徐转身,飘忽不定地眼神四处晃了晃,一双透出已经接受命运安排的眼眸左右转了转,看见身旁每一个人眼中那惶然不安的眼神,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走到尽头的命运。
“舅舅,我没办法重新来过了”,王奕柏说着摇了摇头,湿红的眼睛眨了几下,眼角渗出了几滴带着悔恨,又带着绝望的泪水,“也许上官权说得对,和王奕川相比,我天生就不是做帝王的料,只是时势将我推上了那至尊之位”。
胡玦没有想到王奕柏在这个时候想起的竟然是他亲手杀死的上官权临死前说的话。
说到上官权,他被王奕柏关进大牢之后,本来还有一线生机的,毕竟当时他与王奕柏有一个共同的恨之入骨的仇人—楚立。然而,楚立死后,不知为何,王奕柏将心里面所有的怨恨,愧疚,自责都发泄到上官权身上。
他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要找一个可以让他自欺欺人的替罪羔羊,而上官权便不幸地成了他的目标。
看着生无可恋的王奕柏,胡玦赶忙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现在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虽然这京城守不住了,可您还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大典册封过的皇帝,这一点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反贼多么猖獗,都无法改变。而这也将是您东山再起的绝佳筹码,所以您千万不能放弃啊,带着太后先离开京城避一避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舅舅,你不用再劝我了,我意已决,让我去过那被反贼追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还不如让我血洒战场来得痛快,至少能保住我作为一名战士的尊严”。
说起战士的尊严,王奕柏脑海中无法自控地想起了楚立,想起了当时率军出征东末时楚立对他说过的话,虽然已经记不太清楚,但他还是记住了作为战士的尊严。
“陛下,一时之勇绝非智者所为,您瞧瞧这两面三刀的桓殇,他的父亲不就是在绝境之下忍辱偷生,这才等到了光复之日吗?陛下,忍此一时,未来的胜负还未可定,微臣一定竭力辅助陛下重夺天下”。
攻城的两股势力越来越近,王奕柏身边的将士们已经陆续地下了城楼前去迎敌。王奕柏深吸一口气,眯上双眼,唇角不经意露出了一丝释然的浅笑。
“舅舅,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母妃,希望你能帮我这最后一个忙”,他旋即倏地睁开双眼,眼中尽是怒火杀气,“这两个逆臣贼子,朕一定会与他们血战到底”。
他转身看了一眼憔悴无力的胡玦,稍稍躬身,旋即擎剑往城下走去。
“或许我的死,能换回城中百姓的安全”。
王奕柏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嗓音细声嘀咕了一句。
望着王奕柏的背影,胡玦虽有些疑惑不解却又好像看懂了王奕柏这么做的原因。他知道性情大变的王奕柏其实内心一直十分煎熬,眼下,或许是他自我解脱的最好时机。
或许老天爷也不愿意看他再受折磨吧,毕竟他曾经也有过心系天下百姓的仁心,毕竟他曾经也是一个内心充满热血的少年。
胡玦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看来我是没机会再找桓珩报仇了”。
胡玦细声嘀咕一句,想起王奕柏的嘱托,他才猛然想起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沉重的愧疚,他亏欠最多的应该是曾被他和他父亲深深伤害过的妹妹。
心知劝阻不了王奕柏,胡玦便也顾不得他,下来城楼之后,他率领一队亲兵往皇宫赶去。
听着城外激烈的厮杀叫声,王奕柏的内心反而变得更加的平静。他抬头望了一眼乌压压的天空,雨就快要下下来了,他咧嘴释然一笑,喃喃道:“看来老天爷还不够伤心啊!”。
深红色的两扇城门缓缓打开,王奕柏领着城中仅剩的禁军出战。
手握锋锐利剑,端坐于鞍背之上的王奕柏似乎找回了一丝曾经年少热血的感觉。
“老天爷啊,你还不哭吗?记得林筱琳死的那日,你可是哭得稀里哗啦的,怎么,你是觉得我罪有应得,死有余辜,所以不愿意浪费哪怕一滴眼泪吗?”。王奕柏苦笑自嘲地说。
他已经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无数道明闪闪的刀光剑影从他眼前闪过,刹那间,他突然变得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似的,只挥动手中的利剑,任由一道道鲜热的血液飙射在自己身上。
第二十章 沉重的剑
当胡玦回到皇宫的时候,城外的恶战让宫里面也霎时间乱成一团。全本小说网,HTTPS://。.COm;
再没有皇权威严,再没有尊卑次序,每个都是一副慌乱不安的样子,四处逃窜,能拿点什么值钱的东西当然更好,可是什么也抢不到的人也只能拼命地往宫外跑,逃命去了。
胡乱领着亲兵杀了好些趁乱胡作非为的混账东西才来到安华宫的门外。
“太后,京城守不住了,皇宫守不住了,我们必须马上走”。胡玦慌里慌张地说道。
进了内房,他发现愉妃正跪在一个蒲团上,眯紧眼睛,嘴里念念有声地在祈祷些什么。
胡玦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心急地凑近她耳边,慌神道:“来不及了,我们真的该走了”。
“走?走去哪儿?”。
愉妃回问了一个和她儿子问过的一模一样的问题。
“青州”。
虽然还没有想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胡玦也只好先说出一个地方来。
“呵呵。。。。。。我还有必要再逃走吗?”,愉妃睁开了眼睛,扭头注视着胡玦,脸上忧色趋浓,“柏儿呢?”。
“他。。。。。。”。
胡玦一时语塞,在愉妃面前,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选择了这条路,他最终还是逃不掉这个结局”。愉妃神伤叹息一声。
“是那人回来了?”。愉妃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让胡玦顿时感到不知所措。
“没错”。
胡玦点了点头。
“既然柏儿没有走,那我也不会走的,你还是回到他的身边吧,如果可以,想办法救他一命,然后让他做一个隐姓埋名的普通人,安稳的度过一生比什么天下苍生,皇图霸业都要强”。
“可是他却让我来带你走”。
“我这大半辈子都耗在这里,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既然柏儿不愿意走,那我就和他一起守在这里”。
胡玦无奈一叹,想要再出言相劝,见到她一副坚定决绝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愉妃闭目又自顾自地说了一通,旋即十分安详地看着胡玦,幽幽道:“哥哥,我已经原谅你了,我很自责父亲临终前没有守在他身边,现在好了,等我去见到他的时候,就可以当面向他请罪了。一切是是非非都禁不起岁月的打磨,只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才是这世间唯一不变的东西,所以你无须再自责,也不必再对我心存愧疚”。
听了这话之后,胡玦只感觉自己的眼睛酸楚难耐,可是他还是坚持没有让愉妃看到他眼角渗出的眼泪。
他微微伸手,想要像年轻时那样轻抚自己这位十分疼爱的妹妹,然而手僵在空中半晌,却再也回不去当时的感觉。
是啊,时间会冲淡一切,即使是深厚的亲情也会有被消磨光的一天。
胡玦毅然转身离开,这看似绝望的灾难,眼下已别无他法,他唯有与自己的亲人一同承担。
。。。。。。
不知过了多久,准备了大半天的前戏,天空终于开始飘下薄薄雨丝。
抬头看,天依旧黑压压的就像是凶恶的野兽张开了它令人恐惧的巨口一般,把惨烈厮杀的一切都吞进肚子里,开始慢慢消化。
所以,雨水开始冲刷着地上鲜血形成的红色细流,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也被细雨清洗,老天爷正在抹去这残忍的厮杀所留下的所有痕迹。
王奕柏大喘着气,手中的利剑从一位西楚士兵身体中拔出,手腕扭了扭,剑上面血红得让人害怕的鲜血一会儿的功夫就被绵绵细雨洗刷干净。
他抬头看向前方,密密麻麻的红蓝相间的士兵源源不断地朝他涌来,他再转头往左右以及身后看了一眼,除了尸体就是被鲜血染红的尸体。
已经筋疲力尽的王奕柏拔起身边一根长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鲜血染遍了他全身,只有眼睛还保留着白中有黑的颜色。
当他身边的禁军都被杀光的时候,对方停止了进攻,同样一脸疲态的士兵眼中既有未在厮杀中丧命的劫后喜悦,同时也有对眼前这个本是天下至尊的家伙充满了的敌意。
如果不是他,这场战争或许可以避免。
这就是士兵诉求的目光中透露的消息。他们这样无声地控诉着眼前这个战争始源的祸端。
攻城联军的后方,在先锋兵禀报战果之后,林越和桓殇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而他们各自心里想的却大不一样。桓殇心中充盈着大获全胜的喜悦,而林越却为前方厮杀丧命的将士感到哀伤。
“大局已定,世子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桓殇喜形于色地提醒林越。
“你们要在西楚八州之外干什么,我西楚王府都不会干预,可是如果有一天你们对西楚之地不利,不要忘了,你们头上还悬着一把随时将你们覆灭的利剑”。
“哈哈。。。。。。世子,我们是盟友,不要搞得我们好像是敌人一样,你放心,西楚之地还是西楚之地”。
桓殇笑呵呵地说,狡黠的目光忽明忽暗的,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王奕柏就交给我,你可以退兵了”。
“那可不行,世子别忘了,京城是要归我们的,退兵的应该是世子你”。
林越斜睨了一眼桓殇,狠辣的目光让他不禁皱眉惊怕一阵。
“别忘了,以西楚军目前的兵力,与你三十万大军一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林越面若冰霜地撇下这一句威胁意味十足的话,然后用力夹了一下胯下的马肚子,缓缓往前走去。
在他行进间,卫南扬跟在他的右手边,将一把剑递到他的手上。
密麻的士兵群给他们二人让出一条路来。
王奕柏的死亡审判必须经手林越来完成。
呼吸不畅的王奕柏拼了命地吸入即使混着浓厚血腥味的空气,眼睛稍稍闭上一刻,又立马警惕地睁开,等了好一会儿,林越才徐徐来到他的面前。
此时此刻,想起楚立,他不禁自问一句:我俩何至于此?
他或许是在为杀了林筱琳而忏悔,又或许是为内心更深处的罪孽在忏悔。如果当时在海岛沿岸,他领兵击退楚立,救下他的父皇,这一切将会大不一样,他也还有回头是岸的机会。
可是这一切的假设此刻在王奕柏的眼中,都是赎罪前最后的臆想。
他微微仰头,望着在鞍背上显得十分高大的林越,极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丝欢笑,他伸手抹去脸上混着鲜血的雨渍,垂于右侧的右臂再也无力举起那沉重如山一般的长剑。
王奕柏这才明白,他手中的剑之所以重如高山,是因为上面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无数的罪孽压在了他手中的剑上。
第二十一章 忏悔后赎罪
雨点变得越来越大,拍打在林越手中的光泽明亮的剑上,发出叮叮叮的声音。(全本小说网,https://。)
林越的表情很是严肃,一双内含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王奕柏,就像是张狂的野兽目不转睛地盯着迷途的羔羊。
“为什么?筱琳跟你无冤无仇,我西楚王府也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什么要杀害她?”。
王奕柏冷笑一声,满是轻蔑地说道:“忠心耿耿?带兵围攻京城,这就是你口中的忠心耿耿吗?”。
“这都是被你逼的,你杀害了筱琳,就必须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笑话,难道你不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吗?”。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雨水不停打在王奕柏的脸上,让他的眼睛变得有些模糊,他试图把眼睛睁得大些。事实上他的内心对林筱琳的死已经开始忏悔,可是嘴上却还是要维护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的威严。
林越继续用宣判的口吻说道:“陛下,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了我最珍视的两人”。
“还有一人?”。
王奕柏倒有些好奇起为何林越会对楚立这般在乎。
“楚立”。
“哈哈。。。。。。不必多言,来吧”。
王奕柏试图挥动手中的剑,于是他右臂上的伤口裂开一道更大的口子,鲜红的血液止不住地流出来,顺着他的胳膊和右手的剑,混着雨水滴落在地上。
“你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林越问。
王奕柏稍稍皱眉想了想,释然道:“桓殇在找你之前来宫里找过朕,本来应该是我们联手对付你的,可是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突然倒戈相向,不过。。。。。。看在楚立的份上,看在林筱琳的份上,朕还是要提醒一下你”。
林越听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知为何意的冷笑,抿紧双唇,面无表情地又盯着王奕柏看了许久。
俄尔,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剑,内心似乎还有过一番挣扎,而此时,王奕柏倒很是释怀,他慢慢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对他命运最公正的审判。
在他的心里,死在林越的剑下,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林越身后,无数的西楚将士目睹着这一幕,林越手刃王奕柏,这是否意味着天下从此陷入无尽的战火中了呢?
“住手,住手。。。。。。”。
林越刚要动手的时候,城门后不见其人却闻其声,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胡玦拼了命地往这儿赶来。
“快动手吧”。
听到胡玦的声音之后,王奕柏竟恐生变故,催促起林越来。他似乎真的是一心寻死。
林越轻叹了一声,抬眼往城门后看了一眼,旋即,一道白光忽闪而过,咔嚓一声,他斩下了王奕柏的人头。
他手中的剑止不住地颤抖,上面的鲜血很快就被雨水冲洗干净,不留一点痕迹。不知是上天的怜悯还是老天爷也听见了王奕柏诚心诚意的悔改,老天总算是伤心到头,嚎啕大哭起来,于是雨便下得更猛烈了。
林越闭目静心了许久,听见胡玦声泪俱下的哭喊,他的心里却仍旧找不到一丝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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