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塞之贼主天下-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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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和皇帝那边都会收到一封信的。至于信中的内容是什么，我想国公爷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猜到的。按照那位秦王如今的权势和威风，他能放过国公爷吗？恐怕到时候就是魏国公府阖府上下个小人陪葬吧？”

　　　　鹞子端过刘霖面前的茶杯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口，大喇喇的看着刘霖。

　　　　他不怕刘霖不屈服。这种人贪生怕死的投机分子，他见得太多了。

　　　　的确，虽然鹞子的话让刘霖双眼通红，拳头紧紧攥着，指甲都刺进了掌心里面。可是半晌之后，他还是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脸色恢复了正常。

　　　　“可是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你们今天有个人被那江川的人给抓走了。万一他招供出来，我还是会被你们连累的。”刘霖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鹞子看刘霖终于肯正常对话了，心中也是一松，沉声道：“国公爷不必担心。这些兄弟都是跟着闯王多年的死士，就算一死，也什么都不会说的。除非落在锦衣卫这种鹰犬手中才有可能熬不住。不过，那秦王刚刚入城，手中兵力虽强，可是想来手下也不会有什么懂得刑讯之人。他也不可能会把人交给锦衣卫，毕竟他对锦衣卫也不会放心的。而且锦衣卫之中不是还有国公爷你的人吗？”

　　　　刘霖虽然心中预感很不好，可是却也无计可施，只好信了他的话，无奈的沉默不语。

　　　　鹞子这厮是个真正的死士，当年本就是一个游侠，做事冲动，得罪了本乡一个大户，被大户欺压，一气之下半夜潜入对方家中杀了人全家，最后被官府通缉，抓进大牢，准备秋后处决。

　　　　结果遇上了大顺军攻城，官员衙役们死的死，逃的逃，这厮也因此被大顺军给救了出来。

　　　　这种人做事冲动认死理，讲义气，认定李自成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所以就跟了李自成。

　　　　李自成看这厮做事情胆大心细手又黑，又擅长鸡鸣狗盗之事，手下也有一班兄弟，就把他收了让他组建细作营。

　　　　这厮也不负李自成所望，每次在大顺军攻城之前就先混入城中，散布流言，制造混乱，或者刺杀城中官员守将，与大顺军里应外合，立功颇多，因此更得李自成信重，在襄阳称帝之后成立了一个叫做殿前司的衙门，让这厮担任总管。

　　　　这个殿前司其实就是一个更加庞大完善的特务机构，组织架构这些也模仿锦衣卫设置。

　　　　不过他们的班底是由一群青皮混混组成的，跟锦衣卫这种传承了两百多年底蕴深厚的特务组织根本没法比。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是康帅傅，一个是康师傅，虽然少了一横，但是中间其实差了不知多少。

　　　　李自成作为一代枭雄，最终的目标肯定是要打下京城，一统天下。所以自然就派细作早早潜入京城，一方面是收集情报，一方面是策反收买京城权贵官员以为内应。

　　　　鹞子就是这些细作的头领，亲自潜入，经过他们一番调查观察之后找到了魏国公刘霖等人。

　　　　尤其是刘霖，这个人有野心，又有城府，在军中还有人脉，而且还是勋贵之中挑头的。若是能把这样的人争取过来那的确是大功一件。

　　　　可是刘霖这样的人又不是鹞子这样一个游侠出身的人能搞定的，所以消息报到李自成那里，李自成就派出了自己的军师宋献策出马搞定刘霖。

　　　　宋献策其实是个读书人，只不过这厮读书跑偏了，什么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星象天机诸事说的头头是道，很能忽悠人。

　　　　当年李自成称帝其实就是在他那句著名的“十八子主天下”的预言给促成的。

　　　　李自成称帝以后，一路北上势如破竹，更是对宋献策信重不已。

　　　　宋献策入城之后，化妆成一个游方道人，以算命的幌子混进了魏国公府，对着刘霖一通忽悠，说他有成为从龙之臣的面相，将来出将入相，世代富贵不是问题。

　　　　刘霖本有野心，被如此一忽悠便动了心，决定襄助李自成，成为内应。而这个鹞子也就顺理成章的进入了国公府装成了一个管事。

　　　　自此，他给李自成提供了不少的消息，使得李自成大军更是势如破竹，连战连胜，一路逼近京城。

　　　　大顺军的节节胜利，也让刘霖的野心更加炽热，越发的相信李自成能够入主天下，自己能够成为从龙之臣，再次谱写刘氏的辉煌与荣耀。

　　　　可是这一切却在江川带着秦军入关之后迅速的被打破了。

　　　　因此不甘心的刘霖在鹞子的鼓动下，才会策划了对江川的刺杀。

　　　　可是竟然功败垂成了，还把自己置于了绝境之中。

　　　　“国公爷，一次失败没有关系。我们还有机会。这个秦王平日里都有铁甲卫士重重护卫，要想下手几乎没有机会。若是能有一次他没有护卫随身的机会，小人一旦近身，绝对可以让他当场血溅五步。只要此人一死，他的大军也是群龙无首。到时候肯定会出现混乱，届时大顺军再卷土重来，秦军定然可破。秦军大败之后，这京城便更是无所依仗了。到时候，国公爷振臂一挥，应者云集，与大军里应外合，京城便可一击而破，国公爷便是真正的从龙之臣了。”

　　　　鹞子看着刘霖沉默不语，继续鼓动唇舌怂恿他再次冒险。

　　　　刘霖知道江川并非那么好对付的，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自己再不动手，江川一旦彻底掌握了京城大权，那么自己就是真正的死路一条了。

　　　　虽然鹞子的所谓计划几乎等于自说自话，可是刘霖如今就跟要溺水的人一样抓住一根稻草都会当成活命的希望。

　　　　他沉默了半天，终于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三日后，皇上要在御花园为江川接风洗尘，满朝文武都会出席。”

　　　　鹞子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放出了亮光。

　第七十三章　被人算计了

　　　　夜色已深，偌大的王府犹如一尊巨大的怪兽一般俯卧在夜空下沉默不语。

　　　　王府很大，人却不多，只有星星点点灯光点缀其中。若是仔细聆听，处了各种细微的虫鸣声之外，就是亲卫们巡逻时候踩出的整齐的脚步声了。

　　　　议政殿宽敞的院子里，江川躺在一把竹制的躺椅上，一袭轻衣，闭着眼睛，嘴里在横着一首不成曲调的小曲，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只有他知道那是他对于前世越来越远的记忆当中的一点。

　　　　他周围一片安静，看起来没有一个人。可是江川却知道，只有有一点风吹草动，白牧和一群全副武装的亲卫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相信不会有人能够越过重重的护卫来刺杀自己，更何况整个王府之中身手最好的不是别人，而恰恰就是他这个秦王自己。

　　　　只是外界了解江川身手的人实在太少，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

　　　　只是白牧非要坚持，江川也就随他了。毕竟保护自己是他的本职。

　　　　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但是又感觉好像有些沉重一样，江川的眉毛动了一下，眼睛依然没有睁开，继续哼着小曲。

　　　　脚步声越来越近，来到江川身前，一个软糯也带着胆怯的声音轻轻道：“王爷，奴婢伺候你泡脚。”

　　　　一听声音，江川就知道是那个美貌侍女邓小金。

　　　　他嗯了一声，把脚伸直，任凭邓小金为自己除去鞋袜。

　　　　江川的脚之前是穿马靴的，自然是有些味道的。他睁开眼睛，看到邓小金皱着眉头努力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帮自己脱掉鞋袜的样子，禁不住笑了起来。

　　　　邓小金脸色一下子通红，动作也变得紧张和慌乱起来，好半天才把鞋子和袜子全脱下来。

　　　　双脚伸进温热的水中，江川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洗脚的邓小金问道：“你这是第一次给别人洗脚吧？”

　　　　邓小金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白天在马车上跟我说，你如果伺候不好本王，皇帝就要你死，这是怎么回事？不要瞒我，你说要在我身边带着，就必须对我毫无隐瞒。”江川继续问道。

　　　　江川的声调不高，但是却带着一种无法拒绝的意味，邓小金脸色微微一变，犹豫了片刻后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王爷知道腊月二十九被陛下杖毙的钦天监监正周云逸吗？”邓小金没有直接说，而是先问道。

　　　　这件事黑冰台的消息里有过，江川有印象，点点头道：“自然知道，周云逸是个敢于直言的官，死的太冤枉。”

　　　　听到江川这么说，邓小金的烟圈一下子红了，半晌低声道：“周云逸其实就是我的养父。他跟我父亲生前是至交好友。”

　　　　江川楞了一下，问道：“那你父亲呢？周云逸惹恼了皇帝，怎么会连累到你？”

　　　　邓小金低声道：“我父亲叫做邓百川，本来是陕州西安府下面的一个县令。流寇起兵攻打西安城时，我父亲就被他们杀死了。父亲当时提前把我和娘送了出来，让我们去京城找周云逸叔叔，说他会收留我们。”

　　　　“到了京城之后，周叔叔果然收留了我们娘俩。可是我娘一路上颠簸，又担惊受怕，到了京城就一病不起。周叔叔虽然一直帮我娘请大夫，可是我娘最终还是走了。”

　　　　说到这里，邓小金不由的低声啜泣了起来。

　　　　江川也没有去安慰她，经过了一年多的杀伐征战，他的心早就变得坚硬冰冷起来，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所以只是静静的听着。

　　　　邓小金啜泣了一会，收起眼泪继续说道：“我娘死了之后，我就成了没娘没爹的孤女了，周叔叔就收养了我，当了我的养父。他说等再过一年，就给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可是没想到不到两个月，他就遭了横祸。他的家人和我都株连，周叔叔的儿子被关在了顺天府的大牢之中，我和养母被发配到了教坊司。前几日，宫里来人找到奴婢说让奴婢准备伺候王爷，若是伺候不好王爷不仅我会重新回到教坊司，而且养父的家人也都会被处死。”

　　　　江川听到这里，这才明白这姑娘白天的反应为什么如此之大。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不过这里面还有些细节需要核实一下。

　　　　“你还记得当时宫里来找你的人是谁吗？”江川问道。

　　　　“奴婢不认识，不过当时听教坊司的管事太监叫他黄公公，还让我们尊称那个公公祖宗。”邓小金低声道。

　　　　黄公公？祖宗？江川想起了白天的时候那个张顺告诉自己的一件事：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把魏忠贤这个掌印太监称为老祖宗。其他的四大秉笔太监称为祖宗。

　　　　按照这样来说的话，这个黄公公应该就是四大秉笔太监之一了。

　　　　只是江川对宫里的事情并不太清楚，明天要找陈昭俊核实一下。

　　　　“那黄公公找你，有没有说让你怎么样伺候本王，没说让你把本王的举动都告诉他吗？”江川虽然依然躺在躺椅上，可是说话的时候语气稍微重了一些，一下子惊得邓小金急忙退后一步跪在了地上急声道：

　　　　“王爷，奴婢不敢隐瞒王爷，那黄公公确实这么说过，他说奴婢要是不从，就要杀了养父一家人，奴婢只好答应他，可是奴婢知道这是死罪，所以不敢欺瞒王爷，还请王爷饶了奴婢！”

　　　　邓小金看起来吓坏了，脸色煞白，身体颤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江川抬起头望着天空，他在想这件事魏忠贤到底知不知情。若是知情，今天来却没告诉自己，那显然今天的一切都是表演，可以直接去上演员的诞生了。

　　　　若是不知情，那么这个黄公公如此作为到底是谁指使的？皇帝还是他自己自行其是？

　　　　可是他们安排这样一个看起来明显不谙世事，心理素质又差的小姑娘在自己身边当眼线显然不太靠谱，或者说只是一个烟雾弹，真正的目的是想离间魏忠贤？

　　　　这事情有意思了，没想到自己刚进京，这些人就开始算计上了。

　第七十四章　意外的春光

　　　　邓小金看到江川不说话，跪在地上低着头只是颤抖，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惹来了杀身之祸。

　　　　对于秦王江川和他的江家军，京城里的传说实在太大了，邓小金自然也听说过不少。什么神将天兵下凡，什么身高三丈，三头六臂，力大无比，青面獠牙各种版本都有，总之就是把江川形容成了一个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怪物一样。

　　　　直到见到秦王本尊之后，才发现秦王殿下只是身材高大一些，相貌还是非常俊朗动人的，完全不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

　　　　可是毕竟之前的传说给她造成的心理压力不小，而且宫里交给她的任务又让她非常害怕，虽然如今向秦王坦白了，可是秦王到底会如何处置她她心中实在也没底。

　　　　小丫头命运多舛，父母双亡，养父也死了，自己如今说起来还是戴罪之身，现在又被逼着当眼线，一下子心里非常烦乱，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一颗心不断下沉，情绪一瞬间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抬起头看着旁边不远处的石桌，忽然对着江川坚定的说了一句：“王爷，奴婢自知有罪，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王爷不要怪罪我的养母。”

　　　　说完之后对江川磕了一个头，然后猛然站起身一头向着旁边的石桌撞了过去。

　　　　江川一惊，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小丫头已经快要撞到了石桌上。

　　　　那石桌是坚硬的花岗岩桌面，极其坚硬，这么一头撞上去绝对会脑筋崩裂一命呜呼的。

　　　　小姑娘怎么说死就死，我又没说要你死，真是太不爱惜命了。江川心中叹了一声，脚下猛然弹起，人已经如苍鹰一般横空跃出，一手转向了邓小金的后背腰带处。

　　　　江川后发先至，就在小姑娘的额头触到石桌的前一瞬右手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后腰腰带，人在空中，用力一扯，邓小金的娇躯整个向着自己怀里撞来，江川左手顺势搂住她的纤腰，两个人在空中转了两圈卸掉力度之后终于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一落地江川才发现自己还是光脚，脚心踩着院子里的青石板还是很有些冰凉的。

　　　　邓小金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撞击之前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等到想象之中的剧痛，而是整个人忽然飞了起来，然后便落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坚实怀抱之中，这让她有些茫然，缓缓睁开眼睛，却正好迎上了秦王无奈的眼神，一下子又慌又囧，脸红如血，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躲了。

　　　　“你这是何苦来哉？本王何时说过要怪罪你了？别动不动就寻思，死亡一点都不好玩，而且你要死也找个别的法子啊，一头撞死实在太不好看，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若是脑浆子糊了一地，那场面实在不怎么让人舒服吧？”

　　　　江川看着小姑娘慌乱之中带着茫然的眼神，无奈的吐槽道。

　　　　可是邓小金此时脸上却是发烧发的厉害，对于江川的话根本没听进去多少，因为此刻正有一支大手在紧紧的搂着自己的纤腰。

　　　　这可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感觉着从那只大手上传来的热度，她感觉自己整个脸都快要烧起来了，心中如一千只老鼠在乱跑，六神无主，本能的想要挣开，却发现浑身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白牧这时候从黑暗之中走了过来，看着江川两人的样子，咳嗽了一声，略微尴尬的道：“主公，没事吧？”

　　　　江川可是分明看到了这家伙刚才过来时磨磨蹭蹭的样子，显然是纠结现身还是不现身的好。

　　　　“一边待着去，事后诸葛亮。”江川没好气的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