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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塞之贼主天下-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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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听是锦衣卫，他立刻恢复了镇定，摆起了官威，指望这些锦衣卫是有眼不识泰山，赶紧放了自己，实在不想在寒风之中受冻了。旁边那千娇百媚的小妾柳清清昨日被自己挞伐了好几次，肯定更是疲累不堪，岂能让她受此寒冷。
不料那锦衣卫一听他是牧佐，嘿嘿直笑，拿过火把凑近他脸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回身问道：“看清楚了？”
“回禀百户大人，正是大同知府牧佐。”黑暗之中传来一人的声音。
“那没错了，那这位应该就是知府大人最疼爱的那位小妾柳清清了？”锦衣百户看一眼旁边的柳清清道。
“你们这群狗贼，岂敢以下犯上，给我把沈炼找来，本官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牧佐一看这锦衣百户的做派，估计知道今日难以善了，心中开始发慌，更加的疾言厉色呵斥起来。
“找沈千户啊？不好意思，他这会正带人去抓你那个开妓院的大舅子去了。对了，恐怕你还不知道，你那位大舅子可是鞑子的奸细头目，甚至你身边这位娇滴滴的小娘子也是一路货色。”锦衣百户忽然把脸凑到牧佐耳边缓缓说道，说完之后还特意看了一眼旁边早已经脸色苍白的柳清清，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的。
牧佐一听心中一沉，转头向柳清清望去，却见她脸色惨白，一脸惊恐，情知不妙，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牧大人，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吧？不过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你的大舅子派人去驿馆刺杀大明武安侯，辽南总兵江川江侯爷，导致侯爷受伤。侯爷震怒不已，责令锦衣卫彻查此事，要抓到一切相关人犯。你现在应该清楚了吧？”
锦衣百户慢悠悠的说道，牧佐越听一颗心越往下沉，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武安侯是谁他当然知道了，虽然没有跟那位接触过，可是那位的名字却已经是如雷贯耳，那位在辽东的地位现在也是如日中天。
只是他还不知道为什么那位武安侯会在大同城中，可是他心中已经知道此事定然十有八九是真的。
只有这种事情，才会值得锦衣卫如此大动干戈，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夜闯知府衙门杀人。
自古以来，最大的罪过无非与谋逆叛国。他牧佐此刻已经跟叛国两个字沾上了关系，锦衣卫出动也就合情合理了。
看着垂头丧气默然不语的牧佐，锦衣百户鄙夷的一笑，一挥手道：“绑上，带走。”
自有锦衣校尉上来将牧佐和柳清清二人捆的结结实实，押送着进入后门，去跟白牧他们会合。
知府后衙之中的院子火把通明，院子地上已经密密麻麻蹲了一地的人，一个个都是双手抱头五花大绑，浑身颤抖，知府的家属亲信全都被绑了起来，旁边一群锦衣卫长刀雪亮，冷漠的双眼在人群中来回扫视，只要有不老实的，先是一刀鞘砸过去。再不老实，那就是直接用刀锋说话了。
白牧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这些哀哀作态的人，面无表情。
直到包围后门的锦衣百户押来牧佐，他才出声道：“找几个人辨认一下。”
这些锦衣卫大多数都是黑冰台的人充任的，原来大多数都是从亲卫营调过去的，白牧算是他们的老领导了，白牧发话当然是言听计从。
找了几个人分别核对之后再次确认是牧佐和柳清清，白牧这才下令将牧佐及其家人全部带回锦衣卫千户所，留了一队人在这里看守其他衙役，丫鬟，下人等。
早有人找来几辆囚车，将牧佐和其家人塞了进去，押解着往锦衣卫千户所去了。
驿馆之中的另一个小院内，江川安然坐在圆桌前又在翻着那本《大明英烈传》，正好看到大明开国太祖以谋逆之罪处决丞相胡惟庸，前后株连杀戮两万多人那一段，放下书本感叹道：“看来要想得天下，这心肠都得是铁石铸就的才成。杀人也是为了救人，杀一人是为贼，杀百万则为雄，自古都是如此，我江川也不能免俗啊。”
忽然，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了亲卫营副校尉季彪的声音：“主公，白公子来了。”
江川眼睛一亮，随手将书扔在桌上，刚刚起身，门帘就已经被掀开，一袭白衣白色斗篷的白锦绣便带着一身寒气出现在眼前。
“如何？”江川微笑着问道。
“幸不辱命，鞑子奸细头子柳忠已经被沈炼抓住，已经押去锦衣卫千户所了。”
白锦绣言简意赅，说了情况之后一双眼睛上下仔细的打量了江川上下好几遍，发现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第一百零五章 手中有兵就是大爷
看着白锦绣的样子，江川心中微微感动，拉着她坐下，从红泥小炉上提起水壶给她斟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辛苦你了。”
白锦绣神情微动，也不扭捏，接过茶杯捧在手中，坐在了江川对面有点后怕地道：“没想到大同城里竟然潜伏着这么多的鞑子奸细。要不是你这次歪打正着，说不定还真会让鞑子得手了。”
江川点点道：“其实这一点咱们之前应该能想到的，只是却都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大同是边境重镇，又是鞑子觊觎良久的目标，有奸细实在太正常了。不过还好老天爷眷顾，让我英雄救美，才能及早发现并应对，否则真的就不好说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那个茉黛呢。”
听到江川提起茉黛，白锦绣神情微微有些变化，但是却只是道：“茉黛的消息也查到了，此女据万春楼的人说是从南方来的一个商人手中买的，据说那商人来自福建，好像这个茉黛是那商人从福建那边带过来的。这个商人好像是因为胡女不好售卖，所以一直到了大同才被万春楼买了下来。”
江川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蹙眉道：“看来这个福建商人是因为茉黛不懂汉话，所以才被他一路诓骗到此的。”
白锦绣点点道：“的确是这样。万春楼的人交代，说那福建商人以给茉黛找工作为理由，把她卖给了万春楼。茉黛发现受骗，这才逃了出来，所以才碰上了你这个大英雄。不过，我好奇的是，你这位大侯爷怎么会正好在万春楼门口呢？”
白锦绣说到最后的时候脸上带着揶揄古怪的神情，让江川一下子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这个，实在是巧合。我那日去赴李永年的宴，出门早，就索性逛一逛，结果逛到了万春楼门口发现他们的建筑风格比较雅致，所以研究了一番，这才正好碰上了茉黛，所以你可别多想啊。”
江川硬着头皮解释道。
白锦绣微微一笑轻声道：“我可什么都没多想，只是问问而已，你干嘛这么紧张啊。只是不知道你这个大侯爷什么时候对于建筑感兴趣了？”
江川无言以对，只好假装喝茶，避过这个话题。
白锦绣看他窘迫的神态，心中暗自好笑，也不再追问，而是说起来正事来：“看来这个茉黛的身份暂时可以排除嫌疑了，不过要知道更详细的还需要你这个大侯爷问她自己了。”
江川点点头道：“只要确定此事跟她无关就好。这个女人以后说不定会派上大用场的。至于具体的，现在还说不好，日后再跟你说吧。现在，我们先要处理大同这一摊子的事情。”
“你今天可是搅得大同城一文一武两位大佬坐立难安了，李永年估计正在想着怎么安抚你。至于那位已经被下了锦衣卫大牢的牧知府恐怕此刻已经吓得要死了。你打算怎么处置？”白锦绣点点头又问道。
“李永年跟这件事的关系可大可小，我也不想怎样他，只是让这位总兵大人出点血就行。至于大同知府牧佐，这位才是我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若不是为了他，我也不用如此大动干戈。”江川微微一笑道。
白锦绣目光闪动脱口道：“你想以此事要挟牧佐然后控制他？”
江川赞许的笑道：“你这悟性不错，竟然这么快就看出了我的意图，后生可畏啊。”
白锦绣白了他一眼道：“又来装前辈高人。不过你怎么就确定牧佐一定会受你控制呢？”
江川耸耸肩一副轻松的语气道：“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他若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该怎么做。如果实在冥顽不灵，那必然是死路一条。他的大舅子柳忠是鞑子奸细头子，他的枕边人当然更是脱不了干系。这两点足以置他于死地了。当然，如果他实在不配合，那也好办，咱们就再扶持一位就可以了。我看大同通判汪思远就是一个好人选。总之，我要大同知府这个位子上是一定要是咱们的人才行。”
白锦绣秀眉微蹙，略做沉吟后道：“那李永年那边恐怕不会任咱们就这样往大同插钉子吧？还有朝廷，万一牧佐实在不配合，朝廷派来新的知府你又如何应对？”
江川伸出手指越过桌面轻轻在她挺直的琼鼻上点了一下笑道：“我们家小白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思虑问题越来越周密了，实在让本侯欣慰啊。”
白锦绣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是又羞又甜，那小模样看的江川都有点心中荡漾了。
“李永年不足为惧。今晚的事情全部都是咱们的人去做的，不会走漏风声。到时候只要牧佐同意合作，那这件事永远不会传到李永年耳中去。据我了解，李永年跟这位牧知府两个人也不太对付。只要咱们用李永年来威胁牧佐，给他再加个码，恐怕他不答应也不行。只要他答应了，咱们就只用柳忠来给方方面面一个交代即可。到时候牧佐自己肯定也不会蠢到把这件事暴露出去的。”
江川细细分析道，白锦绣听完点点头后又道：“那若是牧佐日后又反悔，把这件事捅给朝廷，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江川笑了起来：“小白，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谨慎了。第一，我肯定有反制牧佐的手段。第二，即使牧佐反水，那也不怕。朝廷如今内忧外患，根本无力顾及。就算有心处理，也要照顾我的感受。老皇帝不会忘了，是谁在辽东给他撑起的这半边天来的。对于牧佐一个小小知府，说牺牲也就牺牲了。乱世将至，手中有兵就是大爷。所以，朝廷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听江川解释完了，白锦绣这才安心下来，上上下下把江川看了一遍后才摇着头感叹道：“你现在越来越老谋深算了，一方面霹雳手段，一方面百般算计，我想想都觉得累啊。这逐鹿天下的事情还是你们男人去干好了，实在不是人干的事情。”
江川大笑起来：“你总算说了一句真理。不过今晚你还得继续辛苦一下，给咱们的知府大人先透个口风，让他有点心理准备，明天我再出面效果会更好一些。”
白锦绣点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起身带上斗篷，回头看一眼江川，嫣然一笑然后掀开门帘没入了夜色之中。
第一百零六章 生死一念之间
锦衣卫千户所的大牢里，虽然说比不说锦衣卫的诏狱那般隐身恐怖，但是却也绝对算不上什么舒适的地方，腥臭阴暗，昏暗无比，不时还有老鼠悉悉索索的从人身上肆无忌惮的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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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佐衣衫单薄的在着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待了半宿，心中又怕又乱，完全没了头绪。
之前那锦衣我百户的话他知道八成都是真的。自己那个大舅子柳忠极有可能真的是鞑子的细作头领，否则锦衣卫也不会敢有这样泼天的胆子硬闯知府衙门，而且还随意杀人，抓捕自己，必然是他们得到了确切的情报才敢这样。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件事竟然跟那位如今在辽东杀的人头滚滚，如日中天的武安侯联系上了。
他没有想到柳忠是鞑子奸细，更没有想到他竟然狗胆包天敢派人行刺那位。
他此刻真是恨不得掐着柳忠脖子好好质问一番那厮，这一次真是把自己个害的不浅了，搞不好都会有性命之忧了。
要知道当今皇帝可是对鞑子恨之入骨了，一旦牵涉到鞑子，不过你是多大的官，多高的爵位，一律严惩不贷。
之前有一位刑部侍郎家里的一个小厮被查出来是鞑子的眼线，当时皇帝震怒，直接将刑部侍郎抄家拿问，最后直接判处流放三千里的罪名。
一个朝廷三品大佬被家中的小厮牵连都如此下场，他一个小小知府，而且自己的大舅子还是鞑子的奸细头子，而且更是派人刺杀朝廷大员，如今的辽东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这下场想想都知道了。
想到此处，牧佐的一颗心都凉了，觉得自己这一次凶多吉少了，颓然的靠在冰冷的墙上，眼神无比沮丧。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糊涂，如此不幸，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招致了牢狱之灾，如今细细想来，当初柳忠和柳清清兄妹二人却无一点可疑之处啊，怎么就成了鞑子的奸细了？
难道是有人故意构陷自己？
牧佐一会笃定柳忠害了自己，一会又觉得是有政敌陷害自己，心中把所有有可能的人选都在心中想了一遍，却又都一一否定了。
他在为自己忧心的同时，又开始担心自己那娇滴滴的小妾柳清清了，不知道哪些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会不会欺负她，吃她豆腐，她是不是此刻也在挂念自己，是不是会伤心后悔……
总之，一辈子仕途还算顺利的牧佐经历了人生第一次的大挫折，完全失去了他平日里威风八面的知府大人的威严镇定，跟一个骤逢剧变的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久不堪了。
牧佐越想越害怕，他几乎已经笃定这次这次在劫难逃了，不由的两行老泪都涌了出来，为自己的不幸开始感伤了。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大牢的大门被人打开了，传来了锦衣卫恭敬问候的声音，然后便是脚步声传来，越来越清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显然是有人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了。
牧佐不由的精神一振，升起了一股希望，急忙以前所未有的敏捷站了起来，跑到栅栏前面向外望去。
借着过道两侧的火把光芒，他看到一个全身都在白色笼罩之中的人影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那人走到自己面前停了下来，掀起了头上厚厚的白色斗篷，露出了一张英俊无比，留着小胡子的脸来。
牧佐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不仅问道：“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是代一个人来问你几句话的。”那人面无表情，冷声道。
“什么人托你问话？”牧佐心中一喜，声音都变得急切。
“我只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若是想死，那我现在就走，一句话都不会跟你多说。柳忠是鞑子奸细头目已经确定无疑，而且此人派去行刺武安侯的五十名杀手全军覆没，柳忠本人也被擒获。你此时就算说自己毫不知情，恐怕也无济于事，你应该知道朝廷对这种事情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所以，你若是要死，只需要锦衣卫将这件事报给皇帝，你就等着全家人头落地吧。”
白衣人声音很低，很慢，但是字字句句落入牧佐心中却如千斤巨石让他喘不过来，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了，一时沉默了下来。
白衣人也不着急，等待了片刻后又缓缓道：“你若是不想这么落这么一个叛国被斩的下场，有个人倒是可以救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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