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小山传奇-第6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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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兵嘎子和粪球子可是霍小山最早带出来的兵了。

　　　　当时霍小山从南京用细妹子的船带了七八个人逃到江北，除了他和粪球子沈冲霍小山，其余那几个老兵可是都相继阵亡了。

　　　　“嘎头儿，你就别埋怨自己了，天那么黑你上哪找他去？”王小虎在一边劝。

　　　　“就是，你们那时候也就是打几枪，提醒他咱们这头也有鬼子，他一听枪声还不早跑了，那要是你在大山里能碰到他一个人，那不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黎亮也跟着劝。

　　　　“理是这个理，唉。”小兵嘎子也唯有叹气了，理谁知道是这个理，可是心里这不是过意不去嘛！

　　　　“喂，老乡，等一下！”细伢子却突然说话了，因为他看到前面树林边上有一个老乡本是在那里歇着呢，一见他们几个穿军装拿枪的过来却是担着挑儿就想走。

　　　　那个山民却也是才看到有几个国军士兵走过来才想走的。

　　　　这国军士兵那也真的是良莠不齐，对于老百姓来讲那要是碰到好人倒没有啥说的，怕的就是碰到那兵痞，看到他们山民手里的东西那真的是吃着拿着还得骂着。

　　　　此时，他一见人家都看到自己了心中暗暗叫苦，却不敢装听不着，也只能停了下来等着。

　　　　“老总，你们有事啊？”那山民说道。

　　　　同时他还下意识的往自己担的挑子上扫了一眼，他担的是两筐山货，其中还有两只自己打的野鸡。

　　　　“哟，还套到野鸡了呢。”小兵嘎子笑道。

　　　　小兵嘎子一看那山民的表情就知道人家是怕挨抢，却是暗暗好笑，我们要是想吃野味还吃你这两只野鸡啊，我们这有两个神枪手呢，就是这大山里有老鹰都大打下来！

　　　　“嘿嘿，是。”那个山民心里暗暗叫苦，但脸上却堆满了笑，生怕惹恼了这几位“兵爷”。

　　　　这个山民今年四十多了，他可是知道别看这些当兵的才二十来岁有的甚至还二十岁不到还没自己儿子岁数大，但人家那可是都扛枪的，这年头扛枪的都是爷啊，自己一个小老百姓那是真心惹不起！

　　　　“老乡你这是去哪啊？”小兵嘎子又问。

　　　　“今天十里八乡都去前面镇子里面赶集，我这是去给家里换点粮。”那个山民说道。

　　　　“哦。”小兵嘎子点头。

　　　　“嘎头儿，咱们也去看看啊？”王小虎提议道。

　　　　粪球子失踪地点他们直属团早就找过了，满山遍野的倒是看到了十多具小鬼子的被山上的狼掏咬得残缺不全的尸体，却唯独就没有发现粪球子。

　　　　这也是直属团众人一直不肯放弃寻找的原因，死人堆里没发现那就是有希望嘛！

　　　　“说不定在那大集上就能有什么消息呢，要不咱们也贴张纸啥的说找粪球子，有提供消息者有奖！”黎亮出主意道。

　　　　咦，这招靠谱儿！

　　　　小兵嘎子那几个人眼睛亮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四个就跟随着那个挑担子的山民出现在了那个镇的大集上。

　　　　大山之中人烟本是稀少，但赶大集的时候那人可不少，毕竟对山民来讲，柴米油盐这守着大山柴是不缺的，但米油盐总是需要的。

　　　　小兵嘎子他们看着那络绎不绝的男男女女却是专门找粪球子。

　　　　他们在这大山之中呆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山货什么的没兴趣，他们想吃什么自己弄不来，现在又没有作战任务。

　　　　小兵嘎子突然就发现远处有个小个子走进人群里去了，虽然那人穿的是山民的衣服，可是他怎么就感觉那小腿不长的样子好象粪球子呢！

　　　　于是，小兵嘎子也顾不了集上人多就往前挤去，而王小虎、黎亮、细伢子都是带着长枪出来的，想挤就得费点劲偏偏他们又没有呵斥老百姓的习惯便落后了。

　　　　正往前抢着的小兵嘎子光顾盯着前面的了就在他又刮到自己身边的一个人的时候突然警兆顿生！

　　　　他回手一摸自己身后那木盒子里的盒子炮竟然没摸着，就在刚才自己和别人刮上的那一刹那枪竟然被人拽出去了！

　　　　这还了得？！

　　　　小兵嘎子猛一抬头，却是看到眼前同样是一个穿着便衣的一个人拎着他盒子炮冲他笑呢，那人却是沈冲，旁边站着一个傻乎乎的冲他笑着的却是莽汉。

　　　　“哇，沈头儿，你啥时候回来的？”小兵嘎子惊喜的叫道。

　　　　“刚回来，这不找你们来了，我说嘎子你这着急忙慌找啥呢？”沈冲笑道，随手把枪递回到了小兵嘎子的手里。

　　　　原来，沈冲和莽汉也是在集上看到了小兵嘎子，小兵嘎子由于一直在看前面根本就没有看旁边他刚才刮的那个人就是沈冲。

　　　　沈冲一见小兵嘎子着一副很急切的往前赶的样子就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却是直接把他的枪给“偷”了

　　　　“粪球子！粪球子打仗打丢了，丢了一个多月了，我刚才看到那个人象他！”小兵嘎子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来。

　　　　“啊？你说的那个人哪呢？”一听说粪球子丢了，沈冲和莽汉也急了，忙顺着小兵嘎子所指的方向看去，而这功夫后面黎亮他们三个人也挤了过来一起向前望去。

　　　　而这个时候，他们真的就看到一个小小的个子的人从一个卖东西的摊子旁挤了出来。

　　　　你看他那黑不出溜的长得跟个土豆似一走起路来那小腿扔嗒扔嗒的样子不是粪球子又是哪一个？！

　　　　“哎——”小兵嘎子刚要喊却被旁边的沈冲伸手一下子把他的嘴捂上了。

　　　　“别吭声，咱们再细看看！”沈冲说道。

　　　　于是他们这些人这才看到粪球子穿的竟然还是件崭新的马褂，左手拎了只老母鸡右手拎了一个崭新的洋瓷盆。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他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个比粪球子还高了点的小媳妇。

　　　　这山里的规矩是，当姑娘的那是扎辫儿的，不当姑娘成媳妇了那就要把头盘成髻上面再插个钗。

　　　　所以，那个女子虽然很年轻岁数也不大但肯定是小媳妇。

　　　　那小媳妇本来长得就白，可是和粪球子站在一起，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白了，那真是属于那种阳春白雪般的白！

　　　　而此时粪球子正和那个小媳妇眯着小眼睛在那说话呢。

　　　　一看两个人说话的那个劲儿，沈冲他们是面面相觑，这事不对啊！不是粪球子成亲了吧！我的天老爷啊！这下厉害了俺家的粪球子，他怎么就把长得那么标致那么带劲的小姑娘给划拉到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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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四七章　英雄末路

　　　　几架飞机呼啸着向下面已经快成为废墟的衡阳城俯冲下来，机头上机枪便向着大街的人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扫射。

　　　　没有人能够想到，一个多月后，这在衡阳上空取得了大部份制空权的已经是中美联合空军了。

　　　　日本，一个小小岛国终因战线拉得太长战争资源出现了匮乏，使得他们在中国大陆上所能使用的飞机已经极其有限了。

　　　　此消彼长之下，现在正用机枪向下面恣意扫射的中国空军的飞行员们内心中充满了骄傲与蔑视，小鬼子，你们也有今天？！

　　　　然而那些飞机上的充满了豪情壮志的中国空军飞行员们却并不知道，此时被他们用机关枪在那常德残墙断壁之间的大街上扫倒的绝大多数却是一个月前还在为保卫衡阳而拼杀的第十军官兵！

　　　　一个月，敌我易势，衡阳已经被日军占领了。

　　　　此时正在那大街小巷之间清理废墟与尸体的正是已经被缴了械的第10军残部。

　　　　第10军的团以下的军官们此时是带队干活的包工头，而他手下的工人自然是自他们以下所有残存的官兵。

　　　　此时这些官兵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述自己被自己人的飞机扫射轰炸的感觉了。

　　　　他们这些底下的官兵现在也没有搞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在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有军官命令向日军打起白旗。

　　　　当时便有不想投降的士兵问军官竟究发生了什么，军官解释说，已经和鬼子谈妥了，把衡阳城给鬼子，咱们走，伤兵鬼子给药。

　　　　饥饿的缺枪少弹的已经厌倦了这场战争却又看不到一丁点援军到来希望的士兵们便放下了手中的枪任由那些和他们一样被战争折磨得狼狈不堪的日军进了衡阳城。

　　　　他们当然不知道军长方觉先是如何跟日军谈的，但指望日军实现他们的承诺显然是不现实的。

　　　　那几千名伤员并没有得到药，绝大多数因为再也无法承受那战争所带来的肉体的伤痛而含恨自尽。

　　　　至于肢体还健全的他们，日军倒也没有打骂，也没有说他们是俘虏，相反倒还有些日军官兵在看到他们进还“哟西哟西”的竖起了大拇指。

　　　　但是，那又如何，此时第10军残部人心一散，那枪已是保不住了。

　　　　然后他们便在军官的监督下替日军清理起来了这衡阳城。

　　　　焚烧掩自己同一个军的兄弟的尸体，清理街道，他们在这一个月里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下了下来。

　　　　只有此时国军的飞机来扫射他们的时候，他们才被勾起了对一个月前的回忆。

　　　　每个人便想，是不是剧本弄错了，原本我们不应当是这样的结局吧，就算现在是俘虏但没有死在日本鬼子的枪下结果却被自己的飞机打死了！

　　　　终于，轰鸣声远去，那曾经令他们爱现在令他们恨的飞机飞走了，有中枪的官兵在大街上横尸倒地。

　　　　原本是来清理街头尸首的他们反而又被别人清理掉了。

　　　　如此复杂的情感，终于有那还有血性的士兵破口大骂了起来。

　　　　他没有骂天也没有骂地，他骂的是一个刚才躲飞机时险些和自己撞倒在一起的一个戴着日军屁帘帽子的中国人。

　　　　一个中国人却戴着日军的屁帘帽子那便有两个名字，哪个不大好听，而那名士兵也正是这样骂的：“你特么的眼睛瞎啊，你个狗汉奸！你个伪狗子！”

　　　　他骂的很难听，便有怕事的同伴伸手扯他。

　　　　被他骂作汉奸的那个伪军看了这名士兵一眼却也没有拽身上插在腰间的撸子，而是冷冷的反驳道：“老子是汉奸咋了，你们第10军牛逼，有本事你们别投降啊！”

　　　　然后这个汉奸兼伪军便伸手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那个被他用话语怼得无言以对的士兵走开了。

　　　　那名士兵被伪军的话给说愣了，他傻呆呆的站了一会才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然后就冲自己的长官高喊道：“团长，你说咱们是投降了吗？当初没有说投降啊！”

　　　　一时之间，满大街一片寂静，所有官兵静默无语。

　　　　“老子没投降，老子还要打鬼子，老子本来就没子弹没枪了用的是竹签子，和现在没有什么两样！”那个士兵高喊着便发了疯似的想找家伙，他要接着去和日本鬼子拼命。

　　　　然而，他却马上被同伴给拦腰抱住了，他的长官上来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让他清醒下来，说道：“你会害死大家的！”

　　　　那个士兵被打愣了，他愣了一会儿后便颓然坐在了地上。

　　　　可是他这一坐之下偏偏又坐到了刚才还和他在一起干活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的同伴的身边。

　　　　于是，他哭了，号淘大哭。

　　　　他伸手指着自己这名刚死，对！只能说死不能再说阵亡的同伴喊道：“我怕死，可我怕死我也不想这样死啊！”

　　　　他的哭喊声在街道上回荡，满街恻然。

　　　　于是此时那街上的第十军官兵便有了同样的一个想法，成了伤员生不如死，现在活下来了也生不如死，倒不如当初战死好啊！

　　　　而此时已经快走到街头的那名伪军自然是听到了那名士兵的哭喊。

　　　　他在内心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恨骂自己是汉奸是伪狗子的这名士兵。

　　　　他做伪军好几年，为的是什么，无非是自己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妻子儿女。

　　　　他有时在想，如果不是自己是这样的三十五六的岁数，自己只是单身一个人的话，自己是否也应当会象刚才那名年轻的士兵去和日本人作战。

　　　　他觉得自己应当可以的。

　　　　可是他知道这也只是一种假设罢了，人哪能为自己独活呢？

　　　　说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别的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在他看来，这纯粹是放屁的话，至少在他看来，人不一定怕死但有些事却比死还可怕。

　　　　比如，他知道现在就在自己身后的那些原本应当成为抗日英雄的人，他们还当真的就不如当初战死了呢，否则何必弄到现在如此纠结的地步？

　　　　比如，他自己，他不认为自己怕死，可是他却怕自己的老娘无食饿死怕自己的妻子因为没有他而流落花街野巷怕自己的亲骨肉成为沦落街头的乞儿，所以为了家人他宁可做人见人骂的汉奸。

　　　　这名伪军在衡阳城里穿大街走小巷的走着沉思着，直到他最后走到一片与其他地方比起来建筑还算相对完好一些的平房前。

　　　　他定了定神，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

　　　　所见依然还是残墙断壁，于是他在其中一个院墙竟然没有被炸倒的破院子前站了下来，伸手敲了三下门。

　　　　过了一会儿，门吱哑的一声开了，一个人露了出来，那人赫然是穿一身伪军服装的小石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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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四八章　军统来人

　　　　“霍长官，您让我传的话我都给您传到了，只是——”破屋子里那个伪军说到这里时迟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霍小山问道。

　　　　“只是你说的那位魏师长让我传话给您，还有一伙人打算救他们出去。”那个伪军看着不动声色的霍小山小说道。

　　　　“哦？”霍小山眉毛一挑，“还有一伙啊，他说是哪伙人了吗？”

　　　　“这个倒没有，他不肯跟我说。”那个伪军说道。

　　　　“别的方面有什么变化吗？”霍小山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

　　　　“别的倒没有，看着方军长和那五个师长的还是那伙小鬼子。”那个伪军连忙回答道。

　　　　“哦。”霍小山点了点头不吭声了。

　　　　“胡宝，我看你叫小鬼子叫得挺溜啊，我看你长得相貌堂堂的也没有汉奸相啊！而且胆子也不小嘛！”这时站在霍小山身后的孟凡西插嘴道。

　　　　此时和霍小山在一起的还有孟凡西、牛如皋。

　　　　“长官就别笑话我了，这不是老娘和媳妇孩子都要养嘛。”那个伪军苦笑道。

　　　　此时他心道，要不是为了老娘和媳妇孩子自己有必要去给日本人当翻译吗？

　　　　可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你们把我老娘和媳妇孩子都扣了起来，我也没必要听你们的啊。

　　　　这名伪军叫胡宝，只因为他会说日语才被日军要过去给他们当翻译的。

　　　　他和别的伪军还不一样，他是文职出身的人除了会日语也别无所长。

　　　　他在国民政府又没后台你说会这日语能有什么用啊，他在伪军里混还真的就是为了那点薪水养家糊口。

　　　　霍小山他们从衡阳城里摸出去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去找直属团。

　　　　霍小山既然听魏建兴暗示了方觉先可能投降日军，便想看看情况再走，所以他就带着自己的这十来个人在衡阳城外休整了两天。

　　　　可是，随后他就侦察到日军竟然进衡阳城了。

　　　　这样一来他就更不能走了，说实话，霍小山并不大想管方觉先的事情。

　　　　如果说魏建兴不暗示他说第10军有可能投降，他自然会带着人战斗到最后时刻的。

　　　　可是既然方觉先有投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