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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山河-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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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围圈中的重甲兵射箭,这简直是训练射技的时候,他们瞄准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重甲兵的未设防的眼睛,一轮接着一轮的攻击除掉了一批又一批的重甲兵。
阿罗多掷出半月弯刀将耿彦的坐骑四蹄齐齐切断,伴随着马儿痛苦的嘶鸣之中,耿彦跳离了马背,落地打了一个滚之后不慌不忙的张开了攻势。
“这都是你设计好的!”阿罗多眼看着那史命彧和那两人纠缠着,自己也被眼前这梁军将领调离了军阵,失去了指挥的重甲兵未能发挥出应有的攻击力以至于被梁军使的不知什么名儿的阵给团团围住成了活靶子,难怪之前始终不和自己正面交手,就是为了将自己引出战阵而自己却利用时机指挥兵卒变换阵势。
“梁狗,可恶!该杀!”终于明白过来的阿罗多双眼能喷出火来,青筋根根凸起在炸起的肌肉表面,一掌劈向了马头同时全身飞起,于空中接手弯刀连着一个空翻就来到了耿彦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劈向对手,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可结果并不如意,耿彦闪身躲过了并绕到了阿罗多身后,一锏突刺对方腰间,阿罗多反手使出弯刀回防,同样耿彦出招未得手,两人你来我往拼杀了十几个回合都未能斩获任何战果。
距离十数步之远,对战的两人都大口喘着气,方才的力道可以说是毫无保留,汗水从耿彦的额头缓缓淌下滴湿了衣襟,而对面的阿罗多胸口快速的起伏,依旧将牙关咬的吱吱作响。
那一对黄金锏在夜色之中吸收了月之精华,随着主人的舞动不断闪现着逼人的光泽;另一边的半月弯刀浑身沾染的是白银的色泽,划出的是圆润的弧线,两兵刃的来回缠斗已然化作了两种光泽在空中的交错,时而金色占了上峰,时而银色闪耀半空,时而金银各领风骚,两把兵刃的耀眼光泽却并不能掩盖各自主人的风头:耿彦身形轻盈,脚步灵动,攻守进退快速,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儿借力打力;阿罗多凭借身高体壮,用身体硬扛攻击,而一出手必是重力杀招。
咔擦!金锏撞裂了腿骨的同时,弯刀也划开了手臂,过招过百之后两人均已挂彩,耿彦的左手臂淌着鲜血,阿罗多的右腿已然无法站稳,勉力支撑却根本无法抵挡腿部传来的阵阵疼痛。
“可恶!被这梁狗伤到要害了!”阿罗多斜眼看看自己的右腿,膝盖处的裤管完整,刚想伸手揉揉伤处一阵劲风袭来,想甩出弯刀抵挡却见点点“暗器”刺向自己,遂降低重心一面用弯刀格挡一面快速后退,在这后撤过程之中膝盖处的疼痛成倍的增加,阿罗多咬紧牙关突然感觉到了“暗器”打在自己的脸上,如同水滴的触感,隐约还带着点点体温,用手一摸,竟然是人血!
“就是现在!”耿彦的双锏以全身的力量重重打击在了弯刀的刀刃上,剧烈的撞击产生的酸麻感在两人全身快速传导,与此同时,耿彦双腿对着阿罗多的右腿膝盖狠狠的踢去,咔擦!同样的声响再次响起,眼看着右腿的小腿同膝盖以上的大腿部分并列在了一起,脚尖撞击在了自己的腰间,阿罗多的脸煞白一片,忍了好久才吼出了那一声“啊!”伴随着身体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阿罗多这一声惨叫,确实是惨叫,叫的足够高亢,足以吸引了那史命彧的短暂注意,司衡立刻从背后偷袭,刺青刀的刀尖即将接触到那史命彧的背心之时腹部的剧痛让他睁大了眼睛,看清了眼前这个敌人不知何时已经收回注意力并以自己完全没有发现的速度一个侧身并将犬牙捶捶到了自己的腹部,犬牙捶上的倒刺根根刺入生肉之中。
那史命彧奸计得逞的阴鸷笑容挂在脸上,格挡开刺青刀之后将司衡一脚踢开,这一脚可不得了,犬牙捶的离开肉体的瞬间带出了不少皮肉以至于司衡的小腹一片血肉模糊,可是司衡愣是没吭一声,许是疼痛过度,在倒地之后再无动弹。
“司衡!”凌绯颜的叫声中带着哭腔,虽然并不自知却被那史命彧用来嘲讽,“看来你很在意这小子啊?现在能体会我的心情了吧,你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心上人,而我失去的是后半生的寄托!我送你们去黄泉相聚!”
幽冥犬牙捶的雷厉攻势一时间逼得凌绯颜招架不住,连连后退,手中的短刀怎堪犬牙捶,几番争斗之后一柄短刀断裂,双手更是千仓百孔,在勉力躲过又一轮攻击之后体力不支露出破绽被那史命彧重重一拳击中胸口飞身数丈之外。
“给吾儿报仇!”那史命彧看到倒地不起的凌绯颜,复仇的快感点燃了他的全身,瞪圆的双眼、暴露出的牙床、兴奋得泛红的脸颊拼凑出一张快意狰狞的面孔,青筋暴突的双手握住犬牙捶从空中落下,想要一击戳穿对方的身体,让鲜血迸裂城雨滴。
嘣!凌绯颜的另一柄短刀也裂成了两半,靠着自己的双手死死抱住了犬牙捶,的确,的确溅起了点点鲜血,可这并不是洞穿身体溅起的而仅仅是双手破裂之后的,那史命彧看见这个倒地的梁朝女子双手环抱住了犬牙捶,而捶头距离她的心脏咫尺之遥,即便她抵挡了这一轮的进攻,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接下来的进攻了。
然而那史命彧从她脸上看到的不是临死前的恐慌反而是一种解脱般的笑容。“我不信有人不怕死!我。。。。。”没等他说完,全身的一阵抽搐让他自然的低下头查看自己的胸口,胸口处一柄尖刀的刀尖正闪着寒光,不可置信的他转头看见身后那人捂着自己的小腹,用左手将一柄长刀捅进了自己的身体。
“没人不怕死,关键是你忽略了人命的坚韧!”司衡横眉一立,抽刀倒地,那力道也带出了那史命彧,让他离开了凌绯颜原地转了一圈靠着犬牙捶支撑摇摇晃晃的站在原地,即使用手用力捂住伤口,可鲜血依旧从胸口汩汩流出。
凌绯颜坐起身警惕的看着敌人,虽然如此,可她心知此刻若是对方拼死一搏自己也已无力抵挡了。
“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那史命彧朝着凌绯颜一步一步走去,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一洼的血。
“绯颜!”司衡抬起头吼叫,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刻能做的只有吼叫了,凌绯颜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尽力后退,那史命彧在走到凌绯颜脚部的位置缓缓举起犬牙捶到最高处,忍不住的一阵咳嗽让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最终难以瞑目的仰面倒下,带起一阵尘土之后彻底无声无息了,侥幸存活的两人互相凝视着终于同时露出了一丝笑容,同样仰面倒地再无动弹。
第八十一章 战局甫定
“东胡主将战死!”梁军中一名兵卒呐喊了一声,金甲卫士气更甚从前不再仅仅围住后挑衅而是继续围困的同时主动出击。(全本小说网,https://。)都城外的梁军有十万,而东胡的重甲兵及轻甲兵也有八万,双方可以说是在同一水平之上,梁军既要分块围困同时还要主动攻击无疑对战阵配合及单兵作战能力有着极高的要求,而重甲兵作为东胡的死士军团,不到万不得已不出动自然有其原因在。
梁军想要分块围剿,所要付出的代价是非常大的,东胡军队不断冲击着梁军的包围圈,而梁军面对劲敌也是豁出命去,每当一名东胡兵卒被消灭都伴随着一名梁军士兵倒入血泊之中,梁军显然没有想到在主将战死之后这些东胡士兵竟然没有做鸟兽散,而是继续有组织的进行着反攻。
此刻已经是九月十二晚戌时了,城头火光燃烧,城下喊杀声接连,整座都城已然陷入到血与火的地狱之中了。
凄厉的火光照亮了每一张或是狰狞,或是恐惧,或是癫狂的脸,同样照亮的还有站立着的双手持锏的耿彦和半跪在地的阿罗多。耿彦使出全力硬生生踢断了阿罗多的右腿骨,胜利的天平再次倾向了他这边,这回绝对不能再错过了,双锏凌空撞击开半月弯刀,阿罗多退无可退竟然徒手接招,双手分别把持住双锏,指关节逐一断裂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彻着,耿彦大怒,一声吼叫之后双锏原地旋转,锏身原来雕刻着的花纹此刻变成了利刃,在快速旋转之下将手掌之中的皮肉一片片削开直至露出了骨头。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阿罗多放开了一只手,耿彦抛开另一柄金锏,将自己手中的金锏狠狠捶击到了阿罗多的额头,伴随着鲜血迸溅,阿罗多侧身倒下,额头被砸出了一个硕大的血窟窿,全身开始抽搐直至半柱香之后慢慢平息。耿彦走过他的身边,俯身拾起金锏,看见这个曾经的敌手此刻双目圆睁,七窍流血,身体扭转蜷缩,彻底断了气,终于呵出一口气,开始体会到全身各处伤口的疼痛。
瓮城内的战斗也同样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浓稠的血雾弥漫在瓮城内久久难以散去,残肢、头颅、尸体堆积成了一座座小山丘,每一名战士的脸都蒙着血污根本无法辨别,完全依靠双方迥异的服制来辨认是敌是友。
当杨仲出现在战阵之后,鸩烛和蛊羽就转变了攻击对象,不再纠缠着顾鸿瑄,而是朝着杨仲而去。针剑刺瞎了马的眼,疼痛让马儿暴跳挺立,杨仲被迫跳下马来,落地还未稳,剑尖已经迫近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丝毫没有让杨仲措手不及,他仰面倒下在将要触底的时候全身躲入了马腹部并迅速从马背跃出,一柄戟直戳对方面门,顿时主动被动位置互换,蛊羽即便全力防守依旧被戟尖顶开了数步之外。
杨仲扎稳马步,一柄通体赤金、雕刻团团火焰的长戟在手,中气十足的说道:“我这柄戟唤做‘火点金’,杀父之仇、侵国之恨,今天定要你等全部偿还!”
言毕,戟划开了双剑的格挡,一个勾啄咬下一片衣衫,蛊羽无奈只能原地跃起翻转来到杨仲身后想要打个时间差攻击背部却被一支弩箭挡开,没等她看清究竟是谁出手腰间已然被人重击了一拳。
“杨将军!”安浩然奔至身边,丢开弓弩,举起了一柄环首刀,“将军,寒刀卫已然冲入城中,这里交给末将!”
作为一军主将,杨仲自然明白自己的主要职责不是和敌人单打独斗,他狠狠看了一眼敌人后回归到了领军的位置上。
杨仲上马欲快速结束瓮城的战斗冲入都城,蛊羽即便想要动手无奈阻拦在她面前的是安浩然,同穿第四等的黄钨甲:头盔顶端是苍鹰头的造型,顺着五官的边缘包裹住头颅;肩膀两侧均有缩小版凸起的苍鹰翅膀,两扇翅膀合拢正好覆盖住肩膀的大部分区域;躯干部位的铠甲雕刻有一对鹰爪,铜黄色的铠甲一直延伸至膝盖处,基本将人体的重要部位全部囊括其中。
此刻的安浩然身着黄钨甲,手持环首刀,驻立阵中,说不出的飒飒英姿,可他眼中的勇气更甚外表的华丽,作为副将他必须全力保证主将的安全同时为大部队入城争取时间,眼前这个鬼魅女子就是首要解决的对象。
蛊羽的几番进攻均被挡开之后转身朝着城墙处逃去,眼看着就要无路可逃的时候,她跃起双脚踩过墙面,借助力量将自身腾空,在空中的刹那,两柄针剑合为一处而她仿佛一个风轮般开始一边旋转一边朝着跟随在后的安浩然冲来,而那两柄针剑恰如安置在风轮外侧的刀片,裹挟着凌冽的杀气,毫无疑问蛊羽使出了必杀技。安浩然快速后退,双眼紧紧盯住对手,可就在此刻一串锁链缠绕住了他的腰身使得他被固定在了原地,转头一看,暗中出手的正是鸩烛,这个微微偻着背的灰色男子咧开了干枯的嘴唇,露出了腥黄的牙齿,挑起了花白的眉毛。
躲不过了!躲不过了!咣铛铛!铁质兵刃交替摩擦的声音尖锐的刺激着在场人的耳朵,时不时还闪现出点点火星。这一个猛烈的撞击让鸩烛微微闭了闭眼,刹那之后再睁开眼时那柄七尺蛇矛已经朝自己飞来,想要后退却发现袖中的铁索还固定在安浩然的腰间,只好甩出另一串铁索迎敌,七尺蛇矛被铁索牢牢缠绕住一头钉在了地上。
本以为躲过一劫的鸩烛刚想喘口气,腹部已经被人狠狠踹上了,瞪眼看见来犯之人正是顾鸿瑄,直到此刻他才意识自己犯的错,两支袖中的铁索均被固定,自己此刻已经像是一个被捆绑住双手的待宰羔羊一般了。
中计了!然而战场上的一个疏忽带来的后果往往是性命之虞,刀光闪过,两只手臂飞上了空中,灰色的残缺的人影重重摔倒在地,两端硕大的豁口中鲜血汩汩流出,鸩烛瞳孔中最后映出的是杀了自己的那个人的身影。
顾鸿瑄连忙回头,见安浩然的环首刀已经断裂,合为一体的针剑一头刺穿了他的左胸,而他手中的断刀也插入了蛊羽的腹部,两人纠缠在一起,一心都想将对方置于死地,结果是玉石俱焚。
“浩然!”顾鸿瑄拾起七尺蛇矛横冲而来,蛊羽斜眼看到了此景,自知绝无生还可能,于是乎倾尽全力紧紧抱住了安浩然,同时那柄针剑更是完全穿透了黄钨甲,全然不顾那把断刀戳穿自己的腹部。
七尺蛇矛从两人的胸间间隙切入,顾鸿瑄使出手臂的全部力量狠狠照着蛊羽的胸口一打愣是分开了两人,他分明看到蛊羽在飞出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的笑意,可顾鸿瑄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立刻扶住安浩然,查看伤口,针剑穿透的是左胸靠近肩膀的位置,并未伤及要害,刚刚放心的喘了口气转眼就发现伤口处的皮肉开始呈现紫色,再一看安浩然的脸也隐隐出现了紫色,尤其是嘴唇。
“浩然!”顾鸿瑄明显感觉到了安浩然身体的重量,本是一个轻伤不下火线的战将,此刻却已经全身软软的瘫在了顾鸿瑄的怀里了。
“浩然!你坚持住,我立刻去找胭脂来,她的医术绝对可以治你!”
安浩然几次三番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无奈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走了“指挥使,来不及了,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最清楚了,多少次了,即便是再重的伤我也能扛过来。。。。。。可这次,那女子手中的剑淬过毒,我。。。。。。”
“既然你明知有毒为何还要设这个局!”
“战场需得大局看,这是指挥使你说的。。。。。我们不能再纠缠下去了,必须入城擒住车牙单于,这是我大梁的荣耀,更是我们广远军的荣耀!”
因为情绪的激动,安浩然吐出鲜血,顾鸿瑄看见他的脸已经完全变得紫色了,双眸布满了血丝。
“八年了,你我并肩作战八年了,你不在了,我该当如何!”顾鸿瑄噙着热泪,双手颤抖着,“灭胡有你的一份功劳,你不能拱手让人!”
“指挥使。。。。。顾大哥,帮我照顾。。。。。。萍儿”安浩然睁大了血红的双眼,像是解脱更像是嘱托,双手牢牢抓住顾鸿瑄的衣襟,在看到对方用力的不住的点头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心而去。
“浩然!”顾鸿瑄环抱着了无生气的安浩然尸身痛哭。受到安浩然战死的激励,瓮城内的梁军将士完全不顾自身的奋力拼杀,终于在子时来临前完全夺下了瓮城。
夏峻茂率领着寒刀卫冲入东胡都城,说是都城实际上仅仅只有四纵四横的格局,东胡皇城坐落在正中间。以皇城为中心辐射出八条大街,街道两旁的房屋仿造中原的制式,但几乎都是低矮的木屋,甚少有高楼,街道中央的大路即便看似平坦事实上依旧是土路而已,遭遇下雨即被打回原形,也许在周边小国之中东胡的都城可以算的上是气派了,但是和大梁宣城相比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最为靠近内城门处的不少房屋已经着起火来,火势顺着相连的房屋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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