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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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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旁人啦?”刘备更气。
“你不是旁人你还是圣人啦?”
李轩一点不领情,斜眼瞅着刘备,不屑道,“你别跟我来家长作风这套啊,什么我是为了你好的。与爱民如子,要为民做主的大老爷,有啥不一样?把我当奴隶是吧?不怕我戴黄巾是吧?我说造反就造反啊我跟你说。”
刘备气极,伸腿就虚踢了李轩一脚:“目无纲常…”
刚骂了半句,唇角一抽,想起了被四弟驳的一文不值的三纲,脸又纠结起来了。
“我是无所谓啦,大不了把公帑朝兜里一揣。”
李轩抬腿掸了下膝盖下被刘备脚尖蹭上的土,顺势下摆朝腰带上一斜插,单手反掌朝前一伸,摆了个黄飞鸿的造型,冲看的愣神的刘备道,“兵卒原皆是征,无利。后为募,勇怯者拿一样的钱。咱要是想让士卒勇往直前,就不能好孬一个熊样呀。兵卒有钱了,是喝酒耍钱,还是买田,大哥也要管么?”
“为何不管?”刘备诧异道。
“整天窝村里的乡民,没钱了饿了,就省吃俭用,把裤腰带再勒紧一点。”
李轩笑嘻嘻道,“若是强盗,马贼,土匪没钱了,饿了呢?这些盗贼匪为何宁可拿命抢钱,也不勒紧裤腰带?因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大鱼大肉,见惯了世面,心就不安了。宁可杀人放火受招安,也不肯老老实实举孝廉。
这些盗贼匪可有田?有的,与北方军一样,种的是军田,收割的是敌头,晒谷场上晒的是军功,荣耀,勇名,战利品。
若我士卒种的是农田,心中必是农田之心,敌在前,想的却是家里收麦缺人咋办。那我等给士卒的田越多,家里收麦就越缺人,士卒就越是不会勇往直前。
毕竟人死了,家里收麦缺人可咋办?”
刘备听懵了:“这…”
“这会让我们的军不整,兵不精。”
李轩平静道,“这会让本来的敢死之兵,越来越怕死。让本来的敢前之兵,越来越畏缩。会让兵越来越退化。无论是战斗技艺,还是心理,都会呈一条下降曲线一直朝下掉,直至成为披战衣的农夫。
再训练都没有用的,兵源素质会越来越差。民生越是富庶,兵源素质降低的速度就越快。封闭隔离民风都没用的,心是隔离不了的。民风越软,军心就越软。
慢慢的,城郊之民就不可再征了,战刀硬弩再好,羊是耍不了的。那就只能招募山林野人,矿工,偏僻乡村的淳朴之民。
说俗了就是招募本身生活环境就封闭地方的人,穷地方没出路的人。越穷越好,越单纯越好,越傻越好,年纪越轻越好。
只有这样的傻兵,才好忽悠着让他们为了这个那个的死去。开放地方的人就不行了,年龄一大一成熟就不行了,心思复杂了,就很难忽悠了。”
“小弟之意是?”
刘备聪慧,从话中听出了话后的王朝兴衰,沉吟少许,才道,“…小弟意指,战国,秦汉兵之别?战国诸侯国亡,秦亡时,诸侯国之兵仍精,秦兵仍锐。前汉之末,汉军却早已无汉初之锐气。本朝时下汉军,与周边诸胡较仍精,但比起光武之时,又大大不如了。战国诸侯,秦与汉为何不同?”
“因为先秦之时恪尽职守,各走各的道,各守各的德。不是天下皆守三纲五常独尊儒。其时,士农工商之德亦不统,各有各的德。”
李轩平静道,“春秋战国之时,君有君德,有晋文公退避三舍,有赵襄子脱衣予豫让刺。士有士德,晏子二桃可杀三士。商有商德,子贡赎人,不收道德,就付真金。武有武德,武安君杀人无算,不符时下道德,可白起一武将,为何要对敌慈悲?
秦之兵,守的是商鞅军功爵之制呀,不是讲道德的呀。当此制废弛,二世乱封,赵高一权阉都可殿中指鹿为马。军功爵之贵,就没有了,荣誉就没有了,兵就贱了。自贱之兵,兵无战心,难道不正常么?”
“小弟欲如何解军田之兵,却是农心?不予授田么?又如何解兵愈颓之困,不讲仁义,独辟兵德么?”
刘备也是一脸困惑,从四弟的话中明白了不少症结从何而生,却不知如何解。
“授田没事的,授的越大越好。但不能兵种,要让兵的奴隶,佃户种,农兵要分离。”
李轩淡然道,“兵就是平常勤习武艺,闻战则喜,遇征战奋勇杀敌。手中刀枪就是兵的镰刀,收割的是军田,是敌酋的首级,敌人的人民就是他们的奴隶,功名富贵看的是军田的收成。”
将校士卒家里的田就是军功,在军有功税赋就少,功劳越大田越广。后代不出军人,开酒楼去了,成文官吏佐了,成市民了,无新军功了,则减田减勋,加税。一个推恩令,代代而减,直至把名将的后代赶到街上要饭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零六章 重辟五德,相生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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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将兵,若不想一代不如一代,就只能代代勤习武艺,代代守护武勋,代代奋勇杀敌。”
李轩冷然道,“军人,既然收割的是军田,埋骨军田,亡于兵解,才是死得其所,无愧祖先武之勇名。荣华富贵,武勋荣耀,皆在武之一途。
武运长久,才是我们的军人,应该秉承的传承信念,而不是传给子孙多少田,不是他妈的天天想着回家收麦子。”
刘备被噎了一下,眼神一滞,想了想四弟的用意,福灵心至的脱口而出:“小弟欲分德?复先秦之道分?”
“不错,先秦有五德始终之说,金木水火土,彼此相生相克,强弱交替,阴阳变化,无有穷尽。今我北盟当重辟君、士、农、工,商五德,不遵同德,不可同心,互不统属,相生相克,以致生机无穷。
商贾就是赚钱,赚钱就是商贾的道,就是商贾的德,赚到了钱的商贾就是正义的,赔了钱的商贾就是不正义的。什么仁义乱七八糟的,商贾不用守,守信就可以了,就是多雇伙计,多挣钱,多缴税,那就是商贾最大的正义。
外敌入侵,市民不用上城墙守城,那不是小市民该守的德,宁可城不要了,告诉对手,我这个是不设防城市,归你了。宁可失城,不可失德,不能让市民担负不该担负的德。那是军队的失职,武士的耻辱。
武士之德,不是市民应该担负的德,因为市民享受的不是武士的地位与待遇,就没有承担武士责任的义务。打仗,不是市民要承担的义务。
市民就是好好生活就可以了,该做工做工,该缴税缴税。外敌来了,不用上城墙用命,在家该给孩子做饭,继续做。等敌人入城接收,税缴给敌人就可以了。我们何时夺回城市,再把税缴给我们。
敌若敢让我们的市民上城墙帮其守城,若敢屠我们的市民,我们的军队就会报复。
敌有多不敢伤害我们的市民,看的不是道理,不是仁义。要看我们有多强大,要看我们的军队报复有多烈,要看我们武士,是否玷污了他们对敌人要像寒冬一样冷酷无情的武德。
若我们的军队都打不赢敌人,那证明是我们的军队废物,证明我们的武士阶层已经腐朽了,那证明我们就是弱者了。
弱者,被强者征服,支配,奴役,是理所当然的。我们一群废物,没必要腐朽而死,还要市民陪葬。军队与武士阶层一旦朽掉,填再多的民进去,不过也是陪葬罢了。
农把农林牧渔搞好,让自己富起来,就是最大的德,比扯什么道德的蛋都有道德。
工就是把器物造好,让我大汉物华天宝,让自己大宅美娘,荒淫奢侈,钱满屋,徒弟跪一地,这就是有工德的大工。荒淫奢侈,钱满屋,有闲就打徒弟,很好,很正义,很有道德。”
李轩面无表情,冷然道,“天下一德,便是天下臭水一潭,便是天下同愚,同僵,同腐,同朽。儒术软民之治,实是幻觉,真正想维系统治,万世一系,恰恰是分德。
八百年春秋,无一例平民革鼎。只要各行各阶的德立住了,贵贱有别,贱如何晋贵,贵如何沦落为贱,讲清楚了。能守住德,守住贵贱,就能守住千年王朝,万世一系,没有问题。
否则,一旦社会各阶层全尊儒,全是一个德,就等于接过了儒的那根兴亡曲线,任何势力,任何王朝,都逃不掉这根兴亡曲线。
那与雄兵变熊兵的演进是一模一样的,前期敢死,逐步变怕死。精锐慢慢变乌合,越来越退化。直至被区域空间外的狼,像羊一样屠杀。那势力也好,王朝也罢,就只能不断循环,不断重复。
我北盟若不想接过这根兴衰曲线,就不能接大汉武帝之后的道统。只取大汉法统,接先秦道统,分德,分它个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强弱交替,阴阳变化,无有穷尽,生生不息,源源不竭。”
刘备静静听着,听的嘴慢慢张开而不觉,听的眼光莫名,时而散了焦距,时而精光迸射。
他明白自家小弟何意,这是在刘虞为北盟划了地盘之后,天下既辟,重开东西南北。那这个大汉天下之下的小天下,是要与大天下融呢,还是自辟另一套三纲五常,吞噬天地呢?
什么叫国士?刘备感觉自家小弟就是国士,与皓首穷经的大儒不是一回事。不论孔子这句话如何断句,孟子这句话什么意思。论的是人如何分,势如何分,天下是什么意思,如何分天下。
小弟这是要请至圣降阶,再造几个圣人与其平阶呀。
连圣人的官都敢降,自家小弟真是反动的没边了。
不信神却造神,君之神,武之神,士之神,农之神,工之神,商之神……
小弟这是要让他封神呀。
刘备心中震动的同时,又有些自卑,想自己一个织席贩履的,封的神谁认哪。
小弟挖坑又一向深不见底,偏又让人察之不觉,万一掉坑里爬不上来呀。
就似一个伍七个豆一样,立规好立,豆好给。可规撤不了,豆收不回啊。与商鞅的军功爵一样,一撤,豆一收,北方军就崩逑了。
他被自家四弟坑怕了,暗忖若是一不小心又被小弟带进沟里,这个“分德之缸”看起来比一伍七个豆的缸,要大得多,影响也深远的多。这要是掉进去,还能爬出来么?
刘备颇有些怵自家小弟又坑他,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一脸风轻云淡的李轩,弱弱道:“小弟是反儒?反圣人?”
“儒有什么好反的?圣人品洁德操都是上上之选,塑身成像,以励后人且来不及,反圣人干嘛?”
李轩闻声一愣,诧异的看了刘备一眼,有点明白过来了,摆手一晒道,“不是反,是站的位置不同。圣人可为民之圣,王可尊圣,圣却不是王之圣。在王手里,圣就从圣,变成工具了,工具有什么好反的?只有适合不适合而已。”
李轩说着,忽而诡异一笑,与刘备比了比谁睁的眼大,瞠目道,“大哥可知,先秦学派,诸子百家,我最推崇,最尊重哪一派,哪一家?”
“少做怪相。”
刘备见李轩眼瞪的溜圆,与他比眼大,没好气的瞪了不着调的弟弟一眼,想了想,又轻轻摇头,“兵家?小弟是逃跑的行家!法家?小弟又最厌繁法。墨家?兼爱不攻?你兼忽悠还差不多,没见你多爱民,攻杀也没见你手软。纵横家?你秉性又好逸恶劳,苏秦张仪出去纵横了,你宅家里躺着不动了。确实奇怪,小弟究竟最崇何派?”
“当然是儒家。”李轩呵呵一笑,得意的摇头晃脑,一副就知你想不到的样子。
“呃?”
刘备愣了下,眼神发滞,“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李轩笑吟吟的用眼神鄙视了一下刘备,“大哥可知,小弟为何崇儒重儒?”
“…”刘备刚要开口,又是一沉吟,之后摇摇头,“大哥不知。”
“因为儒家是赢家啊。”
李轩呵呵一笑,“什么诸子百家,不过是些守户的学问。能博采众长,海纳百川的学派,唯有名教呀。”
说着,又是古怪的一笑,“可以审时度势,为上位者所用,让尧舜禹禅让的学派,也唯有三代之治的儒家呀。”
刘备闻声苦笑一声,他没事就与自家一肚子古怪学问的小弟扯淡,自然早知道三代之治,禅让什么的是怎么回事了,眼神颇有些莫名:“名教能赢,不是赢在学问高深。名教赢就赢在,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天子要什么,就有什么啊。”
“唉,所以我说大哥聪慧,那小弟又为何要反儒反圣呢?”
李轩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而叹,儒学就是伦理的基石,有什么好反的。他反的是天下各行各业各阶层只有一个脑子一个德,最终兴衰曲线把天下拖入臭水一潭的旧法。
李轩不知想到什么,语气略带萧索:“儒是什么?士大夫是什么?就是骑着狼的狈,与小弟的角色是一样的。无论是汉地的统治者,异族的征服者,都是狼。儒是狈,只管骑狼,不管汉狼胡狼的,狼与狈是一条船,只不过是一软一硬而已。
统治者是一把刀,名教是一张网。
刀与网彼此需要,甚至可以说,统治者更需要儒。
刀钝了,换一把就是,一日变幻城头大王旗,足矣。
可刀要想把网换了,那可比夺天下,还要难的多。不愿大乱,就绝非一朝之功。
名教离得开任何一条狼,任何统治者却离不了唯一的名教。这就是武帝采纳董仲舒推明孔氏,抑黜百家之后,王朝兴替而儒不替的必然结果。
因为儒借助大一统架构,会蔓延至全天下各个阶层,成为社会伦理,慢慢就成了传统,社会伦理与传统怎么替嘛。
大哥还记得我曾说的狼与羊,狼与狼,牧羊人与羊的学问阶段么?
实际无论谁入主中原,名教还是名教,那就是从狼与狼的学问,过渡到牧羊人与羊学问的时候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零七章 朝代更迭变幻,唯名教永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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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就是牧羊人与羊的学问,这是最适用于农耕的好学问,我反它干嘛?”
李轩一晒,轻笑道,“我是说我等没到那个阶段,这个工具再好,不适合我等这一阶段,有什么用?
若是大哥不愿分德,要继承武帝后的大汉道统,那咱待势力大些,要治天下的时候,转成儒的牧羊人与羊的学问,也就是了。
只不过不用听那些大儒云里雾绕的,我一天就能跟大哥讲明白儒与统治的并联架构与集体无意识操纵原理是什么。
若非天下乱成这个鬼德行,儒的道统是很好的。儒皮法骨什么的都是表象,实际我中原大一统王朝,从来就是诸皮人骨。什么皮都无所谓,人治是不变的。
如来于菩提树下坐化时曾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实际那些法呀,墨呀,儒呀,兵呀的都是梦幻泡影,都是法,万法归宗,宗还是人哪。
大汉外面没外敌的时候,天下就只有一个了,大汉就是天下。不用名教,难道用兼爱不攻的墨家,自甘牧羊犬么?还是重法兴兵,变羊为狼,烽烟四起?
日升月落,朝代更迭变幻,唯名教永恒啊。”
李轩叹了口气,不由自主的昂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
他眼神迷离,却既非心虚又非憧憬,而是人文科学领域东西,人类学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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