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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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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罪之有?”

    公孙瓒不在乎的一摆手,摩挲着下巴,眉头紧皱,“我也不知有此宗亲,还是同窗?奇哉!”

    说着,好奇的问刘虞,“刘公累世台辅,不知贵亲原履…”

    “原是织席贩履。”

    刘虞呵呵一笑,捋须轻叹,“昔高祖躬耕于沛,起于青萍之末,乘凌高飞,会极于鸿台。四百年弹指一挥间,高祖龙蟠树茂枝繁,帝宗之苗裔开支南北,散叶于田亩之间。”

    说着,又是赞叹道,“盛治之明珠自甘黯,国有难宝剑自出匣。玄德躬耕自食于涿县,贩履侍母养家,平日不以宗亲显贵于前,终日布衣草履,与黔首无异。见蛾贼烽起,闻老夫贴榜招贤,方才拔剑,自效军前。不愧高祖子孙,大风一起,玉便淆了砂砾,其辉自熠。”

    公孙瓒看着面有矜色的刘虞,心里那个腻歪啊。

    这不是明褒刘备,实表己汉室宗亲的高贵出身么?

    刘虞便是凭此宗亲之身,一入幽州便得士族豪强纷纷投效,几与昔光武入河北募兵相仿。

    而他公孙瓒呢?庶出贱种,自幼在家中受人冷眼,连个受宠的奴仆都不如。

    由于幼时太过晦暗,公孙瓒即便功成名就,也向不与士族交。结拜的三个弟兄,二弟刘纬台算命卜数出身,三弟李移子贩缯卖衣为业,四弟乐何当不过一介贾人。

    可那又有什么呢?昔灌婴不是贩缯出身?樊哙不是屠狗之辈?萧何不过一介狱吏,韩信还要过饭呢。

    大丈夫功名自取,与种何系?

    公孙瓒向来以毫末自居,无论私交友朋,身旁文佐,麾下将领,尽皆一文不名的庶人出身,便是白马亲卫,俱以“义”从。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他就是个义气之人,微末之时,郡太守刘其不过给了他一碗饭,任其御车。刘其犯监被押解洛阳时,他就甘充仆卒,褠衣平帻,一路护送恩主槛车至洛。

    结果,一到洛阳,判决下来了,刘其被判流徙交州日南,彻底玩完,莫说仕途转机,尸骨都得烂在南疆。

    可公孙瓒听到恩主的判决,不过面北而拜:“日南多瘴气,恐或不还,与先人辞于此。”

    遥拜诀别,做好了死在南疆的准备后,继续护送恩主囚车南去。

    他一生的转机,就发生在这次护送恩主南下的路上。

    做好了死的准备,谁知走到半路,转机又忽至,刘其被免罪,官复原职。

    公孙瓒也正是由这次大义之举,名声大噪,被举孝廉,又成了刘太守的乘龙快婿,春风得意马蹄疾,由一御车之微末,直上重楼。

    由此,公孙瓒与人交,更是只以义结,更不屑之乎者也的大儒名士,对本就不屑的士族高门,更是厌恶。

    与各方节守皆以招揽士族,登庸名士不同,公孙瓒最恶士族名士,有名出其右者,非但不会招募,反贬谪,流放,杀之且不及。

    幽州名士,皆避公孙如蛇蝎,田畴之才,显于刘虞驾前,会被栽培,露于公孙眼前,恐会被栽了荷花。

    人都是有立场的,屁股决定脑袋,公孙脾性,幽州皆知。田畴自然不会在刘虞面前,予公孙说好话,那是自杀。

    幽州突骑以胡骑为主,公孙瓒麾下照样有大量乌丸,杂胡骑兵。

    幽州塞内外效忠大汉天子的乌丸与诸胡部,遵从的是大汉幽州刺史,接受的是胡骑校尉,长水校尉,护乌丸校尉的统帅,不是公孙瓒。

    而内附的胡人,听从的是本部盟首领的征召与指挥。

    公孙瓒最多与内附的诸胡部首领平级,他要压服的是乌丸,杂胡诸部上层,为的是争夺幽州突骑主导权,不是要杀光胡人。

    公孙瓒要压服的是乌丸,杂胡诸部上层,为的是争夺幽州突骑主导权,不是要杀光胡人。

    田畴明知怎么回事,却刻意以偏概全,把黔首百姓的认知,当做实情推销给了刘虞,谓之公孙恨胡,恨不能杀光胡人而后快。

    这也没错,百姓的认知,还不都是士族曰出来的。公孙瓒与乌丸诸部越来越尖锐的对立,还不就是仇视公孙的士族在两边煽动的。

    人都是有长短的,若是掌握了话语权的士族名士,皆把焦点对准了公孙之短,刻意不扬其长。

    那么,久而久之,与刘虞在百姓中的口碑越来越好不同,公孙在百姓中的形象,就越来越残暴了。

    实际百姓既没资格见刘虞,也没本事认识公孙瓒,百姓是什么?就是一群从来就没有名字的人,自以为认识刘虞与公孙瓒这些有名字的人。

    刘虞与公孙瓒的不同,不在对百姓的立场不同。前者笼络士族豪强,予士族更大的特权,可豪强虐的不就是百姓么?百姓却对刘虞歌功颂德。

    打压衣冠士族,大力拔擢庶人的公孙瓒,百姓却视之残暴。

    公孙瓒与刘虞的不同,是前者更真,不在乎就是不在乎,不屑就是不屑。

    公孙瓒不屑得什么民心,不需要名门望族助他成事,他要的就是布衣江湖的义,他最想毁掉的就是让他恨之入骨的衣冠士族。

    他是个孩子的时候,受了太多的气,如今已成年的他,依然有孩子气。

    所以,他做人做事,很孩子,很真。

    这就是他为何对刘虞不假辞色的原因,因为他从骨子里就厌恶什么汉室宗亲。

    明知攀名附贵的好,情知笼络士族有益,他就偏不!

    不把旧士族名士打压下去,一众布衣庶人弟兄,凭什么出头?

    “织席贩履的宗亲,刘玄德?”

    公孙瓒喃喃自语,对宗亲本能的厌恶,对织席贩履之辈,能起于毫萍之末,又非常欣赏。

    这样的人,如投靠于他,遣至一部将下任个别部司马的属官还行,拔宗亲于微末,倒也不失乐事。

    可再高就冲“宗亲”二字,想来他也不会用。

    只看一个织席贩履的布衣,不过就是个宗亲,就能于短短时日,骤然拉起这么多兵马,到他跟前耀武扬威,他就一阵厌恶。

    更让他愤怒的是,正向城南开来的一列列行军队列前,一团小白点拉着一道乌黑的散乱线列,先行狼狈奔回。

    先前派去掠阵邀斗,诱敌追击捕俘的严纲与单经回来了,不少突骑甲胄之上都插着断箭簇。

    马背上不见赤旗军俘虏,反而横放着几个与己方骑兵穿戴相同的伤兵。

    一行二百余骑疾速奔至南门下,身后却不见追兵。

    只有南方一列列嗡嗡唱着什么的行军队列,戈矛晃动,赤旗招展,马蹄隆隆,蠕动不休。

    “叔纬。”

    公孙瓒紧步走至女墙后,手按墙垛口,倾身朝外,冲打头的单经几骑大喝,“尔等可接阵?”

    “贼人实狡,末将大意了。”

    答话的却是严纲,催马直入护河吊桥前,马上昂首大喊,“吾等阵前扰阵,游而不击。贼亦聚团不轻出,只顾行进中发矢漫射。”

    “呸呸。”

    身后的单经提马赶了上来,嘴里咬着骑兵斗篷一角,随手把肩肘甲胄插着的一根箭折断扔下,松开嘴中布,吐了两口吐沫,一脸晦气的抬头冲城墙上大叫,“贼阵中有骡车拖载与六人抬的小床子弩,趁吾等与阵中弓马对射时,掩于阵前,义从骑弓射程不足,突骑一聚必遭集弩,吾等皆不敢近。”(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十章 威武啊,北方军

    (全本小说网,。)

    “可有弟兄被凿子箭所伤?”

    城楼上的公孙瓒闻声一哆嗦,被扁凿箭镞,形如小飞矛的弩箭挂一下,命当场就要去半条。

    这是地方义军么?怎么有床弩?骡车拖载的行军弩,这又是什么东西?

    “那倒没有,挂彩的弟兄,皆是被步骑软弓漫射所伤。”

    立马吊桥外的单经大声答话,“贼骡车弩移位装发矢皆慢,先识其箭指所向,避开不难,只是那弩矢一发,动静太过骇人,若长矛破空错身,啸叫如雷,音如撕布,一弩中马,破腹再伤其后,两匹健马一矢皆碎…”

    “…吾等兵寡,冲大阵力乏,贼有行军弩,不得近前,敌又不战。”

    与单经并骑的严纲,一脸愤郁的朝城上大喊,“那打赤帜的无胆匪类,只知盲射,旦不接战。近则行军中步骑集弓漫射,远则骡车出阵发弩,吾等除阵前闷头挨射,别无他法,委实只有先退。”

    “唔?”

    公孙瓒闻声气的一拍城墙,朝城下吊桥外的二人大骂,“出阵不胜,坠我士气,回营再治你二人殆军之罪,桥升不为败军落,滚去东面,从东城门入城。”

    “末将遵令。”

    严纲与单经同时马上抱拳行礼,低头带马侧转,一脸晦气的领着二百余骑朝城东驰去。

    “城外南来之赤旗众,皆地方义军。”

    刘虞听到公孙瓒不落吊桥之言,诧异了一下,出声道,“不若落桥开城,召玄德入城一见。”

    不知赤帜何军,不明刘玄德何人,笼城闭门情有可原,可如今城外旗号已明,怎还不放吊桥?

    “敌我未明,开城不益,蛾贼最善内应。”

    公孙瓒冷峻的看着城外,头也不回道,“凉州边章,韩遂初皆为义军,势大即反。乱汉者,实为义军也。”

    他本不是要笼城,不过敌未明之时,先歇马以观,后图之。

    严纲与单经就是为图而去。

    他本想在刘虞面前耀武扬威,让部将阵前擒几个地方乡兵回来,再图后话。

    这就是为何他从关靖口中,已知来人为幽涿地方义军,仍然没有叫回严纲与单经的原因。

    因为地方义军在他看来,与黄巾蛾贼无异,皆土鸡瓦狗。

    与大汉官军相比,幽州十五万作乱的黄巾,一万官军足以破之。

    更别说如今他的麾下,可是三千幽州突骑。

    一骑顶五步卒是起码的,三千幽州突骑,可轻松大破一万官军步卒,更别说十五万黄巾乌合了。

    那就是一群头上戴个破布的农民,一股股互不统属,老弱妇孺混杂。

    这种所谓的造反军,坚城山地拒守还罢,平原地形,面对高速运动,高速冲击的骑兵,挡又挡不住,追又追不着,手都还不了,不过一群羊罢了。

    莫说幽州十五万作乱黄巾,便是三十万蛾贼,公孙瓒自信就凭三千幽州突骑,照样能杀个一干二净。

    在他看来,赤帜军不过就是地方土豪的奴仆私兵合股,豪族兵自然比黄巾老农强些,但料也强的有限。

    不是为了压服地方豪族,他又何必阵前耀武?

    可事情的发展,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先是彼此探哨的碰撞结果,让他大吃一惊,遣严纲与单经出阵,便有挽回颜面与士气的目的。

    刘虞等文官,不知探哨碰撞的结果意味着什么。可军中特别是骑兵军,一旦知道己方探哨接战遇挫,将校士伍本能就会知道,遇上硬茬了。

    骑兵最重离合,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且驰且射,时聚时散,机动与突然性是第一位的,冲阵则首重一往无前。

    一旦犹豫了,机动就会被滑落的士气迟滞,自陷泥泞。冲阵就会因动摇的军心,而不够坚决,自陷阵前。

    骑兵只有攻与对攻,是以攻为守的极端兵种,生死全在野外,尤重士气。带步兵的文官多了,没有带骑兵的文官。

    因为步兵没士气还能据城死守,可骑兵一旦士气没了,一出城就土崩瓦解在野外了。

    探马前哨碰撞的结果,让公孙瓒已经不敢对这股土豪武装,掉以轻心。

    遣前锋部将严纲带二十白马亲卫趋前,心磬稳毅的单经率二百突骑押后,却只为扰阵抓俩俘虏。

    牛刀杀鸡,他自认为已经够重视这群打着赤旗的土豪了。毕竟幽州乃边地,戍卒胡骑多有,民风彪悍,拿豪族武装当大汉官军对待,也就是了。

    谁知道,居然又折了一阵。

    这让公孙瓒大为恼怒,他自恃的就是兵精骑骁,三千马甲具足突骑,可大破十五万黄巾。

    若是三千幽州突骑,连折在幽州地方豪族手里,那这城外开来的豪强兵马,怕是三万不止,那岂不是一帮地方豪强一抱团,就能顶他十个公孙瓒?

    真是岂有此理,幽州的土豪,何时反动到这个地步了?

    “伯珪。”

    刘虞同样感觉岂有此理,冷眼瞅着公孙瓒的冷脸,面有不虞之色,“汉尚火德,城下可有黄天之旗?义勇皆打吾汉室赤帜,竖的是汉室宗亲之旗,怎可与蛾贼反贼混为一谈?”

    顿了顿,又缓和了下语气,“此北方之盟,乃幽涿地方士族豪强共举,难不成他们要破自家坞堡,抢自家粮仓,均钱粮于外,泽陂苍生么?”

    “地方豪族最爱收买人心,不得不防。”

    公孙瓒自然不信豪强会与蛾贼一道,可折了两阵的场子未找回,太阿倒悬,却不是见面的时候。

    “本将深负幽州防御之重任。”

    无论刘虞如何说,公孙瓒就是不松口,脸色越来越冷,“今瓒都督行事符节未缴,不敢闻警而掉以轻心。”

    刘虞闻声愕然,下意识的看了束手静立于侧的田畴一眼。

    田畴似有所觉,却依然面无表情,在公孙瓒面前,不发一语。

    正当刘虞与公孙瓒僵持不下时,城外哗哗的踏地声响,与一阵阵似吼似唱的怪异腔调,骤然响彻沮阳城外。

    公孙瓒讶然间朝城外望去,不知何时,漫卷的红旗与一列列军阵,已经潮水般越涌越近。

    轰轰的踏地声与频起的歌声,同频共地,很快充斥了整个天地。

    “…齐步走。”“…大步走”一阵阵沙哑的嘶吼号令,此起彼伏,哗哗的踏步声,如鼓点贴地而来,震撼人心。

    。。。齐步走。

    。。。身披朝霞,军歌嘹亮。

    。。。大步走。

    。。。红旗漫卷,军容雄壮。

    。。。齐步走。

    。。。万足齐声,军威浩荡。

    。。。边塞狼烟急,北国英豪起,父戍长城头,姊居长江尾,兄樵长白松,弟汲黄河水。

    。。。神州山河殇,炎黄贵胄集,横刀昆仑巅,立马贺兰隗,勒石燕然碑,陨骨太行巍。

    。。。齐步走。

    。。。脚踏朝霞,迎敌而上。

    。。。大步走。

    。。。号角起处,袍泽所望。

    。。。嘟…嘟

    。。。敌现,军官拔刀。

    。。。诸君随我向前!

    。。。踏步走。

    。。。踏过尸山,跨过血海,血染长缨,系我河山!

    。。。威武啊,北方军!

    公孙瓒骇然色变。

    嘹亮的军歌声中,一阵阵呼号与欢呼声骤起,遽尔,让人血脉喷张的隆隆踏地声,如鼓而至。

    红旗遮蔽茫茫四野,号令如鼓军歌震天,隆隆的踏步声由远及近,似一道道重锤敲打着城墙上的幽州军将,使人面红而燥,脸耳皆被憋的涨红。不少文吏更是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方才还对尚远的赤帜军品头论足的一众幽州将校郡佐,此时皆心神俱震的看着一列列整齐的军阵,踏着鼓一样的隆隆步点,如怒潮拍城来。

    “。。。这。。。这这就是。。。北盟之军?”

    刘虞瞠目嘴半张,被城下肃杀的踏步声,一列列踏军歌而行的马步军队列,激的浑身战栗。左右州郡佐吏,更是个个目瞪口呆。

    人过一万,无边无际,南城门护城河外,一望无际的步骑军,排着横竖有迹可循的大小队列,像是一根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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