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一年-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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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伯将茶杯放下后，便识时务退出去了，顺带帮他们关上了门。

　　　　偌大的书房，仅剩沈轻轻与顾长谦两人。

　　　　沈轻轻心头那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娇唇蠕动着正想主动问出口，就听爷爷直截了当道：“轻轻啊，听说阿森打算去结扎？这件事，你是不是该给爷爷一个交代？”

　　　　“啊？”

　　　　沈轻轻霍地瞪大眼，完全没想到老爷子竟会得知此事，而且还特地把她叫来训话。

　　　　哎，糟糕糟糕，爷爷这是想收拾顾祁森吗？

　　　　不，不可以的！

　　　　护夫心切，沈轻轻想都不想直接对顾长谦说：“对不起，爷爷！这是我的错，是我跟顾祁森闹矛盾，他被我气坏了一时冲动才那么做的，现在已经没事儿了，爷爷。”

　　　　“确定没事儿了吗？”

　　　　顾祁森盯着她，神色透出几许怪异。

　　　　沈轻轻“嗯”一声，眸光悄悄闪了闪。

　　　　不能怪她喜欢胡思乱想，今天爷爷的表现确实十分古怪啊，究竟是怎么了？

　　　　心里正犹豫着该不该开门见山将自己的疑虑说出来，耳畔就传来爷爷低沉的嗓音：“轻轻啊，爷爷这次找你过来，是有件事想求你！”

　　　　“求我？”

　　　　沈轻轻心里一阵咯噔，下意识蹙起了眉头。

　　　　“嗯！”

　　　　顾长谦重重点了点头，语带认真说，“爷爷希望你能主动跟阿森离婚！”

　　　　轰——

　　　　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硬生生将沈轻轻劈成了两半。

　　　　她整个人被定格住，许久许久都回不了神。

　　　　顾长谦心里默叹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个要求过分了点，但为了顾家香火的延续，他不得不让自己狠下心：“轻轻，是爷爷对不起你！你想要车子、房子，还是顾氏的股份，爷爷都可以答应你，但你跟阿森的婚姻，势必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为什么？”

　　　　沈轻轻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不能再继续？”

　　　　她不敢置信看向顾长谦，眼角眉梢间晕染着一股受伤的情愫。

　　　　这一刻，任她再怎么聪明，都不会料想到，当初一心撮合她与顾祁森在一起的爷爷，居然会提出让他们离婚的要求……

　　　　呵呵！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难不成她的婚姻是过家家，想结就结，想离就离吗？

　　　　他究竟把她当什么了？

　　　　她沈轻轻虽然穷，但志气仍在，绝不会轻易受人摆布，哪怕对方是自己敬爱的爷爷，亦是一样……

　　　　很想站起身，头也不回直接离开，但她到底没有这么做，而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逼自己等待着顾长谦的答案。

　　　　“……”

　　　　顾长谦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毕竟事实的真相太过伤人，他，终究是不忍呐！

　　　　空气中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十多分钟，最后，沈轻轻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打破了沉默。7

　471　认祖归宗

　　　　只见她站起身，深深地朝顾长谦鞠了鞠躬，神色无比认真道：“爷爷，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跟顾祁森好不容易才心心相印在一起，爷爷您就算是想判我们这场婚姻死刑，也得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啊！如果您是觉得我配不上顾祁森，当初为何又要撮合我们呢？我和顾祁森是活生生的人，我们很相爱，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您不可以这么对我们……”

　　　　“对不起，你就当爷爷老糊涂，乱点了鸳鸯谱吧，千错万错，都是爷爷的错……”

　　　　顾长谦语气充满自责，却是依然不忍心告诉她真实的原因。

　　　　可沈轻轻怎么可能因他一句话就乖乖跟顾祁森离婚？

　　　　她骨子里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傲气，也有着自己的执拗与坚持，爱顾祁森爱得那么辛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她又如何舍得放手？

　　　　于是，她理直气壮拒绝了：“抱歉，爷爷，请恕我不能答应您这个无理的请求！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她说完，毅然转身往门口走。

　　　　顾长谦眸光复杂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将手放在门把处，准备拧开书房的紫檀木门时，他迫不得已，只能脱口而出：“这里有一份关于你的体检报告，你看完就知道原因了。”

　　　　“体检报告？”

　　　　沈轻轻怔怔地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咬着唇瓣缓缓回头，这时，顾长谦已经走到书桌后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牛皮纸袋，朝她挥了挥，“答案就在这里面，你……你自己看吧！”

　　　　话落，顾长谦索性将纸袋搁在桌面上，接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沙发落座。

　　　　沈轻轻几乎是费尽了所有力气才让自己踱步走到了书桌前。

　　　　她伸手拿起牛皮纸袋，突然间，竟没有勇气将里边的资料取出来。

　　　　那是她的体检报告，也是爷爷让她与顾祁森离婚的真正原因，难道她……她得了不治之症吗？

　　　　不，不可能的，她身体一向健康，除了每个月会大姨妈痛……

　　　　轰——

　　　　难道是她没办法生孩子？

　　　　这个认知倏地从心口窜过，女孩莹白的小脸霎时间血色尽失，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葱白的十指紧紧拽着那毫无重量的几张纸，然而，心头却像是压着千万斤的大石头，连呼吸都是那么地困难……

　　　　沈轻轻纠结的表情全数落在顾长谦眼底，他眯了眯幽深的眸子，心头隐隐掠过一丝后悔与歉疚，但很快，顾家的香火延续这事就占了上风，让他不得不狠下心肠，继续当坏人：“既然你不看报告，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

　　　　——————

　　　　一个小时后，沈轻轻浑浑噩噩从如意院离开。

　　　　天空依然下着雨，雨势比来时还要大，可此时此刻，她却没有撑伞的心情，行尸走肉那般往停车场走去。

　　　　坐进车里时，身上的衣服全被淋湿，雨滴顺着头发迅速往下掉，布满她精致的小脸，一时间，竟分不清那究竟是雨水，还是她的泪……

　　　　不想继续在这个地方逗留，沈轻轻猛踩油门，粉色的帕加尼瞬间疾驰狂奔，迅速驶离春意盎然的双月湖。

　　　　一路上，脑海中总是不可遏制浮现稍早之前爷爷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轻轻，阿森之所以会想去结扎，完全是为了你！你有严重的宫寒，再加上小时候中过剧毒，导致这辈子当母亲的几率为零……阿森……他是怕你有一天知道这个事实会离开他，所以才想一劳永逸让自己也失去当一名父亲的权利……”

　　　　“我知道你们小夫妻感情很好，但他身为顾氏未来的家族，肩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顾家怎能允许他没有自己的亲生血脉呢？”

　　　　“你是个善良的好女孩，爷爷相信你也不忍心剥夺阿森为人父亲的权利，是不是？”

　　　　“如果你当真爱他，还请你为他好好想一想，是要让他跟你在一起，愧对顾家列祖列宗、众叛亲离，还是你退开一步，放手让他去拥有正常的人生，过正常的生活……”

　　　　“爷爷是真的很喜欢你，但也请你明白身为当家人的无奈。知道你的身体状况，爷爷不是没想过找个女人帮阿森生孩子，然后再抱给你养，但阿森是什么脾气，你我再清楚不过，如果你一直在他身边，他绝对不可能去碰别的女人，更别提还跟别人生孩子了……”

　　　　“轻轻啊，就当爷爷求求你，放手吧！”

　　　　……

　　　　爷爷对她说了好多好多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刀子那般狠狠戳进她的心窝，鲜血弥漫啊，好疼好疼……

　　　　泪，再次不争气落下，沈轻轻干脆踩了刹车，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顾祁森，我该怎么办？”

　　　　“呜呜呜，顾祁森——”

　　　　……

　　　　——————

　　　　m国，总统府。

　　　　书房内，东方瑾刚通完一个重要的电话，东方珏就敲门进来。

　　　　“叔叔——”

　　　　东方珏大步流星走到书桌前，朝他鞠鞠躬，随后道，“顾祁森不让轻轻祭祖的原因查出来了！”

　　　　“哦？”

　　　　东方瑾蹙着眉，英俊的面容泛上几丝探究。

　　　　“轻轻的身体出了严重状况，导致不孕，顾祁森为维护他们的婚姻，所以才将祭祖这事压下。”

　　　　东方珏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如实告知，当然，他并不清楚，事情又有进一步的发展。

　　　　“看来，这顾祁森对轻轻倒是真心实意。”

　　　　东方瑾若有所思开口。

　　　　东方珏微微颔首：“嗯，确实！不过，顾家老爷子不是省油的灯，万一被他得知轻轻不孕的消息，恐怕会出手让他们离婚。”

　　　　在豪门当中，子嗣无疑是最重要的，饶是轻轻再怎么讨顾长谦喜欢，终究抵不过“生不出孩子”这宗罪，而他们家的轻轻那么善良，又怎能对抗得了老谋深算的顾长谦？

　　　　到时候，恐怕会被欺负得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吧……

　　　　东方珏越想越不放心，干脆向东方瑾提议：“要不让轻轻认祖归宗？有了东方家作后盾，谅顾长谦也不敢因这事嫌弃轻轻！”7

　472　想轻轻了

　　　　让沈轻轻回东方家，这是东方珏最乐意见到的事情，这件事，他之前已经不止一次跟东方瑾提过，可每一次，东方瑾的回复总是那么千篇一律：“这事不是那么简单，再缓缓吧！”

　　　　再缓缓，一缓再缓，眨眼，大半年就过去了。

　　　　今天，东方珏趁机又将这事提出来，然而，东方瑾沉默片刻后，给予他的，依然是同样的答案。

　　　　东方珏并不想妥协，神色认真说：“请您给我一个理由！”

　　　　“……”

　　　　东方瑾深眸微眯盯着他看了几眼，突然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包香烟，抽一支点燃。

　　　　不一会儿，星星点点便在指间缭绕，他将香烟放在嘴边吸一口，隔着烟雾袅袅，缓缓开口：“你去一趟s市吧，找个机会帮轻轻解开她身上的毒，毒素一清，不孕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毒？她中毒了？”

　　　　东方珏拧拧眉，眸光划过一抹诧异。

　　　　“嗯！”

　　　　东方瑾点点头，继续往下说，“珏儿，你可曾记得，我跟你说过，关于东方家宝藏和藏宝图的事？”

　　　　东方家是个古老的家族，世代人才辈出，更是积累着惊人的财富，到了东方瑾他们这一代，东方家的财富足以买下好几个国家。

　　　　太过有钱，总会招来嫉妒，尤其东方家还拥有传说中取之不尽的宝藏。

　　　　于是，那张藏宝图，变成了许多财狼争夺的目标，但这么多年以来，却没有人知道藏宝图在哪，只有东方家历任族长知道。

　　　　东方瑾是现任族长，而东方珏，则是下一任……

　　　　“记得，叔叔您曾经告诉我，那张藏宝图在20年前丢了。”

　　　　东方珏如实回答，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立马又问，“难道藏宝图跟轻轻有关？”

　　　　“是的，藏宝图就在轻轻身上！”

　　　　东方瑾一边说，一边将只吸了一口的香烟掐灭扔进烟灰缸。

　　　　东方珏闻言，稍稍震惊了一下下，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开门见山道：“还请叔叔将详情告知侄儿。”

　　　　事到如今，东方瑾亦不想再隐瞒他，索性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东方珏。

　　　　“东方家的藏宝图，并不是一张纸，而是通过一种特殊的药粉洒在具有东方家血统的女婴背后进行保存。家族几十年才会出现一个适合的人选，而轻轻出生几个月，就被族里选上担此重任……”

　　　　东方瑾讲到这，东方珏便已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俊脸陡然冷下来，“所以说，轻轻自小就被洒了毒粉，以至于影响她怀孕生子，是这样？”

　　　　“嗯！这种药粉只对怀孕有影响，不会损害其他身体机能，若不然，我当初也断不可能会答应。”

　　　　“但这对她不公平！”

　　　　一想到小丫头自小就被洒上毒粉，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就背负着天大的重任，东方珏只感觉到一抹钻心的疼迅速在胸腔处蔓延。

　　　　他越想越生气，不由得攥紧拳头，狠狠砸向桌面。

　　　　大班桌“砰”一声，在这静寂的书房里，益发刺耳。

　　　　知道自家侄子是在为轻轻鸣不平，东方瑾不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当家族利益与自身利益相冲突时，我们理应当机立断，舍弃个人利益，这是东方家几百年来的家规，我们必须遵守！没有家族，哪来的个人？就像没有国，哪来的家？”

　　　　“……”

　　　　东方珏默，久久不发一语。

　　　　东方瑾叹了叹气，薄唇勾动正想说些什么，就听东方珏先一步开口：“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

　　　　——————

　　　　因为淋了一场雨，再加上备受打击，沈轻轻病倒了。

　　　　她一回到家，连澡都没力气洗，直接躺在沙发上，睡得天昏地暗。

　　　　晚上十点钟，顾祁森从外地出差回来。

　　　　推开门，家里一片漆黑，他禁不住拧拧眉，凤眸掠过一丝疑惑。

　　　　他家丫头哪去了？

　　　　现在还这么早，她不可能入睡……

　　　　他将大门反锁，款款走向客厅。

　　　　走廊的灯是声控的，随着他的步伐一盏一盏开启，在地上投下一片橙亮。

　　　　男人来到客厅，客厅的灯光亦应声亮起。

　　　　顾祁森将公文包放下，准备前往卧室找沈轻轻，岂料余光一瞥，竟见自己心心念念的某人此时正躺在沙发上，睡得格外沉。

　　　　“这丫头，怎么也不回房睡呢？”

　　　　顾祁森摇摇头，宠溺地喃喃自语道。

　　　　特地放轻脚步走过去，他倾身想去抱她，却发现女孩面色潮红，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不正常。

　　　　顾祁森赶忙伸手贴住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瞳孔倏地一缩，立刻拿出手机给梁博士打电话。

　　　　简单地叙述一遍沈轻轻的症状之后，顾祁森将电话挂掉，直接抱起沈轻轻往卧室走。

　　　　女孩似乎很难受，在怀里闷哼了几声。

　　　　顾祁森眉头拧得死紧，俊脸尽是浓浓的担忧。

　　　　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他拿出温度计给沈轻轻量了体温。

　　　　见温度计显示39度，顾祁森眼底的忧色愈聚愈浓。

　　　　从冰箱里找出两个冰袋给沈轻轻敷上降温，大约过20分钟，梁博士便匆匆赶到了。

　　　　帮沈轻轻诊脉、打点滴，一番折腾，39度的高烧总算渐渐退了下来。

　　　　“明天一早给她熬点粥喝吧。”

　　　　离开前，梁博士好心嘱咐他。

　　　　“好！”

　　　　顾祁森点头答应，一边由衷对他说：“博士，谢谢你！”

　　　　“客气了！”

　　　　梁博士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眸光悄悄闪了闪，有些冲动想告诉他，老爷子已经知道轻轻不孕之事，但碍于老爷子的威胁，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下。

　　　　两人边走边聊，顾祁森却不知道从房间到门口这么短短一小段路，对方心里已百转千回。

　　　　梁博士离开后，顾祁森重新回到卧室。

　　　　坐在床沿上，他情不自禁摸了摸沈轻轻凌乱的发丝，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拿起换洗衣物走进浴室冲凉。

　　　　翌日，沈轻轻一觉睡到自然醒。

　　　　她睁开迷茫的眼，男人那张精致分明的俊脸骤然跃入视线中，她眨了眨卷翘的睫毛，刹那间，眼眶有湿意氤氲。7

　473　但我乐意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