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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枭-第8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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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唯一的败笔在于……彻底交恶阴阳草！对于家族大局而言，或许并不能影响什么，但对于他们这些武者而言，却并非什么好消息。
班杰明摇头：“当天的风雪很大，阴阳草被萨布娜和三太黎救走后就失去踪迹。根据天幕在印度的调查结果来看，他们应该还没有回去。”
新来的少女不轻不重的咳了声，语气有些生硬：“鬼王的得失由家族审判，非洲的战局由其余三位智囊联手运作，阴阳草的去向由天幕查证，这些外面的事情都与你们无关。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为什么半月时间都没有动静，难道在等天门做好万全准备？还想重蹈亚瑟的覆辙？”
丹尼尔微微笑笑，示意少女坐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还不相信我？我既然接了这个任务，为家族也好，为你也好，都会尽心尽力去做。”
少女好像没有听到丹尼尔语气里那一丝丝的爱慕，面色无常：“说说你的计划，准备到什么程度了。”
丹尼尔倒也洒脱，没有做任何的纠缠：“我仔细研究过狄成这个人，能力有、计谋有、魄力也有，算得上合格枭雄，但是……他有个特点，很讨厌被动。无论是什么事情，总喜欢占据个主动权。这是个优点，但有些时候也会变成弱点。
这次的计划利用的就是这一点，首先制造个全部力量收缩在奥兰尔的假象，就此沉默下来，明面上不做任何的举动。以狄成的性情，必然会认为这里面有什么隐情，我们在谋划着什么，所以，十有**，他会派人过来调查，前期派的会是千目部队，一旦千目连连失利，他会想到其他的方法，例如……精兵突入！”
不得不承认，丹尼尔对人性的把握达到了刻薄的程度，无论是‘狄成讨厌被动’、‘猜疑奥兰尔’，还是‘派遣精兵突入’，都算得上是拿捏住了狄成的‘七寸’，如果有天门的人在这里，必然会惊出身冷汗。
“狄成不喜欢被动，但他的性情更为谨慎。既然敢派精兵过来，就有着足够的准备。奥兰尔这么大，你怎么能追踪的到他们？怎么确定他们什么时候出现？我不相信天幕的信息搜索能力会精准到这种程度。”
“要是依靠天幕大面积的搜索，这个计划就不算完美了，所以……请你过来……”丹尼尔笑看着娇弱的女孩。
“说吧，只要能除掉狄成，我可以提供我所能做到的任何帮助。”少女刻意咬重了‘狄成’两个字，天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丝刻骨的仇恨。
丹尼尔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你父亲牺牲之前，应该给你留下过什么东西。”
“说清楚。”
丹尼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舔了舔略红的嘴唇，笑容变的有些古怪：“死神左手上次返回家族休整，孤魂无意中向我提到了一件事。她说在狄成身边看到了个熟人，一个本该死掉的人，也是原本属于家族的人。如果我没猜错，他是神王很早以前就安置的棋子，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使用，或者是没有舍得用掉。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能进入我的这盘棋局。”
少女的脸色稍稍变了变，定定的看着丹尼尔，却没有做任何回应。
大长老等人的目光依次落到少女身上，谁也没有开口，安静的等待着她的决定。前段时间从丹尼尔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包括大长老在内，在场众人都感到几分不可思议。他们甚至有些怀疑，究竟是神王提前布设的棋子，还是对方自行分离出去的？毕竟……当年的他……是被神王杀死的！
但如果真的是神王布设的局，那就等同于说明，当年的神王骗了所有人！包括族长！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跟他取得联系，再次为家族做点贡献，也为神王的死做些弥补。”丹尼尔面带微笑，精亮的眸子却直直的迎着女子的目光。公事和私事，他向来分的清清楚楚，承认爱慕对方的智慧和美貌，却不会影响到自己在处理家族事务上的决断和方式。
“我已经十年没见过他了。”少女最终避开了丹尼尔的目光。
丹尼尔紧接着跟上：“但你肯定有联络的方式。正如你说的，只要能除掉狄成，你愿意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杰西卡，我没想到这件事会让你为难，如果其中另有什么隐情，希望能让我们大家为你分担。”
杰西卡？没错，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正是已故神王的女儿，天网两大医药怪才之一的‘天使’杰西卡。
多年以来，她一直待在家族最深处，潜心研究医术，很少过问世事。但是当父亲的尸体被运回家族，当战神咆哮覆灭的消息传回来，她的生活被彻底打乱。有心为父报仇，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一己之力更无法抗衡越发强势的天门。
直到丹尼尔通过家族向自己发出邀请，一句‘为父报仇’鼓动起了所有的仇恨，没有做任何停留，连夜乘飞机赶到了这里。
但是……杰西卡没有想到丹尼尔开口的第一个要求竟然是这个！
“杰西卡，有问题吗？”三长老的表情和语气稍显温和。
杰西卡低眉沉思稍许，很快恢复冷漠的常态：“父亲曾跟我提起过他，我也确实有联络的方式。但是……父亲嘱咐过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扰他，也曾告诫过我，用，可以，但只能用一次，用过之后，从此不要再打扰他。”
丹尼尔没有理会所谓的‘告诫’和‘嘱咐’，脸上笑容加深：“这么说，你答应了？”
杰西卡站起来：“我自己来处理。”
“给你两天时间，辛苦了。这件事情之后，还需要你再辛苦一次，两步棋走完，这场局就算完满，我有九成把握困杀狄成，剩下一成……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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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7章，旁观者
弯月当空，积雪莹莹，偶尔的夜风在林间扫过，卷起细细的雪花，还有寂冷的风旋声。杰西卡裹着厚实的白色绒衣，站在白雪皑皑的矮林间，湛蓝色的眸子，望着天际苍白的弯月，像是沉浸在某种悠远的思绪中。
作为家族最底层的女仆之子，‘他’的命运本该生活在黑暗之中，然而……多舛的命运、卑微的身份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反而……
二十年前，‘他’十七岁，却凭一己之力强行突破白银壁垒，晋阶黄金级别，强势跨入‘家族十大新秀’名单，同年应招进入战神咆哮；十七年前，他二十岁，再做突破，晋级黄金中阶，破格选定为四大神卫之一；十三年前，他二十四岁，连番突破直达黄金巅峰，选定为战神咆哮第一神卫；十二年前，一路崛起的他再受家族瞩目因为……神王力排众议收其为徒，随即进入家族密地历练。
十四年前，杰西卡联合家族众多医药高手共同研究‘潜力压榨药剂’，三年努力，三年心血，杰西卡博览古今药典，综合各家所长，不断提升自己的医药水平，且最终成功研制出‘针剂’。其霸道的药效、惊人的作用，一度让‘针剂’成为高层眼中的‘灵丹妙药’。杰西卡也正是凭借着针剂的诞生，受到整个家族的高度重视，成为最顶尖的医药高手，其高超的医药技艺、清秀纯净的外貌，为她争取到了‘天使’的美誉。
但是……杰西卡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整个家族推崇药剂的时候，本该前途无量的‘他’却强行出关，对‘针剂’的效能提出了质疑，甚至扬言‘它的诞生将会把战神咆哮彻底送上绝路，泯灭家族追求武道的激情，这不是灵丹妙药，而是劣质剧毒’。
在满是赞誉的声音里，这道质疑不仅刺耳，且引人生厌。杰西卡承认，曾经对这个少年心生好感，此刻却满心抵制，但她万万没想到，他对药剂的抵制会那么的执着，连番争执之下最终跟神王翻脸，直至扬言辞掉神卫之名；十年前，一场争吵、一次意外，他被神王所杀，一代英才就此陨落。
有人感慨，有人遗憾，却碍于神王之威，选择性将其遗忘，甚至于‘第一神卫’之名也渐渐成为战神咆哮的禁言。
杰西卡自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研制的针剂是个错误，毕竟它的诞生为家族所有高层造就了个保命符。
但对方的死，无疑是自己间接促成。
如今十年已过，山河飞雀，杰西卡没想到早已‘逝世’的男子，却一直存活于世。这是杰西卡在收拾父亲遗物的时候，从那封留给自己的书信中意外发现的。
物已是、人已非，杰西卡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这对师徒间有什么约定，但遗书里面说的很清楚，父亲不希望自己去打扰他，哪怕形势所迫，只允许动用一次，从此之后，还他自由。
但杰西卡在仔细回想之后，总感觉里面应该另有隐情，如果真的是‘他’，为何在战神咆哮多次遇难的时候，都没有做过任何的挽救，即便是……父亲的死！！
杰西卡不理解，很不理解，也因此耿耿于怀，甚至一度按捺不住想要联系‘他’、质问‘他’。
“好久不见。”沙哑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像是林间夜风，沁着丝丝凉意。
杰西卡收回凝望弯月的目光，看向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男子，漆黑的长袍几乎笼罩了整个身体，苍白光滑的面具照在脸上，看着有些恕Ｎㄒ幻挥懈谋涞模抢淠钠ⅲ涞难凵瘛�
“我以为你会没脸来见我。”
“我时间不多，说。”黑袍男子的语气异常冷漠，好像没有任何的情绪可言。
杰西卡目光泛冷，所有的追忆和情绪都在此刻收敛：“跟十年前一样，你还是让人生厌。我问你，面对战神咆哮的接连伤亡，你为什么从不出手？别告诉我没机会，也别说是条件限制。既然你跟父亲有联系，应该可以提前示警，哪怕只是提上一句醒。”
黑袍男子的面具遮住了面容，看不出此刻是什么表情，但可以确定的是，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没有任何的波动。
杰西卡神情更冷，眼底隐现怒意：“你难道忘了，是谁养育了你，是谁造就了你，又是谁给了你荣耀和实力。对待曾经的家族、曾经的战友，你难道没有任何感情？你什么时候冷血到如此残忍！即便其他方面都可原谅，我且问你，父亲最后战死的时候，你在哪？？！！你又做了什么？？！！
他不仅是你的头领，更是你的师傅，你怎会残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在你的面前倒下？你的良心在哪？奥斯蒙，回答我！！”
杰西卡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尖利，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在林地间传递，回荡着几分凄凉、几分绝望。远处等候的保镖们心里暗暗紧张，犹豫再三后却没有过去打扰。
“纠正个问题，我名杜兴，奥斯蒙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黑袍男子的语气和气息还是冷漠的没有半分变化。
“杜兴？呵呵，很好的借口。”杰西卡惨然一笑，眼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说吧，找我什么事。”杜兴语气冷漠如常，但殊不知……苍白面具后的眼睛已经闭上。
战神咆哮？这是个久远的称号，一个几乎掩埋在记忆深处的名字，杜兴很久没有去回忆它了，但现在……
虽出身卑微，却不甘沉沦，出于对命运的挣扎，苦苦修习中成功突破壁垒，出于对纯正武道的追求、处于‘战神’一词的狂热，二十年前，他接受邀请步入其中。
跟所有的兄弟姐妹相同，都曾在神王面前宣言立誓。他承认，那一刻是此生唯一的一次感受到血液沸腾。随后的八年时间，他一直为了当初的宣誓努力着，一直在为心中纯正的武道追求着，眼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战神咆哮，看着周围兄弟姐妹狂热的激情，还有跟死神左手相较高下的执着，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也幻想着天网计划启动之后，战神咆哮在世界各地傲战群雄的热血澎湃。
他一直幻想着，一直努力着，也一直在悉心维护着战神咆哮内部这份‘纯正’的武道执着。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在杰西卡的‘针剂’诞生和试验的成功后发生了改变。看着实验对象飙涨的气势、疯狂的煞意、无视痛苦的狂躁，所有的战神咆哮成员好像看到了‘战神’的幻影。尤其是在神佐、神佑、萨德雷等人依次接受试验后，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那种无惧无畏的放肆，像是毒瘾般吞噬了他们的灵魂。
曾经狂热的激情、以往执着的理念，让萨德雷等人修炼的激情一点点的冷却，战神咆哮上上下下要求提前涉足国际战场的呼声逐渐提高。
对于这一切，杜兴感到的不是兴奋，而是绝望，从心里散发出的阵阵凉意。
针剂？这是灵丹妙药，还是剧毒之物！杜兴看的透彻，比家族内部所有人都看的透彻。
针剂的出现，会让战神咆哮所有人放弃对武道的追求，强烈的依赖心理甚至让他们的自信心过度膨胀，一旦这种理念浸湿了所有人，战神咆哮将完全丧失其最初的理念。
杜兴甚至可以提前预料，战神咆哮，必败无疑。曾经视若神灵的‘神王’，也在自己眼中逐渐的疏远，在神王强行将‘针剂’化为禁脔的那一天，也是杜兴心灰意冷的时刻，在他的心中，战神咆哮已经消失，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已死亡。
所以，他走了，甚至拒绝了鬼王的招揽，拒绝了命运之轮、守护天使的暗示，恳求神王‘赐我一死’。最后一刻，神王却念及旧情，导演一场假戏，最终……杜兴带着自己最后的‘武道执念’、‘战神幻想’，离开家族，游走世界。
在那之后，他没有关注天网，也没有在意战神咆哮，哪怕他们的战绩辉煌无比。还是那句话，在他心中，战神咆哮早已陨落。
在得到神卫神子等人战死消息的时候，杜兴有些感伤，更有些欣慰，并非幸灾乐祸，而是……死亡只是一种解脱，应该能让他们读懂‘对与错’，寻回曾经的誓言。
他只是个旁观者，一个冷眼的旁观者，看着战神咆哮在逐步的灭亡，在他心中，‘死亡’才是‘重生’，才是武道最真实的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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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8章，劝服（四更）
“最后问你一句话，父亲死的时候，你伤心过吗？”杰西卡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反而平静下来。或许答应丹尼尔要求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奥斯蒙的表现。
在他的心中，只有对武道执着的信念和追求；对于家族，他有的只是冷漠，对战神咆哮，他心中只有失望。
正如父亲遗书中所说的……‘十年前，他已经死在我的手中’，从那一天起，世界上不再有奥斯蒙，只有隐姓埋名的杜兴。为了追求武道，不惜闭锁实力，重新开始；为了战神理念，不惜深入死亡格斗赛场，体会生与死的微妙。
十年以来，他从来没有跟家族有过任何联系，跟战神咆哮有过任何的交往，十年……他一直一个人……
“这一切都没有意义，问你的问题，我时间不多。”杜兴的意识又回到了广阔的外蒙草原，回到了战神咆哮最后的血战。在神王自裁的那一刻，在神王傲然挺立的那一刻，杜兴承认自己冰冷已久的心有了些许的颤动。
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又或有过什么过错，至少在生命最后一刻，他高昂的站着，有尊严的死去；至少在生命最后一战，他找回了丢失的理念，宛若屹立不倒的战神。
神王陨落的时刻，杜兴在心里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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