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枭-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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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者皆有、两者皆无！或许，其中另有缘由。

　　　　狄成之前没有想到这么多，更没想的这么深。可狄云义的这番疑问，却由不得他不去深思。以阴阳草的诡异身法和强横实力，躲过各方势力的监控在情理之中，这并不夸张。其卡斯虽四处邀战，成为了世界的焦点，可如果刻意的隐藏行迹，也并非没有逃出监控的机会。毕竟情报网再强，也不可能把两大人皇囊括于眼下，哪怕天网也绝对做不到这点。

　　　　但如果……只是如果……密宗发现过他们两人的踪迹呢？或者推测出移动方向呢？为什么没有给药王府发出警报，哪怕稍许的提醒下也可以。

　　　　其他密宗为何同样安静？

　　　　这种气氛是不是有些……怪！

　　　　“惩戒？”此时此刻，众人的脑海中相继、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个词语，且久久挥之不去。

　　　　惩戒！来自谁的惩戒？单指佛门，还是其他密宗都曾参与其中！

　　　　吴云昊的脸上出现几丝冷汗，虽然只是种“可能性”，但谁也不敢排除这种可能，因为一旦“可能”成“真”，将再无挽回余地，面对四大密宗的联合排挤，药王府绝无生存的可能性。

　　　　老活佛是谁？如果他做出了选择，绝对不会有收手的可能性。到时候最狠、最绝、最毒、最无情的就是他，赶尽杀绝、一个不留，不讲情面，这都是铁板钉钉，意料之中。

　　　　“但愿这只是推测，但愿是佛门失误，但愿这只是老活佛的警告。”狄云义摇头叹息，三声“但愿”如同石头压在众人心头，沉闷的感觉令人窒息。

　　　　吴云昊道：“大哥不用紧张，我立刻派人把这里的情况送给佛门，顺便通知下祈天殿、葬花谷和唐门。先看看他们的态度，然后再作判断，我个人感觉……可能还是阴阳草的行踪过于诡秘，佛门没有获知情报。”

　　　　“赶紧吧。”狄云义神情多少带着分冷意，先前因为美颜回归而带来的喜悦几乎消失的干干净净。他是真担心吴云昊还做过其他的事情，或者是让佛门察觉到了药王府的叛逆情绪。

　　　　老活佛做事的霸道狠绝深入人心，放眼整个华夏武界，谁人不惧他。就连当今国家的高层人物们、个家族的族长们，平日看着挺嚣张，真要是和老活佛面对面，能站直身子就算不错了。

　　　　吴云昊吩咐手下赶紧去发送情报，略微的沉默后，眼角余光无意间又瞥到了狄成。“大哥，狄成他……”

　　　　狄云义不轻不重的哼了声，声音发沉：“我看你清闲日子过惯了，脑袋生锈了。你想怎么样？杀了狄成？惩罚他？难道不怕再惹麻烦？事情是你不对在先，狄成不对在后，这件事就此揭过，谁也不许再提。七长老他们……算我狄云义欠他们的，安慰下家人，认真的解释下，不要再闹出笑话。”

　　　　“好吧。”吴云昊神情苦涩，尽管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再提什么。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看在老活佛的面子上吧，只能暂且饶了狄成。

　　　　“小成，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你看如何？”狄云义看向狄成，语气稍缓。

　　　　“只要吴府主不再故意挑衅，我可以和大家心平气和的相处，交个朋友也可以。”狄成倒是很洒脱，训诫警告的目的达到了，没必要继续纠缠下去。

　　　　“族长、府主！”正谈话间，负责检查族人病情的长老快步走进来，向狄云义和吴云昊依次鞠身行礼。

　　　　吴云昊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几名长老相互对视眼，略微犹豫后，轻声叹息：“不出所料，族人们并不是染上了风寒，而是……身中降头术。”

　　　　“……果然……”众人的脸色无不凝重阴沉，身为传承千百年的古老势力，他们最能明白这种诡异“妖术”的可怕，哪怕是以药王府的医药水平，也对此深感忌惮。

　　　　“降头术隐秘性极强，一旦发作，势头相当迅猛。到目前为止，表现出症状的族人共有三百五十六人，人数众多，且八成左右都是少年和婴儿，希望府主能妥善处理。”

　　　　长老的话刚刚落下，房间里不少人的身体明显的抽动下，神情隐现愤怒和痛苦。这个数字……实在是……大的有些过分！

　　　　狄成有些奇怪：“降头术不可解？”

　　　　狄云义缓缓摇头：“降头术的诡异和霸道仅次于苗疆巫蛊术，其赫赫凶名已经持续数百年，药王府从没放弃过对它的研究，可效果一直不太明显。如果某人中降，在发作之前，也就是表现出明显症状之前，我们有办法遏制，也有办法把寄生虫一点点的杀死消除。可一旦降头术发作，便表明寄生虫的数量已经充满身体的各个角落，身体的机理特征受到严重损害。死亡……不可避免。”

　　　　狄成眉头微蹙，心头不禁泛出阵阵凉意，这东西竟然阴狠到这种程度。怪不得药王府的人们表情如此凝重，怪不得当初安妮给自己介绍阴阳草的时候会流露出复杂的表情。若论危险性，他岂不是超越花弄影？如此人物，谁敢招惹！

　　　　吴云昊的双拳死死攥紧，嘎吱嘎吱的骨节摩擦声接连响起，三百多族人！三百多条生命！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痛苦和折磨中慢慢死去？而且基本都是年轻一代，这是要让断绝药王府根基？

　　　　好狠！！好狠的心性！！

　　　　阴阳草，我药王府……与你……不共戴天！！

　　　　狄云义沉声道：“其他族人的情况怎么样？”

　　　　长老道：“还没详细检查，只是随机的选了十几个，大部分人的身上都有虫卵存活的迹象，但数量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我已经安排人开启药阁，整理药剂，如果不出意外，只要定期定量的服用，那些虫卵会很快消失。可随着虫卵消失，身体会陷入不同程度的虚弱，到时候我们药王府的防御能力将大大下降，如果阴阳草和其卡斯杀回来，恐怕很难抵抗的住。”

　　　　吴云昊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去把需要的草药调配好，全族上下，无论老少，都要按时按量的服用，另外对山谷和附近的山体进行全面消毒，对水源和食物进行检查，以免再受降头术感染。”

　　　　“那些染病的族人呢？”

　　　　“集中起来，带到后山，进行隔离……治疗……”吴云昊稍稍的咬重了“治疗”二字，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痛苦和歉意。

　　　　“我们……明白了……”三名长老无力摇头，依次退了下去。吴云昊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所谓的“治疗”其实另有寓意，只是鉴于身份和场合，他不能说出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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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降头之忧（2）

　　　　狄云义看了看身边虚弱不堪的狄白岩，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意：“老岩，对不起了。”

　　　　狄白岩摇头微笑：“族长，你不必伤心，我年纪已大，本就到了入土的时间。能在死前见到小姐回来，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不要回墓地了，以后就留在山谷吧。”狄云义勉强的露出抹笑容，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境地，再说些无用的已经没有意义，只能希望自己的这位护卫队长能过的高兴些。

　　　　狄白岩再次摇头：“落叶归根，当年的兄弟亲人都葬在墓群，我想死后也埋在那里，待会我就离开，去陪着他们。”

　　　　“也好。”狄云义不再强求，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云昊，把族里的事情处理好，不要伤了族人的心。小成、美颜，我们去外面走走。”

　　　　“大哥放心吧，我尽量办的妥当。”吴云昊起身相送。

　　　　一路无话，狄云义带着狄成他们来到了山谷旁边那座山的山顶上，也就是他这二十年来隐居的地方。

　　　　一个茅屋、一个木凳，一张木床，还有一双碗筷，便是这里的全部，简简单单、清清淡淡，却处处影射着主人的感情和性情。

　　　　有思念、有追忆、有伤痛、有无奈。

　　　　“美颜，这些年……受苦了……”站在山顶，凝望着自己的女儿，狄云义发出声心酸的轻叹。他能听出狄成介绍中的编造成分，也能看出美颜内心的阴暗和眼神中的冷厉。

　　　　二十年前，她纯真灿烂，爱笑爱闹的，像个快乐天使；二十年后，她冷漠低沉，无情凶狠，是个冷血杀手。

　　　　能够产生这种程度的转变，必然与她经历的事情有关。

　　　　完全可以想象，这些年……她过的很苦……很累……

　　　　“我现在很幸福。”美颜露出抹浅淡的微笑，挽住狄成的胳膊，轻轻地依偎。

　　　　“呵呵，幸福就好，幸福就好。前半生，爹爹欠你的，后半生……爹爹会用尽一切来弥补，让你过的更幸福。”

　　　　狄成道：“师傅您不必自责，当年的事情源于天灾，与您无关。能够知道您还活着，我和美颜就很满足了，谁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狄云义欣慰的点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下狄成，笑道：“没想到，当年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如今也闯出了自己的名号，很好，不错，我为你骄傲。

　　　　当年没教你多少东西，既然你今天称我师傅，我也不能太吝啬。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这，我教你些保命的本事。若论起杀人的技艺，五大密宗当属葬花谷为首，可论起身法轻灵，还是我们药王府为主。”

　　　　“多谢师傅！”狄成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和高兴。自己虽然已经问鼎紫晶，可毕竟刚刚突破不久，比起其他十二大人皇还有很大的差距，如果能够融合药王府的镇族之宝，必然会有新的提升！

　　　　“他们两个都是你的部下？”狄云义看了看远处的房中寿和宇文冷念。

　　　　“是，师傅你看……能不能……”

　　　　“可以，让他们在旁看着，能学多少，看自己的造化。”

　　　　“我替他们谢谢师傅！！”狄成由衷感谢，心中一股热流升腾。房中寿，好好把握机会吧，希望真如你所说的，能融合药王功典，便可突破武道桎梏，为天门增添新的准级人皇！

　　　　“不用谢的这么早，为师也有事情求你。”

　　　　“徒儿了解，佛门那边，我可以和老活佛联系下，应该可以化解下误会。待会我通知下天门，安排些高手过来这里坐镇，有他们在，谅其卡斯不敢再来放肆。”

　　　　狄云义微笑点头，这求情的话，以吴云昊的高傲是说不出来，只能由自己来说了。好在狄成明白事理，也够爽快，没让自己尴尬。

　　　　接下来的几天内，药王府被浓浓的药味和悲伤所充斥，在得知自己的疾病是中了降头术，而非普通风寒症后，不少族人的情绪异常激动，甚至有些人的精神濒临崩溃。身为华夏密宗，他们非常了解降头术的危害，知道一旦开始发作，相当于宣判了死刑，要想活下去……几乎没有了可能。

　　　　对于吴云昊下达的“集中疗养令”，有些敏感人士嗅到了它背后的浓浓死气。

　　　　他们不想死，谁也不想死，可感受到身体越来越重的虚弱感和疼痛感，联想此时的身体里正有万千虫卵在孵化幼虫，谁也没有勇气在和身边的爱人亲人相处。他们宁愿找个地方慢慢死去，也不愿让人至爱的人看到自己慢慢的腐烂，被蠕虫吞噬。

　　　　在吴云昊等人的亲自劝慰下，一批批感染者被送到后山，进行集中“治疗”，并谢绝任何的袒护，以免寄生虫蔓延扩散。

　　　　十天后，当最后一个病人在父母的哭泣声中送走后，药王府进行“封谷”，严禁任何人出入，然后开始彻底的消毒处理，对所有族人进行治疗救护，尽可能的把他们体内存活的寄生虫消灭。

　　　　在这种悲伤气氛下，唯一令吴云昊感到心安的是，狄成召唤的天门部队终于来到。不仅有沙琅等近卫队成员，更有屠擎苍、牙牙这两大门神！

　　　　屠擎苍是因为在集训营感到无聊，接到召唤令后主动报名赶过来的。至于牙牙，狄成本没那个能力去命令，可再邀请了茵茵过来游玩后，作为她守护者的牙牙自然而然的跟了过来。

　　　　他们的进入相当于给吴云昊等药王府高层吃了记定心丸，对狄成的敌视无形中消除了几分，在这种情势下，谁也不敢再给他们脸色。

　　　　不过狄成也有他的目的，近卫队急需提高战斗力，药王府的绝世功法就是个绝佳的催化剂，只要运用得当，说不定童珉、张绰、金刚他们都可能做出突破；屠擎苍精擅速度的突然爆发，如果能够从轻功中汲取些有用的招式，必然也会获益无穷。

　　　　双方其实是互利互惠，各取所需。

　　　　狄云义可以看出狄成的小算计，但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饭，有需求就得有付出。何况他总觉的亏欠美颜太多太多，能够给她的情郎提供些帮助，弥补内心的愧疚，也算不错。

　　　　沉寂了千百年的药王府被“热闹”充斥，山谷里忙着消毒、治疗，山谷外，忙着集训、修武，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或许这是场灾难，但未尝不是种“刺激”，让近乎僵硬的它重新焕发生机，由“疼痛”中生出动力。

　　　　时间在忙碌于磨练中逐渐流逝，狄云义的冰封太久太久的心也逐渐的“复活”，时隔二十年后，他重新感觉到了“心跳”。看着茅屋外切磋比武的男孩们，再看看静坐感悟的美颜狄成他们，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多了起来。

　　　　这种感觉……真好……

　　　　“看的出来，美颜很依恋你。”半月后，山的最巅峰，狄云义邀请狄成一起欣赏落日余晖。

　　　　“小时候陪伴着她的是我，给她快乐的是我，在当年的地震刺激后，童年的记忆或许是她仅存的精神慰藉，一直在心中回荡，一直在鼓励着她。可能是这个原因，才使得时隔十多年后再次相见，她对我心生依恋。”狄成眺望天际晚霞，脸上露出舒心的微笑。

　　　　“不管因为什么，我只希望她能幸福，也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师傅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的爱护她、保护她，不会再让她感到孤独和害怕。”

　　　　狄云义轻轻点头，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道：“阴阳草当天强行破开你和其卡斯的战圈，然后选择了离开，你不感觉事情有古怪吗？”

　　　　狄成挑眉看了看他：“您是指……”

　　　　“我不认识阴阳草，也不了解他。但前几天听云昊介绍，此人绝非善于之辈，做事方式偏于隐现，也从来不会轻言放弃。我担心……他给你下了降头术！”

　　　　狄成略微停顿，慢慢抬起自己的手，当日的激战过后的酸麻感觉已经退却，皮肤泛起的淤青也渐渐消退，唯有在手掌上残留一个小小的红点，如果不认真仔细的观察，根本发现不了。早在那天阴阳草离开口，他就仔细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毕竟对方的名号太过响亮，由不得不去谨慎小心，反反复复，多次检查，终于找到了异样：“您是指这个红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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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降头之忧（3）

　　　　“哦？”狄云义凑上来，仔细的查看着狄成手上的红点，看起来没什么特殊，几乎消失不见，可有降头术这个阴云笼罩在心里，任何“正常”都会成为“隐忧”的源头。“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清楚，前几天无意中发现的，起初没有过多关注，可连续四五天了，这个红点仍旧没有消除。”

　　　　“有没有特殊的感觉，例如……疼痛、身体不适？”

　　　　“暂时没有。”

　　　　狄云义继续观察了会儿，道：“不管是不是我们多虑，都不能掉以轻心。待会我安排些长老来给你检查下，他们对降头术有所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