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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不觉酿成瘾-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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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林茜陌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六岁的林茜陌闹了脾气
“回国?我没有国可回!这就是我的家!哥哥在哪我在哪!”
苏珊没辙了,自从老爷要把他接回国开始他就不吃不喝,谁要接他走他就闹。
“苏少爷,您帮忙劝劝小少爷吧,再这样下去我怕他身体出毛病啊”
纵使心中千万般不愿,苏越一还是上前摸了摸他柔顺的头
“阿陌啊,你先回去,哥哥两个月以后就来好不好?”
少年长大了,他抱不动了,眉眼渐渐张开了,俊得很。
“我不要!”这是林茜陌第二次违抗苏越一,“我要和哥哥一起回去!”
可是偏偏这两次违抗,苏越一都开心得很。
“阿陌,听话”这是苏越一第二次板起面孔,“你先回国,好不好?哥哥不喜欢不听话的小孩子。”
只听到“不喜欢”这三个字,林茜陌一下子没了脾气
“哥哥哥哥,我听话我回国,我也会按时吃饭,哥哥哥哥别不要我好不好?”
这次苏越一将他按在胸前,只是为了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翻滚的泪滴。
临走前他带他来到法国一家高订专门订制了两条款式一样的围巾,一条鲜红,另一条血红。
苏越一让人在林茜陌的那条上绣上jet,自己的那条上绣着aime。
“哥哥哥哥,这是变相表白吗?”六岁的林茜陌眨巴着大眼睛,一派天真。
已经不是小包子了,已经……不好骗了。
蹲下身,苏越一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阿陌不喜欢哥哥吗?”
“喜欢!喜欢!最喜欢哥哥了!”眼珠子一转,他指着“林茜陌”三个字问道:
“可是为什么要绣这个啊?”
“笨蛋,这是你的名字啊”苏越一忍俊,六岁的孩子,出生以来一直呆在法国,竟然连自己的中文名字都不认识。
都是自己太惯着他了,每次家教来教中文,他一撒娇自己就带着他出去玩了。马上他就要回国了却连一句中文都不会说,这可怎么办呦。已经习惯了又当爹又当妈的苏越一看向林茜陌的眼神都是止不住的担心。
送机的那天,是林茜陌从出生到现在感觉苏越一最唠叨的一天
“阿陌,登机牌拿好了没?”
他朝哥哥晃了晃胸口的登机牌“哥哥,你两分钟才问过你忘了吗?有管家大伯陪着我你就放心吧。”
习惯性的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臭小子,现在就嫌我烦了,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来着。
“回了国,一定要好好吃饭知道吗?一定要吃西兰花,不然会长不高的。”八岁的苏越一一本正经地恐吓。
“等我再见到你时,阿陌一定要长得比哥哥还高,知道吗?”他的心里却在思量:还会有下一次吗?
“知道啦,两个月怎么可能长那么高嘛”林茜陌嘟着小嘴。
“到了那之后,要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知道吗?哥哥不在你身边了,别老是打架了,不然出了事没人再帮你善后了。”
“只要他们不在我面前说哥哥的坏话,我一定会乖乖的。”还是那一口软软糯糯的法语,还是一样的让苏越一心软成水。
“少爷,要登机了。”
林茜陌在苏越一脸上吧唧吧唧亲了两口,不舍地说“两个月后哥哥你要来,你承诺过我的!”
直到飞机起飞看不见了,苏越一还愣在原地。他抚上脸上的口水印,呆呆伫立。
看到他们送别的那一幕的法国人无一不感叹这家人家的爸爸妈妈真幸福,不仅生出了两个美少年,而且兄弟感情还这么好。
走出机场后,苏越一“哇”地一声哭了。从记事起就很少哭的苏少爷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得这么厉害。
“少爷,您怎么了?”一直照顾苏越一的管家伯伯担忧又吃惊。
他不语,只是止不住泪。
再也见不到了,他的宝贝。
多年以后当苏越一回想此事才发现,这一生他流的泪,全是因为林茜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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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倾城,夏未央(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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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苏越一一宿无眠。平时都是搂着香香软软的小身体睡觉的他陡然间怀里空荡荡的,真不习惯。他揽过抱枕来,却还是不够。怀里这个没有生气的枕头,比不上会哭会闹会踢被子的林茜陌的万分之一。
苏越一曾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林茜陌真的是他的弟弟,该有多好。
两岁的苏越一被父亲遣放到异国,水土不服加上思乡情切,他深深地陷入了一种被抛弃的绝望中。就在这个时候,林茜陌的出生拯救了他。
在这个白种人横行的环境,见到了一个跟他有着相同发色相同皮肤的人的欣喜之感。
他对林茜陌宠得很,恨不得将整个世界给他。而林茜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宠溺,总是“哥哥哥哥”地跟在他后面。
所以外人都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久而久之,苏越一也这么麻痹自己。自己见证了他的出生,见证了他从说话到走路,从掉牙到长牙的全过程,还有哪一种联系能比他们更亲密?
就这样,和他在法国生活到老也挺好。
可惜这种快乐仅仅持续了六年。
一纸喝令,苏越一如梦初醒——他跟林茜陌,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
他恨林老爷子,他曾经给了他整个世界,现在又生生地把这个世界从他身上抽离。
对于林茜陌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习惯了苏越一的溺爱,习惯了苏越一的温柔,习惯了苏越一温柔的法语,习惯了苏越一。回到了没有苏越一的世界,林茜陌格格不入。
两个月后他在机场站了一天,始终没有等到他想等的那个人。他花了很久,真的是特别久的时间才搞清楚他跟苏越一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
他几近疯狂,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他为自己筑起一道冰墙,不让任何人靠近。这个世界,他不想要。
林父无奈,只能对他这唯一的儿子妥协。
接通苏珊电话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是蹦跳着问:
“哥哥呢?”
一旁的林父林母不解,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哥哥?
当苏越一那熟悉的法语传过来的时候,林茜陌“哇”地一声就哭了:
“哥哥,你为什么骗我?”
苏越一哑然,纵使早熟如他也无法在此刻装出笑脸说着你乖之类的话了,因为思念几乎噬骨。
那头软糯的声音依旧不依不挠
“哥哥,你不会来了,是不是?”
滴滴答答的抽泣,塞满了整个传声筒。
许久,苏越一似乎下了决心般
“阿陌告诉哥哥,你在哪个城市”
“双木。”
听到这两个字,一阵狂喜便涌上苏越一的心头。
怎么会这么巧,他的本家,也在双木。
“阿陌,你要等哥哥,这次哥哥绝不骗你。答应哥哥,在见到哥哥之前要好好吃饭。”
这次,不会食言了。
一年后,当苏越一再见到林茜陌时,他的心是抽痛的。
这哪是他的小包子,这是一棵豆芽菜啊。
他心疼地抱住瘦瘦的林茜陌,“是哥哥不好,都是哥哥的错。”
他的小包子却把脸扭过去,不让他看见他眼中的情绪。
苏越一心疼地紧,又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瞪了一眼林茜陌的管家大伯。
这管家被瞪地冤枉。实在不是他们虐待少爷,而是少爷他自己嘴桃的很呐。厨娘想法设法做出来的东西少爷看都不看一眼,林父怒,不吃拉倒!这孩子不能惯!这少爷也真是倔,饿得都不成样子了,还是不肯吃一口。无奈之下林父问他,想吃什么。一开口,一口软糯的法语说着黑森林蛋糕。全市最好的蛋糕房里黑森林蛋糕,他吃了一口便不吃了,没有哥哥的味道。
苏越一行李也顾不得放,就将小包子抱回了家。
这一夜,他们睡得极其安稳。
好在林苏两家有着商业上的往来,两家的家长才默许了他们的亲近。
这一片是富人区,双木市所有有名的企业家族都住在这。小孩子们经常三五成群地在一起玩,苏越一问:
“阿陌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问这句话的时候苏越一的违心的,他不想和别人分享他的小包子。他只希望他的小包子能一直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地喊。
“他们的话,我听不懂。”
苏越一愕然,一年了,还是一句中文都不会讲吗?
殊不知这一年林茜陌将自己关在小房间里,拒绝一切外人也拒绝一切外文,因为哥哥从来不讲中文。他对中文的认识,仅限于哥哥当初交给他的“林茜陌”三个字。
“我不要学中文,哥哥从来没对我讲过!”软糯的童音中带着委屈。
“那以后哥哥讲中文,阿陌跟着学好不好?”
他的小包子认真地点了点头。
当9岁的苏越一牵着7岁的林茜陌的手出现在花园里时,同龄的小孩子们都是惊讶的。这不是那个自闭症患者吗?
两个孩子,大的温柔,小的妖孽,一大一小说着法语。这样的视觉冲击对于他们来说是巨大的。
关伊露就是被这一切迷惑的那个。那天,她穿着小粉裙,周围的男生殷勤地讨好着她,可是她的目光从林茜陌出现的那一刻就停滞了。
几乎是第一时间,她就深信不疑——自己以后要嫁给他。
当时的她一定不知道,就是这一份几近疯狂的执念,硬生生地毁了那两个人。
当事人没有发觉。林茜陌沉浸在苏越一回来的甜蜜中,而苏越一正深深地担心小包子上学的问题。
他的中文还这么差,到时候肯定是跟不上的了。
思来想去,苏越一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要推迟两年入学。就是为了能一直陪着他的小包子。
苏父自是不同意的了,这简直是胡闹!
于是两天以后,苏越一从高空摔下,大腿骨折,需要在家休养两年。
林茜陌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腿,在苏越一的病床边哭成了泪人。
“没事的阿陌,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入学喽”捏着被他养肥的脸,苏越一笑意不减。
7岁的林茜陌不懂,只是哭。
苏越一休养了两年,林茜陌陪了他两年。
两年后,11岁的苏越一陪着9岁的林茜陌入学。
林茜陌的性子外向了许多,只是对除苏越一之外的人依旧冷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他的中文依旧很不好,有时上课起来回答问题都要苏越一为他翻译一遍。
他的脸,越发的俊了。
同年,关伊露闯进了他们的世界。
苏越一对谁都温温和和,对关伊露自然也不例外。倒是林茜陌,撅起小嘴
“哥哥那么让着她是喜欢她吗?她有我好看吗?”
苏越一失笑,温柔地牵起他的手。
这是一段似水流年,谁的如花美眷,盛开在凋敝之前。
又过了两年,变声期的少年褪去一口软糯的童音,个头蹿了不少,长相也开始带上了男性的狂野。
“苏越一,我喜欢你。”
那一日,在林家的琴房里,微风扬起白色的窗帘,少年逆着光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茜光将他的轮廓柔化,苏越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苏越一是何等早熟的人,他压下心中的悸动,脸上仍挂着那一抹温和的笑容,翻阅着琴谱
“我也喜欢你,阿陌”
他不敢动心。
明明喜欢少年喜欢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可就是不敢承认。这是一段背德的禁忌,他不敢去想。苏越一所想的,只是能一直陪在少年身边,听着他“哥哥哥哥”地喊,看着他恋爱,结婚,生子。
他总是思虑太多,可是少年却勇敢无畏。
少年俯下头,摄住他的唇瓣,热情似火。
“明明懂我说的喜欢,却装作不懂的样子。苏越一你真虚伪。”
他被吻得晕头转向,一会儿想着臭小子,现在连哥哥也不叫了;一会儿恼着自己平时对他的娇惯;一会儿又生气为什么短短两年他的小包子就长得比他还高了;一会儿又害怕这时候万一有人误闯进来怎么办;一会儿又迷茫着他俩的未来
这些,在他看到眼前那张放大的脸之后通通都变成了——
这人长得可真真好看
林茜陌在一片茜光中为他弹奏《salutdamour》。缓缓的爱意就在他白皙的指间流淌,这无声的告白竟让他红透了脸。
少年攻城掠地,他节节败退,最后只能举起了白旗。
看着少年那妖孽的脸上得意的笑容,他忿忿
他的小包子……一点也不可爱!
11岁以前的林茜陌,到哪都跟着他的哥哥苏越一;11岁之后的林茜陌,到哪都牵着他的恋人苏越一。
他两的世界,是生人勿进的禁地。林茜陌又面无表情地撕了小女生送他的情书,苏越一于心不忍温柔安慰那个红着眼的小女孩,被少年狠狠瞪了一眼后讪讪收回要帮她擦眼泪的手。
他们的奇怪友情自带光环,大胆的人总是想要闯进他们的世界,直到碰得浑身青紫后再不敢犯。就连关伊露,也只能留连于光环之外。
这是一场盛宴,关乎青春,只属于他和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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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倾城,夏未央(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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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繁华,谁轻启珠帘,又看见谁的水袖,漫了天际。
“越一,你是不是喜欢关伊露?你那么让着她”课余间男生起着哄。
苏越一脸上仍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意,关伊露脸红了,拿眼睛瞟着林茜陌。林茜陌黑着脸,“啪”地一声,巧克力糊了那男生一脸。
之后就传出了高冷少年林茜陌暗恋关伊露的传闻。
“阿陌,你又不乖。”传闻入了苏越一的耳,他望着林茜陌,眼神中是一如既往的宠溺。
林茜陌挑眉,握着琴弓的手暗自用力。
“你这样,又让人家小姑娘心动了。”
林茜陌这时候才抬眼,怔怔地看向他。
“她心动她的,与我何干?”
“真是笨啊”苏越一起身,用葱白的手指点着少年的额头,“年级里传疯了你暗恋关伊露,她本来就喜欢你,这下她真的要当真了。”
“你在说什么,她不是喜欢的是你吗?”说道喜欢二字,少年蹙起眉头。
“哎,你怎么这么笨”苏越一无奈地摇头。
倏忽间少年欺身上前,唇齿间顾盼流连。
“她要和我抢你,你不许喜欢她!”低低地警告,宛如雄兽对食物的占有欲。
苏越一不语,只是笑。他满心期望的,只是这样的隐隐的幸福。
身后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回头,关伊露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你们”
苏越一第一次慌了,他和他的事,千方百计掩埋还是被发现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女孩好看的眉眼上挂上愤怒,惊讶。
“我们怎么了?我们一直都是如此。”林茜陌骄傲地搂着苏越一宣示主权。
小姑娘被气哭了,跑出去。苏越一要去追,林茜陌发狠地拉住他的手
“不准去!”
“阿陌,别这么孩子气好吗?你把人家小姑娘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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