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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魂乱-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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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白扶着她起身,看向付葭月,道:“这是葭月,我,我的……”
话语一顿,付葭月眼眸中闪过一抹失望,却是随即笑着接口道:“我是他妹妹。”
闻言,沐之原本还带着防备之心的眼眸顿时闪过一抹光亮,她当即便是小跑过去同样倒入她的怀中,道:“原来你便是宝珠啊,三哥喜欢的人,我也喜欢。抱抱!”
付葭月被突然的力道带得有些不稳,后退了一步,随即也学着谢白的样子在她的头上揉了揉,道:“饿了吗?”
沐之稍稍抬起头,笑着摇头道:“沐之才刚吃的早膳呢,不饿。”
说着,便是拉起她的手,朝石桌旁走去。
随即只听她期待地说道:“宝珠你会弹琴吗?我弹给你听吧。”
付葭月笑着应道:“好。”
沐之眼中喜色愈加,“宝珠你便坐这,”在看到谢白依旧站在原地时,不禁皱眉催促道,“三哥你也坐啊。”
说着,沐之便坐回自己的原位,随手拨弄了下琴弦,待琴弦在发出几声悠扬婉转的小调后,余光仍不见谢白有动静。沐之眉头又不禁皱起,疑惑地抬起头喃喃道:“三哥?”
犹豫了许久,谢白终于道:“沐之,她不是宝珠。”
闻言,沐之眉头皱得愈深,摸着下巴便是疑惑地看向付葭月,道:“啊?不是宝珠,那是谁?”
随即上下打量着她,仿佛想要从她的形态穿着中看出她究竟是何人。
“她是我的……”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是被付葭月给笑着打断道:“别听他瞎说,他闹着你玩呢,我从来没有听过……”
“她是我的妻子。”
几乎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的一句话,让两人交织的目光中都带着不可名状的复杂情感。
沐之则丝毫没注意到他们二人之间的异样,把玩着手指疑惑道:“妻子?妻子是什么?”
搜遍脑袋瓜都想不出来时,便疑惑地看向谢白。
谢白扯了扯嘴角,笑道:“便是和我成亲,共度一生的妻子。”
付葭月当即瞪向他怒斥道:“谢白,你在说什么呢!”
他知不知道自己正在和心智不全的人说话?
闻言,沐之先是一愣,随即眼眶中瞬间溢满泪水,一下便扑到石桌上哭泣起来道:“呜呜,三哥难道不是要永永远远和沐之呆在一起的吗?为什么会有妻子?三哥不是该和沐之成亲的吗?三哥骗人,三哥骗沐之,沐之再不理三哥了!再不会理了,呜呜……”
谢白目光中闪过一抹忧色与懊恼的神色,便要抬脚时,身体却又顿住,转而看向付葭月时,便只见她已然走近沐之,轻声安慰道:“沐之……”
沐之却是一把将她停留在自己背脊上的手给打开,怒道:“你走开,我讨厌你!”
说着,哭声愈加地嘹亮,剧烈地耸动着肩膀。
付葭月当即又伸出手轻轻地在她背上拍了怕,安慰道:“沐之,三哥是骗你的,不过是许久未曾见你了,想逗你开心呢,你怎么就哭了呢?我不是宝珠却是谁?你再说我不是宝珠我可就生气了哦!”
“真的吗?”女子带着满面泪痕,不可置信地抬起耷拉着湿漉漉的长睫毛的大眼睛看向她,似是在探究她所说的话的真假。
说着,便又转头看向谢白。
付葭月随即笑着又揉了揉她的头道:“自然是真的,你可是听你三哥说过,宝珠会骗人?”
沐之思忖了下,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这不就是了?若是你再不信的话,便去问你最信任的三哥,看看是不是如我所说的这般。”付葭月笑着补充道。
沐之皱着眉头犹豫了会,在看到她鼓励的眼神后,还是犹豫不决地抬起头试探道:“三哥,这是真的吗?”
“真的。”谢白抿了抿唇,淡淡道。
“哈哈,就说三哥是不会骗我的,沐之给你们弹钗头凤。”沐之很是高兴,当即将身子坐正,随手擦去了眼角处残留的泪痕,纤细的手指轻轻地附在琴弦之上。
只见她随意拨弄间,周遭已是传出了悠扬婉转的声音。
声音犹如跳动的细碎玻璃珠,如珠帘散落,如鸟兽丛飞,牵起微风为其陶醉,卷起阵阵绿叶拂动,仿若在为其辗转优柔的琴音伴舞。
沐之稍稍歪着头,纤细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两眼间已不再是刚才懵懂无知的迷茫,有的仿佛是无限的哀愁,仿佛下一秒便能将人置身于无限柔波之中的哀愁。
那种哀愁,似乎与琴音相融,回荡在周遭,仿佛历经了无数世间的沧桑,在等待着永远不会到来的沧海桑田之时的释然。
“宝珠,我弹得怎么样?”
一时间琴声停住了许久,付葭月都未曾从震惊与感染中醒悟,被沐之期望的语气唤醒时,再入眼的已是那依旧纯净无暇的面庞。
付葭月笑道:“弹得真棒,沐之这是在哪学得的啊?”
宝珠看了眼正静静躺在石桌上的长琴,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许多事沐之都是不记得了。”
说着,便是抱歉地看着付葭月,生怕她因此而生气。
付葭月揉了揉她的头,道:“没事,沐之弹得很好听。我从来就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琴音,沐之再弹一遍给我听可好?”
“自然是好的。”沐之显然很高兴于她的回答,双手立刻便是重又附上琴弦之上。
悠然婉转间,依旧是刚才的琴调。
好听得令人心颤,尘世都仿佛要被它给折服,却也哀愁地几乎要为所有人动容。
这便是钗头凤吗?
凄美地不禁让她有些害怕。
琴声未止,她的手已然是覆于沐之的手背之上,琴弦在砰的一声发出脆响后,乍然而至。沐之诧异地看向她,付葭月一笑,道:“沐之,让我弹一首好吗?”
沐之更为诧异,道:“宝珠也会弹?”
“会一点,但没有沐之弹得好,沐之愿意把琴借我一用吗?”心中仿佛有一根细弦再度被扣动,付葭月继续坚持着。
“可,可三哥说过,说过他只喜欢听我一人弹奏。”沐之显然有些犹豫,一会儿看向斜边,一会儿又看回付葭月,带着抱歉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
低垂着眼眸迟迟等不到付葭月的回复,沐之有些担忧地伸手轻轻反握住了她的手。
付葭月伸出另一只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道:“没事,我也不过只是想弹给你听罢了,以后寻到只我二人在场的机会,我独自弹给你听可好?”
目光在再落及旁边的两个相握在一起的小泥人时,嘴中不禁苦涩地喃喃出声道:“好美。”
沐之的年岁不比她小,但也不过只大上五岁左右,但心智已全然回到孩提时期。
付葭月被沐之拉着,时不时地在院子中疯跑着,捉着蝴蝶,时不时地攀上院角的树,时不时教着她捏泥人,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院落中是有一个厨娘照料她的,三人吃完午膳后,待到沐之再度玩累,呢喃着不愿睡午觉,但终究还是抵不过周公的诱惑,熟睡下时,已是接近夕阳时分。
两人出了院门时,远处已是一副炊烟寥寥的模样。
走在荒芜的紫竹林中,付葭月不疾不徐说道:“你该给我解释清楚了,她是谁?”
说着,停下脚步,看向他。
谢白淡淡道:“她是我曾经爱过的人。”
付葭月冷笑:“所以,因为某种不可抗的原因,你心怀愧疚,将她留在了府中。”
“是。”
虽然,她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带她来见沐之。但,嫉妒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是一个在你明明知道真相,却在看见所见,听到所闻时还是不由得嫉妒的东西。
她,真的是相信他的。
只是,刚才那个女子,有点动摇了她的自信……
谢白双手捧住她的脸,摇了摇头,道:“你知道吗,我并不如你想象中的这般无坚不摧。三年前,因为寒毒,因为宿命,我也想过一死了之。但,我没有,因为肩头上始终不会因为我痛苦与否而减轻的责任。可我开始买醉,开始我从没有过的放纵。”
说着,他一顿,慢慢地垂下眼眸,转身看向别处道:“很幸运,在这个时候,我遇上了她。她是那么的纯净无暇,那么的善解人意。她从来没问过我买醉的原因,也从不会安慰我,只是静静地陪我喝酒,给我弹奏她几乎用尽半生弹奏的钗头凤。”
他忽然苦笑道:“我问她为何要弹奏如此悲凉的歌曲,她说,若是悲到极致,便也就不觉得苦了。”
“很显然,在那种脆弱的时候,我会喜欢上她。可,当我向她提出要为她赎身时,她拒绝了我,与此同时,她告诉我,她怀孕了。”
闻言,付葭月几乎要惊得合不上嘴巴。
说着,谢白忽然转身看向她,问道:“你感受过心碎的感觉吗?”
付葭月敛了敛眸色,没有回答,只听他继续说道:“那时,我想,我是感受到了。我愤怒,但我没有想将那男人给碎尸万段的冲动。但我想知道,他究竟是谁,我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拥有她的权力。但是好笑的是,她也不知道他是谁。她说得那般云淡风轻,她说,他**了她,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他便像一只幽灵般浑身湿漉漉地闯进她的房间。她说,之后的每一个夜晚,他都会来,从一开始犹如单纯释放般无片刻的逗留,到之后的只言片语。直到一个月后,她坐在窗台静静地等待,却是再寻不到他的身影。”(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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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到令她几乎无法相信的是,她似乎爱上了他,爱上了一个她素未谋面却***了她一月之久的男人。更可笑的是,在他走后,她发现她怀孕了。”
他不再讲话,两人便陷入沉寂。无言了许久,付葭月问道:“那个男人知道吗?”
谢白摇了摇头,道:“他在那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她将孩子生下来了?”
“从那以后,她便只愿每日一遍遍地弹奏钗头凤,开始将她一直以来所隐瞒的孤寂与脆弱尽数暴露在我的面前。她告诉我,她是被家里人卖到妓院的,那时,她已有了心怡之人,两家人甚至已经开始商定亲事。可,因为一场忽然的变故,她的父母双王,家道中落下,原来与她商定亲事的人家也再未踏足过府门一步,更别谈继续与她敲定婚事的细节。为了打通关系,好在京城中过点小营生,她的叔叔伯伯将她给卖入了妓院中。这些,都是她之前重未向我提及的,虽然,我早就知道。”谢白苦笑地摇了摇头。
心口处隐隐地有些发堵,付葭月道:“那她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就在我知道她怀孕的那天,她的家人来寻她了,说是她辱没了门楣,要将她腹中的野种给打掉。”
“是他们将她卖入妓院之中的,如今还怪她辱没了门楣?”
“她也是这么同他们说的,可笑的是他们却说,他们只是暂时委屈了她,不多时日便是要来接她回去,且只是叫她卖艺不卖身。”
“屁话!深处红尘中了,谁还管你是不是卖艺不卖身?况,就算当真,今后回去还不是一辈子顶着这个头衔,如何能斩破那些闲言碎语,再寻得个好人家?”
“可她信了!”语气中同样带着愤恨。
愤恨中似乎掺杂着些许悔恨。
谢白苦笑道:“她一直便是这么傻。就在她想一死了之的当晚,几个月来她所心心念念,让她再度陷入深渊的男人回来了。”
“他是在得知她怀孕后,所以回来的?”
“对。但,他却带来了个更加可以将她打入深渊的消息,那便是,他不会要这个孩子,他同样劝她将孩子给打掉。可笑的是,他不知道,他若是不来,这孩子便不会有出世的可能。”
她便是连性命都不想要了,自是已考虑进了孩子。
可是,男子从来便不知道,愤怒,会让一个女人疯狂乃至于放弃一切,就算是要面对曾经想来几乎可以毁去她所有的事情。
“所以,你将她给带了回来并且让她生下了孩子?”
谢白摇了摇头,道:“不,她是在妓院中生下孩子的。”
付葭月咋舌,问道:“她不肯接受你的帮助?”
她不敢相信,一个女子,到了那般境地中,竟是还有勇气独自来承受一切。
“对,她说我已经帮她够多了,她不想再打搅我,她说,她要亲手将这个孩子给抚养长大,”话语一顿,谢白继续说道,“可是,就在她分娩的那一天,她的弟弟却将孩子给带走了。”
闻言,付葭月更加惊讶,道:“她还有个弟弟?”
若是如此,他为何当初不站出来阻止她的姐姐被卖到妓院之中?
“有,只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罢了。”
他,也是在那日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
看到他仍旧淡然无波的眼神,她不禁有些愠怒,质问道:“你不去阻止他?”
谢白苦笑道:“他是他亲弟弟。”
而他,对于她,什么都不是!
他该以什么身份替她做下这决定?
付葭月一遍遍地摇着头,她几乎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淡然地说着这一切的人竟然是谢白,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她道:“他会害死那个孩子!”
谢白的笑中愈加带着苦涩:“不会,这孩子,会成为他威胁我的一个筹码。”
“那你如何能让他带走?”她的眼眸中已是浸满了难以置信。
她不相信,他会冷血到这境地,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他所无能为力的事。
可事实,往往都是超乎想象的,若不然,这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谢白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万能的。”
他没有勇气杀掉那孩子,而他也没有能力保护那孩子,他既决定当初插手这件事,这苦果,便是该由他来承担。
“所以,她便是在那时候疯的?你为她建造了那座宅院,还一手策划出了闹鬼的传闻。”
“是。”
“你将她安置在这,是因为你害怕外间的闲言碎语?”
“不是,”谢白回答地斩钉截铁,随即解释道,“她需要安静的地方。”
闻言,她心中堵住的乱麻隐隐地松开,至少,在前边所有的对话中,这是她最满意的。
若他当真是如此冷酷无情之人,她想,她是要重新认识眼前这人了。
付葭月继续问道:“你会一辈子这么禁锢着她吗?”
谢白瞥了她一眼,似是在思忖什么,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如果她未恢复记忆的话。”
心底的恼意逐渐升起,她承认,她是自私的,她容忍不了和另一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沐之只是栖身于此的一个可怜人。但,谁没个凄苦的身世?若是没有谢白,她们二人间根本不会有纠葛。
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她同样厌恶这种感觉。
心中的嫉妒一遍遍地驱使着她,她虚伪地说道:“这对她不公平,你应该多带她到以前她所待的地方走走,兴许,她还能找回记忆。”
谢白看向她的眼神似少了几分温柔,只听她当即反驳道:“那些记忆只会让她产生无尽的苦痛。”
付葭月却几乎未经大脑,反驳地向他吼出了声:“那也比现在浑浑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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