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莫入-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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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日峰赶紧点头：“喜欢啊，科学令人着迷，它就像我编辑的每一组程序一样，需要计算，需要组合，需要探索。看得出来，你一定是因为喜欢科学，最后自愿留在了你的组织。”

　　　　“是的。逃避本身就没有可能，除非能够干脆的接受死亡。但是后来，科学冷静了我，拯救了我，这个领域真的是非常神奇。”

　　　　那就好，既然戚云是自愿的，至少这个答案可以减轻一些孙日峰心中的杞人忧天。

　　　　“说来听听吧，你刚才说的那个设想是什么。还有地下的那个生物，为什么所有人都遮遮掩掩的，反正最终都得看见，为何不痛快的说出来那生物是什么呢。

　　　　哦，当然，如果你觉得你的身体不舒服不想多说什么，或者时间紧迫，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做点什么就别说了。”

　　　　戚云湿哒哒的望向孙日峰：“呵呵，你觉得我们要做些什么？”

　　　　“这个……”

　　　　孙日峰踟躇了。

　　　　“这个……我说了好几遍了，而且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认真说的，把你体内的垃圾给我吧，让我来代替你承受一些苦痛。当然……这得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一定需要它们，嗯，就不用强求。”

　　　　戚云更加目不转睛的盯着孙日峰，这不是随便的打量，而是饱含情感的凝视。

　　　　扑通！

　　　　孙日峰的心狠狠地跳动一下，他要是还跟前女友在一块，前女友用这种眼神和表情凝望他的话，接下来就该如胶似漆了。

　　　　“怎，怎么了，老这样望着我。”

　　　　戚云微笑着低下了头说：

　　　　“阿峰你用了两个当然，随时都在照顾我的感觉，你真是太温柔了。在我的身边，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人过，不是他们命令我，就是我命令谁。”

　　　　这绝对是一番赞美，可孙日峰却不开心：

　　　　“可是，温柔已经被和懦弱挂上了勾。”

　　　　“不，不是的，不能这样去理解。温柔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表现，是一种人品。懦弱是自己给自己的一种定义，只有自己觉得自己是懦弱的，那自己就是懦弱不堪的。你现在很温柔，但你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懦弱吗？”

　　　　孙日峰自然而然的摇头了。

　　　　“对吧，你现在很勇敢，很有担当，你想替我分担，既不懦弱又温柔。真想见一见她啊……”

　　　　“谁？”

　　　　“阿峰的前女友啊，能被阿峰温柔以待的女孩子……”

　　　　孙日峰忽然语噎，为什么要提前女友呢，他认真地揣测着戚云的话是否是一种暗示？不，不是的，戚云更像真情的流露，她和孙日峰之间还没有到达心照不宣的程度，也不可能这么快。那么，戚云是想表达些什么呢。

　　　　无语的望着湿哒哒的戚云，孙日峰渐渐明白了，那冰凉的河水对戚云来说是降温用的，可对孙日峰来说是冰凉刺骨的。如果躺在河里的人是孙日峰，他大概冷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419细胞理论

　　　　如果现在躺在河里的人是孙日峰，他大概冷得连话都不想说了，但是戚云长久以来都如同置身冰冷的河水中一样。她呆过的那间用来观察她的黑屋子让她的内心感到冰冷。没有父母的陪伴，那些只把她当成试验者的人，有谁会给她温暖？

　　　　她说过了，要么就是那些人命令她，要么，就是她命令别人。所以她一定是渴望温暖的，甚至比别人更容易探测到温暖和温柔的所在。

　　　　孙日峰想通了，戚云果真是在羡慕自己的前女友，能够随时享受自己的温柔以待。不过戚云仅仅是想享受那份温暖而已，并不是想和自己发展成多亲密的关系，戚云大概也没往那方面想。

　　　　那就够了，只要戚云不嫌弃孙日峰给的温柔就行。本来孙日峰就在杞人忧天，成天想着戚云会不会痛苦无助，会不会像谢克志一样一心寻死。

　　　　孙日峰朝河里伸出了手：

　　　　“身子凉下来了吗，河里冷，起来吧。”

　　　　戚云起身后，为了缓解自己内心刚把戚云的话曲解了意思的尴尬，孙日峰温暖一笑开玩笑说：“你刚才说不是别人命令你，就是你命令别人，难道你有一堆下人么。”

　　　　戚云也笑笑说：“小瞧我啊，我可是有国际证书的名牌大学女博士呢，我手里面有一票实习生，可以随便骂的。”

　　　　说着说着，戚云又恢复了俏皮可爱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跟你说说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吧。明确告诉你，那些东西是可以跟你说的，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说不完全而已，也有可能说不明白。”

　　　　孙日峰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其实，他很想单刀直入是否能把垃圾转移给自己这个话题。戚云湿漉漉的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一边拧衣服上的水一边说：

　　　　“我所在的机构提出过一个假设，假如会分裂的细胞进化了，每个细胞都有了思维，并给自己穿上衣服的话会怎样呢？”

　　　　“哈？”

　　　　孙日峰瞪眼。

　　　　“哈哈，看吧，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吧。”

　　　　“哦哦，不好意思，是脑子突然有点转不过弯而已，你继续说。”

　　　　“这种假设是可以存在的，而且可能已经存在了，联想我们自身的情况，这种可能性就更大了。

　　　　在地球处于最原始状态的时候，只有单细胞生物。单细胞是活的，而且能分裂，更像我们口中所说的异形。但是当各种生物出现，多细胞的组合，反而限定了生物的形态。好比单细胞能够拉长自身，多细胞组合成了人类却不行，但是人类又是由无数个会分裂的单细胞组成。

　　　　我说的你你明白么。”

　　　　这番话虽然需要时间来转换思维，可好歹孙日峰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还是个理科生，基本的生物理论他还是懂一些的。

　　　　“我……懂，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人类仍有可能让体内的细胞单独行动，分裂甚至重组成新的形态，当然，还能再次分裂重组成原本的形态。”

　　　　“没错！

　　　　我的组织猜想我们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我们的细胞是自由的，如果当细胞自由的组合在一块再穿上一件外衣的话，就会形成一层保护膜了。我这样说，你还能听懂吗？”

　　　　这回孙日峰摇头了，其实他似懂非懂，那就干脆说自己不知道好了。

　　　　戚云更加具体的解释：“所谓的衣服就是钢铁的外衣。变了形的细胞把钢铁当作外衣给裹起来，不就固化了细胞组成的那个形状吗。

　　　　比如，你已经能变出一个盾牌保护你自己了，那个盾牌就是由你体内的细胞临时组合而成的，外面裹上了一道钢铁的外衣。”

　　　　孙日峰恍然大悟，却也疑问多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钢铁是从哪来的呢，还有我们的人体器官和身体组织能有那么多多余的细胞去组成别的东西吗？”

　　　　“当然不够，但是有别的细胞来加持的话就不一样了。比如说，我们体内的垃圾。设想垃圾是一种奇特的细胞，它寄生在我们体内，甚至与我们融为了一体。虽然融为了一体，但垃圾亦是自由的，它可以随时分裂出来，还能将自身钢铁化。它就像一剂猛药，和我们人体的细胞碰撞融合之后，是让细胞产生抗拒反应导致人类死亡，还是让细胞接受从而变得更加强大，是不得而知的。

　　　　首先，母体得接受检测，母体不排斥垃圾的入侵是第一部，第一步完成以后，才能进行在孩子身上注入垃圾的第二步，然后第三步第四步……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反正在接受垃圾的过程中，有许多孩子最终还是因为出现了排斥反应而死亡。好在能熬过适应期的孩子后期不会再出现不适反应了，因为垃圾已经成功的与人体细胞融合，只会被人体利用，不会再排斥。”

　　　　孙日峰低头摸了摸肚子上的脓包：

　　　　“看来我的垃圾应该大部分都堆积到了这儿。”

　　　　戚云撅着嘴有些奇怪的说：

　　　　“我那天不是从背后摸了你吗，是因为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的垃圾会沉淀到一块去，像我和艾力的就已经被身体吸收了。而且你的垃圾有个奇特之处，它除了能迅速分裂重组并钢铁化自身外，好像还能从体内给你提供力量。”

　　　　孙日峰醍醐灌顶：“对啊！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只要我愤怒和想打架的时候，我肚子上的隆包就会发热，然后整个人就跟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样瞬间多上好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力气。这是为什么呀，难道你们的不可以吗？”

　　　　戚云还是嘟着嘴，眼睛又大又萌的纳闷的摇头：

　　　　“我们不能，而且我弄不懂为什么垃圾会变成你的肌肉力量。所以我一直都想找机会私底下研究一下你，那天我好不容易把你骗到我家了，却没有说明白一切的机会。”

　　　　那天？

　　　　哦对了，就是孙日峰帮罗茜去地下监狱送东西的那天，那天发生了非常多的事，有的现在想来都还触目惊心，还很怪异。

　420是非曲直好与坏

　　　　“垃圾是从地下生物的身体组织中提取出来的细胞，这种细胞在地下生物体内呈现出来的一些特质在我们身上依旧存在。以前，地下生物的体表长出了许多钢铁化的东西，那些东西穿破地表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那些东西被人利用做成了船只大炮，还有后来的极乐鸟乐园。

　　　　实际上那些东西并不是真正的钢铁，它们就是垃圾的另外一种裸露的形态，垃圾有将自己刚铁化的本领，但它们钢铁化后形成的东西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钢铁，因为成分根本不一样，就像铁块和岩石，他们都很坚硬但成分不同。

　　　　垃圾钢铁化后仍然是保持细胞个体自由的，所以那些钢铁可以变形，甚至可以自由的行动，像有了思维一样。至于垃圾到底有没有思维，我的组织很快就会给出答案了。

　　　　而，垃圾这种神奇的细胞是从地底生物身体组织中抽取而来的，所以要弄清楚垃圾的本质，就得先搞清楚地下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孙日峰举手：“有人说是蚩尤的药引子。”

　　　　“那是某支苗族代代相传的传说罢了，蚩尤何在？我相信地下的生物一定跟那支苗族的先祖是有牵扯的。这世界上很多的东西都是有联系的，有时候它们像是灵异事件，有时候被片面的分成了无数不相联系的事物与事件。好比苗家的蛊术，世界上真的存在会特异功能和魔法的人吗，还是说他们利用了我们人类未知的一些东西，做了人类未知的事。

　　　　我相信一些传说中的文明是真实存在的，也相信地下生物可能就是遗失的文明中的一部分，可能是藏匿在喧嚣世界下的原始文明、外星文明？总之是个巨大的迷，我们人类必须放开了胆子去研究和想象才能获得答案。

　　　　你问我为什么没有人能直接告诉你那地下生物到底是什么，我的回答是，那的确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生物。也许每个人看到它后答案都会不一样，因为它并不是那种让人一目了然的东西。”

　　　　孙日峰开玩笑说：“比如，它很像一口痰？”

　　　　戚云嗤之以鼻：“一口痰太小瞧它了。”

　　　　孙日峰产生了质疑：“对了，你应该不在当年下洞的队伍当中啊，你应该没见过地底生物吧。”

　　　　“对啊，没见过。”

　　　　“那你还能在这泛泛而谈，我真以为你见过呢！”

　　　　“哈哈，科学的魅力就在于此啊，当你研究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之后，就能联想到其背后牵连的东西会有多么的更加不可思议。而且，我的组织研究后认为，我们身上能钢铁化的垃圾，和那些能够自由行动的钢铁并不是地底生物原本自带的基因。或者说，地底生物的基因被改变了。”

　　　　孙日峰忽然把背坐得挺直：

　　　　“有人说过，那个药引子变异了。”

　　　　“没错，我的组织也是这样认为的，变异了。至于变异的原因……目前不详。”

　　　　依孙日峰看，变异的原因不是不详，应该是戚云不愿意公开或者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认定她给的答案是对的。

　　　　孙日峰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道：

　　　　“我原本很恨你的组织，恨他们限制了你的自由，恨他们身在境外还插手境内的事。不过现在看来，相比罗琳方育才等人，你的组织算是人道的了。”

　　　　“呵呵。”

　　　　戚云意味深长一笑，兴许是黑是白、人道与否，连身在其中的她也未能断定，因为这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正义或者黑暗的。人们大多数会从利益角度和大多数人的利益出发来判定是非曲直，好比被实验的小白鼠，人们在幸福的享受牺牲它带来的实验成果的同时，会有谁认为给小白鼠做试验的人是刽子手，是屠夫。不，人们反而会为给小白鼠做试验的人冠上神圣之名。

　　　　所以，孙日峰明白戚云对他的话只一笑置之的原因。

　　　　“对了，既然是这样的话，你的组织怎么会派你来消灭那个地下生物呢，他们不是应该渴望把那个生物带回去继续做研究吗。”

　　　　戚云又嘟嘴：“嗯……研究肯定是要做的，不过嘛，既然是想要成为独家发现，肯定就不能公开了。而且毕竟这是在国内啊，如果惊动了国内的相关团队，哪还有我们组织插手的余地。说到消灭，这也是势在必行的，我的组织可不是为了研究疯狂到不顾一切的组织，除了突破人类认知的极限外，维稳也很重要。

　　　　到最后，我会将那生物的身体组织取样带回去，余下的全部毁灭就对了。”

　　　　“嗯……我看维稳之下，你的组织打的还是独占研究成果的算盘吧，因为地下生物一旦被毁灭，就再也没有人能拿它去做研究了。”

　　　　“哈哈，不管如何，我们的任务是消灭它就对了。不然这一带的生态会被完全的毁灭不说，东窗事发后，所有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跟极乐鸟有牵扯的人，都会明里吃官司，暗里还不知会受到如何对待呢，包括你我。”

　　　　孙日峰知道这话不是危言耸听的，就如他刚才醒悟的世上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黑暗的道理一样，如今他们已是异类，不管什么性质的组织抓到他们，等待他们的绝对是难以想象的非正常待遇。例如阿宾虽然只是打着官方的旗号而非官方，但足够映射一些事了。

　　　　想到这些，孙日峰与跟戚云在无压力情况下慢慢对话缓缓而来的轻松感瞬间消失无踪，孙达官谢克志等人的脸突然清晰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还有堆积如山的事要做，一件比一件严峻，时间可不等人，磨蹭了老半天也该打起精神来继续出发了。

　　　　孙日峰扭头凝重的望向戚云，准备跟她继续交涉垃圾的问题，不想一扭头却正好撞见戚云狠狠打了个喷嚏，然后牙齿开始打颤。孙日峰随之自觉的脱下衣服说：

　　　　“你的身体降温以后会感觉到异常寒冷吧，本来就已经是初冬了，你还浑身湿漉漉的。来，赶紧把我的衣服穿上。”

　421强吻？

　　　　戚云一把推开衣服：“不行，脱给了我，你也会很冷的，我没关系的。一会如果继续战斗，我的身体就又会发热了。”

　　　　既然戚云自己把话题引了过来，那孙日峰就好顺水推舟了：“你不用再战斗了，交给我！把垃圾给我吧！”

　　　　孙日峰拍着胸脯保证，毅然决然的样子让戚云的眼神开始闪烁了起来，看得出戚云在为之深深的动摇，可不知怎的，戚云最后给出的答案是：

　　　　“不，我不想给你。”

　　　　这时孙日峰的眼神也开始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