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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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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庄师兄站起身来,悄悄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随后又凑到我跟前,很小心地对我说:“为了这事,我们把李良找回来了。”
梁厚载的师父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快速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梁厚载正和刘尚昂专心致志地下象棋,才小声问庄师兄:“你们在哪找到他的,他现在在哪呢?”
庄师兄:“我们是在新疆石河子找到他的,他现在还待在公园那边,和我们的战士在一起。”
我再次回头看了梁厚载一眼,他还是下着棋,应该没有听到我们的声音,不只是他,就连刘尚昂好像也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自十几年前一别,李良可以说消失得非常彻底,除了在两千年左右的时候曾给我寄过一次书信,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这么多年过去,我不知道梁厚载如今怎么看待当初那场离别,李良逃难,逃得只是情债,我总觉得情债这东西,也不是非逃不可,但他就是逃了,不但逃了,还扔下了梁厚载,这一扔,就是十几年。
如今的梁厚载会怎样看待李良,他再次见到李良的时候又会有这样的反应,完全是未知数。
我现在不敢将李良的事告诉梁厚载,就是怕事情弄不好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庄师兄看着我,悄悄对我说:“他们师徒二人,早晚还是要见的。”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长吐一口浊气:“这事先等等吧。对了,既然你们把李爷爷请来了……乱坟山那边的事还是解决不了吗?”
庄师兄摇头:“不知道李良在这些年里都遭遇了什么,一身修为全废了,而且很多和传承有关的东西他都忘得差不多了。李良说,光凭他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地宫里的复杂情况,必须把你和梁厚载召回来。唉,我看得出来,李良好像并不太想见到厚载啊。”
我的眉头皱着更紧了:“为什么不想见厚载?”
庄师兄:“他不想让厚载看到他现在的落魄样子。”
如果是我师父的话,变成这个样子,大概也不想让我看到吧。可李良在这些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一身的本事,怎么说废就废了?
我心里正想着这些,庄师兄又朝我扬了扬下巴:“现在怎么弄啊,到底让不让厚载见李良。”
我想了想,说:“先别急着让他们见面了,李爷爷现在就在沿街公园那边对吧?”
庄师兄点头:“在那。”
我最后朝屋里看了眼,确定梁厚载没有留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才小声对庄师兄说:“我先去李爷爷那边看看情况吧。”
庄师兄叹了口气:“也好。”
大伟凑在庄师兄耳边,带着焦急嘱咐道:“庄队,墓里的事……”
没等他说完,庄师兄就将他打断道:“你别心急,等李良的事办妥了再说别的。”
大伟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压低声音,可庄师兄那一脸烦躁的样子,就像是生怕我听到了大伟刚才的话似的。
怕有个什么用,他说话声音那么大,我早就听得一清二楚了。
我隐隐感觉到,庄师兄和大伟的表现好像都怪怪的,他们两个,好像在正在我眼皮子底下演一出戏。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咱们现在就去找李爷爷吧,在路上顺便聊一聊地宫里的情况。”
一边说着话,我就朝门外走了,也没管庄师兄和大伟是什么样的反应,推开院门的时候,我特意转头,又朝着屋里看了一眼,梁厚载和刘尚昂还在专心致志地下棋。
刚一上大伟的车,庄师兄就问我:“你们上次进乱坟山地宫,已经镇住尸魃了对吧?”
我不由地皱起眉:“是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庄师兄抿了一下嘴唇,没说话,似乎是在整理措辞。
说话前抿嘴,这个小动作是说谎的征兆,庄师兄不是在整理措辞,而是再捉摸着怎么骗我。我不得不提请庄师兄:“师兄,咱们有话直说吧,别藏着掖着的。”
庄师兄愣了一下,又露出一道略显尴尬的笑容,过了片刻才对我说:“李良说,在墓穴的深处,有一股非常强悍的尸气,其间还混杂着很醇厚的阴气和阳气,他推测,在墓穴深处,很可能还有一具尸魃。”
我感觉庄师兄好像没有把话说完,就问他:“就这些吗?”
庄师兄犹豫了一下才回应我:“虽说,李良没敢进到墓穴的最深处,可他也算是在那个墓里逛了一圈,听他说,那个墓,很可能和守正一脉的传承有关。”
我看着庄师兄眼睛,说:“李爷爷应该是说,我们守正一脉的传承,大多是来自于那个墓穴吧?”
庄师兄的眼神中快速闪过一抹惊奇的光泽:“你怎么……”
怪不得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闪烁其词呢,我明白,对于我们寄魂庄三脉门人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莫过于传承,我们守正一脉一向对外宣称,我们这一脉的传承体系,是先辈们通过几代人的钻研和实践,取百家经典、集百家之长,自行摸索和建立起来的。
如今李良说,守正一脉的传承大多源自乱坟山下的古墓,就相当于改变了守正一脉传承的根源。对于我们这些后人来说,这样的说法无异于埋没先人功绩,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不过我并觉得这样的说法有什么不好,更不认为它是对守正一脉先祖的不敬。
记得在七八年前的时候,乱坟山那边的地河上涨,冲走了尸魃。那时候的我还无法很好的催动番天印,必须从师父和师伯摆出的阴阳大阵上借力,可师伯又不知去向,无奈之下,师父让我将艮字幡交给罗菲,以便于她代替师伯的位置,和师父一起摆出阴阳大阵。
我很清楚地记得,当初师父让我将艮字幡交给罗菲的时候,我心里是很抵触的,毕竟艮字幡代表了守正一脉阴支的传承,而罗菲却不是我们这一脉的门徒。将艮字幡交给罗菲,无异将守正一脉的传承给了外人。(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14章 向西三十里
(全本小说网,。)
那时候,师父曾对我说,我们守正一脉的传承是用来救人的。嗯,传承是用来救人的,这些年,我越来越理解师父当年的意思了。
其实我们守正一脉的传承,指的不是那些术法,而是千年来形成的一种传统和责任。就拿和我鬼娃来说,我在向鬼娃传道授业的时候,其实授业的机会很少,因为我本身对于阴支的术法就了解得不多,每次能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传道。
一遍一遍地教他养心功,是为了告诉他修炼是一件很严谨的事,半点都马虎不得。让他一遍一遍地背诵道德经、三尸诀,是为了沉练他的心性,让他有朝一日能站在这个世界的浮华之外,用最理智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看待身边的人,身边发生的事。
现在我只教了他天罡锁,以后师伯也许还会教导他阴支的术法,那是为了他有朝一日能肩负起守正门人都应承担的那份责任。
守正一脉代代沿袭下来的传统,总结起来也不过四个字:本心不灭。而我们这一脉中每个门徒都要肩负的责任,同样是四个字:红尘证道。
本心不灭,红尘证道。这就是守正一脉的传承。至于我们这一脉有多少术法,这些术法又源自何处,不重要。
可庄师兄显然不明白这一点,他见我很长时间没有做出回应,就一直面带担忧地盯着我。
看到他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了:“其实我和师父在很多年前就知道,我们这一脉的各种术法,尤其是大术,很可能都是从乱坟山的古墓里流传出来的。梁厚载也推测,一世祖应该是到过墓穴深处的。”
庄师兄“哦”了一声,又说:“原来是这样。”,在这之后就像是卡住了一样,望着窗外不再说话了。
直到我问他一句:“墓穴里到底什么情况?”,他才晃了一下神,随后整理了一下语言,对我说:“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你们还是要自己下去看看才行。”
我问庄师兄:“墓里的机关多吗?”
“多,非常多。”庄师兄几乎先不要花时间来思考,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又问他:“都是什么样的机关。”
这一次,庄师兄沉思了一阵子,才开口道:“就是像一些铡刀啊,阵法啊,还有迷宫一类的东西。那些迷宫都非常怪异,就算是精通风水的冯师兄进去也走不出来啊。大概是一周前吧,我们和李良一起下去过,就碰到了一个迷宫,要不是李良曾仔细研究过封魂符,我们险些走不出来。”
我挑了一下眉毛:“封魂符?”
庄师兄点头:“嗯,那个迷宫的形状,就是三四个封魂符的符印叠在一起时的样子。”
这就有点意思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一边将头靠在了窗户上,看着从车旁快速走过的景物发起了呆,庄师兄在这之后也没再说话。
我们那个小县城本来也没有多大的面积,大伟开着车从王庄到沿街公园,也就是用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下车的时候,庄师兄指了指靠河的一座铁皮房,说:“李良就在那,我就不跟着你过去了。”
我有些疑惑地望向庄师兄:“师兄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庄师兄朝我摆了摆手:“没有。唉,李良也不知道这些年都经历些什么,不但失了修为,就连性格都变了,他现在……特别易怒,我可不想平白无故跑过去挨他一顿骂。”
合着我就想平白无故地被人骂一顿了,我招谁惹谁了我!
但我也只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废话,径直朝铁皮房那边走了过去,来到门口的时候,我就听到屋子里人有人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我朝着门前凑了凑,想听听里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可他说的好像不是汉语,我只能听到“呜啦呱哇”的一阵,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候,屋子里的嘟噜声停了下来,接着我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谁在外头!”
一别十几年,我已经忘了李良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了,只是觉得说话人的嗓音有一点耳熟。
我深吸一口气,开来了屋门,就看到屋子里站着一个干瘦干瘦的小老头,他身上穿着迷彩服,由于衣襟过去宽大,反倒显得他更加瘦小了。
我不会认错的,眼前这个老人就是李良,记得十几年前见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就很老了,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沙漠里的干尸一样,衰老、干枯,好像他的生命早已经摇摇欲坠,嗓子眼里的最后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咽下去。
他站在那里,愣愣地看了我一会,问我:“你是谁啊?”
我关了屋门,找了一个马扎坐在他的面前:“李爷爷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左有道啊。”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左有道?哦,哦,我想起你来了,2000年左后,我还给你寄过东西呢……”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里竟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股怒气,随后他就快步冲到我跟前,推着我的肩膀朝我吼:“出去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狠狠地瞪着我,从表面上,他仿佛真的发怒了,浑身上下都透着几分火气,可是在他的眼睛里,我却看到了几分心虚。
如今的李良,不只修为退化,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了,他根本推不动我,可还是很努力地推着。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李良说:“还是见一面吧。”
听到我的话,李良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刻意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说:“什么见一面?”
我长吐一口浊气,说:“梁厚载就在王庄那边,李爷爷,厚载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和他见上一面吧。”
其实在来的路上我曾想过,见到李良的时候,我应该问一问他在这些年里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直不联系,为什么道行尽失,也想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厚载。我打算弄清楚了这些问题之后,才决定是否让他和厚载见面。
可到了这里,看到李良的样子,我却改变了主意,他必须和厚载见一面,马上就见。我觉得,如果厚载这一次见不到李良,以后很可能就没机会了。
刚才李良用手推我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他的魂魄非常不稳定,如今他就像是狂风里的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李良盯着我看了一会,随后找了一把椅子,慢慢地坐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道:“我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再见他还有什么用呢,他看到我这样,还要挂念我。”
我说:“厚载很聪明,就算我不告诉他您来了,以后他也会猜到的,到时候,他一样会知道您的状况,一样会挂念您。所以……还是见一面吧,再说了,如果不是为了见厚载,当初庄师兄他们请您来的时候,您大概也会拒绝吧。”
李良摇了摇头:“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见厚载的,是为了见你。”
我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见我?可是李爷爷,你刚才还要把我推出去呢。”
李良没说话,而是指了指我的上衣口袋。
我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他依然没说话,还是朝我的口袋指了指。
我摸一下口袋,就发现里面多了一张叠好的纸条,拿出来一看,就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向西三十里。”,而在落款的地方则是一个地名:罗布泊太阳墓。
这张字条是什么进了我的口袋的,还有,这上面文字是什么意思?
我一边疑惑着,一边仔细回想了一下李良刚才的动作,他在推我的时候,左手好像短暂地碰了一下我的胸口,纸条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塞进我的口袋的。
这时李良开口说道:“其实邢伟那小子把车开到公园附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车上了,唉,你身上这道炁场,和老柴实在是太像了。”
我问:“这张字条上的字,是什么意思,您也知道太阳墓?”
李良无奈地笑了笑:“本来是想多写点的,可你来得急啊,我只来得及写下这几个字了。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们,太阳墓的入口其实不在太阳墓附近,而是绕过太阳墓,再向西走三十里,你掘开沙土,就找到一棵中间空心、干枯却没有彻底死掉的树桩,从那个树桩下去,就能找到太阳墓的入口了。”
说到这里李良就沉默了,我等了好半天也没能等到他的下文。
于是我又将刚才的问题换了一种方式重新问:“您这些年一直没有音讯,难道就是在悄悄地调查太阳墓吗,可是……为什么要调查那个墓呢?”
李良:“我离开厚载这么多年,名义上是为了躲情债,实际上是受你师父的嘱托,暗中调查十全道人的下落。当初和我一起受到委托的还有沙鬼帮,为了让沙鬼帮顺理成章地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我和你师父就在行当里散播了消息,说我轻薄了沙鬼帮的大当家,他们正到处追我呢。呵呵,这种馊主意,也就是老柴能想得出来了。”
我一时间有点回不过味来了,怎么李良当年失踪也成了受我师父的嘱托。可我记得在那个时候,十全道人好像还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吧。
不,不对,那时候我师父应该已经断定出,葬教的幕后黑手就是十全道人,别忘了,我师父可是在三十多年就将罗有方这条内线埋在了葬教。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惊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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