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凶-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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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我使出饕餮之眼的力量，打他俩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现在距离午夜十二点，估计最少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拖时间！

　　　　我立即想到这个打算。

　　　　“微然，你是人是鬼？”我沉声问。

　　　　微然听我一问，嘴唇张开，吐出四个字：“非人，非鬼。”

　　　　我晕。

　　　　这什么答案？

　　　　“那……你是什么？难道……你也是无心尸？”

　　　　微然没有继续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露齿一笑，猛地张开嘴巴，吐出一截红色的舌头！

　　　　细细，长长，根本不是人类所有！

　　　　如果说，非要用一种动物的舌头来比较，那么，我觉得她的舌头，就是将蛇的舌头放大了数倍后的样子！

　　　　随着这截舌头的吐开，微然的半边脸，那本来是青筋蠕动的脸皮，再次发生变化！

　　　　青筋纷纷往外鼓，形成一圈一圈、一叠一叠的片状事物，居然是……鳞片？

　　　　她的半张脸，已经完完全全变成类似于“蛇”一样的皮肤，一眼望去，一片青色！

　　　　不光是她的半张脸，甚至就连她的那半边手臂，露在外面的肌肤，那也是鳞甲成片，看起来绝不是人类的手。

　　　　这是个什么怪物？

　　　　饶是我搜肠刮肚，也没想起在【异物志】里，有关于这种半人半蛇的存在记载。

　　　　当然了，这种时候，也容不得我多想了。

　　　　因为微然已经慢慢走到我的面前，伸出那只蛇鳞大手，一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她手里的枪还对着我的脑袋，我不敢动，只能任由她将我抓住，然后被她提起来。

　　　　看她不费吹灰之力的样子，手臂间的力量竟然已经十分强大！

　　　　我像个小孩一样，被她提在手中，然后她对张教练点了点头，随即带着我往前走。

　　　　是卧室的方向。

　　　　我目光闪动，手中没动，心里快速寻思着计策。

　　　　显然这种情况，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一个微然已经够麻烦的，后面还有个张教练，想要在他俩手底脱身，甚至反败为胜，硬碰硬，绝对不行。

　　　　我的目光落到四周的家具上，想要从中寻找到灵感。

　　　　当年花满楼告诉我，真正的生死战斗，除了武力外，环境、心情等，都有一定的影响。有时候，周围的环境、或者某一句话，就是反败为胜的关键点。

　　　　可是，张教练家中的摆设，诸如一些相框啊、挂件啊，或者花瓶、水杯，这些东西对于这两个已经“非人”的存在来说，几乎毫无攻击力。

　　　　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一张结婚照。

　　　　结婚照还是那种老式的结婚照，依稀可以看出来是张教练曾经青涩的面孔，而新娘，也不是张太太，而是另一个还算漂亮的女人。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上面写着一句话：张文山、陈艳，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摄于xx年xx月xx日！

　　　　张文山！

　　　　这应该就是张教练的真名！

　　　　天助我也！

　　　　我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只要知道张教练的真名，一旦饕餮之眼的力量恢复，胜算就大了很多！

　　　　我这时候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现出一种很茫然的状态，免得被他俩察觉。

　　　　还好，也许因为已经非人的关系，他俩的感知程度并没有真正人类那般敏锐，没有看出我的小动作。

　　　　卧室的门已经损坏，露出里面的场景。

　　　　整个卧室里，玻璃碎了一地，后面窗户上出现一个大洞，判官正躺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至于张小非，却不见了动静。

　　　　微然提着我进去，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微然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些怪！

　　　　有种……摇曳的感觉！

　　　　一低头，我差点就尖叫起来：尼玛，在微然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蛇尾！

　　　　那蛇尾短而粗，仅仅只有两米左右，却有水桶那么粗，看起来犹如一只巨大的“毛毛虫”，在地上蠕动！

　　　　由于她穿的是裙子，我并不清楚她的双脚是否还在，但是现在，这条蛇尾已经完全取代了她的行走方式！

　　　　人蛇？

　　　　我想起来，【异物志】里记录着一种叫人蛇的怪物，蛇的身躯上长着人的手脚，而且还能发出与人类一模一样的笑声。

　　　　难道她是人蛇？

　　　　不像。

　　　　“那个小警察被我丢下去了。”微然扫了一眼窗户，说。

　　　　“掏出他的心脏，准备献祭！”

　　　　张教练冷声说。

　　　　微然答应一声，将我提起来，就往房间中的六芒星处游去。

　　　　尼玛，这是要杀我啊！

　　　　还好，这时候，我的手臂上，一种熟悉的冰冷感升了起来！

　　　　饕餮之眼的力量，恢复了！

　　　　我立马扭头，对着张教练大吼一声：“张文山，你知不知道，你的心，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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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人无心，则死

　　　　我这话一出口，张教练立即愣住，随后一把按住了自己的胸膛。

　　　　在他的胸膛处，竟然流出一种暗褐色的血液，浸透出来。

　　　　我猜测的没错，他果然是无心尸！

　　　　张教练按着胸口，一把跪倒在地上，口里发出喃喃的自语声：“人若无心……会怎样？”

　　　　这个时候，我只需要回答他一句：人无心，则死。这只无心尸，就会全身尸气溃散，栽倒在地上了。

　　　　只可惜，我没来得及说出这句话。

　　　　因为微然的另一只手已经放下手枪，一把捏住了我的咽喉！

　　　　趁此机会，我的右手在左手手背上一擦，饕餮之眼睁开，左手猛地变大暴起，反手也捏住了微然的脖子！

　　　　一团团幽白色的火焰在我指缝间涌动，快速附到微然的肌肤上，一瞬间，微然的脖子上就浮了一层浅浅的冰霜。

　　　　这样的情形，我当初在滇王古墓对付牢鬼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白色的火焰，似乎来自九幽孽火一般，竟然能够灼烧灵魂，就连牢鬼也不敢直接面对。

　　　　虽然不知道微然这时候到底是什么东西，同样的，她也架不住这种火焰的灼烧。

　　　　就在白色寒霜覆盖上她肌肤的同时，她的口里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同时尾巴一甩，缠到了我的身躯上。

　　　　受到饕餮之眼力量的激发，我的身体抗击打能力同时提升，右手一翻，也架住了蛇尾，将它往外扩。

　　　　真正的博弈，其实还在我俩的左手上。

　　　　说巧不巧，微然那半只蛇鳞覆盖的手臂，正好也是左手。

　　　　她的手捏着我的脖子，我根本没办法喘气，一种窒息感快速冲上脑部，让我几近昏阙。

　　　　同样的，从微然的表情来看，她也不好受。

　　　　在阵阵白霜的覆盖下，微然脸上的蛇鳞开始一片片掉落，还没落地，就化作青烟。

　　　　几秒钟的时间里，微然脸上的蛇鳞就完全褪散，甚至连她的蛇尾也变得无力起来。

　　　　忽然，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口里发出声音：“咳咳……姜四……救我！”

　　　　这是……微然的声音！

　　　　真正微然的声音，而不是眼前这个怪物！

　　　　我的手臂连忙缓了缓——如果再不停手，真正的微然就会被我掐死掉。

　　　　然而我刚刚一松手，她的脸上猛地闪过一丝狰狞，一张嘴，就吐出了口里猩红细长的舌头！

　　　　舌头一缠，猛地伸入我微微张开的嘴里，沿着我的咽喉就往下滑！

　　　　她竟然打算直接通过舌头，攻击我的内脏！

　　　　还好我反应过来，勉强用力一咬，上下牙齿闭合，将这条蛇舌给死死咬住，同时我的舌头也往上一顶，架住蛇舌。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条蛇舌的坚韧程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一口没能把它咬断，反而它猛地收回来，一把裹住我的舌头，就像一根细长的绳子套了个圈，将我舌头圈住。

　　　　然后就是死命的勒。

　　　　尼玛！

　　　　这把我勒得！

　　　　如果大家无法体会这种感觉，可以将舌头伸出来，用自己的手掌抓住，然后往外拽，对，就是这种感觉。

　　　　太他么的恶心了，还犯干呕。

　　　　我俩这番“口舌之争”，显然是微然占了上风。

　　　　我瞪大眼睛，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差点弹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捏死她！

　　　　还好，又过了十多秒后，微然的整个身躯都覆盖上一层冰霜，同时她身后的蛇尾也慢慢失去支撑力，黑烟翻滚中，蛇尾也渐渐消失，致使我和她都滚落到地上，处于一种看似“接吻”的状态。

　　　　她的手臂，渐渐变得无力。

　　　　趁此机会，我力透上下牙齿，猛地一嘴咬下去，硬生生咬断了嘴里的舌头！

　　　　“呼哧！”

　　　　这根舌头就好像一条小蛇般，一断之下，猛地弹开，松了我的舌头，顺着我的嘴巴就滚了下去。

　　　　那种感觉，就好像我硬生生吸入了一根面条。

　　　　这种时候，我也顾不得这蛇舌头消化不消化了，只管死死抓住微然。

　　　　当然，我的五指也松了一点点力道——因为根据我上次的经验，手只要沾到妖魔鬼怪的身上，就有效果的。

　　　　一直持续到我饕餮之眼的力量全部耗尽。

　　　　然后，我才感觉到一阵阵头晕目眩的感觉传递过来，饕餮之眼的反噬又开始发作了。

　　　　我一把松开手，翻身躺倒在地上。这才发现，经过这段时间，微然的整个身躯都已经被一层厚厚的寒冰给包裹住，就好像是从万年冰窟里取出来的，真正的“美丽冻人”！

　　　　唉！

　　　　我在内心深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在这种情形下，还能不能活下来。

　　　　不管怎样，目前的危机是解决了。

　　　　巨大的眩晕感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判官？”

　　　　没反应。

　　　　“南宫九月？”

　　　　还是没反应。

　　　　我曾经听吕梓说过，判官的真名叫南宫九月，当时就暗暗记住了。

　　　　“喂？疯女人，你没事吧？”

　　　　我心里有些慌了：难不成判官死在了微然的手中？

　　　　当下我闭着眼睛，勉强摸索着，向记忆中判官躺着的方位摸去。

　　　　摸了两步，就摸到了一双脚。

　　　　经过短暂的恢复，我的脑袋不再那么晕厥，隐约可以见到，在我的前方，站着一个人。

　　　　判官？

　　　　好像不是。

　　　　因为我手中摸到了一种粘乎乎的液体，好像是血液。

　　　　将手伸到面前一看，恍惚恍惚间，依稀可以看出来，我手掌之间，尽是黑色的血，还带着股浓郁的恶臭，差点让我吐出来！

　　　　是张教练的血！

　　　　我想起来，我问了他那句话后，他的胸腔之间就流出了黑色的血液，这种颜色、气味的血液，明显不属于活人所有！

　　　　“人无心，则……”我张开口，想要把最后的一句话说出来。

　　　　呼！

　　　　一只带着满满腥臭味的大手，死死抓住了我的脖子！

　　　　在我模糊的双眼前，是张教练狰狞的面目！

　　　　他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笑容，一伸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把尖刀，一刀扎到了我的胸膛上！

　　　　然后，刀尖往下，缓缓划动。

　　　　他要剖开我的胸膛，取出我的心脏！

　　　　“死！”我咬紧牙关，用尽浑身的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吐出这个字！

　　　　人无心，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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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冰雕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房间，雪白的窗帘，以及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大眼睛美女小护士。

　　　　小护士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正在我身上揉揉攘攘的，让我有些痒。

　　　　见我忽然睁开眼睛，她吓了一跳，随后很严肃的告诉我：“别乱动，量体温呢。”

　　　　我这才发现，我躺在病床上，身上裹着几根绷带，还挂着点滴，接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线头。

　　　　艾玛！

　　　　我赶紧一股老坐起来，伸手就把这些东西给拔了。

　　　　万一被他们查出来我身体与正常人不一样，那可就糟了。

　　　　“你这人，做啥呢？”小护士看起来很生气，一把按住我的肩头，要将我按回去。

　　　　可她这一伸手，我这多年来习武的战斗本能可不是吹牛比的，本能就是反手一扣，三指成爪，擒住了她的手腕儿。

　　　　“啊！”小护士发出一声尖叫，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这！

　　　　虽然小护士的手很软，皮肤很好，我还是快速松开她的手，尴尬不已：“对……对不起啊，本能，本能反应，真不是有意的。”

　　　　小护士抱着手，眼泪哗啦哗啦的掉：“你……你欺负人。”

　　　　我：……！

　　　　这事情确实是我理亏。

　　　　可我这人本来就嘴笨，连跟漂亮女孩说话都脸红，更别说去哄小姑娘了，一见她哭，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收场。

　　　　见我傻愣着，小姑娘哭的更带劲了。

　　　　我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这要是让我跟僵尸打架，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要让我哄女孩子，这不要我老命嘛！

　　　　臣妾做不到啊！

　　　　实在没办法，我只能两眼一翻，“哎呀”一声，一把捂住胸口，直直倒了下去。

　　　　“你……你怎么了？”小护士一见我这个表情，也顾不得哭了，赶紧过来扶着我。

　　　　我按住胸口，哼哼唧唧的说：“那啥……胸口痛！”

　　　　“你别说话了，快躺下！”小护士扶着我，有些慌了：“医生说你胸口挨了一刀，可能伤到了心脏，心跳都比正常人慢好多，你别动，我这就去喊医生！”

　　　　“别！”我一把拉住她：开什么玩笑，我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医生。

　　　　见小护士转过头望着我，我表示很是虚弱无力：“不用……不用叫医生了，这老毛病，你陪我说会儿话，就好了。”

　　　　小护士眨巴一下眼睛，有些不信：“当真？”

　　　　“真的不用麻烦医生。”我一把坐起来：“你好，我叫姜四，男，未婚。”

　　　　“小护士大概头一回见到心痛发作居然要聊天的，愣了一下，这才回答：“你好，我叫……唐小娟，未……”

　　　　说到这里，她猛地醒悟过来，瞪了我一眼：“你骗我呢吧？”

　　　　艾玛，被她看出来了。

　　　　我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这不，你一直哭嘛，我分散，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

　　　　小护士瞥了我一眼：“你可真矫情！”

　　　　我：……！

　　　　好在这么一闹，我跟唐小娟的关系立即拉近了不少，借此机会，我问了一下现在我的情况。

　　　　根据唐小娟的说法，是警方送我来医院的，与我一起的，还有一男一女。

　　　　依照她的描述来看，男的是张小非，女的是判官。

　　　　这么说，我最后说了一句“人无心，则死”，张教练就真的“死”了，要不然的话，我的心脏已经被他挖掉，微然也不可能活下来。

　　　　但愿是真正的滇国军师死掉，而不是死了一具空皮囊。

　　　　那微然呢？

　　　　我问了一下，唐小娟并不知道微然的情况，只是说，我的心脏差点被一刀切开，让我好好休息。

　　　　“肚子有点饿，能不能帮我找点吃的？”我腆着脸揉了揉肚子，对她说。

　　　　“你现在的体质，只能喝粥。”唐小娟笑着：“我这就去给你盛。”

　　　　等她离开，我简单检查了一下身体情况，还好，我胸口的伤势，并不是特别严重。

　　　　而且因为我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