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狂潮-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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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百年经济衰退之后，新兴的行业和发展机会让传统的出租车行业受到了冲击，所以司机们开始为生存前景有了些微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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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63章　讨价还价

　　　　夏承浩自然知道商业运营在开始阶段会以快速收回投资和回笼资金为主要目的，但这个阶段一过，它的竞争力就会表现出来了，如果真的如彭清贵所说那么便捷那么的确低空穿梭机港的客流会有一大部分被它抢走。

　　　　他从车窗外收回视线，轻声问道：“彭清贵！你一天能挣不少钱吧！”

　　　　“哪有什么钱！”彭清贵一脸痛苦，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一个月下来只能糊点口！”

　　　　“有多少？”夏承浩淡淡地问道。

　　　　“去掉例行的保护费和维修，还有路桥费用，以及车体折旧之后一个月大概两千葛朗吧！”彭清贵摇着头说道，“现在生意不好做，到处都是车子，而且私家车越来越多。”

　　　　“去宝岗要多少钱？长途业务接不？”夏承浩淡淡地问道，他就想坐这个车子直接到宝岗去，他知道许多年前那条高速公路已经通了，车开得快可以在天晚上八点前到达。

　　　　“去宝岗？”彭清贵愣了一下，忙说道，“我不去！”

　　　　“五百！”夏承浩淡淡地报出一个数字。

　　　　“不……”彭清贵开始犹豫，这一来一回其实只是路桥费，加上吃饭也花不了两百块。心里开始有些动了起来，如果去的话还是有钱赚的。

　　　　“你在空港这里等生意到市区，来回一次要两个小时吧！一天十个来回不吃饭不休息也不过接十个客人，一个人一百五也只是一千五，”夏承浩开始给彭清贵算经济账，“去宝岗一次才多少时间，你现在去晚上九点就可以赶回来吃夜宵了！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好好睡个觉，不用再像今天这样死命去工作，你说是吧？”

　　　　说到睡觉这两个字，彭清贵突然醒来，他把车子开到慢车道上。

　　　　“五百葛郎，”夏承浩轻轻地把钱包拿出来，那里面已经塞了不少的葛郎了，他抽出几张来轻轻晃了晃，“去不去？”

　　　　“可不可以再加一点？”彭清贵犹豫地看着那迭钱，心中突然起了一丝贪念。

　　　　“我可以让你开到市区里再随便找一辆其他车。”夏承浩淡淡地说，他开始把钱放回口袋里，“也许他们三百块就可以去了，我也就多花两分钟的时间多说两句话，感觉无所谓。”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去。”彭清贵坚定地回答，眼里带着誓死的坚决，仿佛他刚接过一项关乎人类命运的重任，要开着一架加到最大马力的破穿梭机去撞击外星太空船一样。

　　　　“好，那你把车停在路边！”夏承浩轻声吩咐道。

　　　　“怎么了？”彭清贵神色紧张，莫非这生意要黄了，前面已经是城市的外环线，这计程表上可还没有多少钱。

　　　　现在回去又要排半天队，心里虽然一个劲地嘀咕，但他还是把乖乖地把车子停到了停车区内。

　　　　“我想自己开比较好！”夏承浩淡淡地说道，他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了驾驶室边。

　　　　“这……”彭清贵一脸的为难，这种事他根本没有见到过，若是一般人他只要不声不睬就是了，可是当夏承浩那冰冷的眼神对着他望过来的时候，他马上就乖乖地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让夏承浩坐到驾驶座上，他无法拒绝带着那种眼神的人，也不敢拒绝。

　　　　彭清贵开始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紧紧地扣上了安全带，因为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开着车，实在有点儿不放心。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这辆从来没有超过一百公里每小时的车已经居然在高速通道上以一百四十公里每小时的匀速向前“飞”去。

　　　　左右两侧窗外的车子看起来全都已经开始向后开，只是对面车道的快一些，而同车道的就慢一点，总之那个速度让他没坚持多久就害怕了，只能低着身子让自己好好静下来。

　　　　在夏承浩的操纵下，车子迅速地开上了专用快车道，一路上是风驶电掣加上灵活躲避。

　　　　不久之后，车速开始下降。

　　　　彭清贵抬起头，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毕竟夏承浩的技术看起来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是一直在超车，可并没有什么太危险的动。

　　　　于是他开始探出头来看了看窗外，轻轻地说了一句：“前面就是洪村高架桥了，这里要转向西边，然后……”

　　　　夏承浩根本没理会他，脚下轻点加着油门，车子已经轻吼着冲上了西边的大道。

　　　　但他们的运气似乎并不算太好，这里的车子有些堵，夏承浩的脸变得有些沉，眼里也满是杀气，让本来抬起头来看风景的彭清贵又悄悄地把脑袋缩了回去，他还是觉得低调不开口更为安全一些。

　　　　一阵阵兴奋的怒吼声中，车速又突然快了起来，彭清贵紧紧地抱着座椅一动不动，只觉得肉体包裹的脏器紧贴着后背，有种压迫感。

　　　　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要向这个年轻人确认一下是否有驾驶执照，彭清贵头上的汗蜂拥而出，只是在不断收缩的胃部带来的不适感下，这些话完全没有问出口。

　　　　夏承浩已经把这辆老旧的空气动能车的性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反正这条路也不用看方向往前开到底就没有错了，一路上不管是看起来超不超得过的车子全给他超了，比正常时间节约了百分之四十，很愉抵达了宝岗。

　　　　这时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夏承浩的操作也恢复了正常。

　　　　车子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看来这习惯高速行进后的低速时的机械制动声。

　　　　彭清贵好像也知道了差不多自己的噩梦已结束，一骨碌爬了起来，轻声呼道：“宝岗市，我们终于到了……”

　　　　前面的街景完全就是个让人陌生的地方，十年之前的宝岗城不是这个样子的。夏承浩有极佳的记忆力，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没见过的。但他有他的直觉，这里就是那个在千百次的梦里想要回来的地方。

　　　　一个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人，此时却心情徒地激动起来，心跳也快了许多。

　　　　到家了，夏承浩在心底长吁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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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64章　无名小巷

　　　　脚尖重重一点，速度又快了一些，车子如箭般窜进城里最热闹的车流里。

　　　　他快速辨认着记忆中的道路，不幸的是这十年间宝岗已经经历太大规模的改造，所以连他也已经有些迷糊。

　　　　彭清贵坐直身子，伸手去开窗。

　　　　没想到刚打开窗子，一股热浪就冲了进来，便又赶紧把窗子又拉上，嘴里自言自语道：“新闻里说今年宝岗高温已经破了一百五十年以来的记录，果真是热得要死人。”

　　　　现在晚上的七点多钟，却还是如此的热，那么白天到底有多让人受不了是可想而知的。

　　　　稍稍停了一下之后，他又接着说道：“宜州也比往年要热了，这几天洗澡都直接去了街心的公园，那里有免费的喷泉……”

　　　　彭清贵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好像觉得十分有趣，还故意望向夏承浩，想看他的反应。

　　　　夏承浩当然是一丝反应也没有，只是认真地看着四边的道口和路牌，好在多年的记忆训练让他可以把一个已经面目全非的事物从一大堆相似的物体中分辨出来。

　　　　最终，他缓缓开进那条小巷，那个他出生长大的小巷——无名小巷，那个他曾经认识这个世界的地方，也是他最想要回来看看的地方。

　　　　可以在夜幕中看到，巷子后面的高楼早投入了使用。那年冬天的雪景将很难在这里重现，只是不知道那墙头的涂鸦会不会还在。

　　　　当然安晓雅的身影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巷子里。

　　　　老旧的各式民宅，应该成了这个城市里最古老的建筑。也许在执政者的眼里，这里全部的人都可能称为钉子户，影响着这座城市的面貌。

　　　　但事情总是有两个方面的，对于这里的房子来讲，它们遇到了真正的恩人。历史学家研究过，所以不允许任何人想要拆除它们，说这是宝岗城的记忆……

　　　　彭清贵说了半天，夏承浩都没有回应，于是就无趣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对这个男人有种奇怪的畏惧，但在畏惧中还有一丝的好奇。

　　　　他能看到男人那种带着悲伤而又茫然的眼神，作为一个天天混迹于穿梭机港依照各式脸色来判断客户的人，心里也略略知道这个年轻人一定有着非常不一般的过往。

　　　　本想和这男人多说几句搭上腔好探点儿底，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才能得到对方的回答。

　　　　车速已经完全慢到可以停下来的程度，夏承浩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巷子两头拔地而起的高楼，熙攘的大楼门口，人来人往。

　　　　身边大量的行人不规则地流动着，有拖家携口，有挎着大包小包，如同被一股暗流裹挟着向前，有的东张西望流连不前，有的疾步而过行色匆匆，看起来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向着新街口的方向，脑海里显然满是极度的前进欲望和某种焦虑。

　　　　夏承浩已经将刹车踩死，车子缓缓在广场前，他打开车门走了出来扶着车顶，轻轻转头看了看四处，那里明明就是记忆中的无名小巷。

　　　　巷口一些建筑正在进行中，杂乱的材料堆放在各处，路面因为重型工程车辆的碾压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深不浅的水坑分布为路径之上，仿佛让这里经过的人们无论如何也躲不掉这其中的一个。

　　　　用力甩了甩头，突然回到这个出生却不算长大的故乡，这里的变化让他已经不知所措，还好真正的那段胡同还是记忆中的那条小巷。

　　　　本能反应地抬腕看了看表，现在是十八点二十五分。离他需要休息的时间还早，至少还得去到下一个不得不去的地方。

　　　　他长长吸了口气，看了看那片已经开始要暗了下来的天空，便又重新钻回车里，再次发动了车子，他要去玛丽孤儿院看看，问问当年那个领养安晓雅的人的去向，这也许是他当前唯一还想要做的事情。

　　　　在这个属于黑夜的男人手扶车门双眼茫然四顾之时，彭清贵正在副驾驶座上发呆，发现自己突然想要痛哭起来。

　　　　十分钟之后夏承浩在另一处商业区停了下，在他的记忆里这就是玛丽孤儿院的地点。

　　　　但这里并没有，只是一片繁华的商业区。

　　　　夏承浩迅速走下车，来到一个小店里问道：“请问你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孤儿院？”

　　　　女店主一脸茫然地摇头，她才搬来没有多久，怎么会知道那么久以前的事。

　　　　年轻人迅速走向下一家，那个女店员仍是一脸茫然地摇头，谁会知道这里有什么孤儿院呢？从来就没听说过。

　　　　当他问到第十家的时候，老板们仍是那一脸的茫然。

　　　　夏承浩的眼里也开始已经有些失望了，脸上的落寞真是可以让人以为这已经是那桐叶落地飞絮满天的深秋时节。

　　　　打开车门慢慢坐回车里，轻轻用双手抚着脸，没有人看得到他在做什么，只能听到那长长的呼吸声。良久之后他用力地抬起头，靠在椅背上呆呆地看着车顶，只是那目光早已经透过车顶落在了那片无尽的天空之中，落在那还隐不可见的满天繁星的天空之中。

　　　　“无名小巷的夏家小院已经不见了，玛丽孤儿院已经不见了。过去也在这十年中湮没无闻！安晓雅，你在哪儿？我该怎么才能去找到你呢？”夏承浩用力瞪着车顶，拼命地保持着平衡不让已经浮出眼眶的泪水就那么倾落下来。

　　　　心中的呢喃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清楚，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感受到他的失落，只有他自己。

　　　　“你在找什么？”彭清贵小心地问夏承浩。

　　　　夏承浩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才淡淡地说道：“就是想看看小时候的那些老地方还在不在。”

　　　　“就是刚才那个广场那边吗？”彭清贵带着浓浓地关心。

　　　　“是的！”夏承浩长长吸了口气，轻轻答道。

　　　　“宝岗这些年变化很厉害的，你一定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吧！”彭清贵感慨地说道，他的脸也已经又红又湿，眼里充满了泪水。

　　　　“是啊！”又是好一阵地沉默之后，夏承浩才轻声地回答，“小时候在这边住了好些年，大约就是孤儿院所在的位置，想打听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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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65章　失去联络

　　　　夏承浩的声音突然也变得有点儿哽咽了起来，本是一个杀人都不眨眼的优秀清洗者，现在却变得如此脆弱。

　　　　“找政府部门打听，他们一定知道！”彭清贵突然高声叫了起来。

　　　　“政府部门？”夏承浩突然转过头，眼里还带着一层湿气，只是还有一丝柳暗花明的惊喜，他急急地问道，“真是的，我怎么没有想到。”

　　　　彭清贵觉得这次终于为这个年轻人起到了帮助作用，很是自豪地说：“不过今天是周末，他们一定没有上班，只能等下周了……”

　　　　话里还带着深深的遗憾。

　　　　夏承浩长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按照相关的规定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有着严格的记录，只要你有办法，有时间，就一定可以查到。但所有的事情不完全是这样，自己小的时候就连个户口记录都没有，父母还做过这里的老师也竟然查不到记录。

　　　　所以去找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孩，无疑更为不可能。

　　　　夏承浩转过头，对着彭清贵点点头道：“你可以回去了。”

　　　　“就在这里？”彭清贵想不到他在这个有故事的人的生命历程中居然只占了这么小的一段，本来他还想跟着男人好好来一段千里寻亲什么的，好让自己的人生也从此变得丰富多彩不再总是空白。

　　　　夏承浩拿出钱包，数出十张钞票递了过来：“车费！”

　　　　彭清贵接过钱，手里赫然是一千葛郎，他一惊：“其实不用这么多的！”

　　　　他的意思是说本来说是五百是多了，结果当他拿在手里的时候才突然发现不止五百，抽出几张放在自己口袋里便把其他递给夏承浩，“太多了，这些是你的！”

　　　　夏承浩没有回答，人已经在车外，车门砰地一关，很快黑色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只留下彭清贵手中捏着那几张钞票呆呆望着窗外。

　　　　“他的行李没有带走！”彭清贵突然想起来，走下车来打开后箱，那里赫然就是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彭清贵茫然地看着四周，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在这里等下去还是回宜州。

　　　　过了很久他试着打开箱子，里面满满的全是崭新的衣服而已，仔细地翻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虽然有许多的地方已经拆平建了新楼，可还是有不少的地方还是那片破旧的房屋。

　　　　宝岗夏天的热是很著名的，整个城市变得像一个特大桑拿室。在这里街头路口的每个行人都是全身发烫面色通红湿意十足，在阳光下尽情地挥洒着流不尽的汗水。

　　　　许多人的脖子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毛巾，空气中迷漫着浓重的汗味，美女们已经尽可能地把自己的衣服减少到社会舆论底线，在满足自己的同时也让在在骄阳下备受煎熬的可怜路人过把眼瘾。

　　　　已经是晚上八点，夏承浩站在一条宽仅几米的路边，树下的温度并不比路面低。但此时无论如何也需要有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休息，只需要给他半个小时就够了。

　　　　机能重启对于他来说是每天的必须课，不得不进行却也让他有得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