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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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架势，是要冲过来打我啊，我没想那么多，抄起凳子就朝那老板砸了过去。

　　　　那老板可能没反应过来我会还手，干净把身子往桌子下面缩，不过还是狠狠的被我砸了一下，发出啊的一声哀嚎声。

　　　　我砸完他拔腿就跑，身后那几个小混混很快追了出来，不过我从小干农活长大的，身体素质在这里，小混混追了我一截，发现根本追不上，就放弃了。

　　　　虽然我脑袋被那家伙砸得很痛，但是我用凳子砸了他，我没吃亏，这可能是我第一次打人吧，这种感觉还不错，满腔的怨气似乎得到了一些发泄。

　　　　下午下完课，母亲果然在校门口等我，我看到母亲的时候，母亲朝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就旁边小路里面走，我赶紧跟着母亲走进了小路，追了上去。

　　　　“妈，你走这里干嘛？”我很快追上了母亲。

　　　　“这小路，近一点。”母亲放慢了脚步。

　　　　“这哪里近，这小路还更远，放着大路不走，走小路干嘛？”我不解的说道。

　　　　“哎，安子，妈这个样子，你同学们看到，不好。”母亲轻声说道。

　　　　母亲这话，深深的击中了我的心，母亲处处为我着想。不过母亲穿的衣服确实很破，而且母亲由于这些年受的这些苦，脸上很沧桑，其实我心里是一点都不介意的，我心里是为有这样一个母亲而自豪的。前段时间，我收古币赚了点钱，给母亲买衣服，她不同意，后来我悄悄的帮她买了两身，她却把我大骂一顿，而且把那两身衣服放了起来，一直都没有穿过。

　　　　母亲很高兴的告诉我，她找到房子了，而且是免费的，是她一个同事的一栋房子，一整栋都给我们住。母亲的这个消息让我安心了一些，心情也好了一些，之后母亲又问了问我关于姐姐的事情，我还是瞒着母亲，说姐姐在学校里好着呢。

　　　　本以为母亲同事给母亲的房子会很不错，因为是一栋，可结果却让我大跌眼镜，那房子在郊区，周围的房子全部拆了，就留这一栋房子还没拆，房子还是老房子，和我们农村的土坯房一样，而且年代久远了，土墙上很多地方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很薄了，而且房子里面几乎没什么家具，连床都没有，而且没水没电，上个厕所都不方便，不过我还是假装高兴的样子，说房子不错，很大，心里却暗暗的想着，等我收古钱币赚钱了，就去租过一个好房子。

　　　　第二天，我去看守所看了姐姐，姐姐鼻青脸肿的，应该是被打的，看的我一阵心痛，不过姐姐却说自己是摔的，说没什么事，反而追问我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我便和姐姐说了事情经过，姐姐听完长叹了一声，说老天无眼，为什么我们家的运气一直这么差，我们家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说着说着，姐姐流泪了。

　　　　我赶紧转移话题，问姐姐怎么回事，要坐多久牢。姐姐擦了擦眼泪，又恢复了镇定，说坐三个月就出来了，这三个月，老板照样会给她算工资。我知道姐姐在骗我，她不想让我担心，就好像我也经常和姐姐说谎一样，我也没追问姐姐那些事情，只是和姐姐说我和母亲都还好，她在里面不用担心，我会给她上账。

　　　　见完姐姐，我去给姐姐打了两百块钱的账才走，打完两百块钱，我身上就还有几十块钱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心想着收古钱币赚钱，甚至还想着请一段时间的假，先去赚点钱再说，可我每天都打雅丽的电话，每天都去古董店看，可电话一直打不通，古董店也一直没开门，雅丽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我问古董店旁边开店的人，也说不知道什么情况，这店这些天一直关着门。

　　　　本想着快速赚点钱租过一个房子，可没想到，意外又来了。

　　　　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冷，下着很大的雨，我是听着风雨声入睡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了，一醒来，发现房子在动，好像地震一样，两边的墙都摇摇晃晃的，我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一下子就串了起来，去喊我母亲。可刚刚一出房间门，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母亲睡的那个房间的一面墙一下子塌了下来，倒塌的土砖喷出一股干燥的泥土的气息，喷到了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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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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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明白过来，这似乎根本不是地震，而是人为的，因为这时候我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声。我赶紧朝母亲房间那里跑过去，跑到母亲房间门口的时候，一道光线射了进来，我顺着光线一看，原来是一辆挖机在拆房子。

　　　　我大声朝挖机吼着，想让他们知道房子里面有人，可挖机的声音太大了，加上房子因为被拆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可能开挖机的没听到，我就拼命的捡石头朝挖机丢过去，丢了几块石头后，挖机停了下来。

　　　　我赶紧冲进母亲房间，借着挖机射过来的灯光，我看到母亲房间的一面墙倒塌了一半，有很多土砖压到床上去了，我心里一下子炸了。

　　　　“妈。”我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声，冲了过去，拼命的扒拉着那些土砖。

　　　　“安子，快走。”就在这个时候，母亲忽然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拉着我就往外面走。我欣喜若狂，母亲原来没事，躲床下呢。

　　　　我和母亲很快跑出了房子，雨下得很大，我和母亲都只穿着睡觉的衣服，冰凉的雨已经把我和母亲全身的淋透了，我能看到，夜幕中，母亲的身体微微的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愤怒，或者是因为恐惧。

　　　　外面有很多人，都撑着伞，两台很大的挖机停在那里，挖机上面的大灯泡正照射着房子，可以看到房子已经被拆了两个角了。

　　　　大雨漂泊着，那些站在那里的人，用手电照着我们，朝我们走了过来，一走到我们身边，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妇女就呵斥起我和母亲来：“这房子是要拆的，你们不知道吗？还住在里面，你们这属于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这个人一说，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跟着说了起来，说我们拖延了他们工程的进度，还暴力抗拆，把挖机玻璃都给砸烂了，给他们工程带来了损失之类的，我心里一阵阵怒火，我和母亲都差点被房子给压伤，他们还在这里说我们的不是。但是我不敢说什么，因为我看到，他们里面有人穿着制服。

　　　　“领导，能不能先等一下，我们的东西还在里面呢。”母亲紧紧的拽着我的手，声音很小。

　　　　“先把被你们砸烂的挖机玻璃赔了再说吧。”站在最前面那个妇女大声说道。

　　　　那妇女的声音一响起，全场都安静了，没人说话了，只剩下漂泊大雨的声音，我的全身和我的心，都冰凉冰凉的，母亲紧紧抓着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这时候挖机门打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挖机上面下来，很快跑到我和母亲身边。我很快看清，那个瘦小的身影是个小伙子，嘴巴好像是兔唇，有一颗尖长的牙齿露出来，扣住了上嘴唇。

　　　　那个兔唇小伙子手里拿着一件衣服，一走过来就批到了母亲身上说：“大娘，玻璃不用你们赔，我自己负责，走，我帮你们进去收拾东西吧。”

　　　　这兔唇小伙子的行为和他的话，像在我冰凉的心下面烧了一炉子火，我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

　　　　母亲把土寸小伙子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拿下来，披在了我身上，说她不冷，我坚决不穿。

　　　　在推搡中，又有一个打着伞的年轻女孩子撑着伞走了过来，用伞给我母亲挡雨，然后表示要一起和我们进去收拾东西。

　　　　很快，我们四个人再一次进了快要倒塌的房子，很快的把东西收拾出来了。

　　　　收拾完东西，那个兔唇小伙子开着工程车，送我和母亲去了一个小旅馆，让我们住下，母亲死活没让兔唇小伙子帮我们付住宿的钱。等我们安顿下来后，兔唇小伙很快就走了，等他走后，我们才发现，桌子上的烟灰缸下，压着两百块钱。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才发现母亲走路有些不对劲，强行掀开母亲的裤腿一看，母亲的一条小腿紫了一大块，可母亲依然坚持着要去上班，说不碍事。

　　　　那天早上，我发火了。我的怒火终于战胜了母亲的倔强，母亲那天没去上班。

　　　　之后每天，我都打雅丽的电话，每天都去古董店，可雅丽的电话依然打不通，古董店也一直关门，几天后，那天上午因为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我提前回旅馆，走到离旅馆不远的一个街道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一个编织袋子在街角处的一个垃圾桶里面翻找着东西。

　　　　本来我是这么不经意的一撇的，可没想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而当我看清楚那个身影的时候，我楞住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母亲。我心里一酸，赶紧跑过去。

　　　　母亲看到我也是一脸愕然，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安子，怎么就放学了？”

　　　　“妈，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捡这些东西干嘛？”我伸手去接母亲的编织袋子。

　　　　“厂里这几天放假，我在家里没事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上街看看，捡些东西也能赚点钱。”母亲推开了我的手，不让我拿编织袋子。

　　　　“你再闲也别干这个啊，妈你别急，我会有办法弄到钱的，走吧，我们先回去。”我强行把母亲的编织袋子夺了过来，和母亲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我又试探了母亲几句，终于试探出了原因，原来母亲辞职了，母亲说是说辞职，我知道母亲肯定是被炒了，而且，这事情肯定和冬狗有关系。我心里有些后悔，后悔那次得罪了冬狗，早知道这样，我那天直接就去找雅丽预支个几千块钱给冬狗，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一连串事情了。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我得想办法逆转这些事情，我得想办法改变现状，不能让母亲去捡垃圾了，我心痛。很快，我就想到了老拐，之前老拐一直让我去卖闺男，卖完闺男后，一连串的幸运的事情就上门了，我那段时间甚至都快存到一万块钱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老拐也许，还会有什么办法，让我的运气好起来的。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的假，回老家了，回到老家的第一件事，我就是去看我的房子，远远的，我就看到我家房子的门打开着，门口有很多黑黄黑黄的东西，走进一看，原来那些黑黄的东西是已经干涸了的粪，不用说，这事肯定是运堂家人干的，我赶紧越过那些干涸的大粪，走进屋里一看，屋里香堂已经被人给砸烂了，香堂上面的那张画，也被人给扯坏了，我家里唯一值钱的放在大厅的打谷机，也被人砸烂了，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很快收拾了一下家里，扫了地，然后拿铁锹簸箕开始清理起那些干涸了的大粪来。

　　　　就在快要清理完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浑浊的咳嗽的声音，我扭头一看，是运堂老汉，这老不死的，精神气色好像都不错，红光满面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过这时候我和运堂老汉已经不是普通的仇恨了，我和运堂老汉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我和运堂老汉都没有把仇恨挂在脸上，运堂老汉反而还笑着和我打招呼：“安子，回来啦？又长高了不少嘛。”

　　　　“回来看看，等会就走了，不知道哪个天杀的，炮打的，在我门口拉了这么多屎，我离开家也才几个月，就拉了这么多，这肯定不是一个人拉的，是一大家子人拉的，从这些屎的情况看，这一大家子的人应该都得了绝症啊，运堂大爷，你要是知道是谁在我家门口拉的屎，麻烦帮我去提醒他一下啊，让他家里多准备几幅棺材啊。”我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用手撑着铁锹，大声朝运堂老汉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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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老拐给我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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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堂老汉被我这么一说，楞了一下，脸憋得红通通的，嘴唇抖动着，却说不出来话，可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把手背到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点了几下脑袋，然后慢悠悠的转过身，走了。

　　　　运堂老汉走后，我心里有些得意，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在运堂老汉面前出气，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忽然一下有勇气去顶撞运堂老汉，可能我在县城读了这段时间的书，胆子大了一些吧，也或者是我家里被运堂老汉家人泼了粪，我控制不住怒火吧，我对自己刚刚的表现很是满意。

　　　　很快，我就把家里给清理干净了，一打扫完，我就关了门，朝村边的小江走去。

　　　　村里的小江很近，穿过村子，再穿过一片竹林，就到了。

　　　　小江没什么变化，水还是那么清澈，小江对面的山，还是那么苍翠，一辆淘金船静静的停在江中间，连接着淘金船和江边一颗大树的很粗的钢丝绳，在微微抖动着。

　　　　我本来想对着淘金船喊几声老拐的，但是忽然一下觉得这江，这山，真的很漂亮，属于老拐淘金船的一条小船就停在江边，我便没叫老拐，走上小船，拿起竹篙，往淘金船撑了过去。

　　　　很快，小船就靠近了淘金船，远远的，我就看到老拐坐在淘金船上，正在那里剥豆子。我拉着小船上面的绳子上了淘金船，把淘金船绑在了淘金船上。

　　　　“来拉？”老拐连头都没抬，依然低着头在那里剥豆子，老拐的手有些苍老，上面满是褶皱和斑点，但是却非常灵敏，剥豆子的速度很快。

　　　　“嗯，拐叔，这是我给你买的茶叶。”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包茶叶。我知道老拐喜欢吃茶叶，他每天都要吃茶叶泡水，喝完水，他还会把泡完水的茶叶也吃掉。

　　　　“脑袋怎么回事？。”老拐抬了抬眼皮，看到我脑袋上的纱布后，轻声问道，问完用力用手在衣服上面擦了几下，接过茶叶放在一边。

　　　　“这脑袋也是背时，走在路上，被车子压的石头溅到了。”我在淘金船上面坐了下来，实话实说。

　　　　“还有这事？”老拐停下了剥豆子，看了看我，然后用手拿起我的手看了看说：“你闺男什么时候没了的？”

　　　　“这个，有两个多月了吧，早就没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些，但是没办法，我肯定要对老拐说实话。

　　　　“噢，你闺男是不是卖掉的？”老拐的眼神很犀利，甚至好像有点凶的感觉，盯着我问道。

　　　　“嗯，卖给一个，一个比较年轻的妇女，卖了一千多块钱。”我有点尴尬，这种事情在那个时候，对于我们农村人来说，是有些羞于启齿的。

　　　　老拐站了起来，走到船边，趴下身子，在江水里面洗了一下手，然后慢悠悠的走到船尾，在船尾的一个水箱里面抓起一条弯尾巴鱼，提起弯尾巴鱼用力在船上一摔，发出砰的一声响。

　　　　弯尾巴鱼在船上蹦了几下，腮那里就流出很多鲜红的鱼血，老拐用手抹了一些鱼血，走到我身边，拿起我的手，用鱼血在我手腕那里抹了一下，然后反复的在那里摩挲着，很快，我的手腕上面出现一条蜿蜒的青色的细线，好像是血管凸起来了一样，虽然那血管很细，但是肉眼依然可以看到。我的心里有些紧张，我手腕上面怎么会有那种血管一样的东西凸起来，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

　　　　“你卖完闺男后，是不是还做过这种事？”老拐细细的看了一下我手上的细线后，把我的手放了下来，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什么事？”我似乎知道老拐说的什么事，但是我不敢确定，问道。

　　　　“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