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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反派男主的二三事-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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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准耳听着这一道请安声也未曾抬眼,他只是继续批阅着手中的奏折,而后才淡淡说了话:“皇后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了何事?”
柳梦闲起初进来的时候的确是想好生与人说话,可在听到这一句冷淡至极的话语后,还是忍不住起了怒气。这些年,她行事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就连说话也是小心翼翼,可她得到了什么?
她的儿子现在还只能坐在轮椅上,可这个男人呢?他不管不顾,明明知晓是赵睁所为也只是软禁了他!
她想到这,声音也忍不住有些低沉下去:“陛下,当日盱儿遇害可是赵睁所为?”
柳梦闲这话一落便发觉赵准原先批阅奏章的手一顿,她心下一沉,看来事实果真如此,这个男人果真早已知晓了实情…她思及此,神色也有些暗沉,连带着语气也有些泛冷:“赵睁弑兄谋害庆云储君,陛下难道就打算这样放过他吗?”
赵准先前一直不曾说话,等听到柳梦闲这一句,他才放下手中批阅奏折的朱笔,而后是看着柳梦闲淡淡开了口:“今日皇后的话,朕权当未曾听见,你是朕的发妻也是庆云的国母,该知道谨言慎行。”
他说话的时候,神色淡漠,就连声音也带着一股子冷冽…
柳梦闲与他相处多年自然知晓赵准这是生气了,她先前脸上的暗沉和心中的怒气在看到这样的赵准时还是忍不住敛了下去,说到底,她心中还是畏惧赵准的,只是想着盱儿如今这幅模样,可赵睁却只是被禁闭,她心中又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她想到这便张了口却是想说道什么,只是还不等她说话便听得赵准先说道:“前些日子柳太师进宫了。”
柳梦闲耳听着这一句却是一怔,父亲进宫?近些年父亲虽然还保留着太师的名号却已不再干涉朝中事,这个时候父亲进宫是为了什么?而就在她的怔楞中便又听得赵准继续说道:“你父亲想让你侄女进宫,朕已经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淮现在不仅会用美色,还知道示弱,知道调戏,大猪蹄子谈起恋爱来还是棒棒的。
今天教考哎,祝参考的小天使都通过~
第94章 (捉虫)
柳梦闲抬头看着他; 她先前还带着几分愤然的脸上此时却是一片怔楞之色。好似未曾听清赵准所言一般,她就这样半抬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眼看着赵准面上一如旧日的平淡神色,她却是过了许久才呐呐说道:“您…先前说什么?”
父亲让穗儿进宫,这是什么意思?
她惯来是个聪慧的,可现下却觉得思绪乱成一团; 脑海中也是嗡嗡一片嘈杂之声; 竟是什么都未能反应过来。
赵准仍旧端坐在龙椅上,他的手撑在雕着腾龙的扶手上; 眼看着柳梦闲面上的苍白之色却是叹了口气。他起身朝底下走去; 等走到柳梦闲面前便与她说道:“盱儿是你的儿子,也是朕的儿子; 他现在这样; 朕比你更加痛心。”
“可是皇后,朕首先是一名君王; 其次才是一名父亲…”
他说这话的时候,剑眉微拢,神色较起先前也带着几分惆怅之色:“你瞒下此事让人给盱儿诊治,不许旁人去探望盱儿,朕都未曾说什么; 可如今过去已快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底下朝臣议论纷纷,你以为又能瞒得住多久?”
柳梦闲耳听着这话将将也有些回过神来,她仍旧半仰着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红唇一张一合似是想说些什么,可临来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也不知道此事能瞒住多久。
这些日子,她整日把心思放在盱儿的腿上,太医无用,她便去寻外头的神医,可不管是那位所谓的杜神医也好,还是父兄寻来的那些大夫也好,他们给的话语却都是一致的…盱儿的腿只怕是好不了了。
柳梦闲知道只要盱儿的腿一日好不了,这个事就肯定瞒不了多久。
他是太子,是储君,只要他一日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些议论声便不会断…可她没想到,这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这个男人就等不住了,还有,还有她的父兄。柳梦闲想到先前赵准所说的那句话,撑在地上的手却是又忍不住攥紧了几分。
他们是她的至亲,是她的依靠。
这些年她为柳家不知付出了多少,可现在又得到了什么?盱儿的身上也有着柳家的血脉,也要喊他们一声外祖父和舅舅,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竟然能够如此冷血?如今盱儿伤势未好,他们不想着替盱儿多做些筹谋,竟然想着要把她的侄女送进宫?
他们是要做什么?让她的侄女进宫与她争宠?还是觉得她已经不行了,所以直接打算找个人来替代她的位置?
柳梦闲不知道怎么了,她只是觉得浑身有些发冷,殿中未曾点炭火,就连地上也未曾铺毛毡,她跪了这么久,起先也未曾觉得什么,可如今却觉得那股子寒意好似穿过膝盖蔓延到了五脏六腑。
只是现下她也分不清楚这股子寒意到底是因为这外在的环境,还是从心底生出的凉意。
赵准看着柳梦闲这幅模样却是又叹了口气,他把手放在柳梦闲的胳膊上,而后是弯腰把人扶了起来,跟着才又继续说道:“朕向你保证,庆云的太子只会是柳家的血脉,就算日后这个孩子出生,他也会称呼你为母后,而在此之前,盱儿依旧会是庆云的太子,纵然是以后,他也会享受着该有的殊荣。”
“至于晋王——”
他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才又跟着一句:“如今朕已把他软禁在家中也收回了他手中的权力,如今的他不过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根本牵涉不到什么,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何必如此在意?
赵睁害他的盱儿废了一双腿,连带着太子之尊也保不住,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着为盱儿好,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好?柳梦闲嫁给赵睁也快有二十年的光景了,这些年,她对他不是没有失望过。
可往日的失望和怨恨却都比不过今日赵准的这一番话。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她不是早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如今又失望什么呢?只是以前她尚可用谎言欺瞒自己,可如今呢?如今…柳梦闲袖下的手紧紧攥着,前些日子才修缮过的指甲边缘还有些毛糙,如今压在皮肉之中疼得厉害,可她却好似已经感受不到这种疼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了口:“穗儿何时进宫?”
柳梦闲的声音有些嘶哑,脸色也还有些苍白,可语气却转化为平静,她就这样目视着赵准,跟着是又一句:“陛下又打算予她什么位份?”
赵准见她已恢复如初,面上便也化开一道笑,他的手握着柳梦闲的手,口中是喟叹一句:“这才是朕的皇后该有的样子…”等前话一落,他才又说道:“朕已着人下旨,腊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朕会以妃位迎她入宫,断不会委屈了你们柳家。”
他这话说完便又朝柳梦闲看去,跟着才又笑说一句:“皇后觉得如何?”
柳梦闲耳听着这话,面上的神色也未曾有什么变化,她只是在赵准的注视下微微垂下了眼帘,心下嘲讽万分,口中却依旧是用平静的语调回道:“陛下思虑周到,臣妾自是无话可说,不过…”她说到这的时候却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一句:“穗儿年幼又惯来受父兄宠爱只怕入了宫后难免娇气,若把她置于别处,臣妾也不放心,倒不如置在未央宫中由臣妾照顾。”
她这话说完便又半抬了眼朝赵准看去,而后才又继续说道:“陛下觉得如何?”
这些不过小事,何况于他而言,让柳穗进宫不过是起着安抚柳家的作用,何况他也的确需要一个孩子,至于她住在什么宫又有什么大碍?因此赵准想也未想便应允了柳梦闲。
柳梦闲见他应允,脸色较起先前倒也好了几分,而后她是看着赵准继续说道:“还有一事,庄妃不敬臣妾也非一日两日了,往日臣妾看在她是服侍陛下的旧人倒也不愿与她计较,可如今六宫新人越发多了,若是各个都和庄妃有样学样,臣妾这个国母也实在是无颜面对祖宗了。”
赵准在听到这句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皱了回眉。
他微垂了眼帘朝柳梦闲看去,神色也有些不好,他知道柳梦闲这是在借题发挥,只是眼看着她面上平静的神色,还有那不曾避讳的目光,原先的话一时倒有些说不出口了。
待又过了一会,赵准才看着她开了口淡淡说道:“庄妃到底是陪着朕的老人了,该有的体面,皇后还是要给的。”等到前话说完,他便抽回了手,跟着是又一句:“朕还有公务要忙,皇后若无事便退下。”
他这话说完也未再理会柳梦闲只是转身朝龙椅走去。
而柳梦闲眼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也只是屈膝朝人打了一礼,而后便转身往外走去,她的裙摆在半空中飞舞了一瞬而后有归于平静,却是半点也未曾停留。
赵准眼看着柳梦闲离去的身影,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今日的柳梦闲较起往日有些不一样,不过他到底什么也不曾说,只要柳梦闲好生守着这个位置,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自然不会收回给她的殊荣。
说到底,她也是他的发妻。
何况较起旁人,她的确是个聪明的。
…
如云一直候着外头,时间过得越长,她也就越着急。
这会眼瞧着柳梦闲出来自是忙迎了过去,她是先觑了一回柳梦闲的面色,刚想说话便察觉到她脚步一个趔趄竟似支撑不住要摔倒的样子,如云见她这幅模样自是忙伸手托扶了她一把,口中也是跟着焦声一句:“娘娘,您…”
柳梦闲耳听着这话却是紧紧扶着如云的胳膊,等到稍稍平复了几分心情,她才哑声开口:“本宫没事,走。”
如云见她这般自是也不敢多言,只是扶着人往外头走去。
等回到未央宫——
柳梦闲把其余宫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如云在身旁伺候,等接过她递来的茶盏用了一口,她才淡淡开了口:“过会把偏殿收拾出来。”
如云先前便存着满腹疑问,只是眼瞧着柳梦闲的神色并不算好便也不敢多问什么,可如今乍然听到这一句却是一怔,她微垂着眼帘朝身侧的柳梦闲看去,待又过了一会才试探性得问道:“娘娘收拾偏殿是要给谁住?”
柳梦闲闻言也未曾抬头,她的手仍旧握着茶盏,茶水是刚冲出来的,连带着茶壁也是温热的,可她这样握着茶盏却是半点热度都感受不到。殿中很安静,而她便这样微垂着眼慢慢地喝着盏中茶,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重新开了口说道:“过几日,柳穗会进宫。”
如云听到这话,原先的疑问消下,脸上也跟着化开几分笑意,或许就是因为这一份喜悦,她竟然未曾发现柳梦闲在提到“柳穗”这个名字时略微显得有些复杂的语气:“是,奴这就遣人去打扫,您近些日子为了太子的事已好些日子未曾歇息好了,有穗儿小姐陪着您,您也能开怀几日。”
柳穗是柳梦闲兄长的独女,柳家这一辈就这么一个娇女,自然是百宠千宠着。
柳梦闲对待这个侄女也是格外疼爱,又因为柳穗是个讨巧的,每年都会让人在宫里待上一段时间陪着她说话解闷,连带着未央宫上下都很喜欢她。因此如云在听到柳梦闲说柳穗进宫,她却是想也未曾多想,只当是她这几日心情不好,打算让人进宫来陪着住上几日。
柳梦闲眼看着如云面上的喜悦,面上的神色也未曾有什么变化,她仍旧端着手中的茶盏,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才开口说道:“以后你要称呼她为柳妃。”她说这话的时候,声调一直都很平淡,连带着神色也一如先前,唯有眼中终于浮现起几分冷嘲之色。
她看着如云原先喜悦的面色化为震惊,而后是又转变成苍白便又讥笑一声:“你也不信?是啊,本宫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实在不敢相信。盱儿如今伤势未好,本宫日夜忧心不曾有一日歇息好,可本宫的父兄,本宫的至亲,他们又做了什么呢?”
“他们啊,想到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在他们的眼中,只要庆云的君主有着柳家的血脉便足够了,至于是不是盱儿坐上那个位置于他们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还真是残忍啊。”
柳梦闲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铜鹤上,殿中暖炭生热,可她却好似察觉不到丝毫热度,她只能紧紧得握着手中的这杯茶盏汲取着上头的温度,好似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这外头的冷意所覆盖。
如云怔怔看着柳梦闲的面色,耳听着她这一字一句,她心头却是茫茫一片。
她也是从柳家出来的,自然要比旁人知晓柳家人的性子,只是她未曾想到,有一日他们竟然会对娘娘也起了算计之心,如今太子伤势未好,娘娘日夜忧虑,可本该是至亲的他们却成了刺向娘娘心坎的一把刀。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面容依旧是平静的,就连眼中也没有丝毫波动,可她自幼就跟在柳梦闲的身边又岂会不知道现下她是什么心情?如云屈膝跪倒在柳梦闲的跟前,她的手朝柳梦闲的手探去,等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她才哑声说道:“娘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柳梦闲耳听着这话倒是垂眼朝人看去一眼,眼看着如云的面容,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她才讥嘲出声:“怎么办?柳家难道真以为一个柳穗就能取代本宫不成?本宫是庆云的国母,以前是,以后也是。”
“而柳穗——”
她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还是闪现出复杂的神色,想着记忆中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柳梦闲合了合眼,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才开口说道:“她一个不知世事的稚女,本宫自然会好生对她。本宫会把她放在未央宫,给她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等到她产下柳家的孩子,而本宫…将是他唯一的母亲。”
“倘若日后盱儿真得不能治好,那本宫会亲自带着这个孩子坐上那个位置。”
“倘若——”柳梦闲说到这的时候却是稍稍停了一瞬,她的眼中闪现出一抹希冀的神色:“倘若盱儿能够治好,那么这个孩子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如云怔怔看着柳梦闲说着这些话,她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可真得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她知道娘娘是真得伤心了,这些年娘娘为柳家付出了太多,而如今柳家的做法实在是太让人心寒,因此她到底什么也不曾说。
殿中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柳梦闲耳听着外头的呼啸风雪声才紧握着手中的茶盏冷声说道:“其实本宫早该这么做的,要是本宫早点动手,早点让赵准消失在这个世上,那么本宫的盱儿早就坐上那个位置了…”她在说到这的时候,神色终于出现了波动。
她握着茶盏的指根收拢,眼中神色也终于显现出几许悔恨:“当年赵准弑兄弑父坐上这个位置…”
她这话还未说全便被如云伸手掩住了嘴。
如云的脸色惨白着,神色也有些慌张,她的手掩在柳梦闲的唇上,等把四处都循了一遍才压低了嗓子慌张说道:“娘娘,祸从口出,这样的话,您以后切莫再说了。”
柳梦闲眼看着她面上的慌张也未再说道什么,她只是把手中的茶盏置于一侧,而后拂开了她覆在唇上的手,却是过了有一会才开口说道:“放心,本宫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只是悔恨当日对赵准尚还留有几许真情,才会落到如今腹背受敌的模样。
倘若她早些消磨掉对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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