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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贪虎视,娘子跟我走-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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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怜卿的心,就像是被无数冰寒的阴暗和绝望给遮掩起来,日光耀目,偏偏就是暖不了她的心。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那样面上严峻,内里温润的男子,她,再也见不到了。
就在这时,锦带断裂,怜卿那一头青丝瞬息成了白头。隔着几丈之远的夜剡冥和司懿轩,也根本看不清其速度之快。长发如雪一般散开来,在风中无望地飘动着。怜卿的整张脸被这凌乱的白发遮去了大半,她玉手轻抬,紧捂住胸口,双眸之中滑过庆幸,心毒,按捺不住了啊,那薄弱的封印在此刻被冲开。怜卿几乎是欣喜若狂,虽说这封印冲破与否都无法更改她的决定,可是这也为她结束自己的生命增添了一个绝好的理由。
怜卿半垂着眸子,任由那一缕白发在指尖翩舞,口中细细喃喃地念着,“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既然此生再无相见时,又不得断情,不如就随你去吧。”这一念头才不过是刚萌生,千疮百孔的心,就幻化为了死灰。
如此,那便死去吧。
至少死去,要比痛苦地活着好过千倍万倍。
这样想着的怜卿,浑身上下散发着绝然的气息,虽微妙,但时刻注意着怜卿情绪变化的夜剡冥和司懿轩却是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得到,这让他们两人彻底地慌了。
“卿卿,你看着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要你回来,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想用一生一世的光景来“禁锢”住你,“卿卿,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白斩月,你要相信我,我夜剡冥指天为誓,若是我下的命令,就此天诛地灭。卿卿,我求你了,回来好不好,只要你回来……”哪怕是让我以命偿之,我,也在所不惜。
……
奈何,这些反反复复以求消除怜卿对他们误会的解释,却是一字都没有入了怜卿的耳中。此刻的夜剡冥早已六神无主,那该死的命令究竟是谁下达的他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他下的命令。然而,心知肚明又如何,他而今百口莫辩,怜卿更是片言不听。
悬崖上尖锐陡峭的岩石,望下去隐隐可以看得到几丝翠绿的松柏,由下而上扑面不止的寒气——她,一心求死;他们,万般挽留。
然而,枯木尚且未能逢春,更何况是已死的心呢。
银白色的长丝也似是长了心事,贴着怜卿的面颊与风声齐鸣,她异常平静,“月已经死了,现在再追究是谁下的命令已经不重要了,”满脸的倔强开出死寂的花朵,“是我,是我害了月,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与任何人都无关!”纵然是她怨他们恨他们,终归是抵不过那些年的长情,将一切的过错都归咎在她的身上,就不会那般怨恨了吧。
怜卿低声,难掩面上的哀切,这些似是在回应夜剡冥的话语,听上去又如同是在为他们开脱罪责。
不可逆天而行之,都是真的吧。前世便得了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这一生纵然是信了天命可逆而敞开心扉接纳之,还不是最终逃不过上天的惩罚。
都怪她,她命里注定孑然一身孤苦终老,偏偏还赔上了他人的性命方才醒悟。
都怨她,都恨她!
那便以死谢罪,这样好不好?
“卿儿,不要做傻事,快点过来,司大哥求你了。只要你跟我们回去,便都随了你的心思,我们绝不会说半个不字。”眼看着怜卿满头的银丝,司懿轩眼眸间已布满的浓烈化不开的恐慌,愈演愈多。他本就磁性十足的声音,也早已是变了音调,对着怜卿嘶喊道。
这嘶喊声令情动的人儿心肝断绝,却仍是挽不回已下的绝然,徒留下山顶空旷之下呜咽的风声响彻不停。
怜卿在听完司懿轩的这话,嘴角不由得染上了烂漫的笑意,“只要我愿意,什么都随了我的心思吗?”怜卿那琉璃般清透的眼眸深深地凝望着夜剡冥和司懿轩,见夜剡冥和司懿轩齐齐点头,更是会心一笑,她的声音空灵而又悠远,似乎可以伴着这东去的风儿传上千里仍不绝耳,“这一世有你们相陪,怜卿已感激不尽,就此别过,再无相见!”
话还没有说完,怜卿便是张开双臂,淡笑着闭上那一双被悲伤染满的眼眸,嘴角还有黑血残留,却依旧是掩不住她双唇的苍白。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连着满头的银发,摇曳飘落,就那样直直地对着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山渊中坠落了下去。
“卿儿!”
“卿卿!”
眼看着怜卿淡紫色的身影消失在山顶处,夜剡冥和司懿轩撕心裂肺的吼叫着,瞪大的双目更是有鲜血流出,狼狈不堪。
随着怜卿跳崖的动作一齐,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奋力齐飞冲向顶处,顾不得多想一分,便要随怜卿一同跳下那万丈深渊。千钧一发之时,及时赶到的沛离和麒麟等人紧紧地将夜剡冥和司懿轩抱住往后拖,十几个武功上等的护卫,用了不断的时间,才是将夜剡冥和司懿轩给按在悬崖边上。
夜剡冥和司懿轩无声地痛哭着,砸在石面上的双手已经是血肉模糊,这依旧是解不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坠崖的失心之痛。
他们二人的身份何其金贵,一言发出谁敢不从,却是偏偏渡不过情劫。
一干士兵看着夜剡冥和司懿轩,手中的器戈甚至是都忘了如何摆放,不敢上前。
然而,就在夜剡冥和司懿轩被沛离和麒麟等人拦下的空档间,一个深紫色的身影如雷驰电闪一般飞过,喘息间便是到了怜卿原本所站立在的那一处,没有丝毫的停顿和迟疑,深紫色的身影就直直地对着山渊跳了下去。
“主上!”嘶吼声并不亚于之前的夜剡冥和司懿轩,不同的是这其中掺杂了震惊。
这边,正在帮着沛离等人按压着司懿轩的轩辕漠视在看到那闪现而过的,深紫色身影的侧脸之后,脸色霎时煞白开来。布衣翻飞之间,轩辕漠视已是大步向着深渊迈去,同时大声地嘶吼道。
轩辕漠视无论如何也不敢接受,就算是他眼花,就算是他没有看清楚来人,然而适才那强大的气息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那深紫色的身影,就是他们血泣罂粟的主上——凤染!瞬息之间,便出现了新的情势。轩辕漠视伸出去的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平伸之后只得是握拳收回,轩辕漠视将那紧握的拳头展开,掌间除却凤染的气息,别无他物,哪怕是一片衣料!
“主上,属下恳请你们冷静下来,怜卿姑娘已经是跳下去了,就算是现在我们所有人都紧随其后,也不过是徒增数十条性命罢了。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加派人马,以最快的速度下山去寻找,尽最大的能力将怜卿姑娘给救回来。”从来没有大声在主子面前说过话的麒麟,面对夜剡冥和司懿轩的疯狂和绝望,万分忿恨之下不得已给了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一拳,紧随着冷然地对两个人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麒麟的那一拳真的打醒了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还是他们两个人旦夕之间想到了别的什么事情,奋力挣扎着的夜剡冥和司懿轩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一言不发,涌出的眼泪却是没有就此止住。他们两个人一动不动,双目飘忽无所定处,就连呼吸都跟着弱了下来。
山风吹过,夜剡冥和司懿轩的衣袍猎猎作响,带动着二人满头的黑发也飞扬了开来,在他们的脸上、身上飘动着,更是给夜剡冥和司懿轩增添了一份凄凉和绝望。
沉静下来的司懿轩,本就苍白的面色猛然之间变为灰色,薄唇更是染上隐约的淡黑,死灰之色,也莫过于是这般了吧。
注视着司懿轩举动的麒麟,见此状,不由得脸色大变,“糟糕,怜卿姑娘替主子压制住的蛊毒发作了!”言辞之间的惶然和担忧,显而易见。
谁知听了麒麟这话的司懿轩,却是松了一口气,薄唇轻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还未晕开,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就被喷了出来,印染在不远处凸起的大大小小的石块上。
“蛊毒?”就在众人还未曾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之中缓过神之时,一侧的沛离已经是重重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摆手,随着后面的一干众人喊道:“快护送主子回皇都去!”沛离比任何人都清楚,夜剡冥此刻所发作的不是蛊毒,而是心魔。并且,这种心魔,只有龙家秘术才能够压制,若是有一分一毫的时间偏误,心魔发作之人都会神智全失。
风儿渐缓,可是那蓝色的锦袍却是在此时大肆翻飞了开来,刚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上前的众人再抬眸,只见司懿轩那温熙的双眸已是猩红一片,精致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丝邪魅的冷笑于司懿轩的嘴角处荡漾开来,分外耀眼夺目。
“主子!”
“国师大人!”
眼见了司懿轩的这番变化,山顶之上的众人皆是喊道,惊慌之中,还夹杂着有不少人害怕的颤音。
正束缚着司懿轩的沛离等众人,一个措不及防,便被司懿轩挥起的双臂震开,连连后退了几米的距离才是踉跄的收住了脚步,更有人狼狈的跌倒在地。而他们身后的士兵,也有不少被司懿轩的余力所波及到的。
只见已站立起来的司懿轩,将那只紧握着玉扇的手抬头,有力却又冰冷的指着夜剡冥,那是一种坟心抽骨的恨啊,“是你,是你逼死了卿儿,都是你!”此时的司懿轩,已完全无了思考之力,一心念着是夜剡冥逼死了怜卿。锦袍在司懿轩说话之间,振振作响,像是在为司懿轩本就强大的气场造就声势一般。
只是这一语,夜剡冥就瞬间清醒了过来,猛抬锦袖,嘴角滑落的暗红色血液被狠狠地擦拭了去,“不错,就是我,就是我逼死了卿卿,是我该死!”迎着司懿轩的目光,多是绝然。
“好,那我这便杀了你给卿儿报仇!”已无任何理智可言的司懿轩,抬掌便是对着夜剡冥漂移了过去,内力包裹着玉扇,重重的向夜剡冥击了过去。
夜剡冥则是拂开一干人众,软剑握于手中,起身迎步,和司懿轩缠斗在一起。
随着两人雄厚的内力扩散开来,山顶地面上石块应声崩裂开来,已弱的山风突然强劲地席卷而过,带起砂石落叶在半空之中狂翻飞舞。
沛离和麒麟等人总算是反应过来,虽有心上前去制止夜剡冥和司懿轩,奈何相比之下功力尚浅,更何况两个人还是拼尽全力的搏斗,他们压根就是插不上手去。一时之间,众人只得是后退数步,心急如焚的远观之。
千百年间,都是那样孤寂落寞的过着的山顶,顷刻间被热闹炸开。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打斗之中的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人身上,屏气凝神,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竟是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位身着灰色粗布衣衫的老者。
这位老者头发花白、布衣草鞋,气息被收敛的服服帖帖,没有外露一分一毫。如若只是单单从老者的外表衣着来看,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老人家罢了。然而就凭他出现在众人身后却是无一人惊觉,就足以得出——越是低调隐秘的人越是不可小觑,往往越是威胁可怖。
老者现身之后未曾看一眼缠斗之中的夜剡冥和司懿轩,却是缓步来到了白斩月的身侧,弯腰慢蹲下来,布满沧桑的双眸之间闪过疼惜,已被皱纹包裹的苍劲大手落在白斩月的脸颊上,轻抚不已,暗色唇角未启,声却已出,“痴儿,受了这些苦,遭了这些罪,该和为师回去了吧。”
语落,老者已是将白斩月托在了双臂之间,须臾间,两个人便是无了踪影。任谁,都是没有注意到。
反观正是打斗之中的夜剡冥和司懿轩仍是难分难解,不仅没有缓和之意,反而是越演越烈,招招皆是带着致命的狠辣!昔日的情分,早已被两个丧失了理智的人忘在了脑后。
轩辕漠视无心留意这边的情况,目不斜视,起身向着山下走去。无疑,相比较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打斗,主上凤染的安危,才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如若凤染出了意外,不单单是他难辞其咎,整个血泣罂粟都完了!再者而言,就算是凤染毫发未损,但若是怜卿出了意外,凤染也便就此废了。对于凤染来说,他对怜卿的爱,比谁都不少一分!
现下,轩辕漠视不住地祈祷着两人的平安,借此来慰藉他焦灼的心。
“彭!”
就在众人站于一侧着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插手制止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时候,一声巨响从两人的战圈内发了出来,碎裂开来的石块伴随着扬起的沙土迷惑着众人的视线。
由于内力的强大冲击,黑色身影和蓝色身影迅速对着反方向倒退了去,此时,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身上的衣衫已是有些地方碎裂开来,鲜血透过衣衫印染过来,可二人对此皆是未曾投入过多的注视。
就在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又想冲上前去打斗时,沛离和麒麟等人分别在二人的身后,以他们最快的速度点了夜剡冥和司懿轩的穴位,使得两个人一时之间动弹不得。任由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再不如意,奈何二人一时之间皆是不能冲破穴道,只能是听任沛离和麒麟等人摆布了。
“主子身体内的蛊毒和国师大人的心魔皆是一刻耽误不得,先回皇都,其他事情再从长计议。”麒麟不去看夜剡冥和司懿轩目光,转身对着周围的人,凛然大气的说道。
不过是稍稍沉吟,沛离此时抬头看着四周的士兵,吩咐道:“你们这些人留在这里,好好的到山渊底下去寻找怜卿姑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若这件事情还办不好的话,你们脑袋也不用要了!”沛离怎会不清楚,若是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人清醒过来,得不了怜卿的消息,那时候岂止是腥风血雨那样简单的事情。恐怕这天下,都要彻底地乱了。
“是!”听闻沛离的话,这些胆战心惊站于一侧的士兵立马齐声应答道。而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够赎罪保命的机会了!
随着众人的离去,整个山顶再一次陷入到了以往的沉静中,只有石面上未干涸的血迹证明着,这里确确实实的发生了一幕哀天恸地的生死别离之况。夜色渐渐暗下来,染在石面上的血渍也变成了暗红色,偶尔有几片还绿着的叶子落在周边,更增哀凉。
国师府前厅。
轩辕漠视前脚刚刚踏进,就被紫玉等人给团团围住看,一双双眼睛皆是直直的盯着轩辕漠视,等待着轩辕漠视给他们一个结果。
抬眼,轩辕漠视有些疲惫的看了看众人充满期望的眼神,他不想打击这些人,更不想这些人伤心难过,可事实就是事实,他没有办法变一个怜卿放到他们面前的。然而那些伤人心的话语,他又是不知如何说出口来。最终,轩辕漠视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距离怜卿跳下深渊已经是不短的时间了,可他们却迟迟没有怜卿的消息。紫玉等人本就红肿的双眼,眼泪再次泛滥出来。得不到期盼的好消息,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任由悲伤的情绪蔓延。
都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种担忧之中又带着期望的焦灼,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浓烈、厚重,让人不可忽视。只得是一遍一遍地祈求祷告,说奇迹会出现,人会找到,一切都会好起来!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都找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会一点点消息都没有呢?”片刻的沉默过后,紫玉狠狠地跺脚,泛着泪花说道。
“那山下很多茅草,都是齐腰长短,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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