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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星到来的日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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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内蒂和她的情人--那个对内蒂极为认真的人,又突然和我聚合。这种开阔人们心胸的变化使爱无限地漫延。事实上,它已使爱心无限宽广,无比辉煌。她走进了我心中重建的美梦中,完全占据了它。
一缕头发掠过她的面颊。她的嘴唇微合,露出了她所特有的甜美的微笑。她的眼里露出惊奇的神气,神视中带着欢迎的神色,同时,眼中又流露出无限果敢的友爱。
我握住她的手,惊异的感觉溢满全身。“我曾想杀死你。”我毫无隐晦地说,同时曾想把握住这想法。然而,现在这想法就像要刺穿星星或消灭阳光一样不存在了。
“后来,我们在找你。”弗拉尔说,“结果没有找到。……我们又听到一声枪响。”
我抬眼望他,内蒂把手抽了回去。
就在此时,我想起来他们是怎样一起倒下的。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黎明时分将某人身旁的内蒂叫醒。我可以想象到当我在浓厚的气体中厚后瞥向他们时,他们正依偎在一起,手拉着手。巨变时,绿色气体像雄鹰展开了黑色的翅膀遮住了他们蹒跚的脚步。于是,他们倒下了,然后,又醒过来——在天堂的早晨互敬互爱。谁能说清阳光照耀着他们有多么灿烂?谁能说清五颜六色的花朵有多美好,鸟儿的鸣叫有多动听?
……
这就是当时我心里想的,但嘴上却在说:“我醒来后就把枪扔掉了。”毫无表情地说完后,我的思维停滞了,我又说了
一些废话:“我很高兴没有杀死你们。
妙了,太好了……”
“后天我要回克莱顿。”我说,然后离开这个话题,说:“我一直在这儿给麦尔蒙特作速记。可现在,这也要结束了……”
他们两人都没说话、尽管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什么意义了,我还是说了一些情况。
“麦尔蒙特要到唐宁街去,那儿还有一些他的东西。所以,他就不需要我了。……当然,你们可能认为我和麦尔蒙特在一起有点不可理解。你们知道,我是在苏醒过来突然遇到他的。我在那条小路上,发现他脚踝骨断了。……我现在要去福尔镇,去帮助准备一篇报告。所以,我很高兴又见到你们二位。”我的声音有些不流超,“向你们二位告别,并祝你们平安美满。”
这些就是当我从杂货店的窗子里看到他们时,脑子里想要说的。但是,在我说时,我感觉的并不是这些。我不停地说是因为我一停下来就会有一段间隔。我开始感到与内蒂分手是很困难的。我所说的话听起来有点离谱。于是,我停下来。我们无言地对视着。
我想正是我发现的东西最多。我首先发现到巨变对我的本性的改变是多么少。在面对神奇的世界时,我完全忘记了曾经的爱情,但只是一阵子。我的本性并没有失去任何东西,只是分析能力与自制能力更强了。我又有了许多新的兴趣。那股绿气过去了,我们的头脑被清洗后又重新武装起来。但是,我们还是我们。虽然生活更新鲜更美好,吸引我的东西并没有改变。内蒂对我的魅力被我加强了的感知变得更强烈更生动了。与她眼睛的接触立即复苏了我的欲望。但这次产生的激情不是更疯狂而是更理智了。
我放下她的手。我想以现在的关系分手是不明智的举动。但是,非常奇怪的是,我记得当天晚上我在伯明翰城时相当快乐。我记得我兴趣索然。
我之所以在伯明翰度过了那个晚上,是因为火车运行的时间变了,我不能继续赶路了。我到公园里去听乐队演奏。他们正演奏一首古老的乐曲。我和一个人聊起来。他是当地一家小报的记者。他非常热心关注所有重建的计划。这些计划将变为现实。我意识到随着他的话我又开始了崇高的梦想。借着月光我们走到一个叫做伯恩雷尔的地方。我们谈到了新的社会集合一定会取代过去独立的家庭,还谈到了人民怎么得到住房。
伯恩雷尔这个地方与住房有联系。一家私人制造业公司一直打算在这儿改变他们的工人的住房条件。用我人今天的观点来看此事,它是最普通的慈善行为。而在当时,却是极不寻常,名声远扬的。很多人跑了很远的路来参观这些整齐漂亮的住宅。屋子里的厨房装有澡盆,还有其他各种耀眼的建筑。
事情很有意思,但也有点无聊。那晚,我躺在床上,想起了内蒂,想起了内蒂奇怪地改变了她的选择,想起了许多事情,我开始祈祷。让我坦白地说吧,那晚我为自己心中的形象祈祷。那形象对我来说是奇异的事情的象征。
在我祈祷前后,我想象着自己又在与内蒂交谈,与内蒂论理,与内蒂约会……她永远没能与我一起走进那理想的殿堂。
第二章母亲最后的日子
第二天,我回到克莱顿。
因为这地方给我留下了太多的令人痛苦的记忆……黯淡的童年,辛苦劳作的青年,怨愤的青春期。我似乎生平第一次看到那里的早晨。没有烟囱,没有烟尘,工厂的炉火也不再燃烧。人们都在忙其他的工作。明亮的阳光在清新的空气里闪耀,使得狭窄的街道充满了非常欢快的气氛。
我从欢笑的人群中走过。他们刚刚从市政厅里吃完免费公共早餐往家走,正好我在他们中间碰到了帕洛德。
“你对彗星的看法是正确的。”一看到他我就高声喊道〉于是,他向我走来,我和他紧紧拥抱。
“人们在这儿干什么呢?”我说。
“他们正发给我们食物。”他说,“我们再平均分给贫民窟棗然后再把它们转交到荒野上的帐篷住家儿。”
接着他告诉了我许多正在计划的事情。中部地区的土地委员会已经着手迅速地工作着,根据人口进行再分配的工作已经写入提纲中。他正在一所临时改成的工学院里教学。一旦工作规划制订出来,每个人都能得到技术培训以能够参与正在开始的大规模的重建工作。
他和我一起向我家门口走去。在那儿我遇到了老帕提葛鲁正走下台阶。他看起来脸色发暗,样子显老。但是,他的眼睛却比以往更明亮。他拿着一个工人用的工具筐,显得很不上称,很别扭。
“你的风湿病怎么样了,帕提葛鲁先生?”我问。
老帕提葛鲁说:“每日定量食物能创造奇迹……”他望着我的眼睛又说:“我想这些房屋一定会摧倒。而且,按道理,我们对财产的观念也会有大的转变。不过,现在我还一直在修补我屋子里那块常漏的屋顶。想想吧,我本该逃避。”
他举起手表示责备自己,松懈的嘴角往下垂着,摇了摇头。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帕提葛鲁先生。”
“看看你那可怜的妈妈吧!多么善良坚韧的女人!那么纯朴,那么慈禅,那么宽厚!你就好好想想吧,年轻人!”他果敢地说:“我都感到羞耻。”
“那天清晨,整个世界都改变。帕提葛鲁先生。”我说。
“世界变得多么美妙!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天知道,谁也不会为上周二以前发生的事感到丢脸。”
我伸出一只和解的手,天真地忘记了就在这儿我做过贼。
他握过我的手继续向前走,一边摇着头,一边重复说他感到羞耻。但是,我却心安理得。
门开了。我可怜的老母亲的面庞非常洁净,富有感染力。
“啊!威利。孩子!是你,是你吗?”
我跑上台阶去扶她。我担心她会摔倒。
在过道里,母亲紧紧地拥抱我。我亲爱的妈妈!
但是,她先关了前门。她那种关注我的不可理解的老习惯依然没改。
“噢,我的宝贝。噢,我的宝贝。”她说,“你已经品味过痛苦了。”说着,她把脸贴在我的肩上,唯恐我看到她眼里涌出的泪水不高兴。
她有点哽咽,然后平静了一会儿,用她那双过分劳作的大手紧紧地把我贴在她的胸前……
她感谢我及时给她打了电报。于是,我用手臂挽着她,拉着她走进起居室。
“我一切都好,妈妈,亲爱的。”我说,“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永远不会再发生。妈妈。”
听到这儿,她一下子垮了下来,放声痛哭了起来。没有人责备她。
她没有让我知道她还可能再痛苦五年。
噢,我亲爱的妈妈!对她来说,在这个世界上仍然有一段很难度过的短暂的时间,我说不清那段时间究竟有多短。但是,至少我可以做点什么去补偿由于我的狂怒与反叛给母亲带来的苦难。也许,这样做对她来说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我真的做了。我努力经常和她在一起,因为我感觉出来现在她特别需要我。这样,我们不仅交流思想,分享快乐,而且她还喜欢看我坐在桌旁,注视着我在工作,看着我来回走动。对她这样一个心力劳累、萎蘼不振的老太太来不再会有过度的操劳,只有一些轻松和愉快的服务性工作可做。我想她就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也是幸福的。
她还保藏着十八世纪古怪的宗教书,从未抛弃过。她带着这种特殊的护央符很长时间了。这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尽管如此,巨变的结果还是很明显的。
有一天,我对她说:“妈妈,你还相信地狱之火吗?你和你的软心肠!”
她发誓说她相信。神学的某种神圣的东西使她永远不会怀疑。但是,还有……
她仔细地端祥了一会儿面前的一排樱草花,然后把发抖的手小心地放在我的胳膊上。“你知道,威利,亲爱的,”她对我说,同时好像想重除我的误解,“我认为谁都不该那样怀疑,我从来没有想过……”
那次谈话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这是因为母亲信仰神学。但是,那只是许多次谈话中的一次。
一天,工作结束之后,而晚间的学习还没有开始前,通常下午是令人愉快的。过去,一个学习工科的青年去做社会学方面的功课,听起来有多不可议啊!现在却是理所当然的了。下午走进罗切斯特的花园,抽上一支烟,然后让她随便谈谈她感兴趣的事……
巨变并没使她的身体有明显的好转,因为她在克莱顿那间黑暗的地下厨房生活得太久了,已不太可能返老还童了。她的振作就像一股清风吹过灰烬中将熄的火焰,使火花突然熠熠发光,无疑会加速她生命的终结。但是,我们彼此亲近的日子非常平静,感到特别满足。对于她,生活就像风雨交加的日子,天晴时能看到落日的晚霞,但日光已经消失。在惬意的新生活到来后,她没有培养出新的习惯,也没有新的收获。
她和许多老太太住在罗切斯特大屋的上层房间里。这些房子都属于我们的公社。这些公寓简朴敞亮,都是按乔治时代的风格精心设计建造的。房屋设计最大限度地考虑到了舒适和方便。我们已经占有了各种各样的“大宅子”去做公共食堂棗厨房又大又方便,还可以去做60岁以上的老人休息时的娱乐场所。我们不仅用了里德卡爵士家的房子,还用了柴克斯黑尔的房子。在那儿,老弗拉尔夫人成了一位令人尊敬的精明强干的女主人。实际,我们占用了从福尔镇地区到威尔士山区之间辽阔美丽乡村的大多数精美的房子。这些“大宅子”通常都建有车库,谷仓,洗衣房,已婚佣人居住区,马厩,奶牛场等等。建筑物的四周由树木围起来。我们把这些建筑变成了共同的家园。我们先加了一批帐篷和木制小屋,之后,又加进了方形屋顶的住屋。为了能离我母亲近一点,我在新的建筑群里有两间小屋。这引起建筑是第一批公社所有的不动产。从这里可以很方便地去乘坐高速电气火车。我可以乘车去每天开会的会场,到达我在克莱顿做秘书和统计工作的处所。
我们的公社是第一批秩序井然的公社之一。我们受到了里德卡爵士的赞助。他对祖传家业风景如画的环境有着美好的情感。从我们这边穿过山毛榉、蕨类植物和风铃子,我们开辟了一条弯路以保留花园。保留优美的景色就是他的一条建议。我们有许多理由为我们的环境感到骄傲。公社像雨后春笋一样出现在福尔镇的狭谷的工业区周围。几乎所有其他的公社都派人到我们这儿来学习。我们的所有建筑物更适应我们的社会需求。这些花园都是五十多年前按照里德卡爵士第三的规划设计的。园里的杜鹃花非常旺盛,一片一片地装典在园中。灿烂的阳光下面,大木兰花花团锦簇,五彩缤纷。那些薄苇草在别的花园里根本见不到。在树影后是沼泽地和绿草地构成的广阔的空间。到处都是一排排的玫瑰、球茎花、报春花、樱草花和水仙等等。我母亲喜爱后面几垄。花园里的花简直数不清,黄的、红的、褐色的、紫色的花冠就像凝神的圆眼睛。
这年的春天,母亲和我一起日复一日地来到这花的海洋。我想,在很多令人愉快的印象中,这可能给她留下了最美好、最强烈的印象。过去,她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会令人如此爽快。
我们坐下来沉思或聊天。不论交谈还是欣赏静坐,我们都会充分地理解对方。
“天堂。”有天她对我说,“天堂是个花园。”
她的话引得我想和她开个玩笑。于是,我说:“你知道,那儿有各式各样的珠宝,有珠宝装饰的墙壁和门廊,到处都是歌声。”
“那些东西,”我母亲确信地说,同时又想了想,“当然,那些东西是为我们大家准备的。对于我来说,我所想的不是这样的天堂。亲爱的,除非天堂是个花园……一座美丽的阳光灿烂的花园。……我感到我们喜欢的这些东西离我们不远,就在身旁。”
有时,在母亲深深思索的时刻,她怀疑她生活的最后阶段是不是一场梦。
“一场梦。”我常常这样说,“确实是一场梦。但是,这场梦比起过去的恶梦要好,因为它向着觉醒又靠近。”
她对翻改我的衣服感到很得意很自信。她说她喜欢新样式的衣服。实际上,我已长高了两英寸,胸围也宽了几英寸。我穿了一件淡褐色的衣服,她抚弄着我的袖子,极力地赞美一番。她具有女人独具的非常细腻的感情。
有时,她会对往事陷入回忆,一边揉搓着她那双可怜的粗糙的手……那双手再也不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她对我讲了许多有关父亲的事以及她自己早年的事。这些事我以前从未听说过。我了解到母亲也曾经为爱的激情所围困,使我觉得好像在一本旧书里发现了一些压扁干枯的花朵,依然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有时,她甚至也会试探地用带有偏见的观念说起内蒂。但她会把怨恨咽到肚子里。
“她不值得你爱,亲爱的。”她会出人意料这样说,然后,让我自己去猜想她暗指的那个人。
“没有一个男人值得女人去爱。”我回答,“也没有一个女人值得男人去爱。我爱她,妈妈。这你说服不了我。”
“难道就没有别的人了?”仍然追问。
“别的人不适合我。”我说,“不,当时我没有开枪。我点燃了我的弹仓。我不能再开始了,妈妈,不能再从头开始了。”
于是,她叹了口气,不吭声。
又有一次,她说……我记得当时她说:“亲爱的,我死后,你会感到孤单的。”
我说:“你不该去想什么死的事。”
“嘿,亲爱的!但是,男人和女人应该走到一起。”
对此,我没有说什么。
“亲爱的,你在内蒂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要是我能看见你娶一位可爱的姑娘,一位心地善良心眼儿好的姑娘就好了……”“妈妈,我可不想什么结婚的事了。或许有一天……谁知道呢?我可以慢慢等待。”
“但是,你和女人极少交往!”
“我有我的朋友,你别担心,妈妈。尽管爱之火没有在我身上燃烧,但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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