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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知黎明-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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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看来那小太监说得是真的!”我听到一旁的叶子在喃喃着,盯着蓝唐黎方向的眼睛又充满了好奇。
蓝唐黎很快走到我跟前,连带着那股刺鼻的香味,直冲得人想掩鼻而逃。扫了眼他身旁的尹田,脸色确实不太好,估计是被这熏香刺激的吧。
“什么事?”我皱眉,忍住想咳嗽的冲动,心里只盼着赶快离开,可我太清楚蓝唐黎的性格了,若是不搭理他,只怕他会一直跟着。
蓝唐黎尴尬地咳了一声,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
看着蓝唐黎又要往前迈步,我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余光看到叶子也跟着偷偷后退了几步,蓝唐黎身上那股香实在太刺激人的神经了,他又想干什么,把自己身上弄得比老鸨都香,香到
都冲鼻了。
“我累了。”我说。
“晓晓。。。。。。”
眼见蓝唐黎伸出手要靠过来,我连忙呵道:“站住!”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我继续道:“你想熏死我吗?”
蓝唐黎的脚步猛然顿住,他微微侧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有些犹疑地看着我,问:“还是。。。。。。很臭吗?”
又后退一步,忍不住将手绢掩在鼻尖,我厌恶地扫了一眼他,没好气地说:“对,很臭!臭得我都想吐了!”
似是被我这句话刺激到了,蓝唐黎顿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很受伤,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急匆匆地转身,跟昨晚一样,逃似得走了。
尹田本来也是跟着一起离开的,可临走的时候,突然转过来,神色怪异地对看了我一眼,似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未能开口,追着蓝唐黎一起走了。
“娘娘,你到底对陛下说了什么呀?”看着蓝唐黎仓皇而离开的背影,叶子好奇地问道。
“我说了什么你不也听到了吗?”
我反问道,心里却在想,不知蓝唐黎哪个筋又抽了,简直是莫名其妙。
下午又对着那件半成品睡袍摆弄了一番,到晚膳的时候,蓝唐黎又来了,他这次还比较收敛,身上的香味没中午那么强烈了,似乎是换了一种香,但依旧有种太过头的感觉。
宫女自觉添了一副碗筷,整座皇宫都是他的,他想在哪吃顿饭也是他的自由。所以我能做得就是专心致志地吃好自己的饭,当作面前的人不存在。
看着桌上的冬瓜龙骨汤似乎不错,我正准备自己舀一碗喝,就有人放了一碗盛好的放在我面前,我吃饭的时候向来不需要人在一旁伺候,所以当然不可能是某个有眼色的宫女。
见我迟迟不动汤勺,蓝唐黎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汤太油了吗?朕帮你把上面的油刮掉。”
说着就倾身要动手,那股暗香随着钻进我的鼻中,我将身体朝反方向挪了挪,皱着眉看向蓝唐黎,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不觉得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弄这么些香在身上会很奇怪吗?”
我真有些同情尹田了,成天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还能忍受这种奇香这么久,都不吱声反抗。
蓝唐黎的动作一滞,以一种进退两难的姿势愣在那,他有些尴尬地偏过头,支吾地说:“你不是说朕身上太臭了么,朕又试了很多种香,尹田说。。。。。。你可能会喜欢这个味道。。。。。。”
看着蓝唐黎一副又委屈又急切的矛盾表情,我有种翻白眼的无语,比起中午那厚重的气味,我可能会喜欢现在这个问道,前提是这香在稀释一百倍。
☆、全部的希望(六)
“你身上这味刺激地我恨不得割了自己的鼻子,我说你臭,是因为这香,闻着太折磨人了。”就当作善事了,若这个人在这么闹腾下去,御书房那一群,迟早会被他的香熏死的。
“就这样?”我以为蓝唐黎对我的话多少应该有点羞愧的反应,可他却略显高兴地问了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就这样?那还能怎样?”这人真得越来越奇怪了。
“那。。。。。。朕先去把这味去一下?”蓝唐黎一脸强忍高兴的模样,提到自己身上的香味,他紧跟着皱了皱眉,似乎这个带着怪香的人不是他一般。
不知道他这三年到底干什么了,虽然成为了帝王,可人却越来越神经兮兮,完全理解不了他的行为和言语。
对蓝唐黎明显带着讨好的神情,我直接无视,起身准备我垂涎已久的冬瓜龙骨汤。蓝唐黎见状,连忙倾身,我躲开他的动作,皱眉道:“你碰过了我还怎么喝?臭死了!”
蓝唐黎讪讪地缩回手,局促地扫眼周围,说道:“那。。。。。。朕就沐浴更衣了?”
这个时候,我若再听不出蓝唐黎的意思,那就太可笑了。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这可伺候不了你,你身上那味没几桶水洗不干净,别到时候把这儿也糟蹋了。”
蓝唐黎倒也不争辩,还忙不迭是地点头,似乎我说得真得非常有道理般。
蓝唐黎走得倒是听快,我慢悠悠地喝着冬瓜龙骨汤,在桌边坐了很久,才把那股呕吐感慢慢消减。看吧,这世上果然没什么是割舍不了的,只要我想。我就能戒掉,很快,蓝唐黎对我而言,就如这万万千千中的人一般,不会再有任何特别,也影响不到我。
饭后到院子里晃荡了一番,看了一阵书,又享受了一阵叶子的助睡按摩,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往床上躺了。完全把蓝唐黎抛在脑后。
可刚沾枕头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我忍不住皱眉,我以为我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倒是不知道,他这三年脸皮也跟着厚了许多,若是以前,他怕是会好多天都不会踏足。
我并没动。也没说话,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既然是要克服对他的恐惧,那么,就要能做到,躺在他身边都心如止水。
蓝唐黎动作小心地躺在床外面那侧,他身上终于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了。不过,这种夹杂着沐浴后清香的熟悉体味,还是让我莫名觉得怪异。
虽然这床够大。但我躺下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并没有在外侧留太多位置。从蓝唐黎气息扑过来的方向,可以判断,他现在正小心翼翼地侧着身。面朝着我。
那种怪异的排斥感似乎又来了,不过。相较以前,并不是太强烈,如果,蓝唐黎没有其他的动作,我想,我应该是可以忍住的。但是,身旁这人向来都是喜欢得寸进尺的。
果然,没过多久,就感觉身旁人微微挪动了下身体,往我这个方向更进一步凑近。我暗自安慰自己,没关系,不就是分他一点睡的地方吗?我难道连这点度量都没有?
可是,显然有的人把我的沉默当成了一种默认,身体更加往我身上贴。在我腰上被搭上一双手时,我终于忍不住,虽然我是要让自己努力不去排斥他,但做到不排斥他的结果是为了让自己能向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他。可若是真得面对一个陌生人,我会允许搂搂抱抱吗?
猛得睁开眼,却连看也没看身旁人一眼,起身欲离开。
“朕。。。。。。朕洗干净了,身上没有怪味了。。。。。。”
蓝唐黎黯然而小心的语气在耳边响起,他搭在我腰上的双手突然用力,将我紧紧抱住,不让我有起身的机会。
我有种嗤笑的冲动,回道:“蓝唐黎,你应该很清楚,不管是你香是臭,都不会影响我不再喜欢你这个事实。”
他动了动身体,将脸在我发丝上蹭了蹭,最终将脸深深埋在我脖颈里,我听到他说:“晓晓,别这样对朕好吗?你若又不在朕身边,朕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不在的三年,你是朕继续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如今你回来了,你就是朕全部的希望了。你真得忍心,抹杀朕全部的希望吗?你。。。。。。你若要离开朕,那真得就是杀了朕。。。。。。”
早就听出蓝唐黎语气中的不对劲,只是当那温热的液体真得流在我的脖颈处,我才有种恍然真实的感觉。前一刻,心里还涌现无数对他的排斥和恶心,这一刻,却因为那些液体温热湿润的感觉,那种强忍的呕吐和颤抖,似乎突然就不见了,消失得干干净净,如同被瞬间净化一般。
记忆又开始飞速旋转,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流泪。上一次,他似乎也是这么趴在我脖颈前的,明明很难过,却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眼泪。我还记得他那带着痛意和不甘的切切之音,他说:晓晓,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本王一次?本王是真得爱你,本王想给你你要的依赖,完完全全的依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本王一次?为什么?
心里有些乱了,我应该立刻反抗,拼命将他推开的,但是。。。。。。
“蓝唐黎,你觉得流几滴泪我就会改变心意吗?”我听到自己清晰而镇定的声音,没错,就是要这样决绝,拖拖拉拉,向来就不是我的个性。
感觉蓝唐黎的身体微微一僵,我轻笑出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我继续说道:“如果我对你还有点情谊的话,或许你的眼泪还能打动我几分。但是真得很可惜,虽然我极力地想假装,但是看到你流泪,我真得无法说服自己做到若无其事,你的行为真得让我。。。。。。很瞧不起。”
顿了顿,感觉腰上的手似乎开始松动了,我笑了笑,又道:“当然,你也别太在意,我并非针对你一个人,说实话,除了阿明,我对那些流泪的男人都没啥好感,一样的鄙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动不动就跟女人一样流泪示弱,实在是难以叫人能心生好感。”
偏过头,对上蓝唐黎那双恍惚错乱的黑眼,我淡淡一笑:“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论起残忍,我从来都不是个心软的人,所以我继续语气淡淡地说着那些伤人的言语:“知道我现在最想做得一件事是什么吗?那就是赶紧把你留在我身上的眼泪擦掉,这液体让我觉得难受,耻辱。”
蓝唐黎的手终于从我身上脱离,连同他的身体,一同后退,略显狼狈的起身,蓝唐黎背对着我,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我刚才那番话,俨然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勇气和信心都击得粉碎,此刻的他,一定很后悔刚才的行为吧,想在我这使情感牌,行不通的!
“朕还有奏折没批完,你安心睡吧,朕今晚不会来了。”
蓝唐黎站起身,背对着我说完这句话,就好像我真得会在乎他的来去一般。翻了个身,也背对着他闭上眼,心里想着,最好永远都别来了,而口中,也真得说出来了。
听着那凌散而慌乱的脚步消失,直到外面又都归于平静,我这才起身,直奔屏风后的马桶,揭开盖子,哗啦一声就吐了。擦着最近的秽物,叹息出声,我以为已经快克服了,没想到,还是对他的触碰如此排斥。不过,刚才他的眼泪在我脖颈上流淌时,我是真得没感觉到一丝恶心或是不适。心里升腾起一个让我自己都觉得怪异的问题,当我真得对他的触碰不排斥时,我真得就能把他当作陌生人了吗?
这一次过后,蓝唐黎连着四五天都没有来。听说是在御书房批奏折的时候睡着了,又没关风扇,就着凉了。
倒不是我多关心蓝唐黎的行踪,而是叶子那姑娘每次来,头一件事就是噼里啪啦说一堆关于蓝唐黎的事。跟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挡都挡不住。
我若说她两句,她会收敛一阵,第二天依旧噼里啪啦地说从昭阳宫传来的消息。最后,我也由着她了,反正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些天一直在缝制那两件情侣睡衣,衣形是都完成了,这几天主要是在绣睡裙上的图案,虽然有叶子的帮忙,却仍旧要下很多功夫。不过,看着那精致图案,心里还是觉得值得的。只是,阿丽亚和格格木自我进宫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回去了?或者,是他们根本就进不来。
叶子她们从来不对我说宫外的事情,即使心里有困惑,我也从来不打听外面的事。因为我太清楚蓝唐黎的性格了,他若不想我知道,就会想办法让我不知道。
将最后一针缝好,打劫收线,就听到叶子再那里大惊小怪地叫道:“娘娘,这睡裙实在是太漂亮了,高贵典雅,您穿着一定很惊艳!”
不等我说什么,她又口快地说道:“睡袍是完成了,现在就差那件睡袍了,这睡袍要大些,绣起来也要稍微麻烦点,不过,时间还很充裕,娘娘不必那么赶,如果到时候陛下看到了。。。。。。”
☆、全部的希望(七)
叶子捧着那件绣着龙凤缠绕的睡裙,笑嘻嘻地说着,最后还喃喃自语了些什么,我没听太清楚,长时间专注于那细细的针眼,感觉眼睛都有些疼了,起身准备晃一下,发现外面早亮起了宫灯。
一问宫女时间,都快亥时了,我就催着叶子先回去了。她就住在隔得不太远的太医院,我差了两宫女提了灯笼陪她回去,也就放心地去沐浴更衣。
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有宫女说话的声音,我以为是送叶子的两个宫女回来了,刚准备起身,却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诧异的同时,我安静地躺回床上,同时面朝里面侧躺,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他又来干什么?难道上次给他的刺激还不够?
外面的人掀开床帷进来,似在床前呆立了许久,才听到衣服悉悉数数脱掉的声音,那具温热的躯体贴在我身后的那一刻,身体还是忍不住一僵,我冷冷地问道:“你又来干嘛?”
“你不在身边,朕一个人睡不着。”略显嘶哑的声音。
笑话!他睁着眼过了三年吗?
“你这几天没来,不一样过得好好的吗?”我就是忍不住要嘲讽他。
沉默了一会儿,蓝唐黎才又低声道:“朕前几日染了风寒,怕传染给你,就一直没有来。”
说着,他抱着我的胳膊又紧了紧。
“真是可惜,如果你一直病着就好了。”我嗤笑道,终究没将那句“如果你死了就更好了”说出口,自从阿明死后,我对这个字就各位敏感。
感觉蓝唐黎将脸贴在我后背上,他轻轻说道:“晓晓,人这一身太短暂,生老病死。随时都可能发生,连朕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有多长的时间能和你在一起。所以,朕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即使你厌恶朕,讨厌朕,漠视朕,可朕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会动摇朕想跟你在一起的决心。”
我挑眉,意思是无论我如何讽刺。伤害,他都不会退缩?
沉默了一阵,我才慢慢开口道:“你想怎样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麻烦你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然后离我至少一掌的距离,你要睡觉,我也要睡觉。即使是囚犯,也是有人格尊严的,请你不要妨碍到我休息。”
身后的人似乎迟疑了几秒,最终缠着我的那双手撤离,贴着我的身体也离开了,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但至少不是那么近了。少了那些肢体上的触碰,胃部的恶心感才渐渐散去,那股令我觉得颤抖的排斥感也随之消散。
虽然现在对蓝唐黎的触碰依旧排斥。但相比以前真得好多了,至少,我能完美的掩饰过去,不让他察觉出我的异状。
随后几日,蓝唐黎依旧准时在就寝时间出现。安静地脱衣上床,绝不出声打扰到我。而我也从一开始的紧张。失眠,到后来慢慢适应。
原本蓝唐黎安寝的时间就比较晚,每次都是在我快睡着,或者已经睡着的时候才来,第二天,他又会很早去上朝,所以,如果不是看到身边被单有被睡过的痕迹,有时候我真得会以为自己是一个人睡了一整晚。
考虑到这点,我后来都会掐着时间点,尽量在蓝唐黎来之前睡着,这样,对他这种“死皮赖脸”的行为,我也就没有那么大的肢体排斥和生理排斥,毕竟,他不曾在我清醒的时候出现打扰过我,而我,自然而然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天,我正坐在桌边绣着那件睡袍上的龙眼,突然听到殿外一阵骚动,似是有什么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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