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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继兄一般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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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朝想了下,故意叫嚷道:“那哥哥可要破费了哦!”
  凤祤更是站住了,侧立一旁,示意她随便挑,当然了,破费只是玩笑,顾今朝依旧让他给买了长长的缠糖,拿了在手中。
  糖人是话本子当中的妖怪图,长长的竹签拿在手中,也觉满心的欢喜。
  两个人从西走到东,今朝只买了这么一根缠糖。
  她走了好半晌,身上热乎劲上来了,也不觉得多冷了,伸了手在外面举着糖人也是眉眼弯弯。
  难得两个人都有闲情逸致,秦凤祤与她走了许久,雪渐渐大了些。
  今朝一早出来时候,阿娘就不在府中,说是太子给引荐了个太医院的老学究,年岁大了,得好生探望才能得见。不知这会儿回没回来,她也是记挂家中姑姑,这就往回走了。
  到了街头,秦凤祤些有不甘,回头又买了包炒栗子,热乎的拿过来说给她暖身。
  顾今朝顺手接过来,这就搂了怀里。
  二人才要上车,突然一声锣响,震得两耳发麻。
  这锣声很急,鸣锣开道者在雪中疾奔,秦凤祤不知想到了什么,望向了城门处。
  今朝举着糖人,挨了他身边来:“看什么呢?”
  还不等他说话,只见城前一抹红影骑着高头大马,踏雪疾奔而来。
  此人身形颀长,身后披风红似火,还未等看清模样便随着马儿呼啸而过,走过面前时,只瞥一眼,便也惊鸿,那般眉眼被这番红,衬得真绝色。
  能有五六匹马,带着清雪冷风,咻咻咻地从面前过去了。
  过去了,才反应过来,顾今朝那糖人才往前指了一指:“诶诶诶,那个不是那个谁吗?”
  秦凤祤也是瞥见了,嗯了声:“听人说起了,世子得一谷中巧用阵法,大败楚军,都说他不日便能回来,没想到竟是这么地快。”
  边疆重地,哪里来的那么多匪事,不过是认为之。
  对于这些,顾今朝没太大感觉,光只盯着那抹红影,心中唏嘘。
  秦凤祤伸手轻扶她一把:“雪大了,走吧!”
  是该回去了,她才要转身,已经走远了的,扎进眼中的那抹红一调马头,竟然去而复返。
  马儿哒哒哒哒哒哒慢跑了回来,一直到她面前才是站下。
  顾今朝扬着脸,不时有清雪落在眼帘上面,她细细看着马上之人,也是笑了:“恭喜世子,贺喜世子,果然金口玉言万福金安!”
  来人正是谢聿,他一双凤目也染了些许雪色,低着眼帘看着她,勾唇便笑:“如此说来,的确该好好谢谢你,因着你这福袋,连破数局而身安无忧,顾今朝,别来无恙啊!”
  她整个人都在斗篷下面,就连脸边都是毛茸茸的兔毛,只露着巴掌大的脸,鼻尖还有些微的红,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京中少了他这个祸害,安生得很呢!
  谢聿面前,今朝只是陪笑:“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当然无恙了!”
  秦凤祤也是上前见礼,问他可是才回京中。
  谢聿点头,依旧扯着缰绳。
  他那含笑目光,全落在今朝身上,任由马儿不耐地刨着蹄子,也是伏身对着她勾了勾手指:“过来,千里之外,本世子还给你带了谢礼。”
  他可是一本正经地瞥着她,还倾着身。
  火红的披风垂落身后,在马下看着,犹如天边的一抹红云。
  “多谢世子记挂,还给我带了谢礼?怕不是唬我的吧?”
  秦凤祤才要出声,今朝已然上前,不料还未站稳,谢聿已然一指点在了她的眉间。
  顾今朝下意识后退,再抬头时,那人身披红云,已是拍马离去。
  诶???


第62章 她瞎了眼
  雪越下越大; 越下越大。
  东宫当中; 全染上了白,亭楼围栏; 池塘假山; 各个宫殿瓦尖也白。
  景岚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皇宫; 着实忐忑。
  正因为在现代知晓些古时规矩,这种君臣制度之下; 掩盖着的,是上位者对平民百姓的杀戮; 尤其皇亲贵族,更是随意。
  何为王法,王就是法。
  她此时站在东宫宫门前; 才是庆幸,顾今朝弃考也是幸运。
  早上来过一次了; 太子留了话来; 老御医要亲自看过容华,才能行过方子。
  只得回去接,今日早起,顾容华就一直对着窗外怔怔发呆; 与她说过话了; 看着无恙,说是去东宫; 太子帮着寻了一个老太医; 曾为太妃治过癔症。
  容华不想来; 但是事已至此,也不得不来。
  她一早穿了锦裙,也披了件翻毛的斗篷,特地绾发,做了妇人打扮。
  景岚接了她下车,轻扶了一把:“走个过场而已,你这是心病,心病终归还需要心药医,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不必太在意别人说什么。”
  容华抬眼,也是看着宫墙:“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奇怪。”
  景岚扶着她:“怎么了?”
  顾容华目光浅浅:“站在外面看着这面高墙,看了几次,心里慌得很。”
  春时早早迎了出来,接她们入宫。
  身后的来宝和翠环腿都软了,留了人在车上候着。
  大雪覆盖大地,东宫宫中长廊迂回,容华走过长廊,脑海当中响起那人的笑言:“我们家府院很大很大,从正门进来便是两根大石柱,先辈们在此留下太多伤痕,新漆了一漆。长廊很长,很长很长,走过长廊,能遥望许多院落,太和,静怡,安居,永善……”
  她走得极其缓慢,能看见远远的宫墙院落,都有名字。
  一一扫过,顿时红了眼。
  景岚与她跟在春时的身后,瞧着她的脸色,无声握了握她手。
  容华回眸:“景岚,我们当初是为什么来的京中啊!”
  前面的小太监,仿若未闻,景岚轻靠了容华身侧,挽着她的半个手臂:“想在京中有个立足之地,说不定在这住久了,哥哥也能听闻我名找过来。”
  这是第一次,在她口中说出哥哥两个字,容华却已泪目,更是狠狠握紧她手:“以后就别想了,他不能回来了,我刚才突然想到,李郎这么久未来接我,或许不是他不想来,是他来不了了。”
  泪珠滚落,她声音很轻。
  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只不过,她一直浑浑噩噩,只怕说了她心病更重,景岚挽住她手臂,也是唏嘘:“哥哥在或不在,都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不必耿耿于怀。”
  下了长廊,顾容华目不斜视,低下头来。
  她平复片刻,已恢复寻常神色。
  二人跟着春时,这便进了太和殿,太子李煜不在,老御医已是等候多时。
  他端坐桌边,手里拿着茶碗正在喝茶。
  景岚扶着容华,上前见礼。
  这老御医已是隐退多年,花白的胡子修整得很是齐正,看年纪得有七八十岁,慈眉善目和善之象。
  不知怎地,一见他就觉得很亲厚,景岚见了礼,抬眸一笑:“徐太医有礼了,这便是我妹妹容华,想必太子殿下已经与您说过了。”
  她笑意浅浅,面前的人见了她,手里的茶碗却一下掉落了去。
  徐老太医已然失态,一下站了起来。
  翩然下马,火红的披风扫过脚面。
  谢聿脚步匆匆,大步进了世子府,地面已是一片白了,他走下石阶,火红一下掠过眼前。何老五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一路琐碎的事讲个细致,才下长廊,就讲到了中郎府夫人过世,顾今朝突然弃考之事。
  前面那团红顿时站住了,谢聿回眸,笑意已失。
  何老五见他神色,继续道:“主子莫恼,秦大公子看着呢,跟老太傅求了情,许她自考,今个也正是初考,已经让人跟着些了,不能再出差错。”
  雪花一片一片自空中飘下,谢聿身形一动,火红又扫过雪上。
  一路快步走进世子府后院,到了屋檐下才伸手解开系带,进了屋里,随手放了一边,回身就坐了桌边。
  风尘仆仆,一路奔波,生怕被大雪隔住。
  已是一整日没有喝过一口水了,何老五赶紧给倒了水,谢聿接了手中,却是低眸盯着杯中水,那漾起的水波像是难以掌控的什么,着实令人生怒。
  他抿了两口放了桌上,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拂袖扫落在地,碎成几块。
  何老五忙是上前:“初考也是第一,顾小郎君还是下了功夫的……”
  话未说完,谢聿已是怒目:“以她身份,如何能上朝堂,可以弃考,但为了穆家那小子弃考,是什么道理!”
  正是恼怒,外面又有人来,说是脚前脚后,太子来了世子府。
  勉强收敛了些怒容,不消片刻,李煜在禁卫军的拥簇下,便是到了。
  随行侍卫都在门外守着,他竟是连春时都没带,一个人来的。
  谢聿起身,兄弟久不相见,上前击掌。
  何老五转身去沏茶,一脚踢了碎茶碗,才想起来地上还有这个,赶紧低了头收拾走了。
  李煜瞧这光景,坐下来了也是笑:“才回来,怎个就动怒了?”
  谢聿骑马赶路,身上穿着厚些,此时屋里也无别个,他伸手来解锦带,低着眉眼,看不出喜怒:“家养的猫儿,登梯子上房天天闯祸,再不回来,怕是要无法无天了。”
  何老五过来倒茶,李煜未接茶碗,光只瞥着谢聿:“你临走时托付之事,如今也有眉目了,不过药膳太过复杂,还需亲见景夫人,让她与你说才是。”
  谢聿走进里屋,换了常服出来,一身轻松。
  他比之走时,似乎又高了一点,去了锦衣华服,身穿常服也难掩风华:“既有了眉目,那就开始抓鬼吧,世子府和宫里,总有那么两个小鬼。”
  说起宫里了,李煜轻笑出声:“你不在时,也生了许多趣事,顾今朝有个疯疯癫癫的姑姑,你可见过?”
  谢聿也坐了一边,他拿了茶碗托住,想了一下:“小时候听她提过,说她姑姑长得很美,就是身子不好,总是病着。”
  李煜拿了茶碗也到面前:“机缘巧合我见过两次,原本就觉得眼熟,可后来你猜怎么着,知道为什么眼熟吗?”
  谢聿喝茶,以眼神询问。
  李煜不得不感叹人生奇妙,直叹着气:“原来是我少年时就见过的,我很确定,一定是她。”
  什么是她,没头没脑的两句话,谢聿见他笑颜,不由皱眉:“景夫人于我有恩,不管是什么原因,不能伤人。”
  李煜扬眉,顿时失笑,不说这个了:“行吧,说了你也不知道,因为你没见过,底细已经摸得差不多了,我心中有数。说个别的,你肯定知道,父皇登基之后,据说丢失了一样东西,那可是传国的玉玺,至今并未找到。”
  的确,此事机密,为此登基以后,曾有先太子旧部大闹朝堂,怒斥新帝名不正言不顺。
  一场清君侧,可谓清了能有十几年,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并不容易。
  此事当然蹊跷,谢聿看着李煜,并未开口。
  李煜不以为意,只淡淡笑意:“就是你想的那样,此事怕是与皇叔一样,要深埋于世了。”
  谢聿心思深沉,只是皱眉:“太子如今名誉天下,储君在位,实在不该再提先太子之事。”
  左右无人,何老五守在门前,也是尽心。
  李煜笑意一收,已是冷面:“储君之位,高处不胜寒矣,你不在京中却是不知,母后已三月未见我,若非从来小心,只怕早被人拿了错处。”
  太子亲生母亲身份卑微,当年皇后未育,为与徐贵妃争宠,才将他养在身下。
  皇帝膝下,如今三男一女,太子之位,不过就是个空谈。
  长公主前些日子数次提及东宫婚事,皇后并未应允,称病不起。
  他去了多次,都未得见。
  也只是二人在一起时候,能放肆一些。
  绕了一绕,李煜将此事讲了一半,谢聿就明白过来了,传国玉玺就是在皇帝登基之前丢失的,是丢的还是根本没有,从来就在先太子那里,已不能细论。
  如果太子得了此物,储君之位,更胜一筹。
  此事非同小可,二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李煜以茶代酒,举碗:“总之,很高兴你平安归来,并且比中郎府更早回来,京中多事,以后也得放开手脚了。”
  茶碗轻碰,谢聿一手在腰间的福袋上轻抚而过:“我有万福附体,自然平安。”
  一盏茶罢,李煜起身,邀他去东宫,说是景夫人稍后会到,可以一探究竟。
  谢聿知道在药膳当中,查出些许眉目了,本该前往,不过,他瞥向门口的五叔,几乎已是磨着牙的了:“稍晚些再见景夫人,我还有一事未了。”
  李煜见他神色,直摇着头。
  看着时候不早了,顾容华该是到了东宫了,他也起身离去。
  谢聿让五叔送他,回身又进了里屋,片刻之后,何老五送了太子回来,没瞧见有人。
  进了里屋了,才看见谢聿已然又换了一身。
  他站在镜前,正看着镜中自己。
  真个是华服美冠,盛世俊颜。
  一看就是要出门,何老五不由多问了一句:“王爷不在府中,太子也才走,主子这是要哪里去?”
  谢聿自镜前转身,不答反问:“五叔,你觉得本世子可比得过穆家那小子?”
  何老五眼中,当然谁都比不过谢聿,自然夸赞:“世子风华绝代,可是穆家那小子能比的?就是他们哥俩一起,也没的比。”
  谢聿闻言,不笑反怒:“嗯,她是瞎了眼。”
  说着走过何老五身边,命他备好车马,即刻动身前往中郎府。


第63章 嘀嘀哒嘀
  今年的第一个冬雪; 洋洋洒洒下了大半天了。
  东宫之中,徐老太医和容华一旁说着话; 给她开了几副方子; 太子回来之后; 也与景岚坐了一处; 各自说着话; 提及顾今朝弃考了; 是真唏嘘。
  景岚只说随缘; 这样也好; 那样也罢。
  她总是这样; 言语间滴水不漏。
  外面天寒地冻; 李煜端坐在桌边; 让人换茶。
  景岚谢过,不敢大意。
  李煜见她神色自然; 也是心中佩服:“说起来,太傅要收顾今朝之时,曾托过人去查他底细; 追到他祖籍去时; 发现顾家已经没了,想当年; 那淮地顾家辈辈出将才,没想到不过百年竟是这般没了; 真是可惜。”
  景岚点头; 淡淡一笑:“从前听婆母提及过一二; 兴衰都正常,老人家过世之后,我们就离开了淮地。”
  家世清白有迹可循,从祖籍地去查顾家,根本查不出什么。
  她心中有底,坦然得很。
  若是光从祖籍地,当然查不出什么,李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也是笑意浅浅:“当地人提起顾家还有印象,高门大户,一子两女,长子顾瑾,两女是为月华容华双生女,可惜十几年前,死的死,失的失,顾家只剩下了顾容华一人。”
  景岚眸光微动:“不,还有遗腹子今朝,怎能说顾家只她一人。”
  李煜点头:“景夫人这么多年也是不易,一直照顾着她们。”
  景岚当然摇头:“谈不上是我一直照顾她们,我们是相依为命。”
  早就命人去查过了,顾今朝的祖籍地确有顾家,家世清白。
  但是奇怪的是,当地人从来没有听过景姓,关于顾家子女的印象也停留在了十几年前,顾瑾为人方正,少年时期还曾在江淮两地有些名气。
  可惜他十几年前就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顾家的妹妹顾月华。
  二老过世之后,顾家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顾容华神志不清,当年随着那场大火,当地还有两起命案,因过去太久了,宗卷不全。
  景岚心理强大,看不出任何破绽。
  李煜不再打探,瞥着一边屏风后的动静,顾容华一直安安静静的,看起来今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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